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姑姑······”
碧霄和蘭芝趕緊低下頭去。
“我看你們是活兒太少,閑得沒事做!”郝姑姑暴喝道。
“不敢······”兩人小聲道。
“不敢?”
郝姑姑愈發(fā)來氣,甩了甩自己濕噠噠的袖子,水珠四濺,“你看看老娘這副模樣!你二人還有什么不敢?!”
“誤會···姑姑,是個誤會···”
蘭芝急忙辯解道。
碧霄瞪了她一眼,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哼,誤會?”郝姑姑瞇起眼叉著腰冷聲道,“你這意思是本來算計(jì)的是別人,沒想到我成了替死鬼?”
“不是···更加不是···”蘭芝聲音愈發(fā)小下去。
“不是?”郝姑姑眸色一厲,“那難不成水桶是自己飛上去的?還是老娘閑的無聊放上去自己潑自己一身?衣裳也不脫,我在這兒搓干澡玩吶?!”
“不···不···”蘭芝急忙擺擺手,急得話都說不出來。
碧霄伸手狠狠擰了她一下,示意她閉嘴。
又趕緊脫下外衫披在郝姑姑身上,“姑姑,快些披上,別受涼了······”
郝姑姑瞪她一眼,將她一把推開,“老娘澆你一身水,你看看你受不受涼!現(xiàn)在來這招,晚了!”
郝姑姑掃了她二人一眼,看了看舒泯。
舒泯一臉無辜地站在她身后。
郝姑姑轉(zhuǎn)過臉來將碧霄的外衫丟到地上,臉色鐵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得什么主意!老娘最恨人結(jié)黨抱團(tuán)欺負(fù)人!
這是最后一次!
再讓我看見你二人鬼鬼祟祟不干正事,容姑姑也保不住你!”
兩人連連稱是,垂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得了!別站在這里惹人心煩!自己去領(lǐng)十板子!”
“是。謝姑姑教誨?!?p> 兩人垂著頭趕緊離開,十板子就十板子吧,若是落在容姑姑手里,可不是十板子就能了事的。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趕緊低頭快步走開。
剛走沒幾步,身后響起舒泯的聲音。
她驚呼一聲,指著郝姑姑懷里錦鍛大叫道,“姑姑,明珠姐姐可催著要衣裳呢,布成了這樣,還能要嗎?”
舒泯拿起錦緞聞了聞,緊緊皺起眉頭。
這話聽得兩人后脊背一涼,愣在原地。
郝姑姑朝二人掃了一眼,冷冷改了口,“二十板子。”
兩人也不發(fā)一語,咬著牙說謝過郝姑姑,就匆匆領(lǐng)罰去了。
舒泯找來干凈衣裳,伺候郝姑姑就著庫房把衣裳換下來。
郝姑姑看她一眼,轉(zhuǎn)過身去系著扣子,有一搭沒一搭地問道,“你說這兩個沒安好心的,這桶水原本是給誰準(zhǔn)備的?”
舒泯搖搖頭,依舊是一臉無辜,“不知道······”
“罷了?!焙鹿霉棉D(zhuǎn)過身來,整了整衣領(lǐng),“你讓淺玉把我這身衣裳洗了。你把這錦緞用水過一遍,好生晾起來,這事旁人做我不放心?!?p> 知道這錦緞重要,舒泯匆匆將衣服塞給淺玉,就趕緊打了清水一遍遍輕輕漂洗。
剛掖平幾個角,平平整整地曬好錦緞。一回身,碧霄兩眼含恨地站在自己身后。
舒泯淡淡看她一眼,“看你這精神勁兒,看來二十板子算不得什么?!?p> 她一提這,碧霄更是來氣,“不要臉的東西,都是你攛掇的郝姑姑!”
“這話倒是說得好笑了?!笔驺柭柤纾澳阍趺床徽f那水桶是我攛掇你放上去的?”
“同你這人講不了什么道理,今日我不給你幾分顏色看看,你當(dāng)我們索璣族人好欺負(fù)!”說著麻利地抽出腰間軟鞭,猛地朝舒泯抽過去!
得虧舒泯素日練習(xí)著功夫,身形比尋常人快些,靈巧地閃過,碧霄的鞭子落了空,重重抽在地上,灰塵四起。
一看沒打中,碧霄更是咬牙,直嘆舒泯奸滑,有本事反叫自己挨了二十板子,現(xiàn)下還躲開了自己的鞭子。
看這樣子,平日沒少練,是有兩下子的。
更是氣急,暗罵舒泯城府太深,肚子里盡是彎彎腸子,說不定藏著多少花招。
揚(yáng)手又是一鞭,將舒泯逼至墻角,無處可逃。
又緊接著補(bǔ)了一鞭,舒泯躲閃不及,鞭尖擦著手臂過去,血跡頓時滲了出來。
舒泯吃痛,緊緊咬牙捂住傷口。
好個碧霄!
平日與自己針鋒相對也就罷了,現(xiàn)在居然下死手!
碧霄挑了挑眉,“怎么?這就受不住了?我今日可是挨了整整二十板子!哪一下不比你這鞭疼?!”
“這才第一鞭,你還差我十九鞭!”
說著碧宵又不解恨地?fù)P起了鞭子。
“你只要敢,你盡管抽?!?p> 舒泯站起身來,平靜地看著她。
“開玩笑,有什么不敢!”碧霄咬牙甩出鞭去。
舒泯下一個動作,讓她措手不及地趕緊抽回長鞭。
“你瘋了,做什么呢?!”碧霄緊握著長鞭驚詫地看著舒泯。
舒泯站在錦緞前,兩手緊緊扯著錦緞,作勢要撕。
“這錦緞是德妃的陪嫁丫頭明珠拿來找郝姑姑做衣裳的,這錦緞并非價值連城,但哪怕它是塊破布,它也是明珠的東西。明珠現(xiàn)在的地位你也知道。不是你我得罪得起的?!?p> “那你還不趕緊放下!”碧霄喊道,她知道明珠,也知道那是個什么脾性的,自德妃受寵后,她囂張了不是一日兩日,恨不能在這王城中橫著走。
要說此刻不怕得罪明珠,那絕對是假話。
若舒泯撕壞錦緞,一口咬定是自己做的,自己也逃不了干系。
更何況今日剛當(dāng)著郝姑姑的面與舒泯結(jié)了怨。要真出此事,自然百口莫辯。
不過,退一步說,舒泯也未必有這個膽子劃破錦緞。
碧霄晃了晃,手中長鞭還是沒有放下。
舒泯笑笑,“你不信?”
說著毫不猶疑地手下用力,錦緞崩得緊繃繃,要看就要被撕裂。
“住手!”
舒泯依舊沒有停手,揚(yáng)揚(yáng)下巴指了指碧霄手中的長鞭,神情平靜,“你只管抽,傷了我沒事,就怕我一疼,手一抖,不留神撕壞了這塊好看的錦緞?!?p> 見碧霄臉色一沉,舒泯又接著說,“這是明珠的東西,壞了的話,容姑姑也保不住你,到時候大不了二人一同受罰,我平日里粗活做多了,皮糙肉厚的,倒是無所謂。就怕你使喚慣了人,這細(xì)皮嫩肉受不住?!?p> 碧霄將長鞭放下,看著舒泯,“你放手。”
舒泯偏過頭看了一眼自己臂上的傷笑了,“碧霄大小姐,我這一鞭子總不能白挨吧?”
碧霄冷笑一聲,“怎么?你還想還我一鞭子?”
舒泯搖搖頭,“我們漢族可不像你們索璣族那么睚眥必報,我這人又良善,對著這么個細(xì)皮嫩肉的姑娘可實(shí)在是下不了手?!?p> “不必惺惺作態(tài)。”碧霄皺眉瞅了她一眼,“你要什么就直說。”
舒泯笑笑,“不過你這鞭子,看上去倒是不錯。”
舒泯手中的錦緞眼看就要扯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