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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暗

第二章 念念不忘,并未回響

遇暗 顧拾懿 5397 2020-11-29 13:07:59

  “你先忙,我就先回去啦,明天見?!”顧昭昭想起身離開這個地方,腳上的石膏卻不為所動,單腳站立的身姿和張揚好像要起飛的雙手透露無助的表情,狼狽的場面又出現(xiàn)在他面前。

  “都這樣了,你想去哪?”冀屹面無表情冷漠的看著顧昭昭。

  “我回家啊,我可以拄拐打車,然后到小區(qū)門口的…或者坐蘇明浩的車。”顧昭昭一時腦子不停使喚了一樣極力推脫這個場面的繼續(xù)發(fā)展。

  “又想躲開我?”冀屹上前來直面顧昭昭,用手攙扶著顧昭昭即將站不穩(wěn)的身體,竟帶有失望和自卑的語氣說出這句話來。

  顧昭昭還沒有想好怎么說這個問題,呆呆望著冀屹眼神中流露的深不可測。

  “他開的我的車…我送你回去?!奔揭偻蝗簧焓职杨櫿颜褭M抱起來放回輪椅上,依舊不解釋任何原因推著她走向門外。

  蘇明浩從外面急匆匆的趕來,手機拿著幾大包買好快餐,氣喘吁吁的說:“怎么回事,要走了?”

  “不然呢?”

  “我看這情況得住院吧,我還去買了飯,不然吃完再走?”他提著快餐在冀屹的面前找打的晃蕩著。

  “你坐著吃吧!”冀屹繞過他徑直的朝停車庫走去,留下兩個孤單的身影面面相覷。

  “你惹到他了?”蘇明浩撓了撓自己的卷發(fā)發(fā)問。

  “沒有啊,就…”顧昭昭臉紅心跳的心虛著說話,手里攥緊的汗珠即將滴落下來。

  “操,那他媽抽什么風(fēng)啊今天!”蘇明浩開始出口吐臟字了,看著冀屹的背影不停的嘟囔著。

  坐在輪椅上的顧昭昭有些許的不知所措,還有點疑惑的看著冀屹把車開了過來。

  “我送她回家,你把輪椅送回去!”冀屹命令他。

  “憑什么?那我怎么回家?”蘇明浩表示出明顯的抗拒。

  “自己打車!”

  冀屹下車想扶顧昭昭上車,顧昭昭伶俐的站起身來識趣的打開車門坐到副駕駛上,又成功的關(guān)上了門。冀屹愣在原地的保持不動,蘇明浩嘲笑著他:“哎呦呦,重色輕友要遭報應(yīng)的!”

  “滾!”冀屹直起身來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我看她沒什么事兒啊,不至于打石膏吧?”

  “她是你看的病啊?記得把輪椅送回去!”冀屹用力推了一下他靠過來的身體,轉(zhuǎn)身離去。

  透過后視鏡顧昭昭看到他原地氣急敗壞的蹦噠著,嘴里肯定還咒罵著冀屹這個口毒心狠的男人,實在沒忍住發(fā)出了輕聲的壞笑。

  “笑什么?”

  “哈哈…蘇明浩還挺可愛的?!鳖櫿颜牙侠蠈崒嵉幕卮鹬?,佝僂的身子慢慢挺直。

  “哦!”冀屹又恢復(fù)了以往冷冰冰的語氣加重了這個字得讀音。顧昭昭不想被這種氣氛凍死在車里,便開始閑聊起來。

  “你這些年掙不少錢???”顧昭昭歪著頭看向冀屹。

  “噗嗤~不知道說什么就別硬聊”冀屹只回答問題別的話絕不開口,這是高中以來顧昭昭就知道的。但凡腦子正常的都不會一見面問人家掙多少錢。

  “家在哪?”

  “南華街,桃源小區(qū),36…嗯,就送到小區(qū)門口就好?!鳖櫿颜淹蝗灰庾R到不能匯報太清楚。

  “不認路,打開導(dǎo)航。”冀屹直視前方面不改色的說。

  “啊?導(dǎo)航?”

  “我手機沒電了,用你手機連接車上的導(dǎo)航。”冀屹解釋著說。

  “哦,好?!鳖櫿颜褜⑹謾C導(dǎo)航打開插上冀屹車上導(dǎo)航的街頭,放在了固定位置上,沒有了手機顧昭昭更加沒有安全感了。

  “開始導(dǎo)航,過前方路口左轉(zhuǎn)……”

  機械化的聲音在不停的報備著,顧昭昭的心一直揪著,不敢出聲,真怕導(dǎo)航突然冒出申赫的聲音說:“寶貝,該回家了……”

  這是申赫為了保護顧昭昭的打車安全專門錄制的,等到馬上走到南華街的時候會自動報備的,顧昭昭顫抖的內(nèi)心不停直愣著。

  “那什么…你一直都在凌源嗎?”顧昭昭再次打破僵局說。

  “沒有,今年是第一年。”

  “?。磕悄阒霸谀陌。俊?p>  “北銘。”“那還挺遠的?!?p>  顧昭昭心里想:還好是這樣。

  “你一直都是記者嗎?”冀屹也開始詢問顧昭昭得職業(yè)問題。

  “我今年也是第一年出來工作,實習(xí)生還沒轉(zhuǎn)正。”

  “哦!”

  “你呢?學(xué)醫(yī)的話轉(zhuǎn)正估計也挺難的?!?p>  “我從軍區(qū)總醫(yī)院調(diào)過來的?!?p>  “你參軍啦?”

  “嗯!”

  話題終結(jié)者,顧昭昭可算領(lǐng)會到了為什么蘇明浩說話的時候會氣急敗壞了。

  “你為什么來凌源啊?”

  “……”

  對方遲遲沒有回應(yīng),正當(dāng)顧昭昭想換個話題的時候,冀屹突然開口說:“想來看看?!?p>  顧昭昭停止了接下來的“看什么”的問題,恢復(fù)沉默坐在副駕駛上,靜靜等待時間的流逝。

  “寶貝,該回家了……寶貝……”突然手機響起,顧昭昭眼疾手快的迅速拔掉手機關(guān)掉語音,接通了申赫的電話,委屈巴巴的訴苦說:“我剛從醫(yī)院出來,馬上到家?!?p>  “去醫(yī)院啦?不是去相親了嗎?怎么回事?被打了?”申赫著急的音量超出了免提的范圍一樣,方圓幾里人盡皆知。

  “沒,我工作的時候腳崴了,被蘇明浩送到了醫(yī)院,然后…”顧昭昭還沒說完,申赫立刻尖叫起來震驚的說:蘇明浩?!

  “你和蘇明浩相親去了?!我靠,你這也太戲劇性了吧,他怎么在這的?這么巧?”

  顧昭昭輕輕的嘆了口氣,撒嬌的語氣說:“你都不問問我的情況?!?p>  “哎呦,我的錯我的錯,寶貝,那你怎么回來,我去接你吧?!鄙旰找贿呎f話一邊就開始收拾東西,顧昭昭這邊電話聲音都能聽到噼里啪啦的聲音。

  “不用,我…坐著老熟人的車回來了,你在小區(qū)門口等我吧,十分鐘就到了?!鳖櫿颜逊Q冀屹為老熟人,冀屹得意的笑了笑又重復(fù)了一邊:“老熟人?!?p>  顧昭昭也不好意思的笑著又重復(fù)一遍說:“老熟人?!?p>  桃園小區(qū)門口,顧昭昭隔著老遠就看到申赫穿著拖鞋披著外套站在拿著手機等候著,顧昭昭放下車窗沖著她喊:“這,這呢!”

  冀屹停下車,迅速下車打開顧昭昭的車門,準備攙扶她下車,就聽見申赫在后面震驚的喊:“冀屹?!”

  “我的天吶,真的是冀屹!”

  “申赫!你好?!奔揭倜銖妳萜鹞⑿Υ蛑泻粽f。

  申赫見狀故意打岔說:“別這樣,你向來都不會打招呼,我們不算老熟人,你們才算!”

  “嗯?什么意思?”冀屹恢復(fù)了他平日里冷清的模樣,開始理性的揣摩這句話背后的含義。

  顧昭昭及時打住說:“瞎說啥呢!那什么,謝謝你?。∥覀儌z先回去,咱回頭再聯(lián)系啊?!?p>  說完就用力拽著申赫的胳膊,生怕她說漏嘴什么不該說的,簡單的告別就想躲回家里不問世事。

  “回家說。”顧昭昭壓低的嗓音告訴申赫。

  此時已經(jīng)傍晚,凌源的秋冬沒有蘇清市那么分明,但也會有雨雪帶來問候和清冷,只是今晚的氣溫突然升高,有一絲暖意頂撞了往日的普通,讓顧昭昭覺得欣喜卻又不真實。

  她心里想著說:“中國很大,大到見不到你的幾年里,我從未想起

  中國又很小,小到同一個城市的久別重逢里,竟有從前的氣息?!?p>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鄙旰諗[開手來,坐在沙發(fā)的對面上直勾勾的瞪著顧昭昭慌亂的小表情。

  “這有什么好說的啊,我又不是瞞著你了干什么犯法的事…”顧昭昭可憐巴巴的望著。

  “冀屹是什么情況?”

  “他…我也不知道醫(yī)生就是他…然后就相遇了?!?p>  申赫冷哼一聲跑到顧昭昭旁邊坐下,認真仔細的瞧著顧昭昭臉說:“別跟我說,你現(xiàn)在還喜歡他?”

  顧昭昭突然面色緋紅的站起來否決申赫的疑問,用力的搖了搖頭說:“怎么可能?!”

  申赫到底怎么想得也沒有具體表露出來,只是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就去收拾碗筷了。

  顧昭昭一個人呆呆的撫摸著自己久久不能散去的紅潤,深深吐出一口氣來,思緒紊亂的不知所措。

  晚上,顧昭昭偷偷地把桌子底下最深層的日記本掏出來,打開黃暈的燈光,坐在桌子上仔細品讀起來。這本日記已經(jīng)偷偷拿著很多年了,不能夸張的說隨身攜帶也能說走哪帶哪,不能放在家里,萬一顧媽哪天心血來潮給顧昭昭收拾房間,發(fā)現(xiàn)了她的秘密又來責(zé)怪她高中的懵懂無知,上了大學(xué)也是帶著放在書桌的最里層,從未打開回放過,更不想回顧她那不堪的一面和自卑的身影,以為再也不會想見的人突然出現(xiàn)了,還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顧昭昭小心翼翼得打開這本已經(jīng)開始泛黃的頁面,令人觸目驚心的開頭惹的她心頭一顫,四個大字用橙色熒光筆標注著:昭昭思屹!更何況那是知道冀屹名字的第四天,就已經(jīng)這么猖狂了,果然年少輕狂不能為信啊。

  接著日記描述了冀屹回家坐的車次,去打球的必經(jīng)路,去超市喜歡買的飲料,去食堂喜歡吃的飯,去書店喜歡的位置,去拿哪一類書,甚至每天的穿衣不用顧昭昭都記錄的一清二楚。顧昭昭慢慢抬起推盤坐在板凳上,咯咯的笑著年輕時的自己,突然想到更搞笑的一件事兒是高二上學(xué)期的一個下午。

  陽光熾熱照耀在窗戶上,顧昭昭坐在書店拿著一本雜志焦急的等待著,不停的望著門口,像是在等待一個人,不是好像,確實在等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冀屹。顧昭昭清楚且了解冀屹的所有去向,算好準確時間在4號樓書店靠窗的位置上等冀屹過來,奇怪的是今天似乎有些晚,顧昭昭看不見他的身影剛要起身離開,就看到蘇明浩走了進來,顧昭昭又假裝平常冷靜的模樣坐下來,用雜志擋著臉,偷偷地看冀屹走到漫畫區(qū)拿起一本關(guān)于籃球的書籍,此時書店已經(jīng)沒有了座位,只能在過道里站著,顧昭昭豎起耳朵認真聽他們的談話內(nèi)容,就聽到小胖抱怨的語氣說:“老趙今天又拖堂,你看都沒座了!”

  顧昭昭心里樂滋滋的想原來是拖堂了,不是故意不想來的。等到距離上課還有五分鐘的時候,冀屹放回書準備離開,顧昭昭躲在后面拿起他剛放下的書,書上還殘留著冀屹手中的余溫,顧昭昭根本看不懂這鋪滿英語的雜志,只是用手撫摸感受著他那殘留的溫度而已,心里就樂開了花。

  “我怎么那么卑微啊?!”顧昭昭脫口而出這樣一句話來嘲諷以往不懂事的自己,她慢慢閉上了眼睛,往事像電影一樣一幕幕鋪展在她面前。

  第一次見面,很確定是夏天。

  2007年的夏天,顧昭昭考上了蘇清市一中,是蘇清市重點高中,也是距離她家里最遠的一所高中。幸運的是,顧昭昭最好的朋友也在這所高中。

  按照她的敘述來說,開學(xué)第一天,3號樓人數(shù)眾多,烏泱泱的一片,眾說紛紜,家長陪同的也是心有余悸,囑咐不停。顧昭昭站在三樓280已經(jīng)找好的教室門口,走廊里全是陌生人,她一概不知,迷茫的眼神四處求救,但愿她自己能找到好朋友,主動投懷送抱的那種朋友,據(jù)說她有一點點社恐。

  下午當(dāng)她得知最好的朋友申赫在二樓267時,心態(tài)崩潰了。按分組來說,她的屬于B組,申赫屬于A組,這說明這是兩個不同的管理體系,主任不一樣,教師不一樣,她們不會有太多的時間呆在一起了。

  已經(jīng)進入班級的學(xué)生都在尋找能坐下的位置,由于教室缺少桌子,還需要學(xué)生自己下樓搬動桌椅,這對于顧昭昭來說不算一件難事,畢竟初中的時候熟悉她的人喊她“女漢子”。

  上下樓的距離還是可以接受的,但也是累的氣喘吁吁,她還沒坐下來歇會兒就發(fā)現(xiàn)同桌消失了,看來是自己失策了,同桌是一個不到八十斤的女生,郊寒島瘦到大風(fēng)都能吹倒的樣子,顧昭昭又下樓了,剛好在一樓的的轉(zhuǎn)口碰到同桌正用力的拉著桌子,像拉一頭牛一樣出力。

  顧昭昭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走到同桌面前挑逗的說:“沒吃飽???”

  同桌王艷嬌累的臉都紅了一圈,平靜了一下說:“嘲笑我啊這是?!”

  顧昭昭二話不說就搬了起來,還在那得瑟轉(zhuǎn)身炫耀一下,沖著王艷嬌傻笑,腳下卻是不辯方向的往前移動。

  “哎,同學(xué),讓一下…”一個男生沖著她不耐煩的說了一句。

  顧昭昭抬頭看了一眼這個男生,長得不錯,白皙的皮膚,深邃的眼眶,濃密的眉眼,挺拔的身姿,稀碎的短發(fā),但……

  他竟然用冰冷的語氣讓她讓開!

  顧昭昭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罵他:“拽什么!”。轉(zhuǎn)身又面帶微笑的說:“不好意思啊,同學(xué)。”

  王艷嬌從后面走來,帶著她剛才同樣挑逗的語氣說:“眼睛沒睡好?!”

  顧昭昭翻臉和翻書一樣:“再說,不給你搬了!”

  一頓哐嘡哐嘡,吱吱啦啦的聲音持續(xù)了半個小時,終于來了安排好了座位。顧昭昭在倒數(shù)第五排也是正數(shù)第五排,不前不后,她一直都是這樣,不爭不搶。

  沒有課本的第一個晚自習(xí),熱熱鬧鬧,班里吵的像是菜市場,干什么都有。精致的女生在討論化妝的雙眼皮貼,當(dāng)然這些顧昭昭不太懂。調(diào)皮的男生在討論王者榮耀,當(dāng)然顧昭昭也不懂。還有一種人就是顧昭昭的同桌王艷嬌在畫畫,可是顧昭昭也不會。

  正當(dāng)無聊之際,就聽到后面男生說:“仙劍都沒看過?”

  顧昭昭慢慢的回頭說了一句:“我看過?!?p>  故事就這樣開始啦……

  講述仙劍三的男生叫許世楊,他的同桌也就是顧昭昭的后桌叫陳海,許世楊儀表堂堂的外表下竟然有如此逗比的靈魂,惹的顧昭昭笑了兩節(jié)課都停不下來,愉快的第一天原本平靜的快要要結(jié)束了。

  放學(xué)時亂糟糟的人都爭著搶著出門,人群中一個高高的女生甜甜的和她剛交的小伙伴講話:“你知道冀屹嗎?”

  旁邊的人積極的應(yīng)答:“聽說過?!?p>  “他好帥啊,我好喜歡呀!”高個子的女生一直在嘴邊說著她初中見到的樣子,今天早上又見到的他是什么樣子,簡直比追星的女生還瘋狂。顧昭昭從她的身邊走過,她足足高出她一個頭來,要不是她知道自己不算矮,真令人不敢相信。

  顧昭昭在回宿舍的路上心里默默念著這個名字:冀屹。決世不恭的樣子?也可能陽光開朗?還是痞里痞氣的?總之名字聽起來不錯,富有詩情畫意,想必家中父母也是知識分子吧。

  孤單單的一個人走在路上,默默咒罵申赫這個大頭鬼,也不知道來看看她!剛?cè)胄iT的高一新生走路都是迷迷糊糊的,對學(xué)校環(huán)境完全不熟悉的情況下,真怕走錯了寢室。后來顧昭昭又說,這樣的心思只有女生會有,因為男生滿腦子都是“玩樂”和“女生”!

  那天回宿舍的路上,顧昭昭看到一件穿綠色衣服的男生從她身邊繞過,留下來的是他衣服的清香,應(yīng)該是洗衣液的味道,淡淡的卻很獨特,像極了梔子花的味道?;氐剿奚犷櫿颜押褪矣押唵谓榻B認識一下后,實在是憋不住了,滑稽的腦袋探頭把上鋪的姐妹喊上:“我想去廁所,這宿舍怎么沒有廁所?。俊?p>  宿舍的人聽了都笑了,從此以后“找不著廁所的顧昭昭”對他們來說印象深刻。

  最后是對鋪的朱雅婷拉著她找到了廁所,很多年后顧昭昭還抱怨學(xué)校把廁所藏起來,不讓她找到,鬧成了大笑話。

  那天晚上,她還是和以前一樣,睡前腦補著自己的小說故事,但總是被莫名其妙的感覺打斷,一直找不到源頭,只剩鼻尖那一抹淡淡的梔子香氣。

  其實那天她并不知道她遇到的那個拽拽的男孩就是冀屹,也可能沒留下什么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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