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nèi),兩人坐在小圓桌旁。
阿花上茶,說道:“阿大、唐先生請用茶。”
堅大方對阿花說:“阿花,你出去吧,我跟唐先生要單獨聊聊。”
阿花說:“是的。”轉身離開。
唐麻子看著阿花出門,對堅大方說:“阿大,我想賺錢?!?p> 堅大方看他一本正經(jīng),說道:“我也想賺錢呀,所以咱們志同道合。”
唐麻子說:“我是說我在公司的投資效益還好吧?”
堅大方說:“好,好得很,你現(xiàn)在很缺錢用么?”
唐麻子說:“也不算很缺錢,未雨綢繆嘛?!?p> 堅大方說:“你是不是遇到什么變故了,齊顯那邊我也沒什么消息呀?!?p> 唐麻子確實遇到了變故,但不能對人言,找了個幌子說:“你不是在跟他們合作,獲得AI神經(jīng)元的技術么?這其中只怕有風險。”
堅大方說:“什么風險?”
唐麻子說:“你對我參與齊顯的行動了解多少?”
堅大方說:“不了解,除了巧心告訴我的。其實,齊顯也找過我,請我參與,但被我拒絕了?!?p> 唐麻子說:“為什么拒絕呢?”
堅大方說:“我畢竟是個商人,玩魂界這種虛擬的游戲也就罷了。若是參與齊顯的行動,恐怕要沾染血腥,太不吉利了,也不符合公司的利益?!?p> 唐麻子點了點頭,說道:“既然你不知情,那我跟你說說吧?!?p> 堅大方謹慎的問:“這,能說嗎?”
唐麻子說:“與你有關的事情我會告訴你,你也應該知道。”于是,將坦波爾的經(jīng)歷告訴堅大方,只是沒提唐見愁、江琥等人的名字。
堅大方聽了唏噓不已,說道:“好在我沒有參與,想想都恐怖。還有,你說,你跟普拉姆交易的是AI神經(jīng)元?”
唐麻子說:“沒錯,當時,我假借了你的名義去跟普拉姆做交易,也沒有得到你的允許。后來我被普拉姆抓住,又推說是受命于瞿睢,甩了鍋。但不論如何,希望你原諒才是?!?p> 堅大方說:“原諒什么的且不說,我想知道那普拉姆死了沒有?”
唐麻子說:“現(xiàn)在還沒有消息?!?p> 堅大方說:“照你的說法,看來我是高估普拉姆了。他的AI神經(jīng)元項目也不過如此,至少他還需要通過交易來獲得技術。”
唐麻子說:“他研究AI神經(jīng)元的目的,本不是用在飛車,又或者是普通的機器人上面,而是為了造出黑怪物。不得不說,他很瘋狂。”
堅大方說:“我想他當真獲得諦聽的技術,也一定會用在飛車上面,這對我們公司同樣是威脅?,F(xiàn)在他的項目灰飛煙滅,少了這個競爭者,我反而覺得有些遺憾,不知道為什么?”
唐麻子說:“慶幸吧,你!我想知道鮑青巖給了你多少技術?”
堅大方說:“也就是AI神經(jīng)元的軟件。”
唐麻子說:“哦,這么說我跟普拉姆的交易還真像那么回事。所以,你獲得的軟件跟我的描述一樣么?”
堅大方搖頭說:“并不一樣,你想看看么?”
唐麻子說:“當然?!?p> 堅大方說:“稍等,我得把阿花叫進來。”
唐麻子睜大眼睛:“怎么,軟件就用在阿花身上了?”
堅大方說:“沒有,哪能呢?我只有軟件,沒有硬件,也就是AI神經(jīng)元的組織。我讓阿花進來,是讓它展示AI神經(jīng)元的設計。”
唐麻子說:“哦,是這樣呀?!毙南胧亲约杭痹炅诵?。
堅大方又將阿花叫進來,讓它顯示AI神經(jīng)元的軟件設計。
阿花打出投影。
唐麻子一看,軟件具象化是一個圓球,只是表面有腦回溝一樣的東西,而且生發(fā)出觸角,搖曳著。放大圓球,微觀來看,里面有無數(shù)的細小顆粒在液體中快速游動,釋放電信號,這一點和他之前看到的沒有區(qū)別。代碼化之后,只是0和1的數(shù)字。
唐麻子對堅大方說:“確實不一樣,給普拉姆的軟件看起來就像是一只水母,而你這個卻難以形容,像人腦和外星生物的結合?!?p> 堅大方笑道:“人腦和外星生物的結合,嘿,這個形容恰如其分?!?p> 唐麻子說:“這么說來,一開始我們跟普拉姆的交易就是一個局。我怎么越來越感覺,那種水母的設計看起來就是為黑怪物設計的。”
堅大方說:“如果我是普拉姆,肯定也會上當,太誘人了?!?p> 唐麻子想到什么,說道:“那么,這是不是意味著牽黃偵探所老早就知道普拉姆在開發(fā)黑怪物?”
堅大方說:“有可能,不然怎會無的放矢?我想他們的情報是從黃鴻飛那里得來的。”
唐麻子搖了搖頭,說道:“不,黃鴻飛應該不知道?!?p> 堅大方問:“那他們是從哪里知道的呢?”
唐麻子說:“我不知道,得去問一問?!毙南耄骸皢枂柎蟾??!?p> 堅大方說:“問問也好,最好他們不要來忽悠我。”心想:“我可是花了錢的?!?p> 唐麻子說:“你光有這個軟件也沒有用呀?我看你呀鐵定被他們忽悠?!毙南耄骸癆I神經(jīng)元只給了一半,不是忽悠是什么?”
堅大方說:“我當然知道,但硬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哪怕是研究資料。按齊顯的說法,關系國家安全,需要各種審批,或許只能給我低技術的版本。”
唐麻子說:“哼,你相信他?”
堅大方說:“人心隔肚皮,當然不能全信,但眼下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p> 唐麻子說:“除了牽黃偵探所,瞿睢的手里也有研究資料?!?p> 堅大方說:“那我更不敢想了,此人就是個恐怖分子?!?p> 唐麻子說:“誰知道呢?或許這一切都是假的,是牽黃偵探所布的局,瞿睢手里根本沒有資料?!?p> 堅大方看著他的眼睛,說道:“唐兄?!?p> 唐麻子看他認真的盯著自己,問道:“怎么了?”
堅大方說:“你是不是受了什么打擊,還是上過牽黃偵探所的當?”
唐麻子說:“沒有,只是懷疑?!?p> 堅大方心想:“原來沒有,高得我都擔心起來?!彼F(xiàn)在跟牽黃偵探所畢竟是合作關系。說道:“你有懷疑精神是好的,但太疑神疑鬼了會導致自閉癥,知道么?”
唐麻子說:“嘿嘿,你還別說,我都懷疑自己有了自閉癥的前期征兆?!?p> 堅大方看他說笑,也取笑說:“你連自己都懷疑,太可悲了。我看不用懷疑,你就是個自閉癥患者?!?p> 唐麻子說:“那應該怎能解救呢,堅大醫(yī)生?”稱呼起堅大方為醫(yī)生,同樣是取笑。
堅大方說:“這容易,你需要伴侶,愛情是信任的基礎,同時也會讓你變得開朗?!?p> 唐麻子說:“不跟你瞎掰了?!薄肮具?,咕咚?!卑巡韬韧?。
堅大方問:“你這是要走了么?”
唐麻子說:“不然呢,留下來吃飯?”
堅大方說:“你要去找巧心的話,那我就不請你吃飯了?!?p> 唐麻子說:“是,我是想去找她?!?p> 堅大方說:“那我就不留你了?!?p> 唐麻子起身告辭。
離開無隅公司,唐麻子說是想找賀蘭巧心,卻猶猶豫豫。
“叮鈴鈴……”電話響了。
他接起電話,聽到的正是賀蘭巧心的聲音:“阿糕,你回來了,怎么也不告訴我?”
唐麻子心想:“定是阿大通風報信?!闭f道:“呃,巧心,我,我是想做點準備。”
賀蘭巧心感覺好笑,又奇怪:“什么準備?”
唐麻子說:“我出了一趟遠門,腦袋里一團漿糊,竟忘了給你買禮物,實在是疏忽?!?p> 賀蘭巧心說:“我道什么呢?禮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平安歸來。”
唐麻子說:“那,巧心,我現(xiàn)在就去找你,你想要什么花,我給你買?!?p> 賀蘭巧心說:“買點天竺葵吧。”
唐麻子說:“好的?!?p> 駕駛摩托去花店買了花,這才趕到賀蘭巧心家里。
進了屋,唐麻子手里捧著花,對賀蘭巧心說:“巧心,這花怎么樣?”
賀蘭巧心沒怎么看花,卻繞著唐麻子走了一圈,打量說:“阿糕,你好像變了?!?p> 唐麻子被她盯得有些緊張,問道:“哪里變了?”
賀蘭巧心笑道:“變硬朗了,比以前更有男子氣概。”
唐麻子松了口氣,說道:“哦,是么?謝謝。”
賀蘭巧心說:“快坐吧,把花放在桌上。”
唐麻子把花放在桌上,然后在椅子上坐下。
賀蘭巧心接著問:“想喝點什么?是龍井,還是瓜片?”
唐麻子說道:“龍井吧。巧心,怎么,你以前不在意什么茶葉的?!?p> 賀蘭巧心說:“我是不在意,但你有愛好嘛?!?p> 唐麻子說:“我也沒什么特別的愛好,什么茶我都可以喝,白開水也行?!?p> 賀蘭巧心泡了兩杯龍井,放在桌上。然后從后邊摟著唐麻子的肩膀說:“你不知道我好擔心。”
唐麻子撫摸她的手說:“巧心,不用擔心我?!?p> 賀蘭巧心說:“我看了新聞,知道坦波爾亂得很,還出現(xiàn)了黑怪物。我當時就想聯(lián)系你,卻又聯(lián)系不上?!?p> 唐麻子說:“我當時用了別的電話,所以你聯(lián)系不上。坦波爾的動靜是大了一點,但所謂的黑怪物不過是徒有其表,很快就被諾亞國的武裝力量平息下來?!?p> 賀蘭巧心說:“我爸也說那不是真正的黑怪物,他說黑怪物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洛城,他還參與過消滅黑怪物的軍事行動。”
唐麻子說:“哦,你父親真了不起。”
賀蘭巧心松開手,端起茶杯說:“并不止他一個人,還有阿大的父親也參加了,當時他父親是個軍人。不過,他們是通過操控機器人來對付黑怪物的。因為血肉之軀不能抵擋黑怪物,就連核彈也不能消滅它們?!?p> 唐麻子看過資料,當然知道真正的黑怪物是多么厲害。
他說:“我知道,所以在坦波爾,當看到黑怪物我只剩下逃跑一途?!?p> 賀蘭巧心說:“哎呀,你瞧我,我應該說些輕松的話題才是。喝茶吧,等喝完茶,我?guī)憧纯次耶嫷漠??!?p> 唐麻子說:“好呀,我正想看看你的新作?!?p> 喝完茶,唐麻子跟她來到二樓的畫室。
只見里面擺了許多畫,有的比較寫實,能分辨出畫的是什么。有的則光怪陸離,全然脫離現(xiàn)實,難以意會。還有五幅畫蓋著布,不知藏著什么。
賀蘭巧心走過去,將那幾幅畫上的布扯下來,對唐麻子說:“阿糕,你瞧瞧,看畫的是什么?”
唐麻子一看,五幅畫畫的是人物。只不過是抽象的,肢體只聊聊幾根線條。衣著也如此,但大致能分辨出穿的是什么。面目表情倒是細致些,能透露出其神采。
他指著一個大嘴巴、眼睛帶笑、西裝革履的人物,對賀蘭巧心說:“這個莫非是阿大?”
賀蘭巧心說:“不錯,你怎么知道的?”
唐麻子說:“他能說會道,嘴巴能不大么?再者他那笑,看似和善,卻藏著精明?!?p> 賀蘭巧心說:“這你也看得出來?”
唐麻子笑著說:“我添油加醋而已?!?p> 賀蘭巧心說:“那看看哪個是你?”
唐麻子看五幅畫里都是男子,除了堅大方,其余的四個實在難以辨別。
他指著一個昂頭挺胸,貌似器宇軒昂的人物,對賀蘭巧心說:“是這個么?”
賀蘭巧心說:“不是,這個是我父親?!?p> 唐麻子說:“???”又指著一個臉上棱角分明,擺出拳擊架勢的人,說道:“是這個?”
賀蘭巧心說:“不是,這是我表哥?!?p> 唐麻子又指著另一幅畫,說道:“總不會是這個吧?”
那畫上的人物線條最為簡潔,面目上有兩撇小胡子,以此作為特點,其余的五官卻虛化。一只手臂微抬,手卻沒有畫出來。
賀蘭巧心說:“當然不是,這是我的一位叔叔?!?p> 就剩了最后一幅畫,唐麻子看那人物躺在地上,翹起二郎腿,雙手枕著頭,一幅嬉皮笑臉的樣子。
他走到那幅畫的面前,彎下腰,把臉湊近用心看了看,說道:“這,這家伙是我?”
賀蘭巧心說:“是呀,不像么?”
唐麻子說:“哪里像,我有這么懶散么?”
賀蘭巧心說:“不是懶散,而是自由?!?p> 唐麻子說:“那他笑什么,看上去有點賤?”
賀蘭巧心說:“不是賤,是很樂觀的樣子?!?p> 唐麻子把臉離遠了再看,搖頭說:“哪有?我倆的理解還真是有蠻大偏差的?!?p> 賀蘭巧心撇撇嘴,說道:“我還以為你會喜歡?!?p> 唐麻子怕她不高興,說道:“喜歡,我怎么會不喜歡呢?雖然我覺得自己的形象應該是站著的,而不是躺著?!?p> 賀蘭巧心說:“你躺著看上去比較溫柔嘛?!?p> 唐麻子覺得不可思議:“是么?”
賀蘭巧心笑道:“不信,你躺著試試?!崩坡樽拥氖謥淼揭婚g臥室。
唐麻子看臥室里有一張大床,猜也猜到將會發(fā)生什么。
他說:“巧心,這……”
賀蘭巧心說:“躺著呀?!?p> 唐麻子說:“真要躺著呀?”
賀蘭巧心推了他一把。
唐麻子脫了鞋,躺在床上,說道:“我試試啊?!睂W著畫里形象,翹起二郎腿,將雙手枕著頭,卻笑不出來,看著天花板,腦子里有些懵。
賀蘭巧心忽然撲在他身上,摟著他,看著他的眼睛說:“怎么樣?”
唐麻子不敢動彈,說道:“呃,巧心,我沒感覺到什么自由。”
賀蘭巧心問:“有別的什么嗎?”
唐麻子感受到賀蘭巧心身上的幽香,還有柔然的溫暖,頓覺喉干舌燥,咽了一下口水,說道:“有,有點發(fā)熱。”
賀蘭巧心親了一下他的臉,笑道:“那還等什么?放飛自我吧!”
唐麻子血脈僨張,忍不住翻身將賀蘭巧心壓在身下。
兩人寬衣解帶,一番云雨。
“嘩”,水噴灑出來。
唐麻子站在浴室的蓮蓬頭下,任水澆頭。他一拳打在墻上,心中暗罵:“混蛋,我都做了些什么?我真是個混蛋!我,我怎么能害巧心呢?”
賀蘭巧心看唐麻子從浴室出來,穿著整整齊齊,卻沒有半分笑臉。
她有些疑惑,上前問道:“阿糕,你怎么了?”
唐麻子說:“嗯,沒什么呀?”
賀蘭巧心說:“你看上去不大開心?!?p> 唐麻子說:“我只是有些擔心?!?p> 賀蘭巧心問道:“擔心什么?”
唐麻子遮掩說:“我,我不知道該怎么做一個好男人?!?p> 賀蘭巧心莫名其妙,以為他想太多,笑著說:“你不要有心理負擔,我們就像平時一樣,好么?”
唐麻子點頭說:“好的。”又摟著賀蘭巧心的肩膀說:“巧心,我……”真想將自己的實情告訴她,但其中牽扯太多了,好矛盾。
賀蘭巧心抱著他,將耳朵貼在他的胸口,說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能聽見你的真心?!?p> 唐麻子皺起眉毛,眼中露出苦意,說道:“是的,我愛你!愛你每一分、每一秒?!?p> 賀蘭巧心說:“我也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