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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傾情

第九章 蘭汐遇險

再世傾情 紅塵夢兮 10037 2020-10-23 13:21:49

  回到醫(yī)館后,蘭汐因沒有達到此行的目的,而耿耿于懷。想到今日南宮流云的話,再次煩擾不堪,輾轉(zhuǎn)了半休,終于沉沉睡去。

  次日,蘭汐忙完醫(yī)館的事情后,本打算到宰相府給飛燕送藥,可一想到流云那張生氣的臉,只好改變主意。她找來嘯天,吩咐道:“嘯天,我今日本來打算到宰相府給飛燕送藥,但有些事還沒處理,你能不能幫我跑一趟?”

  嘯天本就想去看飛燕,卻苦于沒有借口,如今聽蘭汐一吩咐,便笑著點了點頭,道:“好,我替你去!”說著,又猶豫道,“姐,你這兩日是不是有事?還有,你昨日去秦香苑做什么?那個地方可不是正經(jīng)人家的女子可以去的地方,要是讓大伯和大娘知道,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蘭汐沖他眨了眨眼睛,笑道:“嘯天,我可是去辦正經(jīng)事,不過天機不可泄露,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你!等我辦好了,一定告訴你,好么?好了,快去吧,萬一飛燕的藥吃完了,那可糟了!”

  嘯天一聽,急忙伸手接過她遞過來的藥瓶,轉(zhuǎn)身離開。蘭汐目送著他離去后,便轉(zhuǎn)身回到屋里,換上了男裝,手里拿著一把扇子,走出了醫(yī)館。她前腳剛走,南宮流云后腳便來到了醫(yī)館。

  蘭汐站在秦香苑的門口,稍猶豫,不知今日的秋紋姑娘是否有空接待??墒?,不等她反悔,便被從里面走出的女子硬拉了進去。里面依然是人聲嘈雜喧嘩,不停地有醉酒的男子撞過來,還有無處不在的打情罵俏。

  雖然生于現(xiàn)代,蘭汐對此,也依然心有介懷。昨日,因為直接被南宮流云拉上了樓,自己也沒有注意到這些情景,只當是尋常地方。如今,她忍不住自責,自己昨日還是錯怪了南宮流云,他的話,其實也不無道理。然而,即使現(xiàn)在想逃,想必也不是容易的事。

  蘭汐轉(zhuǎn)頭對身邊的女子說道:“請問,秋紋姑娘今日可在?”

  女子嫵媚一笑,輕輕的打了她一下,道:“公子,我們這里,除了秋紋,還有很多不錯的姑娘,公子何必要吊死在一棵樹上!”

  蘭汐清了清嗓子,故意壓低聲音,道:“在下今日只想找秋紋姑娘?!?p>  女子未怒,只是挑了挑眉毛,道:“秋紋今日已被沈公子叫去,公子怕是沒有機會了。”

  蘭汐好奇,問道:“沈公子?”

  女子突然大笑,道:“公子莫不是連沈公子都不認識?”

  蘭汐試圖去搜尋腦子里的記憶,問道:“沈公子?難道是沈?qū)④姼纳蜓宗???p>  女子突然將手指置于唇前,小聲道:“噓,公子,沈公子的真名,豈是一般人可以叫的。你莫給妾身惹麻煩才是?!闭f完,徑自離開了。蘭汐納悶,這沈炎冥是有多霸道,連名字都叫不得了?可是,她這么一走,自己便不知道往哪去了。

  蘭汐上了樓,無所事事的走著。這時,一陣悠揚的琴聲傳來,蘭汐情不自禁地循聲而去,來到了面臨馬路的二樓雅間。里面突然傳出大笑聲,蘭汐悄悄地將眼睛貼在門上,只見一個粗獷的男子坐在對著門的桌子前,此人正是沈炎冥。他的兩邊,各坐著一名青年男子,三人正在舉杯對酌。蘭汐看不到秋紋,只聽到不斷傳出的醉人琴聲,竟也是聽的入迷。突然,沈炎冥抬頭看向她的方向,順勢將手中的杯子擲了過來。蘭汐一驚,未及反應,便被突然從身后走出的人攔腰抱走,進入了旁邊的雅間。

  南宮流云悄悄地拉開門縫,看了看外面,確定沒人追出后,回頭朝蘭汐瞪了一眼。蘭汐自知理虧,低頭不語。南宮流云表情嚴肅,小聲責備道:“你知不知道旁邊屋里是什么人?你不要命了?”蘭汐何時見過這么兇的南宮流云,竟委屈的眼淚在眼里直打轉(zhuǎn)。

  不一會,抬起頭來,問道:“你怎么在這里?又來找秋紋?”說完,心中竟覺酸酸的。

  南宮流云看著她,一時心軟,沒有說話,直接躺到了床上,閉上眼睛不理睬。

  蘭汐納悶,坐到床邊,叫道:“喂,你別在這里睡?。俊蹦蠈m流云依然毫無反應。

  蘭汐俯身向前,再次叫道:“你走不走?”突然,被他那俊美的臉吸引了去。她忍不住伸手去摸,未待她碰觸,南宮流云突然睜開了眼睛,蘭汐一驚,退了回來,并坐直了身子。

  南宮流云坐起身,看著蘭汐那通紅的臉,即使是男子打扮,也不失楚楚動人。他嘴角輕揚,問道:“怎么了?臉這么紅?可是做賊心虛?”

  蘭汐避開他的目光,道:“我行得正坐得直,你別冤枉我!”

  南宮流云微微不悅道:“昨日不是跟你說了,這不是正經(jīng)女子該來的地方,你為什么就是不聽?”

  蘭汐“嗖”的展開手里的扇子,揮了揮,道:“你哪只眼睛看到女子了?我可是如假包換的翩翩公子哥!”

  南宮流云哭笑不得,腦中突然閃過一個惡作劇。他將臉靠了過去,道:“既然不是女子,是不是就不存在男女授受不親了?”

  蘭汐一愣,頓覺雙頰發(fā)燙,斥責道:“無賴!”

  南宮流云咧嘴一笑,道:“蘭汐姑娘不是想走么?你不起來我怎么走?”蘭汐一聽,急忙起身讓開。

  南宮流云突然飛身站起,來到蘭汐的面前。兩張臉,幾乎碰觸,四目相對,南宮流云情不自禁的舉起手,未待落下,秋紋突然走了進來,二人紛紛尷尬后退。秋紋默默的走上前來,蘭汐沖她一笑,也迎了上來。秋紋看著她,心中竟是五味雜陳。

  蘭汐清了清嗓子,道:“秋紋姑娘,對不起又來打擾了,我今日找你有事!”

  秋紋道:“妾身有幸,能得蘭汐姑娘如此厚愛。今日若有怠慢,請姑娘見諒!”說著,偷偷的看了南宮流云一眼。蘭汐聽出她語氣中的絲絲不悅,一時無話,心中不禁想道:“難道真的如外人所言,二人關系不同尋常?自己的確聽說,南宮流云一向不近女色,卻獨獨對崇文坊的秋紋姑娘傾心。今日看來,不但男子心有所屬,面前的女子,想必也鐘情于他?”想到此,心中難免一陣失落。

  蘭汐突然驚于自己心中所感,理了理思緒,又想道:“蘭汐,你在想什么?你不是來找慕塵的么?算了,還是先看看秋紋能否彈出梁祝,給自己尋回一點前世的記憶吧!”南宮流云看著她不斷變化的神情,也是一臉的尋味。

  蘭汐突然轉(zhuǎn)向他,道:“我找秋紋還有事,公子要是沒事,便先走吧!”

  南宮流云一愣,道:“誰說我沒事了,我也有事找秋紋!”

  蘭汐道:“你剛才不是說要走了么?”

  南宮流云挑了挑眉毛,道:“你不也說要走?”蘭汐頓時無語,氣鼓鼓地看著他。秋紋看著面前的二人,不禁嫉妒,公子何曾對自己如此溫柔過,哪怕斗嘴,也是自己從未敢希冀的。

  蘭汐上前拉過秋紋,湊在她耳邊,悄聲道:“秋紋,我找你的確有點私事。上次來,沒來得及說,你今日能否給我半個時辰?”說著,斜眼看了看旁邊的南宮流云,又道:“我們可否換個地方?好好聊聊!”

  秋紋笑道:“秋紋與姑娘只有一面之緣,我們之間,想必也不會有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情,何況,公子也不是外人,姑娘有什么事,就在這里說吧!”

  蘭汐無奈,看著南宮流云那得意的表情,似是下了很大決心,道:“那秋紋隨我來!”說著,拉著秋紋,來到了看臺,坐到琴前。蘭汐道:“我曾經(jīng)聽過一首非常好聽的樂曲,但我不會彈,只會哼唱,不知姑娘根據(jù)我的哼唱,是否可以彈出曲子?”

  秋紋頗覺驚喜,沒想到蘭汐找她,竟是要彈琴,不愧是愛琴之人,心中頓時生出一種惺惺相惜。她朝她點了點頭。蘭汐清了清嗓子,開始哼唱起來。秋紋一聽,彈了起來。

  南宮流云坐在不遠處,看著二人,聽著那低低的哼唱,與那相繼傳出的悠揚琴聲,不禁失神。蘭汐唱著唱著,竟情不自禁的流出淚來。她想起了遠方的父母,想起了曾經(jīng)與自己奮戰(zhàn)在一線的戰(zhàn)友,想起了故鄉(xiāng),想起了首都的一切。盡管歲月如梭,那些時光,依然深深的刻在自己的腦子里。有那么幾次,她忍不住閉上眼睛,希望再次睜開后,自己會回到曾經(jīng)熟悉的地方,可每次,都是失望,但也有欣喜。那里有著自己懷念的一切,這里,也有著太多的不舍。一曲終,蘭汐早已泣不成聲。

  秋紋與南宮流云交換了一下眼神,皆不明所以,不敢言語。許久,蘭汐回過神來,拿出手帕,擦干眼淚,對秋紋點了點頭。突然站起身,未看南宮流云,徑自走了出去。

  南宮流云忙追了出去,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隨她走出了崇文坊,來到了橋上。看著蘭汐那落寞的背影,南宮流云的心,竟也似蒙上陰影般,看不到光明。在自己看來,一直無憂無慮,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居然也有如此讓人心疼的一面,他越來越看不透。

  他快步走上前來,突然拉過蘭汐的手,問道:“蘭汐,你可是有心事?”

  蘭汐站定,沒有回頭,哽咽道:“沒事,只是突然想起一些前塵往事,心情失落罷了!南宮公子如沒事,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

  南宮流云的心一沉,前塵往事?什么樣的前塵往事,讓你如此心傷?難怪,你三番四次的要找秋紋,彈出此曲。那首曲子,凄美哀婉,南宮流云突覺傷感,自己不能成為她往事中的一員。他忍不住生氣,道:“蘭汐姑娘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說,不用一個人暗自神傷!”

  蘭汐突然回過頭來,大聲哭道:“沒有,沒有,我說了沒有了,你能不能不要跟著我?我想一個人靜靜!”南宮流云一愣,突然一把將她拉入了自己的懷抱中。

  蘭汐掙扎,雙手拼命地捶著他的胸,最后無奈,便伏在他的懷里,大哭了起來。她反復念叨道:“我想他們,我想曾經(jīng)的一切,我想回家!”

  南宮流云輕輕愛撫著她的背,道:“那我陪你回去!”

  蘭汐一驚,道:“不不,我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南宮流云的心一沉,她說的到底是什么?

  許久,蘭汐逐漸停止了哭泣,想到了這一世的爹娘、叔叔,還有哥哥和嘯天,心中頓時感到無盡的安慰,竟開心了起來。她抬起哭的紅腫的雙眼,迎著路人奇怪的眼神,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南宮流云哭笑不得,問道:“蘭汐姑娘,你一會哭一會笑的,果然是真性情??!”

  蘭汐笑道:“你沒看到他們的眼神么?想必人家懷疑我倆有斷袖之癖呢?”

  南宮流云嘴角輕揚,笑道:“我不介意!”

  蘭汐一愣,打趣道:“你不介意斷袖?”

  南宮流云無奈道:“是不介意與你斷袖!你這腦子裝的都是什么呢?”說著,忍不住輕輕地敲了敲她的頭。

  蘭汐摸了摸被打的頭,嘟嘴道:“你想,我還不想呢,走吧!”說著,先行往前走去,南宮流云默默地看著她,暗暗在心中發(fā)誓。

  蘭汐回到醫(yī)館后,找到嘯天,一連問出一串問題,道:“嘯天,你今日去宰相府順利么?飛燕身體恢復如何?她沒有責備我失信吧?”

  嘯天笑了笑,道:“姐,很順利,你就放心吧。飛燕那么善解人意,不會責怪你的?!?p>  蘭汐用懷疑且好奇的眼神打量著嘯天,嘯天頗覺尷尬,道:“姐,你干嘛這樣盯著我?”

  蘭汐彎下腰來,從下面盯著他的臉,道:“咦,嘯天,我覺得你今日有點不一樣?”

  嘯天眼神閃爍,道:“哪里不一樣了?”

  蘭汐道:“你剛才叫‘飛燕’,而不是南宮小姐,看來你二人已經(jīng)熟悉起來了,是不是?”

  嘯天看著蘭汐那詭異的笑容,渾身疙瘩,伸手推了一下她的頭,不再說話,快步走開了。蘭汐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笑出聲,想道:“嘯天,我的弟弟,你終于也長大了!”

  次日一大早,蘭汐醒后,覺得自己今日暫時沒有心情給人看病。于是,將事情吩咐好醫(yī)館內(nèi)眾人后,便背著布袋,準備上山采藥。

  這時,嘯天走了過來,問道:“姐,讓我陪你去吧?”

  蘭汐道:“只是上山采藥,而且又不是第一次,你擔心什么?”

  嘯天道:“我今日總覺得心里不太踏實,云蒼山畢竟荒僻,萬一你出什么事,我怎么跟大伯他們交代?”

  蘭汐啞然失笑,道:“嘯天,姐怎么感覺你一下子長大了?”說著,伸手摟住嘯天的胳膊,繼續(xù)道:“告訴姐,是不是有什么貓膩?”

  嘯天忍不住敲一下她的頭,道:“姐,你最近怎么這么愛疑神疑鬼的,哪里有什么貓膩?你快去吧!”

  蘭汐假裝無奈,嘆了一口氣,道:“好吧,不說就算了。對了,你今日幫我去跟飛燕說一聲,我明日去看她!”

  嘯天疑惑,道:“為何要去說?你明日直接去不就可以了?”

  蘭汐打趣道:“那你是去還是不去?”嘯天飛速的點了點頭,咧嘴一笑。蘭汐覺得,自己還是得多給他們牽牽線,要不然,這傻小子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抱得美人歸呢?

  蘭汐披上南宮流云所贈的粉色披風,便高高興興的騎上馬,朝云蒼山馳去。這時,醫(yī)館角落處,一小廝打扮的男子探出頭來,目送蘭汐遠去后,轉(zhuǎn)身朝后面的三人揮手道:“跟上!”

  蘭汐今日上山,是要尋找一朵名曰“夢蓮”的花。夢蓮花一般長于懸崖邊上,早冬開花,花期并不長,只有七日,七日的剎那芳華過后,便會凋零。如今正值早冬,蘭汐希望自己有幸,能尋到哪怕一朵夢蓮,也不枉自己冒著冬日早晨的嚴寒而來。

  她最近在研究一味全能解毒劑,希望其能解大部分常見之毒,但反復試驗,仍無解。隨后,她遍閱醫(yī)書,了解到云啟國生長著一種能解百毒的夢蓮花,蘭汐決定來碰碰運氣。云蒼山是京都最高的山,說不定就被自己找到了。蘭汐一邊想,一邊往前騎著,竟沒注意到自己正被人跟蹤。

  待來到山腳下時,蘭汐下馬,將馬綁到了附近的樹上,徒步往山上走去。不管是前世,還是今世,蘭汐都喜歡徒步,喜歡高山流水的大自然。她總是覺得,大自然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能在瞬間凈化一個人的心靈,讓她煩惱全拋。盡管是冬季,云蒼山依然長滿著郁郁蔥蔥的植被,蘭汐一路欣賞,頓覺心曠神怡,昨日的不快全拋到了九霄云外。等蘭汐到達山頂時,太陽早已西斜。盡管太陽圓圓,卻沒有一點溫度,山頂上煙霧繚繞,呼呼刮著的風,竟讓蘭汐覺得有點瘆人。

  蘭汐趕緊四處張望,希望早點找到夢蓮,早點返回醫(yī)館。她在崖邊到處張望,哪里有夢蓮的影子?高高的懸崖,卻是深不見底。蘭汐忍不住扔下一塊石頭,竟沒有一點回音。她聳了聳肩旁,轉(zhuǎn)身欲走。突然,周圍的寧靜被天空飛過的一陣鳥鳴劃破,蘭汐忽覺前面一陣殺氣逼來,心頭忍不住一顫。

  她定睛一看,四個黑衣蒙面人正舉起手中的劍朝她走來。說時遲那時快,蘭汐一個回旋,閃到了一邊,成功躲開了其中一個黑衣人襲來的劍。如果是一對一,蘭汐即使武功再不濟,也能應付下來??扇缃?,對方人多勢眾,而且,幾個回合下來,她發(fā)現(xiàn)黑衣人并不簡單,個個高手,自己在四人中斡旋,早已有點體力不支。

  自己那三腳貓功夫,對付地痞流氓不在話下,可對付這些一等一的高手,這不是分分鐘被秒殺嘛!蘭汐后悔沒有攜帶自己的銀針暗器,否則,這幾個人,肯定不是她的對手。

  高手過招,最忌分心,正待蘭汐分心之際,其中一個黑衣人朝蘭汐飛起一腳,蘭汐一失足,摔下了懸崖,摔落之前,披風被崖上的樹枝鉤住,卻沒有阻止蘭汐的跌落。三個黑衣人探頭一看,懸崖如此深,摔下去肯定必死無疑。于是,幾人轉(zhuǎn)身回去向主人邀功。他們不知,此時快速降落的蘭汐,正迅速抽出腰間的匕首,用力地扎向崖壁,速度逐漸慢了下來,最終停止,蘭汐便懸在了半山腰。

  她四處張望,試圖找到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最后,果然沒讓她失望,離她三丈之處,突出一個平臺。蘭汐握住匕首的手一用力,便飛身而起,隨后輕輕落到了平臺上。她雙手拍了幾下,自言自語道:“哼,本姑娘的輕功可不是練著玩的,想殺我,沒門!”想著,不禁納悶起來,自己剛到京都沒多久,也沒結(jié)下什么仇家,為何會被人追殺?這些殺手到底是誰派來的?

  突然,眼角瞥見右邊懸崖上盛開的一朵紅花,在陽光的照耀下,燦爛奪目。蘭汐驚呼道:“是夢蓮花!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沒想到你躲在這?”可是,她犯起難來,夢蓮花距離自己約兩丈遠,如果沒有可扶之物,任自己輕功再好,也無法施展。她只好坐了下來,試圖想出解決之道。

  南宮流云坐在宰相府書房內(nèi),剛處理完事情,玉楓走了進來,道:“公子,查到了一點消息!”

  南宮流云抬起頭,問道:“是不是關于兵器庫?”

  玉楓點了點頭,道:“今日我?guī)说皆粕n山搜了一遍,雖然沒發(fā)現(xiàn)兵器庫所在,但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一條運送兵器的小道,小道在半山腰間,非常隱蔽。不過我們沿著小道往前走,走到一半時,突然沒有任何痕跡。”

  南宮流云大喜,吩咐道:“沿著小道繼續(xù)找,在他們運出所有兵器之前,一定要盡快找出兵器庫所在。”說完,他站了起來,看了看外面,夜幕已經(jīng)降臨。他突然想到蘭汐,便道:“我出去走走,有什么消息,及時稟報!”說完,便徑直走了出去。

  南宮流云剛走出書房,便遇到迎頭向他走來的飛燕和嘯天二人,二人有說有笑,并未注意到他。他佯裝輕咳出聲,二人方如夢初醒,飛燕臉紅,忙低下了頭。

  南宮流云走上前來,問道:“嘯天,今日為何是你過來?你姐呢?”

  嘯天道:“哦,我姐今日到云倉山采藥,托我來跟飛燕說一聲,明日再來看她?!闭f著,嘯天想了想,又道:“她一大早就去了,現(xiàn)在想必早回到醫(yī)館了。”

  南宮流云應了一聲,道:“那不多打擾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二人點了點頭,看著南宮流云匆忙離去,會心一笑。

  南宮流云騎馬來到了醫(yī)館門前。還未下馬,香奴便跑了出來,憂心忡忡,道:“南宮公子,汐姐姐一早就去云倉山采藥去了,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南宮流云心中一緊,一種深深的不安感突襲而來,這么晚了,怎么還沒回來?難道是出了什么事?未及細想,南宮流云便雙腳一夾馬背,飛速朝云倉山奔了去。

  年輕俊美的白衣公子,右手持韁繩,身體略前傾,馬兒在他的驅(qū)趕下拼命往前奔。南宮流云腦中一直浮現(xiàn)著蘭汐那甜美的笑容。蘭汐,等我,你千萬不要出事!

  夜幕逐漸降臨,可是沒有采到夢蓮,蘭汐也不甘心返回。正當她一籌莫展之際,突然看到一丈開外的崖上突出一個像是煙囪的木筒,奇怪,剛才自己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呢?蘭汐未及思考,迅速飛身跳去,抓住木筒,待站定后,突然聽到木筒內(nèi)傳出鐵器敲擊聲。她好奇探眼望去,不禁大吃一驚,里面居然是一個諾大的山洞,山洞內(nèi),許多壯丁正在不斷敲打著什么。

  蘭汐四周搜索,突然,看到一個角落旁放置著一堆刀劍。“他們在冶煉兵器!”蘭汐吃驚地想道,“難道這是皇家的兵器冶煉廠?不行,先摘下夢蓮花再說!”想著,伸手迅速摘下了那朵美麗的夢蓮花。她拿在手里仔細品味,肯定沒錯,與醫(yī)書上描述的一模一樣,火紅的花瓣,層層疊起,如云朵般輕柔,一根長長的花蕊從中間冒出,蕊尖一顆心形紅果,讓人忍不住垂涎欲滴,蘭汐看的愛不釋手。

  突然,身邊傳來“嘶——嘶——”的聲音,蘭汐側(cè)目,一條又粗又長的蛇正在下方緊緊的盯著自己,發(fā)出慎人的“嘶嘶”聲,不是吧?剛逃離一個苦海,如今又掉入一個火坑?蘭汐忍不住在心中悲呼,渾身頓時汗毛豎起。不管在前世還是現(xiàn)世,蛇一直是自己最怕的動物,沒有之一。

  “難道這條大蛇是在守護這朵花?”蘭汐想著,便舉起夢蓮花,面對大蛇,威脅道:“蛇大哥,你別動,你要敢動,我馬上把它毀了?!闭f著,蘭汐伸手觸了一下夢蓮花的花瓣,也學著大蛇“嘶嘶嘶”的叫。

  未料,大蛇似是不受她的威脅,突然撲將過來,在蘭汐的右小腿上狠狠的咬了一口。蘭汐吃痛,使出內(nèi)力,跳回了剛才的平臺上。看著那兩個鮮紅的蛇齒印,蘭汐伸手欲從布兜中取出解毒藥,卻突然感到天旋地轉(zhuǎn),渾身無力,跌坐到地上。

  南宮流云來到了山頂,四處尋找未見蘭汐蹤跡。正失望無助之際,突然看到崖邊那一件粉色的披風?!笆亲约嘿浻杼m汐的外衣!”他驚喜得地雙目濕潤,大聲對著周圍喊道:“蘭汐,蘭汐,你在哪?”朦朧中,蘭汐似乎聽到遙遠處有人在呼喚,便弱弱的回道:“我在這!”盡管聲若蚊蠅,南宮流云還是聽到了。

  他探頭往崖下看去,一抹綠衣吸引了他的注意,“是她!”他驚呼,心中似有千言萬語欲噴涌而出。那一抹綠色,就像冬日里的一抹溫暖的陽光,融化了自己心里久久矗起的冰墻。他拉著垂落的藤曼,飛身下崖,當他看到背靠在崖邊意識不清的蘭汐時,猶如萬箭穿心。

  南宮流云沖了過去,單膝跪下,將她扶到懷里,喊道:“蘭汐,蘭汐,你怎么了?”

  蘭汐朦朧中徐徐地睜開雙眼,輕輕的指了指自己的右腿,又指了指腰間的布兜。南宮流云低頭看去,鮮紅的牙印觸目驚心,未加考慮,他低頭咬上了那血印子,替她吸出了毒血,再從布兜中抽出一個紅色瓶子,取出一粒藥丸,給蘭汐喂了下去。

  約一盞茶的功夫后,蘭汐的神志逐漸恢復。當她看到眼前的南宮流云那滿嘴的血時,心緊緊的揪了一下,不由的垂下淚來。南宮流云見狀,將蘭汐緊緊地摟進了懷里。時間在這一刻凝固了,諾大的世界中,似乎只有她和他,緊緊相擁。而這個久違的擁抱,融化了兩個人的心。

  突然,蘭汐似乎想起什么,忙掙扎著起身。隨后,從布兜中輕輕的掏出那朵火紅的夢蓮花,摘下兩片花瓣,遞給南宮流云一片,道:“給,趕緊把這花瓣嚼碎咽下!”

  南宮流云疑惑道:“做什么?”

  蘭汐道:“解毒!”

  南宮流云問道:“汐兒怎么知道能解毒?”聽到“汐兒”從他的嘴里說出,蘭汐的心竟“撲通撲通”地如小鹿般亂撞,兩抹緋紅慢慢爬上雙頰。

  南宮流云佯裝未看到,心里卻是如喝了蜜般甜。她回道:“萬物都是相生相克的,既然大蛇守護著夢蓮花,那說明夢蓮花肯定能解其毒!”

  南宮流云夸道:“汐兒真是聰明!”說完,兩人同時把花瓣放進了嘴里。

  看著那兩片薄薄的嘴唇在慢慢蠕動,南宮流云心中一緊,竟低頭吻了上去。蘭汐瞬間愣住,雙目大睜,可流云那灼熱的鼻息噴在臉上,竟像是溫柔的觸摸,讓她忍不住一陣輕顫。她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睛,竟也輕輕的回應著他。南宮流云見她突然回應自己,心中也是一顫,便伸手環(huán)上她的腰,將她拉向自己。就這樣,好像很久,又似是一瞬,像是雪花飄落在冰面上剎那間的凝結(jié)。二人久久纏綿。

  終于,南宮流云在她的唇上輕輕一咬,便松開了她??粗媲靶叩猛t的臉蛋,忍不住戲謔道:“汐兒害羞了?”

  蘭汐捂著臉,說道:“誰,誰害羞了?”說著,忙背過身去,又道:“我們快上去吧!”

  南宮流云溫柔地拉過她,將披風披在她的身上,隨后幫她系緊絲繩,道:“如今天寒地凍的,趕緊披上,別生病了!”蘭汐見狀,竟羞澀地低下了頭。

  突然,蘭汐想起了什么,又抬起頭來,道:“走,我?guī)闳€地方,噓!”說著,便拉著南宮流云往里悄悄走去。鐵器敲擊的聲音越來越近,待來到洞口,里面豁然開朗。南宮流云大吃一驚,拉著蘭汐蹲了下來,從小孔內(nèi)看去,只見許多壯漢在忙碌的打鐵、鑄鐵,旁邊還不斷的有士兵打扮的人在來回巡查。南宮流云萬分驚喜,想道:“沈霸天,沒想到你的兵器庫藏在這么一個隱蔽的地方,怪不得飛騎暗中調(diào)查半月余,竟一點蹤跡都尋不到。這回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然后,他拉著蘭汐,慢慢的退了出來。待來到外面,南宮流云問道:“汐兒是如何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的?”

  蘭汐指了指不遠處的木筒,道:“喏,采花的時候意外發(fā)現(xiàn)的。沒想到這么荒僻的地方居然藏著一個這么大的兵器庫。對了,這是不是你們皇家的兵器庫?”

  南宮流云突然眼神冰冷,道:“不是,這是沈霸天那老賊的兵器庫!”

  蘭汐大驚,道:“他竟私自冶煉兵器?這不是明擺著要造反么?”

  南宮流云嘆了口氣,道:“沈霸天的野心,早已藏不??!我們找了這個兵器庫半月有余,未料想,居然被汐兒先發(fā)現(xiàn)了?!闭f著,又笑道,“說吧,想要什么獎賞?”

  蘭汐笑道:“什么都不用,我也是湊巧發(fā)現(xiàn)的,哪好意思邀功?”

  南宮流云低頭湊了過來,曖昧道:“真的什么都不用?”

  蘭汐羞得轉(zhuǎn)身,道:“我們快上去吧,這么久未歸,嘯天該擔心了?!?p>  南宮流云突然伸出左手,一把將蘭汐摟進懷里,右手攀著樹藤,騰身一躍,兩人便飛了起來。蘭汐感覺身體突然失重,情不自禁的環(huán)住了他的腰。南宮流云低頭看著懷中的女子,想道:“汐兒,這輩子,我絕不放開你!”只一瞬間,兩人便來到了山頂。

  南宮流云一吹口哨,只見一匹駿馬從前方奔馳而來。蘭汐突然被人抱起,待她反應過來,自己早已坐到了流云的懷里。

  蘭汐尷尬的挪了挪身子,道:“那個,要不我坐到后面去吧?”

  南宮流云緊緊的摟過她,笑道:“汐兒要是不想犯錯,就不要動?!?p>  蘭汐嚇得一路不敢吭聲,南宮流云心里卻樂開了花。

  待二人回到醫(yī)館前,幾人匆忙從醫(yī)館內(nèi)跑了出來。其中,竟然有煜王。

  南宮流云將蘭汐扶下馬,看到蘭汐瘸著腳,煜王走上前來,關切問道:“汐姑娘,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蘭汐道:“不小心被毒蛇咬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礙,多謝煜王關心。對了,煜王怎么來了?”

  嘯天見狀,急忙快步上前,扶過蘭汐的手,關切道:“姐,你沒事吧?我就說,今日肯定有事,你非不讓我陪你去!”

  蘭汐安慰道:“嘯天,沒事,你看我現(xiàn)在不是沒事了么?只是腿還有點腫脹麻木,休息一下就好了!”一邊說著,一邊在嘯天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往醫(yī)館內(nèi)走去。

  這時,香奴從南宮流云手中接過韁繩,笑道:“南宮公子,我來吧!”

  南宮流云微笑著點了點頭,便轉(zhuǎn)身快步走了過來,隨后一把將蘭汐抱起,旁若無人地走了進去。

  眾人見狀,紛紛愣在原地。蘭汐羞得滿臉通紅,小聲說道:“快放我下來!”

  南宮流云不聽,徑直走進了后院,將蘭汐放到了床上。然后蹲了下去,俯身看向蘭汐,道:“我不喜歡他看你的眼神?!笨粗媲暗臒o賴男子,蘭汐一時哭笑不得。

  煜王府內(nèi),煜王暴怒,伸手把桌上的茶具全部摔打到地上,狠聲說道:“南宮流云,你區(qū)區(qū)一宰相府養(yǎng)子,憑什么跟我爭?”

  這時,鎩羽走上前,道:“煜王,南宮流云仗著后面有宰相和太子撐腰,連你都不放在眼里,煜王為何不給他點顏色瞧瞧?”

  煜王道:“下個月,雪飛便要回宮,屆時,太子必親自前往相迎。此次,母后定會讓他有去無回!只要他死了,蘭汐就是我的!”說著,眼里閃過一抹殺氣。

  沈君漓一聽蘭汐安然無恙的被南宮流云送了回來,二人似是更加親密,氣的將自己閨房的擺設砸的滿地都是。眾丫鬟站在門外,瑟瑟縮縮的不敢靠近。

  這時,沈炎冥走了進來,看著那滿屋的狼藉,皺了皺眉,道:“君漓,你又在耍什么小姐脾氣?”

  沈君漓咬著嘴唇,恨恨道:“哥哥不是說她必死無疑么?如今怎么好好的回來了?還…….”

  沈炎冥也一臉憤怒,道:“這群沒用的東西,一個丫頭都對付不了。哥哥也是剛知道,妹妹莫要置氣,以免傷了身。哥哥答應你,以后定不讓她好過?!?p>  沈君漓道:“這狐媚子,天天勾引南宮流云,我要讓她死無葬身之地?!?p>  沈炎冥道:“妹妹放心,雪飛公主下個月將回宮,掩藏了八年的太子殿下將親自前往相迎。南宮流云是太子面前的紅人,屆時,必將一同前往。到時,這丫頭將失去南宮流云這個靠山,我看她如何逃出我的五指山?”

  沈君漓一聽,目光冰冷,嘴角輕輕的揚起。

  太子府內(nèi),南宮流云問道:“玉楓,查出來今日汐兒之事是誰人所為了么?”

  玉楓愣了愣,回道:“回公子,是黑騎!”

  南宮流云一驚,站起身來,道:“黑騎?汐兒與他們無冤無仇,為何會突然出現(xiàn)?”

  玉楓道:“如果屬下沒猜錯,應是沈君漓無疑!據(jù)提供消息的人回報,今日早上,有人看到四人鬼鬼祟祟的躲在醫(yī)館附近,看到汐姑娘出現(xiàn),便偷偷地尾隨而去,但為首有一個女子,并未隨他們離去?!?p>  南宮流云的怒火在胸中翻騰,狠狠道:“沈君漓,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流淚!”說著,手下一用力,桌上的茶盤竟兀自裂開。玉楓一驚,深深的意識到了汐姑娘在公子心中的地位。

  南宮流云又吩咐道:“你今夜帶人,夜襲云蒼山的兵器庫,一舉摧毀之,我要讓沈霸天這只老狐貍,后悔他的目中無人?!?p>  當夜,月黑風高時,云蒼山上出現(xiàn)幾十個黑衣人,突襲山中的兵器庫,庫中的全部官兵悉數(shù)被殺,民工皆被釋放,四處逃竄。沈霸天多年苦心經(jīng)營的兵器庫,一夜之間,在熊熊大火之下,化為灰燼。

  睡得正香的沈霸天聽聞此事,突然驚醒,心中郁悶難紓,一夜未眠。這個兵器庫,自己苦心經(jīng)營了五年,為的便是有朝一日,擁有能與朝廷對抗的軍事實力,助奕兒早登皇位。雖然自己是兩朝元老,在朝廷內(nèi)得到許多大臣的擁護,而沈家也一直掌管另一半虎符。然而,有了這個兵器庫,自己便如虎添翼,也不再受控于另一半虎符,隨時可以起兵造反。如今,一切竟都化為泡影,還需從長計議。

  次日晨,沈霸天火速前往坤寧宮求見皇后。沈皇后聽說,也大吃一驚,一臉的恨鐵不成鋼,道:“哥哥,這個兵器庫,藏在如此偏僻的地方,他們是如何發(fā)現(xiàn)的?”

  沈霸天滿臉自責,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皇后,臣有罪,之前有一壯丁從中逃脫,想是他泄露的消息。臣罪該萬死!”

  沈皇后責罵道:“如此重要之事,大哥怎能如此大意?”

  沈霸天道:“皇后恕罪,然既已成事實,一切尚需從長計議。如今當務之急,便是下個月的太子之行?!?p>  皇后一聽,連連點頭,感慨道:“是啊,八年了,他終于出來了。八年來,皇上把太子府保護得連一只蟲子都飛不進去。這次,我們定要斬草除根,為奕兒開出一條康莊大道。只要他慕容逸塵一死,奕兒繼位便是理所當然,什么兵器庫,全都不再需要?!闭f完,竟仰天大笑起來。

  “沒錯,只要太子之行,我們好好謀劃,確保萬無一失,他便再也回不來!”沈霸天附和道。

  蘭汐這幾日受傷,不便給病人看病。于是,天天往秦香苑跑,南宮流云拗她不得,只好由了她去,可每次他都陪同前去。未曾想,二人竟慢慢的成為了知音,親如姐妹,蘭汐也從秋紋處學得了一手好琴。二人合作,竟把《梁祝》彈得猶如天籟之音。南宮流云的心,也隨之慢慢沉淪,難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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