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今日不能讓本尊盡興,本尊就吩咐殿外候著的魔界眾人讓你盡興?!?p> 但事不如人愿。
顧驚鴻推開門,屋內(nèi)的侍女便立刻跪了一地。
顧驚鴻將目光從她們身上略過,淡淡一掃四周,道:“人呢?”
一侍女恭敬的回答道:“在床上。”
聞言,顧驚鴻微蹙了眉。
走至床前,一人被條條鐵鏈子綁著,此時正閉著目,臉色慘白得沒有一點生氣,不知生死。
穿的還是女裝。
顧驚鴻道:“怎是女裝?”
侍女道:“后宮中沒有男子的衣物……”
顧驚鴻一抬手,道:“退下。”
侍女們便極快的離開了。
顧驚鴻伸手,拉住容塵衣物一勾手,衣物便瞬間滑落。
看著容塵身上的痕跡,顧驚鴻道:“既然豪不反抗,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好歹,也是個寒月仙尊……沒想到,竟然浪成這樣,還懷了不知是哪個魔族之人的雜種……”
顧驚鴻想著橫豎都這樣了,容塵落入他手中,也只是一個玩物般的存在,便上了床。
一直到現(xiàn)在,容塵連動都未動過。
顧驚鴻道:“明明是醒的,裝什么死?”
沒有回應(yīng)。
顧驚鴻扯了容塵眼前覆著的白布。
伸手欲觸碰,原本死人一樣的人便下意識般身子一閃的躲避開了。
顧驚鴻無聲的勾了勾唇角。
其實容塵也挺慘,天生殘疾,后天靠靈力支撐起一雙腿和一雙眼,還要假裝若無其事的樣子。
“你這張臉……太過誘人?!?p> 說罷,容塵微蹙了蹙眉。
這句話,大意是將顧驚鴻現(xiàn)下所為之事,推到容塵容貌妖媚上,好將自己撇清。
顧驚鴻睜著一雙鴛鴦眼,目光沉沉,突然,死死掐住了容塵的脖頸。
容塵只是蹙眉,并無有什么動作。
顧驚鴻松開手,道:“為何不理我?師尊?!?p> “滾。”
這一聲,單就一個字,可威嚴(yán)十足。
顧驚鴻心下懼怕一閃而過,接著道:“由不得你做主。”
“色字頭上,一把刀。”
“這把刀,不足以傷我分毫?!?p> 這之后,兩相無言。
鮮血混著曖昧的味道飄散在四周。
良久后,容塵微睜了一雙空洞的眼。
顧驚鴻因容塵殺了沈宴而想殺他,容塵因沈宴用莫折梅的命給顧驚鴻續(xù)命而殺了沈宴。
不知,他們四人,最后有誰能活下來。
很多時候,容塵都在想,尋一個人的轉(zhuǎn)世是否有意義。
顧離。
顧離告訴容塵,村里收養(yǎng)他的老人給他起這個名,是為不離不棄的離,可顧離偏偏姓顧。
一顧將離。
容塵在聽到顧離名字寓意的時候,脫口而出這句話。
后來事實證明,容塵對顧離這個解釋是正確的。
話落,白布蒙眼的美人深深蹙起了眉。
跟小畜生上床?是他瘋了還是慕盛顏瘋了?
一個天旋地轉(zhuǎn)間,慕盛顏就將美人壓在了床上。
容塵又是個溫懦性子,這般境況下,不少人因著容塵性子溫順好使喚,便常常吩咐他做些雜活。
后來,在一次終夢派收徒大典中,容塵陰差陽錯下收顧驚鴻,因著種種原因,最后兩人反目,容塵慘死在顧驚鴻手中。
顧驚鴻腰間系著的那一顆用紅繩綁著的鈴鐺,名喚容意領(lǐng)。
容意鈴本有一對,各名容意鈴和相思鈴,容塵手中得其中一鈴,容意鈴。
當(dāng)初顧驚鴻若不是陰差陽錯的拜在了他座下,不論他被哪一個長老收為徒,半魔身份遲早都會被公之于眾。
可偏偏,就是容塵收了顧驚鴻為徒。
即便是修行之人不飲食餓不死,但畢竟是凡人,吃總歸是要吃的,餓不死不代表不用吃飯。
當(dāng)年,終夢派掌門人因著和容塵父母相識,將父母雙亡流落在外的容塵帶入終夢派,直接收為親傳弟子,可以說是走后門進(jìn)的終夢派,一眾同門師兄弟因此對容塵多多少少抱有點偏見。
容意鈴有寄意,容我傾心意,難平相思情。最后卻陰差陽錯的系在了顧驚鴻腰間。
前世,容塵見此,也未拿回顧驚鴻腰間系著的容意鈴,索性就當(dāng)將容意鈴作為拜師禮送給顧驚鴻了。
容塵和顧驚鴻一世到頭,終是因果難斷,恩怨難分。
容塵初見顧驚鴻,其實是在很早以前。
自此,閉關(guān)三年的容塵出來后性情大變,從一開始溫順討好的性子,變得刻薄無情。
幫人劈材修屋頂掃地洗衣跑腿下山購買衣食,這些容塵都做過,再大到背鍋擋劍,這種情況一直維持了十年,直到他身受重傷閉關(guān)三年險撿回一命,容塵這才醒悟過來。
認(rèn)真打量一番,容塵才發(fā)現(xiàn),明明是和墨折梅長相一般無二的臉,卻又不盡相同,因此看上去兩人只有七八分相似,讓人看過兩人第一眼后再看第二眼便不會覺得像了,其生母不虧為三千年第一美女。
燭光搖曳,紅色紗帳簾幔中隱隱透著兩個糾纏在一起的人影。
“你是啞吧嗎?給本尊叫?!?p> “啊......”
“叫得這么清脆,看來不啞。”
現(xiàn)在是在魔界,慕盛顏的地盤,若是一死倒也不過再被凌遲一遍,不過他現(xiàn)在的身份不同,是被獻(xiàn)進(jìn)魔界的玩物,若是惹得小畜生不快,柳清淺絕對相信慕盛顏真的會將他扔給魔界眾人。
不知在何時,柳清淺眼前蒙著的白布被解下。
入目是一雙滿含笑意,無論看誰都深情的桃花眼。
“對著我這張臉......”頓了頓,接著道:“你也下得了手嗎?”
“你這張臉,確實讓人厭惡?!?p> 說罷,便將美人翻了個身,摁著美人脖頸將他臉?biāo)浪缐涸诖采稀?p> 無可奈何一身修為化為烏有,柳清淺冷聲道:“慕盛顏,你滿足不了我,不行就算了?!?p> “嗯......”
“放松點,別含那么緊,你是想謀害本尊嗎?”
慕盛顏拖著柳清淺的身子就往下拉。
掙扎倒是劇烈,不過毫無意義。
靈氣充沛的深山中,一條河邊,依稀可見一個人影。
柳塵衣緩步至那道紅色的身影面前,探了探其鼻息,發(fā)覺還活著,便將人背起,走向木屋。
床上的男子緩緩睜開眼,入目是一間破舊不堪的木屋。
頭痛欲裂。
本欲起身,卻又跌倒在地,帶起了一陣巨響。
一道青色的身影出現(xiàn)。
柳塵衣本想將他扶回床上,可卻沒料到,自己被推飛了幾米遠(yuǎn)。
少年目光戒備的看向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的人。
“你是誰?我怎么什么都不記得了?”
四目相對。
柳塵衣看著少年道:“要不,你先回床上躺著休息?”
少年看了柳塵衣一眼,滿是探究的目光,最后緩緩?fù)现碜樱氐搅舜采稀?p> 一時寂靜。
柳塵衣打算先開口:“我在河邊發(fā)現(xiàn)你昏迷不醒,就將你帶回來了?!?p> 少年還是閉口不言。
柳塵衣放棄與他溝通,轉(zhuǎn)身去尋今晚的晚飯了。
深夜,柳塵衣看著碗里幾只燒熟的野雞,幾條魚,和一盤青色的菜,還有一碗雞湯,滿意的點了點頭。
看樣子,已經(jīng)很豐盛了。
“小灰!過來?!绷鴫m衣從一旁的木桌上拿起幾根綠葉,誘引著一只小灰兔緩緩靠近。
待喂了兩三把綠葉,覺得差不多時,柳塵衣盛了一碗湯,雙手端著便緩步向紅衣男子屋內(nèi)走去。
將碗遞到少年面前,柳塵衣道:“趁熱,喝點吧……”
少年眼也未抬。
氣氛一時尷尬。
柳塵衣將碗放在床邊的桌子上,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回到飯桌上,柳塵衣拿起筷子,匆匆吃了幾口,便飽了。
思及起屋內(nèi)的少年,柳塵衣一陣無奈。
好像是個自閉少年呢?
院落很小,但也勉強(qiáng)能住兩個人。
柳塵衣把床讓給少年,自己便拿著椅子靠在墻角睡著了。
深夜,透過點點月光的照映,少年凝視著靠在窗邊,臉上灑著點點月光的人。
他一襲青衣,墨發(fā)此時盡數(shù)散下長至腰間,眉間一點朱砂痣,襯他如玉般的臉龐更加溫柔,實際上,長眉鳳眸,以及眸中不禁意透出的點點淡漠和眉眼間流露的鋒利,并沒有他此時熟睡時看上去那么溫柔。
少年凝視許久,思緒萬千。
他現(xiàn)在什么都記不起來,包或眼前這個人。
雖然知道眼前人不會傷害他,但他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情緒。
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大概是他現(xiàn)在什么都不記得,本能的戒備之心較重吧。
一連許多日。
“?。 币宦曮@呼讓少年心底一沉。
“小灰!你怎么了?”
少年起身推開門,緩步向聲音來源地走近,發(fā)現(xiàn)柳塵衣雙手拿著一只灰色的野兔,正傷心欲絕的樣子。
“昨天晚上還好端端的,怎么一早就沒了?”
少年:......
一動不動的蹲著獨自傷心許久,最后那人似乎終于想開了,站起了身。
門外,柳塵衣?lián)炱鹨桓^粗壯的木棍,便將兔子埋了,還采了一堆花放在一小塊凸起的土堆旁。
某日,柳塵衣睡了很久,一直到夜深人靜,寒月高懸時都未醒。
少年看向那道青色得身影,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一臉不解。
這也太能睡了。
少年起身至柳塵衣身邊,欲察看他身體如何,別是睡死了。
離近了,細(xì)看之下發(fā)覺柳塵衣微微搖了搖頭,嘴唇微張,似乎是要說什么,便欲俯身傾聽。
卻不料,就在此時,柳塵衣措不及防的睜開了眼。
少年俯身一半頓住了。
兩人的臉近在咫尺。
四目相對,少年見柳塵衣一臉痛苦的神色,雙目隱隱還含著淚光,似快要落下淚來,卻始終沒有落下,只是兩片纖長濃密的睫毛浸了水。
先有反應(yīng)的是柳塵衣,他微微偏了偏頭。
因著兩人間隙太小,柳塵衣的長發(fā)擦著少年的臉頰一閃而過。
見少年挺起身,與他拉開了距離,柳塵衣緊提著的一口氣松下。
這時,他才發(fā)覺身體的異樣。
喉嚨干澀不已,就連頭都暈沉沉的。
應(yīng)該是感染了風(fēng)寒。
這般想著,柳塵衣抬眸看向眼前站著的少年,“你介意和別人一起睡嗎?或者,你卻個暖床的嗎?”
一時寂靜,半響無言。
見少年不答,柳塵衣道:“你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默認(rèn)了。”
說罷,起身收拾一番,就溜出了門。
深山中自然是什么都沒有。
深秋時節(jié),現(xiàn)下又是深夜,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幾聲時不時的鳥叫蟲吟。
一陣微風(fēng)刮過,吹起了柳塵衣身上單薄的青衫。
屋內(nèi),少年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黑影,五指微微張開一握,便有什么消散在空中。
柳塵衣看著坐在屋內(nèi)的少年,頓了頓,接著舉步走至床前,鉆進(jìn)了自己被窩。
撐著手側(cè)臥在床,柳塵衣看著少年道:“你睡里面還是外面?上來吧,一起睡?!边呎f還邊拍了拍靠床外的一角床。
少年依舊是沒有任何反應(yīng)的。
柳塵衣也不待得到回答,便閉上目躺平了。
也不是沒有想過,都失憶了,可能是傷到腦袋了,就算摔傻了,也是不奇怪的。
可是看那少年一臉機(jī)智的模樣,也不像。
若說啞了,倒還挺像的。
見面以來,這么些時日,柳塵衣就沒怎么見他開過口。
是不是啞了,也并不是很重要。
不傻就行。
少年坐在不遠(yuǎn)處,看著柳塵衣的目光越發(fā)深沉。
原是不想探人心中所想,但他也不能一直維持現(xiàn)在這個模樣,整日無所事事的待在這深山老林,鳥不拉屎的地方,為了解更多,便開了讀心術(shù)。
對柳塵衣的想法,少年并不惱。
鼻尖處是一股淡淡的清香,和這床被上的香味是一致的,只是身旁人的香味要更加濃。
床并不大,勉強(qiáng)睡下兩個人,身旁人的三千青絲有幾縷散在床上,和少年的墨發(fā)纏繞在一起。
少年凝視著柳塵衣睡夢中還微微蹙著的眉,雙眸沉了沉。
若是想探他神識,輕而易舉,但他不想這樣做。
這對他恢復(fù)記憶并沒有多大幫助。
一晃數(shù)日。
柳塵衣摘了幾個野果,在河邊洗干凈了便帶了回去。
屋內(nèi),柳塵衣一口咬上綠色的果子,伸手遞了一個在少年面前,“試過毒了,可以吃,味道不錯。”
說罷,這才發(fā)覺屋內(nèi)的角落里躺著一只灰狼。
柳塵衣緩緩靠近,不輕不重的試探性踢了灰狼一腳,見灰狼沒有動靜,這才放心。
看著挺重的,應(yīng)該不好抬出去。
柳塵衣這般想著。
將手中果子吃完,另一個原本要給少年的那個果子放在木桌上,柳塵衣轉(zhuǎn)身從一個破舊的箱子中拿出了一套紅色的衣物。
“這是你的衣物。”初見少年時他渾身都濕透了,不知在水里泡了多久,自己衣物自然是不能穿了的,于是柳塵衣便給他換上了自己不多有的衣物,青色衣衫。
穿在少年身上,倒也好看。
雖穿青衣高雅,穿紅衣冷峻。
少年看了看柳塵衣手中的紅色衣物,雙眸有一絲亮光閃過。
深夜,待柳塵衣會屋時,并未見少年身影,不由得擔(dān)憂起來。
四處尋了一圈,最后附近得河里,也是撿到少年的那條河中,柳塵衣隱隱看見有道人影。
少年察覺到動靜,知道是柳塵衣,并未有什么反應(yīng)。
慢條斯理的從河里站起身來,緩步走向河邊衣物放著的地方。
見柳塵衣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自己,一臉癡呆震驚的模樣,少年深深的蹙起了眉。
半垂眸俯視著柳塵衣,一臉嫌棄。
待少年穿好衣物,柳塵衣這才反應(yīng)過來,立刻慌亂的說道:“我......我是......在屋內(nèi),就出來尋了,山上飛禽走獸多......不......安全?!?p>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莫名的緊張和語無倫次,柳塵衣漸漸不想再說下去了。
似現(xiàn)在這般,還是閉嘴好了。
少年懶得搭理柳塵衣,片刻間的功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你應(yīng)當(dāng)知道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鄙倌昴抗獾目粗鴫m衣。
柳塵衣看著地上一地觸目驚心的妖獸尸體,點了點頭。
良久,柳塵衣道:“我不打算離開?!?p> 少年沉默的看了柳塵衣一眼,原地消失。
深夜,看著一閃而過,近至眼前強(qiáng)烈的妖氣和殺氣,柳塵衣微瞇起雙眸。
一晃半年。
妖界的宴會上。
魔尊難得一見的賞了臉。
“恭迎魔尊?!北娙她R呼。
魔尊擺了擺手,示意平身。
妖界的左使親迎魔尊做于最上座兩個座席中左側(cè)的那個位置。
左為尊,可見魔尊的重量了。
歌舞升平,推杯換盞,一人道:“鳳歸派的掌門人,青年才俊,修煉奇才,多年來一直和妖魔鬼怪為敵,前段日子還差點將妖界給滅光了,辛虧不久后他飛神上仙時渡劫失敗,妖魔鬼三界見此情景包圍鳳歸派,也滅了鳳歸派,將柳塵衣活抓......”
話至此處,一人姍姍來遲。
正是妖界之主,亦是人界之主,莫折玉。
莫折玉坐于主位,看著一眾人道:“今日詔開這個宴會,將各位齊聚于此,想必各位也有所耳聞?!鳖D了頓,莫折玉直言道:“雖柳塵衣差點將我妖族滅絕,多年來斬殺妖魔鬼怪無數(shù),確是該嚴(yán)懲責(zé)罰,但他飛升上仙渡劫失敗,我拼盡全力護(hù)住他一口氣已是不錯,他一身修為早已化為烏有,我在此向各位保證,他絕不會再殺任何一個妖魔鬼怪,若有殺的,我親自當(dāng)著眾人的面將其剝皮削骨,碎尸萬段?!?p> “自然是信妖王的,你既執(zhí)意護(hù)他一命,也可,只是若他再出手,便是妖王你怎么說也沒有了,必需活要交人,死要交尸?!?p> 后面的話魔尊早就聽得不耐煩了,若不是看見妖王的長相時驚訝了下,魔尊才懶得聽。
只是......
看著一眾人的目光,魔尊也尋著他們的目光望去。
一只精致寬大的漆黑鐵籠內(nèi),鎖著一僅著白色薄衫的人。
那人墨發(fā)未束,盡散落在身側(cè),遮住了半張臉。
似乎是察覺到魔尊的注視,那人身形微動,措不及防的抬起眸子。
四目相對。
慕盛顏在見到那人的容貌時,便是心神一震。
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柳清淺!
新帝登基,改國號長安。
歷來改朝換代,都少不了一番血流成河,前朝舊黨,一個接一個被滅門,帝王好戰(zhàn),帶著掀起了一番腥風(fēng)血雨,國破家亡。
夜色暗沉,大雪紛飛,寒風(fēng)瑟瑟中,地上數(shù)萬士兵的尸骨堆切成山,一人身著紅衣,如玉般的臉頰沾著大片的血,僅用一根木簪挽著的長發(fā)凌亂不堪,及其狼狽,撐著一口氣,艱難的立于死人堆里。
而在他面前的,一把把手持刀劍的士兵。
一聲輕笑響起。
秦南決抬起手,沉聲道:“都退下?!?p> 話落,一眾士兵放下手中兵器,齊齊往后退了一步。
秦南決目光灼灼的前方已精疲力竭的人,緩緩道:“慕國五十萬兵馬已被盡數(shù)斬殺,此戰(zhàn)以勝,那便帶個戰(zhàn)利品回去吧?!?p> 話落,一旁的人低聲說道:“可是皇上下令是除慕寄雪外,屠城……”
話音未落,秦南決看向一旁副將,呵責(zé)道:“不過一個將軍而已,是你拿軍虎符還是我拿軍虎符?”
聞言,一旁副將默不吱聲。
秦南決看著眼前狼狽不堪的人,提著手中的劍便刺了過去,招招殺招,卻招招都在最后關(guān)頭收回了劍鋒。
紅衣男子盡管已精疲力竭,還是硬接了三四招,最后被一劍刺中了肩膀。
秦南決勾起了嘴角,“眾位士兵幸苦了,三個月的沙場征戰(zhàn),應(yīng)該許久未曾回家見過家中嬌妻,這人,本將軍便賞給你們了?!?p> 話落,紅衣男子頓時震驚的抬起雙眸。
秦南決貼在紅衣男子耳邊輕聲說道:“我知道慕驚雪還活著,你若自盡,我絕對會帶兵追上去。”
說罷,將利劍抽出,鮮血染紅了整個劍身。
剛倒下去,便有無數(shù)雙手壓住了自己身體,紅衣男子想掙扎,卻已是毫無氣力。
南樂國皇宮中,蕭國軍隊在此舉行慶功宴會。
大殿中笑聲不斷,柳塵衣透過圍在自己面前的人,看見了蒸籠中那人的臉。
正是他的多年來的心腹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