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聚餐柳林溝
信眾里有個膽大的老婆婆站出來給永善法師說,上周星期天她隨兒媳去城東基督徒堂參加禮拜,里面的神父發(fā)禮物給她們,叫她們這個星期天再帶些人去,這個星期天去了每人發(fā)兩斤雞蛋。
有些信佛的信眾聽說是基督教做禮拜發(fā)禮物,紛紛都要去。有的信眾說我們信佛燒香拜佛要花錢,去了還要捐功德錢,還要供養(yǎng)師傅,從來沒見寺里給自己什么好處,都嚷嚷著要去信上帝。
她們幾個年紀(jì)大的信眾,信佛幾十年了,都是說菩薩保佑我們幾十年了,不能為了些禮物去信教,這樣是對佛祖和菩薩的背叛。
今天看見永善法師給信眾扎針治病,又給她們發(fā)錢,這才是真正的菩薩,這錢說什么也不肯接。
永善法師聽了老婆婆的話,又耐心給她們解釋,現(xiàn)代社會對和尚有誤解,加上一些僧人的作風(fēng)影響社會大眾對佛教有偏見,像南方社會,尤其是經(jīng)濟(jì)發(fā)達(dá)的地方,佛教興盛,就拿浙江來說,幾乎√每個村子里都有一座廟,人們有了信仰,才有敬畏之心。
見老婆婆們不接受錢,永善法師就打算給她們一人做一身居士服海青衣,以后初一十五佛誕慶典時穿上。
幾位老婆婆哪里穿過居士服海青衣,聽了永善法師要給她們做居士服海青衣一個個高興的不得了。
我看永善法師一行人都安頓好了,而且剛到寺里就收獲幾個信眾,有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則靈,廟不在大,有師則名”。
這鐵佛寺自從本善大師外出云游后,中途來了幾個大和尚住持寺廟,和南鄉(xiāng)縣的道教子午觀,基督教基督堂,伊斯蘭教清真寺比起來就不在一個檔次上。
前兩年南鄉(xiāng)縣最大的地產(chǎn)商因為父母信佛,就出資在城北葡萄溝半山腰上新建了一座寺廟取名“大鐵佛寺”,又把子午觀,清真寺聯(lián)合起來搞了個三教文化廣場,對外宣傳三教文化,為他名下的房地產(chǎn)樓盤打廣告。
六直村的鐵佛寺也隨著大鐵佛寺的新建而衰落,但是上了歲數(shù)的香客依然會來這里燒香拜佛,他們認(rèn)為鐵佛寺的根在這里,菩薩不肯搬走,還是這里的菩薩靈。
永善法師的到來被他們認(rèn)為是菩薩顯靈,派大德高僧來這里弘揚(yáng)佛法。
我上前和永善法師和延智小和尚道別,今天一早出門到現(xiàn)在還沒回去過,三言兩語的就做別了。
出了鐵佛寺拐了彎上了大路,剛好碰到葛家村的熟人開車經(jīng)過,就讓他捎帶我一程回了南關(guān)社區(qū)。
回家正趕上晚飯飯點(diǎn),老媽下班做好了晚飯就等著我回家吃飯。
“南鄉(xiāng)縣就這么大個地方,你能跑的一天不落屋?!蔽乙贿M(jìn)門,老媽就開始了她的抱怨。
我把南河壩遇見永善法師和去葛家村鐵佛寺的事情說給老媽聽了。
老媽說六直村的鐵佛寺以前是本善大和尚在里面當(dāng)住持,他是得道的高僧,有一些本事,他在的時侯鐵佛寺香火鼎盛,后來聽說他到外面去云游了,再沒了音訊,逐漸的鐵佛寺就很少有香客去上香了。
聽了老媽的話后,我想起上個月回來去北山拜訪林九叔時,當(dāng)時林九叔提到過本善大師,不過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這么說來,本善大師在南鄉(xiāng)縣當(dāng)?shù)刈诮虒眠€是很有名頭的。
吃過晚飯我很識相的洗澡收拾主動幫老媽做家務(wù),老爸依舊是泡了一壺茶在客廳里把玩他的西施壺。
老媽見我做完了家務(wù),就煞有介事的喊我坐到客廳里說有正事跟我說。
老媽說下班買菜時碰到隔壁西關(guān)社區(qū)的商奶奶,她來說張阿姨家的女兒和我年紀(jì)相仿,都是大學(xué)畢業(yè),兩家都是職工家庭,門當(dāng)戶對,特意來牽線搭橋,讓兩年輕人處對象。
我剛喝了一口老爸倒的茶就噴了出來。
老媽嚇了一跳,趕緊問我燙著沒有,我借口說茶太燙嘴,老爸黑著臉瞪了我一眼。
“到底是我的茶燙,還是你媽給你說的事燙?”
我嘿嘿一笑,沒想到被老爸識破,我厚著臉皮說都燙。
老爸把茶壺往桌上一敦,開始給我上政治課,無非就是不孝有三,無后為大,我都這么大了還不想著娶媳婦生孩子,一天還一個人瞎混。
我早已習(xí)慣這種生活,被催婚的時候是很不耐煩的,但是想著父母養(yǎng)我供我讀書不容易,就耷拉著腦袋聽他們教誨。
老媽在一邊勸老爸少說兩句,又問我心里咋想的?
“還能咋想?和一個給死人化妝的人處對象,那不瘆的慌?!蔽艺f。
“小老子,人家是在火葬場上班的,哪里是給死人化妝,你這都是從哪里聽來的?”老媽糾正我的說法。
“一個大姑娘去火葬場上班,不去給死人化妝,難道是去燒爐?”我問老媽。
“你先別管人家干啥的,你先和人家女子約會處一處,看聊不聊的來,有沒有共同語言再說嘛,人家在我面前提了幾次,咱們總得給人家回信,總這么拖著不是個事兒。你去了見了要是不喜歡,我跟你爸就把信給人家退了?!崩蠇尶嗫谄判牡膭裎?。
“那好吧,為了你和我爸的面子,那你給人家回信,先見一面吧”我嘴上這么說,心里可不這么想,到時候我故意搗亂,把這次約會攪黃了。
正想著如何應(yīng)對第一次見面的事情,大強(qiáng)打電話說他們在城西柳林溝的農(nóng)家樂里搞燒烤,他開車來接我。
掛完電話我給父母交代了一下,就飛奔下樓上了大強(qiáng)的車子去城西柳林溝。
到了城西柳林溝農(nóng)家樂,肚皮,虎子,三胖還有一些人早早的在等我,見我到了便招呼老板上菜。幾個發(fā)小說是今天下工早,特意來給我接風(fēng)。
我在家吃過晚飯不太餓,看見他們幾人一陣?yán)峭禄⒀?,風(fēng)卷殘云把桌上的菜吃的精光,這做工程的都是體力活,食量大也是正常。
吃完了正席才是墊底,大家收拾一下,店老板帶我們到柳樹林中的燒烤攤。
燒烤爐已經(jīng)燒的炭火通紅,卓上擺滿了燒烤食材和啤酒。
我看了看四周,這柳林溝還真叫對名字了,整條溝里都是柳樹,有楊柳,有垂柳,我們燒烤的窩棚就是在幾棵粗壯如碗的柳樹下用柳枝柳條編織成的。
大家都可勁的造,唯獨(dú)我吃過晚飯,幾杯啤酒下肚就感覺撐的慌,沒有吃東西。
幾位小伙伴叫我不曾擼串就在一旁調(diào)笑。
“咋的洪哥,中午見了老和尚就不吃葷了?”三胖腆著啤酒肚,一手端杯啤酒,一手拿幾支烤串,滿嘴流油的調(diào)侃我。
我一瞧三胖這小子的吃相,像是八輩子沒吃過肉,餓死鬼投胎的大快朵頤,沒好氣的罵到。
“你看看你那個肚子,都這么大了,少吃點(diǎn)肉,少喝點(diǎn)啤酒?!?p> 三胖?jǐn)]串手速極快,他也不理會我,只是見那些烤好的串一來,就順手?jǐn)]幾個在自己面前。
“燒烤配啤酒,越吃越有。……嗯,真香!”三胖在擼串間隙蹦出了這句話。
“餓死鬼投胎!”我笑著罵了一句。
肚皮和虎子兩人和幾位工人不緊不慢的坐在燒烤攤前烤串,喝酒。
虎子以前做過烤面筋的生意,他烤的串味道比街邊攤都要好吃。他遞過幾支烤好的面筋給我叫我嘗嘗。
“味兒還是當(dāng)年那個味兒,就是少了點(diǎn)意思?!蔽艺f。
“唉,以前吃的是不要錢的,現(xiàn)在要花錢買的,是不是這個思?!被⒆舆叿呎f。
“你個臭小子,當(dāng)年擼你幾串烤面筋還記著呢?”我笑著罵到。
“螞蟻也是肉,向來白吃的味兒最正?!被⒆咏又挷缯f到。
“這家伙怕是個窮鬼投胎的吧,幾串烤串錢記的緊呢!”我都快笑岔了氣。
坐一邊的肚皮看大家笑得不行了,就抹了一把臉,正兒八經(jīng)的說:“大晚上開玩笑,不興提這個鬼,那個鬼的??!該忌諱的還是要注意下?!?p> 肚皮的話一講完,氣氛瞬間就凝固了。
三胖卻不以為然的說:“求講究,爛褲腰,現(xiàn)在又不是小時候在爐火旁聽二舅爺講無頭鬼的故事,怕什么。”
虎子也跟著說:“就是,大家都是年輕小伙子,陽氣足,害怕他什么鬼,像我們這群單身狗,來他個一兩個女鬼還不夠分呢?”
旁邊的幾位工人被虎子的話逗樂了,都嘻嘻哈哈的笑著。
這時一陳冷風(fēng)吹過來,吹翻了桌上的空塑料杯,燒烤爐里的灰也被吹了起來迷了三胖的眼。
三胖像殺豬般的嚎叫起來,扔下手里的烤串就用手去揉眼睛。
“別動,手上有辣椒油!”我喊了一聲,上前一把抓住三胖的手。
肚皮打開一瓶純凈水給三胖洗了眼。
“就是一點(diǎn)灰,沒事,來睜開眼看看?!?p> 三胖試著慢慢睜開眼睛,這時虎子端來了一盆熱水,讓三胖把手洗干凈,然后自己用手慢慢把眼睛里的沙子揉出來。
“啊呀,媽呀,剛嚇?biāo)牢伊恕比植[瞪瞇瞪眼睛睜開眼睛。
我上前去查看三胖的眼睛,除了有點(diǎn)紅外,沒有其他損傷。
“別在我眼前晃悠,看見?!比滞崎_我說。
“都怨我,不該提這個話題!”我自責(zé)的說到。
“這不關(guān)你的事……他媽的什么鬼……”三胖罵到。
“好了,好了,都不要提了,來喝了跟前的這杯啤酒都散了,帶三胖去醫(yī)院看看,下次再聚?!蔽叶似鹁票泻舸蠹野验T前酒喝掉。
三胖端起酒杯就要喝,肚皮勸他不要喝了,眼睛紅通通的,最后別喝了。
“哎呀,兄弟伙的在一起,不差這一杯?!比侄似鹁票具说囊豢诰秃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