唐麻子在街上看到一家賣機器寵物的店面，走進去看，有寵物狗、寵物貓，還有怪模怪樣的寵物蜘蛛。
他是想學唐見愁買個寵物作伴，這樣晚上也能睡得安穩(wěn)一點，就像多了個放哨的。只是養(yǎng)狗有些麻煩，不光要照顧一日三餐，還得清理便便。所以就到機器人寵物店來，看看有沒有晚上能放哨的。
唐麻子走近了觀瞧，發(fā)現(xiàn)寵物身上居然有個王冠的標志，他訝異道：“這不是大衛(wèi)公司的標志么？”
一個長著兔耳朵的機器人售貨員上前來，問道：“先生，您好，請問需要買寵物么？”
唐麻子看它胸口上也是大衛(wèi)公司的標志，說道：“呃，你……這里是大衛(wèi)公司的商品？”
機器人售貨員說：“沒錯，先生。大衛(wèi)公司的機器寵物質量上乘，聰明可愛，我們還負責免費維修哦?！?p> 唐麻子心想：“大衛(wèi)公司出了這么大的事，商品銷售難道沒有受到影響？”
正想著，電話響了。
唐麻子走出店外，接起電話卻是唐見愁打來的，他說：“喂，大哥?！?p> 唐見愁說：“小弟，今天我就到洛城了，可以去看你?！?p> 唐麻子說：“哦？大哥，那邊的事情都完了么？”
唐見愁說：“完了?！?p> 唐麻子看看四周，邊走，邊小聲的說：“那普拉姆呢，有消息么？”
唐見愁說：“他沒死，被逮捕了。”
唐麻子說：“像他這種人居然如此命大？”
唐見愁說：“諾亞國沒有死刑，我看他這輩子都得待在監(jiān)獄里?！?p> 唐麻子說：“那也好過逍遙法外。大哥，剛才我在一家機器人寵物店看到了大衛(wèi)公司的商品，大衛(wèi)公司好像沒有受到什么影響?！?p> 唐見愁說：“這我就不知道了，想必普拉姆的罪過還不能牽扯到整個大衛(wèi)公司?！?p> 唐麻子說：“你大概幾點會到？我好去接你?！?p> 唐見愁說：“你不必接我，大概晚飯的時候我才會到，你在餐館定個位置吧，我直接過去?！?p> 唐麻子說：“好的?！?p> 他在一家小餐館定了個位置，晚飯時分唐見愁果然到了，戴著墨鏡，手里還牽著他的兩條狗。
兩人碰了面，唐麻子說：“大哥，你怎么把狗也帶過來了？”
唐見愁說：“我決定搬家了，以后就住在洛城。這兩條狗喂熟了，我可舍不得扔下它們?！?p> 唐麻子說：“那你找到住的地方沒有？”
唐見愁說：“還沒有呢，先住酒店吧?！?p> 唐麻子說：“大哥，我也住酒店呢。先點菜吧，這小餐館也沒什么好吃的，你可別介意?！?p> 唐見愁說：“我不介意，簡單點蠻好。”
隨意點了幾個菜，并一壺黃酒。
兩個人邊吃，邊聊。
唐見愁說：“我還有些事情不能省心，上頭想派我去閻浮國?！?p> 唐麻子稍稍思忖了一下，壓低聲音說：“是不是為了姓瞿的？”
唐見愁點了點頭，把杯中酒干了。
唐麻子說：“那你去還是不去呢？”
唐見愁說：“我看，非得去不可。小弟，你不會也要參與吧？”
唐麻子說：“我？就是個編外人員，還沒決定是否參與?！?p> 唐見愁說：“既然這樣，我看你還是置身事外為妙，這任務并不簡單。”
唐麻子說：“大哥，喝酒，先別考慮這些事情?！苯o唐見愁倒酒。
唐見愁笑道：“好，咱們今朝有酒今朝醉！”
牽黃偵探所的一處秘密基地內，柔和的燈光亮起，照見許多四腿機器人。四腿機器人感受到燈光，走動起來，移到陰暗處。
最為奇怪的是機器人的背上有個半透明的卵狀物，里面似乎有東西在動。
三個人出現(xiàn)在燈光之下，都穿著防菌服。透過面罩看過去，其中有兩人是鮑青巖和齊顯，另外還有一位女性。
鮑青巖對那位女性說：“武田博士，能否找一個胚胎來看看？”
武田博士說：“好的?！庇檬种钢粋€四腿機器人，勾了勾手指，示意它過來。
四腿機器人觀察到武田博士的動作，移動腳步走了過去，然后在她面前停下來。
機器人背部的卵狀物上有感應裝置，武田博士用手接觸感應裝置，卵狀物忽然變得透明起來。
只見里面有個人類的胚胎，有鼻子有眼，只是尚未發(fā)育完全。原來這卵狀物是人造子宮，用來培育胚胎的。
武田博士又點擊感應器，結果顯示出數據。
她對鮑青巖說道：“所長，數據顯示胚胎的神經元數量是超常的?！?p> 鮑青巖點了點頭：“嗯?！卑涯槣惤嗽熳訉m，觀察里面的胚胎，見胚胎閉著眼，眼珠似乎動了動。
齊顯對武田博士說：“這胚胎有意識么？”
武田博士說：“沒有，胚胎即便發(fā)育完全也不會有意識?！?p> 齊顯問：“也就是說要等發(fā)育完全之后才能灌輸意識？”
武田博士說：“這只是理論上的，因為這些胚胎無法等到發(fā)育完全?！?p> 齊顯對鮑青巖說：“所長，研究不能如此受限，否則我們達不到目的?！?p> 鮑青巖直起腰，對齊顯說：“小齊呀，有些規(guī)矩你不是不知道?！?p> 齊顯說：“可是……”
“嘟嗚，嘟嗚……”墻上的紅燈閃爍。
武田博士看了，說道：“有人進來了！”
鮑青巖問：“是誰？”
武田博士耳邊收到信息，回答說：“是聯(lián)合安全委員會的人?！?p> 齊顯臉色緊張：“??？”
鮑青巖看著他說：“別緊張，沉住氣，把胸膛挺起來?！?p> 齊顯挺起胸膛說：“是?！逼綇土艘幌滦那?。
武田博士按了一下感應器，人造子宮又變得半透明，揮了揮手，讓機器人走開。
過了一會兒，大門打開，幾個便衣走了進來。
鮑青巖一看，對方為首的居然是江琥。
他上前相迎，面帶微笑說：“小江，原來是你，好久不見?！?p> 江琥朝鮑青巖頷首說：“所長好，我是不請自來呀。”
鮑青巖笑臉依舊：“不妨事，不妨事?！?p> 齊顯也上前跟江琥打招呼：“江科長，您好?！?p> 江琥打量齊顯的臉說：“你好。”
武田博士對江琥等人說：“諸位，對不起，這里是無菌室。請你們先出去，換了衣服再進來，好么？”
江琥瞧了瞧那些藏在陰暗處的機器人，說道：“哦？別見怪。要不，博士，您帶著您的研究資料跟我們走一趟吧?！?p> 武田博士說：“這……”看向鮑青巖。
鮑青巖對江琥說：“小江，你要查什么就查吧，有什么問題咱們就地解決，好不好？”
江琥說：“我想知道你們的研究有沒有違背禁令？”
鮑青巖說：“怎么會呢？我們所有的研究都在許可范圍之內，同時也受到貴方的監(jiān)察。我鮑青巖敢擔保，這些都只是胚胎，并未發(fā)育完全?！?p> 江琥說：“我還想了解更多的資料，想知道你們在進行什么基因研究?！?p> 鮑青巖說：“這些只是普通的腦科學研究，小江，難道你還信不過我？”
江琥笑了笑，說道：“鮑所長，我是信得過您的。至于別人嘛，哼，我實在不敢疏忽，只得公事公辦?！庇謱ξ涮锊┦空f：“博士，準備一下，跟我走吧?！?p> 鮑青巖把臉沉下來，對江琥說：“小江，咱們是多年的關系了，這點面子你都不肯給我？”
江琥曾在鮑青巖的手下做事，兩人的關系確實不一般。
江琥說：“抱歉，所長，這不是面子的問題。正因為你我的關系，我才要保證平安無事。普拉姆就是前車之鑒，希望你能理解?！?p> 普拉姆原本是諾亞國情報系統(tǒng)內的人，最終卻違禁，走上罪惡的道路。
鮑青巖說：“好，人你可以帶走?！庇謱ξ涮锊┦空f：“博士，你受點委屈，跟他走一趟吧?！?p> 武田博士只好出去準備資料。
江琥對鮑青巖說：“所長，告辭！”
鮑青巖說：“好走，我就不送了。”
眼看著江琥離開，大門又關上，室內只剩下他和齊顯。
齊顯對鮑青巖說：“師父，怎么辦？”居然改了稱呼，看來不光是上下級，還有師生之誼。
鮑青巖說：“沒事，我說過所有的研究都在許可范圍之內。只是沒想到，當年的一個小賊，如今竟然騎到我頭上來了。”臉上露出鄙夷的笑。
齊顯察言觀色，說道：“師父，要不要我替你出口氣？”
鮑青巖看著他說：“怎么出氣？”
齊顯說：“您知道么，江琥也要參與對瞿睢的行動。只要他前往閻浮國，我就可以設法干掉他?！?p> 鮑青巖微微皺眉說：“什么，你想殺了他？”
齊顯說：“師父，你放心，我一定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沒人能查出來。”
鮑青巖搖頭說：“小齊呀，你誤會了，師父沒有那么心胸狹窄。就憑這點事，怎么會想到要報復呢？”
齊顯低頭說：“師父，是我多心了?！?p> 鮑青巖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沒關系，你能盡心為師父辦事，真是難得。我看這里也不夠隱秘，你想法子帶幾個胚胎走，別讓人家知道。”
齊顯點頭說：“是的，師父?！?p> 閻浮國，一棟建筑里邊，陽光從窗戶照進來，在走廊的地面上投影出花紋?；y是曼陀羅，原來窗戶的玻璃上本有圖案。
“踢踏，踢踏……”走廊中響起腳步聲。
兩個人一前一后的走著，前面的男子四十多歲，一頭棕色卷發(fā)，身形瘦削，穿著白大褂。
后面的男子是個光頭，左半邊臉皺巴巴的，似乎被火燒過，因此毀了容，所以難以分辨年紀。還有他的左眼，也非正常的，而是人造的，眸子里透著綠光。穿一身褐色的制服，配有肩章，肩章上有八瓣花，看上去是個官員。如果只看他半邊臉，雖經歲月消磨，還是可以認出來，此人就是瞿睢。
來到一個大廳里，兩人在一面墻下止步。墻上有個“掌印”，是感應區(qū)。旁邊還有一個標志，是三只眼睛，其中兩只眼睛是成對平放的，另一只眼睛在兩眼中間之上的部位豎著。眼睛里是微微發(fā)紅的眸子，外面有一圈青白色，似日暈。
“白大褂”將手掌放在感應區(qū)，“嚯”一聲響，墻面打開，露出一間密室。
燈光隨之亮起，里面是各種儀器設備，工作臺上擺著不少實驗品。其中有一樣東西很眼熟，正是古墟之心。密室的盡頭有一個被白布罩住的東西，從輪廓看來似乎是一個人體雕像。
“白大褂”對瞿睢說：“部長，請！”伸手請光頭進去。
瞿睢也不客氣，直接走進去。
“白大褂”跟在他身后，說道：“部長，東西已經測試過了，但我擔心它的危險性。”
瞿睢說：“東西，你稱他為東西？”
“白大褂”說道：“不，它不是東西，不不，它，他是您的故人。”
瞿睢說：“西蒙，你應該知道他重要性，我們?yōu)榇藘A注了太多心血。因此我并不怕他有危險性，而是怕他不夠完美?！?p> 西蒙說：“部長，從科學的角度出發(fā)，我想說這世上沒有完美的東西?！?p> 兩人在白布罩住的東西面前停下腳步，對比來說，那東西比他們還要高一頭。
瞿睢看著白布罩住的東西說：“西蒙，知道為什么你只能成為一個科學家，而不能成為一個夢想家么？”
西蒙不以為然的說：“不，我確認自己是一個夢想家，正因為有夢想我才會追求科學?！?p> 瞿睢說：“是么？擁有意識生命學博士學位的你，能跟我講講如何突破生命的局限，追求永恒的意識？”
西蒙說：“這，我以為這個題目太大了，非三言兩語能夠解答。總而言之，生命有窮盡，而意識是無窮的。意識終需生命來延續(xù)，若無法延續(xù)生命至永恒，就無法追求永恒的意識。”
瞿睢笑道：“呵呵，所以你認為生命無法永恒延續(xù)的？”
西蒙說：“當然，世上沒有永恒的東西，生命也無法突破?！?p> 瞿睢說：“所以說，你不能成為夢想家。生命不能延續(xù)顯然是受我們軀體的局限，如果將我的生命轉移到一個不朽的軀體中，不就實現(xiàn)了么？”說著，他將白布扯下來，露出其中的東西。
那東西并非雕像，而是一個機器人，膚色的高分子材料做成的面目，看上去正如嚴橫的容貌。只是額頭上多了一只眼睛，三只眼都閉著，似只是一具空空的軀殼。機器人的胸口上同樣有個手掌狀的感應區(qū)，看來要通過掌紋啟動。
西蒙看著眼前的機器人，搖頭說：“沒有不朽的軀體?！?p> 瞿睢說：“那么就再換一個軀體?！?p> 西蒙說：“即便如此，也不能說生命獲得了延續(xù)，因為這未必是同一個生命?！?p> 瞿睢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說道：“西蒙，我不想和你爭辯。我希望眼前的這位擁有嚴橫的意識，只要他擁有嚴橫的意識，那么他就是嚴橫?！?p> 原來，在上次聯(lián)合安全委員會的刺殺行動中，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利用機器附首操控的傀儡，攜帶連探測器也無法窺視的手提箱炸彈，進入嚴橫和瞿睢的藏身處。然后引爆爆炸，結果嚴橫被殺，而瞿睢傷了半邊臉，卻僥幸逃生。
西蒙說：“抱歉，部長。恕我直言，沒有嚴橫的意識，這只不過是通過AI處理，模擬出來的意識。我擔心這樣做會參雜太多非人性的東西，南轅北轍，反而是危險的。所以，我請求暫停實驗?！?p> 瞿睢眼珠晃動：“不，實驗必須進行下去。有古墟之心，有AI神經元，還缺什么？擁有一切，就能創(chuàng)造出奇跡！”
西蒙說：“關于古墟之心，我們已經得出結論，這并非最新的技術。當然了，即便有最新的技術，古墟之心也跟意識創(chuàng)造無關?！?p> 瞿睢閉上眼睛，捏緊拳頭說：“我就知道，普拉姆根本不可靠，果然還留著一手。”又睜開眼睛說：“我要古墟之心不是為了創(chuàng)造意識，而是為了獲得力量?！?p> 西蒙說：“至于AI神經元，不論硬體還是軟體都無法按照計劃完成?！?p> 瞿睢問：“是人手不夠，還是有別的原因？”
西蒙說：“人手確實不夠，要知道我們同時還有其他的項目在進行，像您心心念念的深層意識獲取。我們缺少數學家、化學家、算法開發(fā)師等等，尤其是腦科學家。部長，我建議暫停其他的項目，專注于AI神經元的開發(fā)。”
瞿睢說：“深層意識獲取這個項目已經到了最后關頭，所以絕對不能停，其他的項目你做主，我再多找一些人來?！?p> 西蒙說：“好的。”
瞿睢看了一眼“嚴橫”，對西蒙說：“我先出去一下，待會再見。”說完，轉身出去。
西蒙看著他離開，又將“嚴橫”用白布蓋住。
瞿睢走出密室，抬起手，對著袖口上的金色紐扣說：“蓋伊，你來大廳?！?p> 那邊回答說：“是。”
過了一會兒，一個方臉的男人走進來，短而粗的眉毛下面是深眼窩，眼睛顯得陰狠。身材孔武有力，同樣穿著制服。肩章上只有兩道杠，看來等級不高。
那人走到瞿睢面前，立正說：“部長，你找我？”此人正是蓋伊。
瞿睢說：“我們的科學計劃還需要人才，上次讓你去聯(lián)系普拉姆，怎么樣了？”
蓋伊說：“這事我正要向您匯報，普拉姆被捕了?！?p> 瞿睢說：“什么？”
蓋伊說：“您還不知道吧，坦波爾出現(xiàn)了黑怪物，正是普拉姆干的?！?p> 瞿睢睜大眼睛，那只假眼睛突出來，更加顯得面目可怖。他說：“他造出黑怪物來了？”
蓋伊說：“不錯，但據我們分析他的黑怪物在技術上遠遠達不到古墟人的水平。只不過一天的時間，就被諾亞國動用武裝力量平息事態(tài)?！?p> 瞿睢說：“他發(fā)了什么瘋，搞出這樣的事端來？”
蓋伊說：“我們得到了一些情報，是聯(lián)合安全委員會先對普拉姆動手，然后他才狗急跳墻，放出黑怪物?！?p> 瞿睢哼哼笑，說道：“普拉姆做事張揚了，再者，他制造什么黑怪物，未免有些愚蠢?！?p> 蓋伊說：“部長，您說他愚蠢？”
瞿睢說：“造黑怪物有什么用？如果他的技術能夠達到古墟人的水準，還用得著造黑怪物？到那個時候，造什么都是武器。畫虎不成反類犬，難道還不夠愚蠢么？”
蓋伊點頭說：“您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