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劫。”
【風(fēng)】站起身,右手緊握腰間劍柄,直視著那暗影中蠕動而出的劫。
“你也是,【風(fēng)】。你在這里做什么?”
劫面具下的臉上陰晴不定,他來清算的關(guān)頭,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是苦說請他來此護衛(wèi)?還是…………?”劫暗自尋思著。
“我無意來此,我們本在西北雪山里兜圈,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忽然來到這個地方?!?p> “西北雪山?均衡寺院?你去那里做什么?”劫心思一動,均衡…………這是他此生再也不想提及的詞匯。
但【風(fēng)】說的話他信了幾分,其一因為當(dāng)初他的師傅苦說大師也是自西北雪山走失后,不知觸發(fā)了什么直接穿越到這里來的。
其二,因為以他對【風(fēng)】的了解,此人的內(nèi)心是極度驕傲的,他不屑說謊,可能這次的相遇還真是個巧合。
“給慎送信??柆?shù)男??!?p> “還有一封是給你的。”
看【風(fēng)】控制住了局面,程語插話進來,沒想到在這里碰見了劫,在他的預(yù)想里找到神出鬼沒的劫是這趟送信任務(wù)里最麻煩的點,現(xiàn)在看來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哦?你是?”
劫恍然發(fā)現(xiàn),原來這里還有個小蝦米,為什么之前沒有預(yù)感到他的存在呢?難道因為【風(fēng)】的氣息太過強大以至于干擾了自己的感知?
“我是【風(fēng)】哥的好朋友,卡爾瑪委托我來給你們送信?!背陶Z大言不慚道。
“哦?信呢?”劫能清楚感知到眼前這人的實力,他比外面那些螻蟻強不出去多少。
“這呢,給你。”
程語喜滋滋把封面上書寫著【劫】的信封遞給他。
“又送出去一份,美滋滋!”
劫仔細看了看信封上的字體,是卡爾瑪手書的無疑。
拆開信封,內(nèi)里的幾張信紙上卻是空空如也。
“嗯?”劫狐疑翻弄著,確信這就是幾張白紙無疑。他再次看向程語,這個平平無奇的小螻蟻。
程語與那副駭人的面具對視著,只感覺自己被一條致命的毒蛇盯上了,渾身上下難受的緊。
半晌,劫收回了目光,將那幾張白紙收回信封中,將信封揣進懷里。
此時凱隱終于爬了上來,乍一來就看到了幾人對峙的情形。
他毫不猶豫的摘下背上的巨鐮,向程語二人做出進攻姿態(tài)。
“凱隱,我們的敵人不是他們。”
劫打斷了凱隱的蓄勢,轉(zhuǎn)身對【風(fēng)】說道:
“【風(fēng)】,我來這里了結(jié)我的私人恩怨,還請你不要插手?!?p> “理應(yīng)如此?!?p> 劫和凱隱的身影消失了,似是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般。
【風(fēng)】松開了握劍的手,解下腰間系著的酒葫蘆,撥開蓋子猛的灌了幾口,咽下美酒,他嘴間流出了一句程語聽不懂的話。
“又一個可憐的靈魂……”
“什么意思?”程語不解道。
【風(fēng)】搖搖頭,沒有做出回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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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堡頂層,劫和凱隱的身影再次出現(xiàn)。
劫怔怔的看著盡頭那間密室,緩緩將自己的面具取了下來,露出一張麻木的臉,和滿頭白發(fā)。
很難想象,神秘而強大的影流之主竟只長著這么一副平淡無奇的面孔。
他緩慢而堅定的走向盡頭的密室,凱隱像他的影子般緊隨其后。
“你躲過了我的兵馬,甚至就連你自己的弟子都沒發(fā)現(xiàn)你。但我可以感受到你的氣息,劫,因為你是屬于我的?!?p> 當(dāng)二人并駕齊驅(qū)來到密室門前,一個陰冷而沙啞的聲音從里間傳出。
“這是最好的結(jié)果……因為這樣一來,慎就不會知道他父親的真面目……慎就不會知道他還活著?!?p> 劫不緊不慢的走入密室,平靜而冷漠的說道。
這間密室設(shè)計的如同一個詭秘的祭壇,在祭壇兩邊,數(shù)個火在漆黑的密室中燃燒著,在暗影中開辟出了一條道路。
盡頭處,兩個持劍者石雕的中間,放置著一個石頭王座。
王座上,一個人須發(fā)皆白的消瘦老者斜靠著,猶如一個暗影中的王者。
“慎依然認為我已經(jīng)死了?你沒跟他攤牌?”
老者望著劫,這位他最出色的弟子,開口了。
“我當(dāng)初可是拿自己的忠義許諾的,大王。”
“可你希望讓慎自己查出是誰放了燼,是嗎?”
“是的。”
“現(xiàn)在你想怎樣?你想說我是邪魔?說我放出卡達·燼太過分了?”
老者直起身子。
“燼毀了一座城。他要殺我。他要殺你的兒子,慎。你的親兒子!”劫站到臺階下,與他對峙著。
“我一直都把你當(dāng)成比慎更親的兒子?!?p> “你怎么能放出卡達·燼?如果你想背叛我,明明還有別的刺客!”
劫的情緒有些激動,而坐上老者依舊不急不緩。
“多年前,是你說服我使用乍死之計……如此一來,均衡就能保持原樣,保持追求平衡的純粹目標(biāo)……同時還能動用禁術(shù),并讓我掌握納沃利兄弟會?!?p> 老者舒了口氣,繼續(xù)闡述著多年前這場驚天密謀:
“我已經(jīng)做到了。納沃利兄弟會那所謂的會長邵志只不過是一個任我擺布的傀儡罷了。而現(xiàn)在,我要一統(tǒng)艾歐尼亞。”
“一統(tǒng)艾歐尼亞?”劫后退了兩步,仿佛眼前這人如此陌生。“在這風(fēng)雨飄搖之際,在諾克薩斯即將大舉侵犯的時候……你要一統(tǒng)艾歐尼亞?當(dāng)初我?guī)湍?,為的是讓你從幕后操控,帶領(lǐng)我們的國家走向安定!”
老者戲謔的看著他的得意弟子,他終于站了起來。
“你為什么還是這么天真?人們想要忘掉戰(zhàn)爭,回到舊時的樣子。所以我必須提醒他們戰(zhàn)時的恐怖。我需要的殺戮和恐怖是你不愿看到,甚至要出手阻止的。所以我才需要燼?!?p> 老者笑了,笑的恣意。
“沒人甘愿屈膝下跪……除非嚇得腿軟!人們已經(jīng)相信楠熙的襲擊是異邦的密探所為?!?p> 他揮舞著手臂,仿佛他的江山就在眼前了。
“來吧,劫,現(xiàn)在還為時不晚。再破壞幾座城,整個芝云都將自愿加入我們。然后就是整個艾歐尼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