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證據(jù)。
陳洛不敢妄下定論,但大膽作出假設(shè),總比躊躇原地不知所措要好。
先做個樣子給宋公子看,好息事寧人。
按此時的科技程度來看,除非有方士用靈鶴追案,否則隨機殺人定然是逮不到的。
可方士難尋,他們比被禁令培育新蠱和滅絕禁蠱的蠱師更慘,
——幾乎所有記載方術(shù)的典籍,都被大青的皇帝燒了干凈。
若是非要查案,只能往蓄意謀殺去想。
殺人的動機,無非是仇恨、奪財、殲殺、雇主的命令罷了、心理變態(tài)這幾種。
而同宋公子有利益糾葛的,只有后來會得到饋贈的醫(yī)師。
陳洛無法根據(jù)現(xiàn)有的情報斷案,只能往一條線索上姑且先探查...他忽然突發(fā)奇想:
說不定是一條道的海鮮客人,想贖回德云姑娘,卻被老鴇告知她已被宋公子內(nèi)定了。
所以還是仇殺!
抱著能找就找,找不到就算了的心態(tài),陳洛當即吩咐道:
“派一些快手去云秀樓問老鴇,最近是否有客人想贖德云姑娘?!?p> “派一班快手去調(diào)查能產(chǎn)生類似火銃的爆炸物,以及帶這些平民實地佐證說辭。”
縣令當即令捕班的快手行動起來,驅(qū)使他們趕往云秀青樓,從云衢。
陳洛講完,又將目光看向宋公子:
“那醫(yī)師是否向你索要了東西?”
宋顯良思索搖頭道:“我本想予他白銀百兩,謝救命之恩,可他沒收?!?p> 陳洛問道:“之后是否還有療程?”
宋顯良點頭道:“有,他還要幫我療養(yǎng)幾日。對了,他也說過真要回報,等治好我也不遲?!?p> 陳洛接著道:“那你今日受他醫(yī)治時,問他需要什么?態(tài)度誠懇強烈些。”
宋顯良嗯了一聲,臉龐蒼白病弱,氣色虛浮,他緩緩低聲道:
“若能找到兇手,那在下謝過兄臺,將來若遇上事,只管找我?!?p> 蘇縣令一聽心中大喜,調(diào)笑道:“我這賢侄來頭可大著呢,這世上也少有能煩他的事?!?p> 宋顯良目光忽地凝滯,他恍然失聲笑道:“倒是我孟浪了?!?p> “待你今日要療養(yǎng)時,派人到地下牢獄中去找我。”陳洛微微頷首,淡淡道:“我也去看看那醫(yī)師?!?p> “嗯。”蘇縣令笑著道。“那便這樣吧。”
......
陳洛回到牢獄中,繼續(xù)傾聽死刑犯們講述自己可歌可泣的故事。
這些死刑犯原先是市井小民遭受壓迫,怒而殺人的足有四成,榨不出兩點源力。
從他們的口中,陳洛更能感受到大滄籠罩在平民百姓上那股陰郁的絕望。
茍政猛于虎。
當今圣上大肆加賦,雖有改法,輕減稅收,但重擔遠比先前要重。
再者便是,前年頒布的條例,按田面積來定,將百分之二十至四十收歸國有,
這部分若農(nóng)民想種,則又要多交一部分的稅收。
很多死囚就在地主豪紳的巧取豪奪下,怒上心頭,一刀進來了這里。
但更多的,是在沉默中死去。
圣上能動百官的利益...是因為大滄每代皇帝都是古往今來實力至強者,
至于多強,陳洛不知。
只大概猜測,他雖能殺天人,但卻也不算輕易。
否則也不會將蘇天人特殊對待,不同其余幾位尚書一樣兼任內(nèi)閣職位。
“宋公子請您?!?p> 一名皂吏從石階上走來,尊敬道。
“嗯?!?p> ......
宋公子此時暫居在一間客棧中。
陳洛在他居住的旁側(cè),將原住民用德行二字請了出去,隨后在墻面鑿了幾個小洞。
憑借自己強橫的武道修為,偷聽偷看。
須臾,
一名穿著灰藍道袍,仙風道骨的老者拎著一盒不知為何物的物品過來。
“宋公子,今日狀況可有好些呀?”
宋顯良語氣虛弱道:“眼前已不如昨日那樣昏黑了,好些了?!?p> “那老朽便放心咯。”老道祥和的笑著,“且先讓老朽看看傷勢恢復的如何?!?p> 宋顯良掀起衣衫,顯露出后背上三個觸目驚心的彈形疤痕,已結(jié)上痂,快要痊愈。
這種彈孔,陳洛還是筑基初期時便打得出來,僅限十米內(nèi)。
“外傷已幾近好了,內(nèi)傷要治好還要些時間吶。”
老道打開藥盒,手探進去捏出一枚青墨色的藥丸來,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遞給宋顯良:
“沛生丸,對調(diào)理身體,溫養(yǎng)器官,具有極好的作用?!?p> 宋顯良捏在手里,聽過陳洛的話,他不敢瞎吃,問道:
“您對在下有再造之恩,如若無任何報答,在下必會終日誠惶誠恐,可否告知道長想要之物?”
老道微微一笑,眉須中盡是慈祥意,他緩緩道:“我等修道士,早已滅絕了人欲。終日清心寡欲對我等來說已悉如平常?!?p> 事實上在大滄朝基本上道士都是習武的,雖看著像方士,但實則不是。
陳洛微微皺眉,看來這老道并非案情相關(guān)人員,既然如此,那要去青樓贖花魁的那位更不會給他帶來機緣。
這福運,
還真是虛無縹緲,若有若無的東西啊,陳洛感嘆道,卻聽宋公子還在強烈要求,老道辨他不過便慢慢道來:
“老朽來絕云城的確是有些許事要辦?!?p> 宋公子精神道:“道長請講!”
陳洛偷窺的愈發(fā)聚精會神。
“老朽有一朋友之女,生性俠肝義膽,前幾日在制止一知州之子當街強霸民女時,失手殺人......”
陳洛聽到這里,目光一凝,沒繼續(xù)聽下去,他迅速下樓,吩咐小二道:
“等會那個房間的年輕人出來,你便說蘇易無法辨別,先去確認另一面的事情了。”
......
那家伙,究竟將山內(nèi)殿堂的事情,告訴了多少人?
陳洛擰著眉,他有些擔憂,以極快的步伐跑回衙門。
因為忽然冒出同樣知曉葉折枝的人,陳洛暫且不會去看卷宗的結(jié)果,
他要直接帶她去山林里,看看她所言的事物。
不出意外的話,那就是福運給他帶來的大機緣。
陳洛回到衙門中,看著蘇縣令不顧形象、燒眉毛般的跑來,深鎖眉頭,心中一沉道:
“發(fā)生什么了?”
“有人,有人劫了獄!那些獄卒、皂吏全給他們放倒了!”
ps:做,總比不做好。
在個人看來這句話是有蠻大問題的。
陳洛對蘇以說、對宋公子做,都是抱有目的性的行動,而不是真誠的覺得這句話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