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流民找上門
短暫的失神之后,完顏珺連忙來到元阮阮跟前,把她護在自己的身前,一臉的著急,大聲的說著,“你出來干什么,這里有我們處理就好了,快回去?!?p> 對于完顏珺的著急,元阮阮沒有絲毫的變化,只是說著,“少將軍,此事,還是需要我出面,才能解決?!?p> 如此的溫婉,和曾經(jīng)傳聞中的那個囂張跋扈的六公主,判若兩人。
不顧完顏珺的阻攔,最后,元阮阮還是來到了人群前。無奈,完顏珺也只好隨侍旁邊,手放在劍柄上,一副隨時準(zhǔn)備拔劍的姿勢看向眼前的人群。
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誰先開始的,隨后大批民眾符合,一顆顆臭雞蛋,一筐筐爛菜葉,就這樣的砸了過來。
饒是完顏珺和陸清臨等人極力相互,不可避免的,元阮阮的身上,還是沾染了許多的誤會。本是奪人眼球的華服,在這些糟爛菜葉下,也變得污穢不堪。
不過對此,元阮阮并沒有絲毫的在意。
在清風(fēng)帶領(lǐng)人把帶頭的人給緝拿了之后,才說著,“各位父老鄉(xiāng)親,本宮乃當(dāng)朝長公主。不知道各位是從何處聽聞了這樣的傳言,說本宮,便是那禍國妖女,讓老天降下災(zāi)禍的???若是有理有據(jù),為了百姓生計,本宮便是去赴死,也絕無怨言?!?p> 聽聞這個,底下的百姓一個個的面面相覷。
何處聽聞?真要是說個出處來,他們還真的說不上來。只是這些流民,到達京都之后,便匯聚在了一起。不知怎的,就攀扯出來了長公主。
于是,這些失去家園失去親人的流民,才會跟著一起來找長公主,去討所謂的公道。
眼看沒有人說話,混跡在其中的一個老婦人,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著,一副惡毒的表情,隨后切換了一副凄凄慘慘的模樣,撲上前來,指著元阮阮的鼻子,聲嘶力竭的喊著,“自然是我們的村里的祭祀告知的??蓱z我們的祭祀,說完之后,便被你給害死了。是,你是金尊玉貴的長公主,如此,便可以不顧我們的死活了嗎?那怪異的洞府,明確的指向了你。若是長公主不信,大可把衣服褪下,讓我們大伙看明,在后背,是否有那怪異的圖案?!?p> “放肆!”那婦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完顏珺安耐不住的便出鞘了,劍鋒直至那婦人的脖頸。
如不是身后的元阮阮阻攔,想必此刻,已經(jīng)血濺當(dāng)場了。
而這樣的威懾,也只是讓那婦人遲鈍了一下,隨后,便一屁股坐了下來,開始撒潑了起來,“來人啊,還有沒有王法了?少將軍怎么了,少將軍就可以隨意的草菅人命了嗎?可憐我們宜城的百姓,被這個妖女害的流離失所,現(xiàn)如今,還要被她跟前的走狗威脅,當(dāng)真是沒有天理了?!?p> 看著青筋暴起的完顏珺,元阮阮伸出手,覆了上去,柔聲說著,“少將軍,凝神。你若是真的一刀劈下去,那我恐怕,就真的成為了她口中的妖女了。而你,估計街頭巷尾的也都知道你是我的走狗了。”
“元阮阮!”完顏珺大聲呵斥著。
事到如今,她怎么還有這幅閑心,來和自己開玩笑呢。
當(dāng)眾寬衣,即便是那青樓的女子,也不會做出如此下等的行為。更何況,她還是堂堂長公主。如此尊貴,怎可受這樣的屈辱。
回一個安心的笑容,元阮阮把身前相護的完顏珺給推開,隨后自己站與人前,溫和,卻不失威嚴(yán)的說著,“本宮若是想要殺你,此刻,你便沒有了嚎叫的機會了。至于你所說的圖案,本宮的背后,卻是是有?!?p> 聽到這里,百姓嘩然。
只是隨后,元阮阮又繼續(xù)說著,“只是,這圖案,卻并非像你所說的,是因為本宮是所謂的妖女。而且,和你的這番言論,恰恰相反?!?p> “你是長公主,黑白顛倒的,自然都是憑借你一人所言了。”看元阮阮一副自信的模樣,那婦人不放棄的繼續(xù)教唆著,“大家都別信她的鬼話,我們的祭祀說了,那洞府,便是上天給我的警示。以此作為提示,讓我們把這個害人的妖女給清除了。”
“這位夫人說的正是,這話,既不能是本宮作為長公主隨口說出的,那這鄉(xiāng)野中所謂的祭祀,也不一定就是準(zhǔn)確的。若是妄言,白白犧牲本宮一條性命倒是無妨,只是這宜城的雪災(zāi),卻還是無法解決?!?p> 這次,底下的村民們都不說話了。雖然這其中有幾個帶頭的,但是,其實大多數(shù),也都是這種流落在外的難民。若不是遭遇此大劫,誰敢來官家門口叫囂。
眾人低頭紛紛商議著什么,元阮阮也不催促,就站在那里,等待這一個結(jié)果。
過來半晌,一個看起來干癟的老頭,顫巍巍的說著,“長公主,小人們,也并不是非要讓您如何。只是這大雪,百年難遇,神明已然給出了方向。若是長公主有其他的解釋,不若說出來。若是沒有,還請長公主顧念蒼天百姓,自絕于此?!?p> “你!”
“少將軍?!?p> 若不是元阮阮阻攔,完顏珺這劍,便又要出鞘了。她不悅的看了一眼怒目睜圓的完顏珺,實在是不明白往日里有勇有謀的完顏珺,此刻為何如此暴怒,動不動的就要拔劍了。
眼神制止了完顏珺之后,才壓下心底的不滿,很是好脾氣的說著,“這位老嫗說的話,很是有道理。凡事,并不能光聽一面之詞。若是能為蒼生獻身,本宮也是榮幸之至。不巧的很,關(guān)于宜城的事情,本宮也是一直在關(guān)注。剛好在昨日,我們云游在外的國師大人,造訪了公主府。不若,就讓國師大人,來給各位解惑吧。”
說完,便側(cè)著后退了一步,把身后的人,給展現(xiàn)了出來。
直到這個時候,眾人才發(fā)現(xiàn),原來在元阮阮的身后,一直站著一個人。只不過大家的怒氣,都發(fā)在了元阮阮的身上,這才沒有注意到。
等人出來的時候,別說底下的百姓了,便是跟前的完顏珺和陸清臨,也大為驚訝。該說不說,這國師,還是有夠年輕的。少了些蒼白的須發(fā),顯得就不是那么靠譜。
不錯,眼前的人,正是他們的老相識,闕塵。
至于這個從靈鷲谷之后就一直聯(lián)系不上的人,為什么會突然變成了國師,就先按下不表了。
咳嗽兩聲,闕塵撩起衣襟,收斂起了往日的那股子稚氣,也變的老氣橫秋了起來。
別說,這一副做派,還是有些唬人的。
這個時候,那個老嫗發(fā)話了,“您,便是國師大人?”
這,可以說是底下人的疑問了。
畢竟在大家的觀念里,這國師,需嘚是一把年紀(jì),才配上能夠勘破天象,預(yù)測國家禍兮旦福的能力。這幅乳臭未干的模樣,著實是讓人心中生疑。
不過對于這個疑問,闕塵倒很是自信的回答著,“不錯,本座,正是新上任的國師。師傅他云游之際,頓感人生,便羽化而去了。于是,國師之責(zé),便由本座擔(dān)下了。這位老朽,可是有什么要質(zhì)疑的嗎?”
說完,一個凌厲的眼神看了過去。
這下,看的底下的百姓,一個個的都跪了下去,忙不迭的說著自己不敢。
沒辦法,在這腐朽陳舊的社會里,國師雖然沒有實權(quán),但是卻擁有了無上的權(quán)利。甚至于,一定的程度上,就連帝王,也不可相抗。
對于這些人的反應(yīng),闕塵很是滿意。背地里,還朝著元阮阮的方向勾了勾手指,以示自己的得意。
隨后,才正經(jīng)了起來,說道,“師傅羽化前,曾給我等留下了批注,本座最近參詳,才發(fā)現(xiàn)是和宜城的災(zāi)禍有關(guān)。那座古怪的山洞,確實是神明給的提示不假,但是這解釋,卻和神明的意思差了十萬八千里。要不然,那祭祀,也不會好端端的喪命了去。這,便是神明給予的懲罰?!?p> 聽到這里,原本還有些耿著脖子的,更是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大家彼此之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是卻再也沒有人敢說話了。
這樣的場面,讓混跡在中間的人,也不敢在輕易冒出頭來。
眼看局勢穩(wěn)住,闕塵才又繼續(xù)說著,“大家也不必驚慌,神明從來都不會放棄我們。于是,便會在降下這樣的災(zāi)禍之后,給予大家解決的辦法。這個辦法,便是我們的長公主。本座這些日子勘破,才發(fā)現(xiàn)長公主,乃是仙女轉(zhuǎn)世,來人世間,不過是來普渡眾生,救苦救難。按照神女的指使去做,自然,是可以否極泰來的?!?p> 神女?
不是妖女嗎?
怎的搖身一變,就突然變成神女了?
面對大家的困惑,元阮阮知道,自己該登場了。
于是,便站了出來,說道,“各位父老鄉(xiāng)親,大家放心,你們都是神明的孩子,所以,即便是犯了些錯誤,只要肯悔改,神明也會寬恕的。這次雪災(zāi),乃是因為宜昌的官員不作為,欺男霸女,魚肉百姓所致。老天不忍心看著他的孩子在受苦,這才降下警示?!?p> 說完,一陣嘈雜的聲音便傳了過來。隨后,那些百姓便看到了被押解過來的人員,一個個的灰頭土臉的。仔細的辨認(rèn)了一番,可不就是宜城曾經(jīng)所謂的父母官嘛。
宜城,距離京都較遠。所謂山高皇帝遠,便是這句話了。
沒有人制約著,這些所謂的父母官,便一個個的壓制不住自己的野心,開始魚肉百姓,做起了宜城的土皇帝。雖然百姓們都民不聊生,但是自古民不與官斗,誰人都不敢邁出第一步。
這樣的情況,使得這些官員更為猖獗。
看清楚這些人的嘴臉,那些百姓,一個個的眼睛瞪的睜圓。手中所剩無幾的爛菜葉子和臭雞蛋什么的,也都招呼到了對方的身上。眼看著自己手里空空如也,再也沒有什么可砸的,也只能是唾棄一口,不甘心的走了回來。
這個時候,元阮阮才出面說道,“這些官員,是本宮請示了皇弟與攝政王的意見,八百里加急羈押回來的。至于宜城的大雪,會在十日后,停止。屆時,你們倒下的房屋,朝廷都會在幫助著蓋起來。淹沒的良田,也都會在明年的春日重新進行播種。至于那些不幸逝去的人,也會安葬妥帖,讓他媽親眼,看自己的家,一日好過一日?!?p> 不得不說,這番話,是真的說到了老百姓的心坎里。
普通的老百姓,并沒有多大的想法。每日所求的,不過就是風(fēng)調(diào)雨順,有一個好的收成。地主的租子,不要太高,這樣在明年也好富裕些。家里有之女的,若是女兒,只希望能嫁個好人家,不求富裕,但求疼愛。若是兒子的,只希望能夠攢夠娶媳婦的錢,這樣百年之后,也好有臉面去地下面對列祖列宗。
被清風(fēng)底下人壓著的婦女,還想在說些什么,只是,在面對身前那兇狠的士兵,也只能是畏縮的把話咽了回去,不敢在說什么了。
好容易解決完這個事情,坐在上首上元阮阮,有些頭疼的捏著頭,試圖讓自己舒緩些。
“好端端的,你怎么成為國師了?”完顏珺問道。
“少將軍這問題問的可是真的奇怪啊,我成為國師,自然是皇上任命的啊。要不然,我就算是有十個腦袋,也是不夠砍的呀?!北毁|(zhì)疑的闕塵,很是隨意的說著。
只是這話,說了,卻和沒說一樣。
“呵,想必,我們的這位皇上,恐怕是不知道國師大人和阮阮之間的關(guān)系吧。若是知曉,想必也是定然不會同意的?!币慌缘年懬迮R,思考之后說著。
這個回答,還是讓闕塵眼前一亮的,不過很快他便收斂了起來,隨口問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時辰推演之術(shù),這國師之位,放眼望去,恐怕在無人敢與我一較高下了吧。這位置,我坐的?!?p> 這言辭是猖狂了些,但是,卻也是實話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