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鐘的四目相對后,路川從口袋摸出了張百元大鈔遞了過去,等著找錢。
雖說剛才誤會了,以為這位近鄰是不求回報的熱情友善。
但不管怎么說,打車付費和欠債還錢一樣,都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兒。
穿越過來的時候,路川身上是沒一毛錢現(xiàn)金的。
還好冥店收銀柜里有一萬多塊錢的備用金,以及一張寫明這錢他可以用的黑紙條。
剛才出門時候他隨手拿了幾張備用,要不然這會兒還真尷尬了。
藍田拿到百元大鈔后眉開眼笑的把錢揣進口袋:“川哥,我出門急,身上沒帶零錢~
剩下的八十……
要不我免費給你辦張我店里的會員卡吧?
這八十我就直接充到你的會員卡里,到時候你拿著會員卡既能直接消費又能打九五折~
或者一會兒你們忙完需要用車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們。
這種天氣八十塊錢包個隨時待命幾小時的專車司機,你不虧的~”。
路川算是聽明白了。
說來說去,這位奶茶店老板就是不想把裝進腰包的錢再往外吐出來。
不過,現(xiàn)在這情況也不值得為了一百塊錢浪費時間。
奶茶,那東西甜膩膩的,不好喝。
幾個小時的專職司機倒是不錯。
于是路川禮貌的笑了笑,回了句:“那行,你給我留個手機號,如果一會兒我們出來時候還下雨,我給你打電話”。
“好嘞川哥!今晚我就是你的人了!”,藍田高興的從口袋往外掏手機。
這一掏,不小心從口袋里帶出了一沓零錢……
五十的、二十的、十塊的、五塊的、一塊的……
加起來少說也有一二百。
車內(nèi),仿佛有一群頭頂黑線的烏鴉排著隊‘呱呱’飛過。
還好,兩個人都只呆愣了一秒。
然后便心照不宣的假裝誰也沒看到那沓落在地墊上的零錢,在友好、溫馨的氛圍中互留了手機號。
存好號碼后,路川想起來自己的手機不是這個世界里的產(chǎn)物,于是就試著撥了一下藍田的號碼。
沒想到竟然撥通了!
這個隨著他一起穿越過來的手機,不僅時間準確,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竟然也能正常使用……
這一點,讓路川心里的疑惑又加重了一層。
這個異世界和以前的世界難道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事情,比想象中好像更復(fù)雜了……
等藍田的車離開后,路川借著手電筒的光亮,讓花二給自己草草化了個‘慘死妝’。
說是慘死妝,其實就是朝身上潑了半罐子提前準備好的紅墨水。
然后把臉涂的死白死白,兩個眼窩涂成灰青色,嘴唇涂成黑紫色。
最后再往內(nèi)眼角下方畫兩行蜿蜒至嘴角的血淚。
臉上搞定后,花二又把他的十個指甲也全部涂上了黑色的指甲油。
等化完妝后,路川拿著小鏡子只看了一眼就趕緊就扣住了鏡子。
還真有點男鬼的意思了。
果然,妝后的生物都不可信。
定了定神后,路川小聲交代花二:“一會兒進去后不要擅自行動,聽我的指揮。
最重要的是,千萬不要離我超過三米距離,知道嗎?”。
這么說,不是擔(dān)心距離太遠自己保護不了她。
而是擔(dān)心距離太遠,她保護不了自己。
萬一這排練廳真有女鬼出沒,自己現(xiàn)在還是個只有一個‘小兵’的弱雞牌主。
不靠這個小兵靠誰?
花二點了點頭,提起了腳邊的袋子,等待著主人發(fā)號施令。
路川看了一眼排練廳入口處的玻璃門。
借著手電的光,門上隱隱約約映出他和花二的影子。
一個披頭散發(fā)紅裙過膝,一個白衣染血五官模糊。
“走吧”,路川從玻璃影子上收回視線,深呼吸幾次,慢慢走向玻璃門內(nèi)的黑暗。
根據(jù)網(wǎng)上的信息所述,這棟五層高小樓的一層是管理員辦公室、管理員宿舍、雜物間和公共衛(wèi)生間。
排練廳則在二樓走廊盡頭,要到達排練廳,還得經(jīng)過二樓的衛(wèi)生間、洗澡房和更衣室。
三樓、四樓、五樓則是自習(xí)室。
走進玻璃門后,路川按原計劃把那對‘金童玉女’給擺在了玻璃門內(nèi)的兩側(cè)。
然后又朝空蕩蕩的大廳里撒了把紙錢。
紛紛揚揚的土黃色紙銅錢落地后,被外面跑進來的小風(fēng)一吹,開始在地面漂移、聚散。
看上去像是被什么力量操控了似的。
路川的臉色稍稍一變,看向表情如常的花二:“你能看到不干凈東西嗎?”。
花二點點頭。
“那……我們周圍現(xiàn)在有嗎?”,路川拿著手電快速環(huán)照了一圈。
花二的視線隨著他的手電轉(zhuǎn)了一圈后,點了點頭:“主人,有”。
她這個‘有’字剛說完,路川瞬間就覺得頭皮麻了,脊椎涼了,腳脖子好像被一雙寒冰手給攥住了。
“哪里?!”,他的聲音不可控的微微發(fā)抖,拿著手電又快速環(huán)視了一圈。
看不到!
光束照到的地方一切都好像很正常!
“主人,在那里”,花二指向某個方向。
路川感覺腳脖子上的那雙手好像正在一點點像上攀爬。
雙腿像是被禁錮住了,小腿肚更是涼的像是泡在冷水里。
此時此刻,路川真的很想丟了手電、放棄任務(wù)、奔回冥店。
但殘留的理智告訴他,如果真這么做了,這次任務(wù)就必然失敗。
任務(wù)失敗可是要銷毀一張卡牌的。
現(xiàn)在自己只有花二這一張卡牌,把她銷毀了,以后的任務(wù)還怎么做?
做男人,關(guān)鍵時刻得硬起來才行......
于是,路川硬起頭皮,將手電的光束照向花二所指的方向。
那里除了一張落滿灰塵的木桌之外,看上去并沒有什么怪異。
難道這只鬼不想讓自己看到它,故意隱身了?
“是女鬼還是男鬼?它現(xiàn)在還在不在?”,路川用手電的光束在那片兒位置凌空畫了個范圍。
花二從他手中拿過手電筒,將光束下移,照亮了木桌半米外地面上那坨屎粑粑:“主人,這里有不干凈東西,好像是坨野貓屎”
“???!?。 ?,路川。
半分鐘的情緒調(diào)節(jié)后,路川耐著性子解釋道:“我說的不干凈東西是指,鬼”。
“哦,那沒有”,花二搖了搖頭,眼神空洞而無辜。
路川稍稍松了口氣,交代道:“跟緊我,如果看到鬼,一定要立刻告訴我”。
花二點點頭,表示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