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嬸又已經(jīng)下班了。
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只好把女孩放平在床上,用被子嚴(yán)實地蓋住她的身體,輕聲哄道:“我去泡杯蜂蜜水,馬上就回來,你先乖乖的好不好?”
大概是他輕柔的聲音讓女孩感覺很安心,她掙扎的動作停了下來。唐錦然盯住她看了一會,確定她沒有伸手去錘頭才往門外走。
才兩分鐘,唐錦然就端了一杯蜂蜜水進來。
他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然后趕緊去看女孩的情況,還好,還是他離開時的模樣。
只是臉上的表情更加痛苦了。
唐錦然把她抱起來,試了下蜂蜜水的溫度可以喝,于是把杯子湊到她的唇邊,輕哄道:“來,喝一點頭就不疼了。”
蜂蜜水的甜香味傳過來,溫一寧卻感覺更煩躁了,腦子里嗡嗡響的聲音越來越大,讓她想狠狠錘頭,把這個聲音從腦子里錘出去。
唐錦然感受到她的煩躁,連忙放下杯子,輕輕幫她按捏頭部,安撫她,“這樣是不是舒服一點?”
一邊按一邊忍不住責(zé)怪道:“你不是說過你不能喝酒嗎?為什么今天要喝酒呢?”
迷蒙中,溫一寧想起,在很多年前以前,也有人用這么溫柔寵溺的語氣對自己說話,那時候,是她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候。
唐錦然看她漸漸平靜下來,又給她揉了一會兒,然后把蜂蜜水端起來湊到她唇邊,想讓她喝一點。
溫一寧偏過頭,也不知道是不想喝還是覺得不好喝,就是不張嘴。
唐錦然無奈,只好把杯子放下了。
剛放下杯子,就見溫一寧捂住嘴,迷迷糊糊中要往床下跑。
唐錦然看她表情,連忙把她抱到衛(wèi)生間洗手池旁邊。
下一秒,她就吐了。
等一切都弄好,已經(jīng)是十分鐘之后了,唐錦然再次把她抱到床上時,只感覺自己心力交瘁。
“你說說,你這算是酒品好還是不好呢?”
溫一寧自然沒有回他,她只感覺自己吐過之后,舒服多了,頭也沒那么疼了,臉上不自覺露出一個清淺的笑。
唐錦然看著她臉上的笑微微失神,不由得伸手,把她抱在自己懷里。這一刻,他才敢承認,他只是想見她。
從一開始,他就只是想見她。
時隔六年再見她,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那么的想她,因為見到她的那一刻,他心頭涌上的感覺就像是第一次見到她時一樣。
也許,從第一次見面就已經(jīng)注定了,注定他無法逃出這個劫。
那時候他還在讀高中,十一假期的時候,他去T市看外婆,因為爸媽有事,所以這次他是一個人去的。
T市離C市有點遠,外婆一個人住在那里,爸媽多次勸她來C市,可外婆不愿意,寧愿一個人住在老房子。
她說那里有她跟外公兩個人的回憶。
那天他到的很晚,等到了外婆家小區(qū)的時候,已經(jīng)快黃昏了。
小區(qū)的中間有一個小花園,平時偶爾會有一些老人在那里聊天。
他原本只是不甚在意的看了那里一眼,卻沒想到會看到她。
她蹲在花園的石階下,手上拿著一個饅頭,正對著面前的一只小狗說話。
“小乖乖,今天看來只有我們兩個是孤孤單單的了,那我們兩就做個伴吧!”
她把手上的饅頭分成兩半,一半放到地上,一半自己吃。
小狗很小,也很臟,身上的毛已經(jīng)看不出顏色,看到地上的饅頭,沖她“汪”了兩聲,就開始吃起來。
沒一會,一人一狗都把饅頭吃完了。
她摸著小狗的頭,嘆道:“你還這么小,不如我們努力,找個人收養(yǎng)你吧?你這么可愛,我想肯定會有人愿意的?!?p> 小狗又抬起頭沖她“汪”了兩聲。
“我不行,”女孩認真說道:“你跟著我要餓死的,一定要找一個好人家,能每頓都給你吃饅頭的人家,曉得不?”
女孩蹲在那里,在夕陽的余暉下,臉上的笑容是那么的溫暖柔和,他不自覺呆在那里。
直到女孩起身往前走,他才回神。
然而讓他想不到的是,外婆的家竟然就在女孩家的對面。
那一刻,他說不清心頭的感覺是什么,因為這種感覺太陌生。
晚上跟外婆吃飯的時候,他裝作不經(jīng)意的跟外婆聊對門住著什么人,才慢慢知道了一點她的信息。
原來那個女孩跟保姆住在一起,在這里讀高中,不是本地人。
“有一次她認出我住在她對面,還給我拎過東西呢,看得出來是個好孩子?!?p> 最后,外婆總結(jié)道。
他卻開始憑著這一點信息在腦子里胡亂猜想,想她是哪里人,為什么沒有跟父母在一起。
整個晚上,他腦子里都是女孩的笑容。
而如今,這么多年過去了,他終于又見到了。
“你還記得我嗎?”他喃喃道,語氣中有壓抑不住的痛楚和憤怒,“你還記得唐錦然嗎?”
“其實你還記得的是不是?所以……你才會擋在我面前?!?p> 懷中的人還在沉睡著,自然沒法回答他。
唐錦然定定看了她一會,把她放在床上平躺,蓋上被子,走出了臥室。
溫一寧起來的時候,感覺頭還有些暈,不過此時她感覺更不對的是她好像睡在一個不熟悉的地方。
她是跟晶晶喝酒醉過去的,晶晶應(yīng)該會把她扶回自己的房間才對,要不就是跟晶晶一起去她的房子。
可現(xiàn)在,雖然房間很昏暗,也能看出是一個挺奢華的房間,而且不太像酒店。
溫一寧忍著頭疼走下床,拉開房間的落地窗簾。
刺目的光照進來,她忍不住閉上了眼睛,然后才看清了房間的樣子。
房間很大,屋內(nèi)的家具不多卻能看的出很昂貴,大大的落地窗打開后,面前是一個陽臺,左邊放著一盆綠植。
這風(fēng)格,一看就是男人的房間。
溫一寧看了下,她身上還是昨天穿的裙子,外面套的風(fēng)衣和包正在床旁邊的沙發(fā)上。
到底是誰的房子呢?還有晶晶去哪里呢?她怎么會在這里?
帶著滿心的疑惑,溫一寧打開了房間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