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大皇子危
劉掌柜同她結(jié)算了七兩銀子。
照理賣出去那本只需與她二十文即可。
因當初只想試試水,求個本錢,與那伙計定價便是二十文。
不過劉掌柜欲拉攏她,便分了一兩銀子給她。
鐘靈想著,索性出去了也得打聽東邊的情形,何不先問問這劉掌柜?
墨寶閣還真不愧是大店,消息格外靈通些,東邊最近的消息也有。
說,東邊五日前便已平息。于將軍和太醫(yī)們這兩日應(yīng)已班師回京了。
一起兒的,那位蘇世子也走啦。
還說,郢州府的水也退啦!
大皇子在江南籌集了五十萬石糧食,正往郢州、豫中兩府運!
鐘靈一聽這數(shù)字,便腦子里自動轉(zhuǎn)起來,她就這毛病。
一石便是一百二十斤,成年男子每月吃糧三十斤。按人均二十斤來算,五十萬石糧食夠三百萬人吃上一月了。
既是賑災(zāi),那便也不能指著吃飽。
各家自去尋摸些野菜,參進雜糧里,怎么也能混到秋收去。
再有,先前關(guān)中已運過去兩批糧,兩府合算攏共也不過五、六百萬人口,應(yīng)是足夠了。
鐘靈又簡短與劉掌柜聊了幾句,不好耽擱人家生意,便告辭了。
出了門,她又四處溜達幾圈,找了處隱秘角落,進了空間。
一鍵生成了二十首曲子,照樣先試聽一遍,挑出兩首來。
轉(zhuǎn)換成曲譜,謄抄了下來。
便又往墨寶閣去了。
劉掌柜大概看過一遍,嘴里嗯嗯啊啊哼了幾句,便爽快地付了銀子。
照樣兒一本七兩。
今兒進帳二十一兩銀,雖說現(xiàn)在已不大看得上這點小錢了,鐘靈心里還是美滋滋。
一回去就跟大伙兒說了今兒聽到的消息。
村長等人聽說,家鄉(xiāng)那邊水退了,更要開始發(fā)糧了,便想返鄉(xiāng)去。
可惜與吳家已簽了合同。三月這才過了一半,便只得再等等。
鐘靈近來練武小有所成,已能貼地飛上十來步遠了。
倒沒叫她師父操心,依舊每日苦練著。
倒是五哥鐘文弘,原本只當她學著好玩。后來見她竟真能離地往前滑了,稀奇得不行,也嚷嚷著要學。
笑話!你說想學就能學?
就咱這兒,還是磨了好些天,搭上了幾個月的交情,才讓師父勉強點頭的。
鐘靈心里哼哼。
哪想當天下午,她師父就領(lǐng)了五哥過來,讓她叫師兄!
您老背著我收徒就算了,咋還能越過我去,直接給安排了個師兄?
我才是大弟子好吧!
還有,他都十四歲了,比我可老多了!
丁叔直接忽略她幽怨的小眼神,操著手帶五哥走了。
日日親自教導(dǎo),看起來熱絡(luò)得很!
鐘靈也被激起了氣性,每日練功越發(fā)上心。
不過天資這種事情,強求不來,都是命!
才過六日,鐘文弘便能貼地飛了。
到了昨日,他已躥得比鐘靈高,跑得比她快了。
鐘靈心中郁悶的同時,也想,怪道師父那般爽快收他為徒。
這大概便是傳說中的人比人想死,貨比貨得扔吧!
她絕不算不上學渣。
便只能解釋為,五哥當真天賦異稟吧!
日子一天天地過著,雖然還有月余,各家已經(jīng)開始打算著返鄉(xiāng)之事了。
外頭過得再好,也比不上祖祖輩輩生活的那塊地。
這日晌午,各家剛從地里回來,娃子們依然在跟先生念書。
鐘興維和他的兩個小舅子回來了。
他們走了小半月,雖趕著驢,腿上省些功夫,卻也瘦了一圈。
進了屋便讓他們先歇著,婦人們自去操持飯食茶水去了。
總歸陳秀梅母子早就平安歸來了,眾人便不好奇他們路上情況。
等他們吃完飯,也聽了家中這小半月來的事。自己三個倒是嘆了口氣。
雖聽秀梅的意思,不想再和張家和過了。
但這會兒,卻不知要如何與她說。
李氏見他們沉默,急的拍了小兒子背一下,
“做啥子唉聲嘆氣的?有啥子事,說!”
陳明遠瞅瞅二哥和姐夫,又瞟瞟他三姐,沒好氣地道:
“我姐夫他,沒啦!”
李氏又一巴掌,“說什么胡話呢!你姐夫不......”
說到這兒嘎然而止!
望向大兒,見他點點頭。
又轉(zhuǎn)向閨女這老三,重重嘆了口氣。
等了會兒,陳秀梅也沒吱聲,只低著頭。
李氏便又問那三個,“咋沒的?”
從江南來的糧草昨日便已過了信陽。
因走的水路,從淮安一路沿淮河往西,今兒一早便到了桐柏縣。
姜昊英雖還只是個世子,卻已是人到中年,三十又二了。
他素來行事頗為沉穩(wěn)。
因朝中局勢緊張,這一番江南之行,將他外甥護得可謂是密不透風。
不過眼看此地距南陽和北襄兩郡,不過一百三十里。
到了這兒,事情便已了結(jié)了大半。
前頭這些日子無風無浪,順利得很。
想來中宮嫡子年歲尚幼,皇后和國舅還能再耐心潛伏幾年,這次許是他過于緊張了。
賑災(zāi)要緊!
這回又是大好的立功機會,他便不再拘著外甥,打算放他去北邊獨當一面。
也免得將來回朝請功之時,被有心人挑刺,說功不在大皇子身上。
大軍便在桐柏縣分了兩路。
一路由姜世子領(lǐng)著,奔南邊的北襄郡,去往郢州府。
另一路由大皇子帶著,往洛城以東的滎陽郡,到豫中府賑災(zāi)。
哪想才分別五日,便聽人來報,大皇子在滎陽遇刺了!
十多個死士挑了半夜時分,突然發(fā)難。
那些人怕是跟了他們月余了,只怕從京中出發(fā)時,便已隱在四圍伺機而動了。
前頭風平浪靜,不過是等著機會一擊必中!
怪道皇上當朝指派大皇子南下之時,國舅只安靜立著,一句未言。
彼時只當是喜報來得突然,皇上又是趁著朝野上下歡欣鼓舞之時任命的大皇子,皇后一派便不好跳出來壞了群臣的興致。
想來那時,國舅心里便已有了打算!
還真是一擊必中!
若不是皇上疼愛,撥了太祖留與他的龍衛(wèi)里頭二人給大皇子,其中一人又用自己身體擋了一回,大皇子當場就得斃命!
也多虧龍衛(wèi)一事隱秘,便是連皇后也不知。
乃太祖臨終前親手交付于當今陛下之手,世上再無第二人知曉。
便是這樣,大皇子也去了大半條命?,F(xiàn)在不過靠藥吊著,喘口氣而已。
滎陽并無太醫(yī),另外那位未受重傷的龍衛(wèi)背了他,當日便在暗衛(wèi)的保護下,往京城狂奔。
中間累了便換人。
如此,未敢有一刻停歇。
才于今日凌晨寅時一刻到了京都城門底下。
已是昏迷了六日,若再這樣高燒不退,最多再拖個三四日,還是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