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我卷著我的行囊走出了英皇,走之前,我被冷校長傳到辦公室,她哐哐的拍著桌子說:“你都多大的人了,還是那么任性,要不是那女同學的家人怕丑事傳出,影響孩子的將來,把這件事情壓了下去。你以為所有人都會像那家人一樣在乎名譽在乎臉面嗎?如果別人真想把事情鬧大,你以為我會像現(xiàn)在這樣坐在這里做的那么安穩(wěn)嗎?你捅的那么大窟窿,暫時是封住了,可指不定它那天會裂開?!?p> 那時候,我確實沒有想過自己所捅的窟窿會讓人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反倒賭氣的說:“我就是個闖禍精,所以你那位置,你可坐穩(wěn)了,我是不會做上去的,有一個冷校長就夠了。還有既然都不在英皇了,我就搬出去住了?!?p> 冷校長聽了這話有些生氣又無奈的說:“唉,都是你四姨慣出來的,那么大的房子就我們倆住,現(xiàn)在你又要搬出去,罷了罷了,你都30歲的人了,你以后·····”
“算了不說了,我要走了?!蔽抑览湫iL又要長篇大論的說教,索性打住了她的話。
說實話一出門我就后悔了,其實我知道自己做錯了,我也知道不該讓冷校長生氣,可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發(fā)生的事是不會改變的,時間也從不會倒流。
我大概花了一周的時間給自己找了個公寓,安靜,單身。又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把冷校長私下咖啡館搭理妥當,做起了小小咖啡館的小小老板。
我的咖啡館在郊外,遠離喧囂,安靜沉悶,咖啡館不算大,但布置很溫馨,每個角落都會有綠植,門口有兩株特大的松樹,四季常青。我坐在咖啡館的操作間里認真的煮著我的古法咖啡,這是自我開咖啡館以來學到的一個手藝,我把適量的咖啡和水倒入銅質(zhì)的器皿中用小火加熱,慢慢的朝一個方向攪拌,當咖啡被煮沸的時候,濾掉泡沫,然后再次煮沸倒入杯中。雖然程序復雜,但好在每天都會有人來喝。
想想一個月前我還是英皇正經(jīng)的教師,現(xiàn)在卻要淪落到為別人煮咖啡,心里還是有些酸楚,真真印證了那句自作孽不可活。
我的店里雇了兩個服務員,一個叫欣榮一個叫小麗。她們都是年輕的姑娘,除了多嘴些,還是挺不錯的助手。
我的操作間離吧臺很近,她們的對話我總能聽的清楚,就例如他們會說:“我們的老板是個大美人,怎么總是不和我們聊天,難道她是高冷型,瞧不上我們,但是她又為什么不雇個咖啡師,自己要調(diào)咖啡,真是搞不懂。還有,我從沒見過那么大的美人沒有男朋友的,是不是哪里有問題呀?。”
小麗又說:“你說人家的老板要不在家享清福,要不就是拉一些熟人來我們店里喝咖啡,我們老板那么漂亮生意肯定紅火,可惜了整天躲在咖啡間,要是我有她半分長相早不知飄哪去了。”我心想我是開咖啡館的又不是開窯子的跟漂亮和拉人有什么關系,這個小麗真不會說話。
“喂,別亂說。干活去。”欣榮突然打住她說話。
雖然現(xiàn)在不說了,可過了會你就會聽到她們對來的客人的品頭論足,一會說那個張的帥,一會說那個失戀了,一會又說那對一看就不成等等。我雖然身處幕后可對于咖啡館的事情了如指掌。
終于忙完手里的活,我走出操作間,來到吧臺,告訴新榮我要算下這月的帳,她幫我拿來計算機,拿來消費的票據(jù),我的手指在計算機上跳舞,算著我的小收益,我發(fā)現(xiàn)似乎每天都會賣出一杯古法咖啡,雖說古法精粹可這188元一杯的咖啡誰會喝呢,我好奇的問欣榮:“你說這別的咖啡賣的一般,這古法竟每天都會有人點,倒是稀奇哈?!毙罉s有些吃驚的說:“老板你不知道嗎?點這咖啡的可是同一個人,我以為您知道呢,還想著你們是舊相識,可人家來你也不出來?!?p> 小麗又插一句,“是呀是呀,還是個帥哥呢,浪的很哪。”
“什么浪,我怎么聽不明白?!蔽矣行┮苫蟮目粗麄儭P←惛嬖V我,“就是那個開著浪八圈的男人啊?!币苍S與我說話會讓小麗興奮,她濤濤不絕的說著那個男人多帥,又說著浪八圈就是前面四個圈后面四個圈的車,還說那個男人比他的車還浪。
先不說他們對那個車的形容讓我愕然,她們還用“浪”這個詞來形容一個男人更讓我有些吃驚。
果不其然,說曹操曹操到,我看見小麗殷勤的跑到門口像去迎接某人。
我停下手中的活,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咖啡館門口,走進來一個穿著卡其色西裝的人,只見那人頭發(fā)三七分有些微卷,面容白凈,眉毛清晰,鼻梁挺直,嘴唇薄薄的帶些淺淺的紫紅色,側臉棱角分明,果真謙謙君子一枚。
難怪她們會用浪來形容,浪果真浪,連我這種無欲無求的人都會流口水。不一會他走到吧臺前,和欣榮點過餐付過錢,他看了我這邊一眼,我們四目相對又很快躲開,我看到了他眼睛里的光,感覺這人似乎有些眼熟可就是想不起來。
那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喝過咖啡之后就走了,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事情發(fā)生,我想他不過是我店里喝咖啡的客人,我們不會有什么,也不該有什么。因為我連自己的事情都處理不好,也不要去招惹別人。
之后那人常來,和他有最多交涉的也只是欣榮她們,我像照常一樣,做了個幕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