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乎意料的,來人竟然正是她前頭想起的那個羽林軍領(lǐng)將許茂生,據(jù)說本人能力十分出色,還是當今圣上面前的紅人,就連宮里的御前內(nèi)侍,聽說如今見了他都禮讓三分。
不是羽林軍獨有的輕鎧,只身著著尋常黑衣,腳踏皂靴。
許茂生站直身子,可能經(jīng)常外出習武,小麥膚色輪廓分明,堅毅的臉上沒有表情,視線在姒煙塵白凈的臉龐一掃而過。
他左右看了眼,沒來得及理會她這句話,目光所及姒煙塵兩米高的院墻,幾步走到跟前,連助跑都不用,腳下一蹬,兩手同時用力向上一扒,等姒煙塵反應(yīng)過來,許茂生人已經(jīng)翻坐于墻頭了。
然后轉(zhuǎn)眼,人已經(jīng)猛地跳了下去消失在墻那頭。
姒煙塵:“……”
還待說出口的話默默咽了下去,順道又咽了一口唾沫。
驚的。
她默默抬頭看了眼許茂生攀爬的屬于自家的院墻,那一手翻墻動作實在是快速利落,沉默片刻,姒煙塵對自己曾給對方作出的老實人評價由衷產(chǎn)生質(zhì)疑。
大概,之前的她是被什么糊了眼睛吧?
心梗了梗,姒煙塵不想說話,并且可能接下來一段時間,她都因為自己曾經(jīng)的可能看走眼,對許茂生這個隨時隨地都在提醒著她曾被糊了眼睛經(jīng)歷的主人公尤其的偏見。
但現(xiàn)實卻是,生活不易,能屈能伸,且‘活’且珍惜。
姒煙塵跟著左右掃了眼,確定四下沒有他人或下屬,有關(guān)羽林軍正當紅領(lǐng)將許茂生私下會面罪臣之女姒煙塵的事情不會泄露,她心底松口氣的同時。
抬腳跟著轉(zhuǎn)身往小院里走。
那一瞬間,察覺到心底的微微異樣讓她終于意識到自己如今的這一幕像誰。
姒煙塵:“……”
嘴角尷尬的抽了抽,她搖搖頭,暗暗唾棄自己的胡思亂想。連忙快步幾步跟進來,抬頭正好迎上院子里正負手而立,轉(zhuǎn)過身來看著自己的許茂生。
臉上下意識要迎起一抹溫和笑意,然后下一瞬突然覺得此時畫面比剛才更像她腦補的私養(yǎng)在外的外室等待并討好男主人??
——表面正人君子的男主人,這個時候也偷藏小心思,瞞著家里女主人,在外頭養(yǎng)了個漂亮的稱心如意的小外室,為了怕被別人發(fā)現(xiàn)這段關(guān)系,就連見面都是小心翼翼的翻墻頭???
腦子里突然熱絡(luò)的多出了這么一段簡直合情合理的腦補,讓姒煙塵尷尬之余,不由震驚自己想象力實在豐富驚人。
這簡直比以前她偷偷讓小丫鬟買來的畫本上面還能想象。
這段腦補,一下子讓姒煙塵揚起笑意的臉色有些不好看,細細看,甚至還有幾分扭曲感。
“姒姑娘?”
許茂生倒沒細心到發(fā)現(xiàn)這點區(qū)別,作為一個帶兵領(lǐng)隊的人,他所能對女孩子理解的認知,全部來自于她們在他面前主動表現(xiàn)出來的情緒。
“不知姒姑娘叫在下出來,是有什么問題不明白?”許茂生輕咳幾聲,直接略過之前姒煙塵問的他怎么會在這里的問題,徑直問到。
就,很無趣那種。
但是,大概像許茂生這樣的人,就是她家中祖父還在世時,跟還小的她說起的不驕不躁,心性合一,心有正道潛龍在淵的那一類人吧。
姒煙塵快速梳理好心態(tài),抿著嘴來到院子中。
許茂生站的位置很有幾分特點,當姒煙塵現(xiàn)在門內(nèi)臺階上時,遠遠的,和許茂生是視線差不多平移的,雙方都不會因此失了氣勢。而當姒煙塵走進,坐在院中的石桌旁,也會跟他保持一段距離。
實在是堪配為君子。
姒煙塵心里不禁生出果然如此的想法。
她得體一笑,身為貴女的基本禮儀讓她不可能在求助無人時,還出現(xiàn)客站她坐的反類現(xiàn)象。更何況,若是她還是曾經(jīng)的名門貴女,本身的地位倒是足夠她胡鬧,但,偏生如今地位高低立見。
誰為官,誰為民,實在一目了然。
“之前便聽許領(lǐng)將大人提起會派人過來加以保護,原想或是許大人客套,卻不想此事竟然為真?!辨焿m分別為兩人各自沏了一杯茶,然后在桌子邊避著許茂生的打量眼神一邊醞釀情緒,想到什么,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以前從未想過今日,未能顧到一孤身女子單獨在外會否有不合適的地方。如今有緣,煙塵在此多謝大人恩德?!?p> 說著,便起身朝著許茂生盈盈一拜,是為還一禮。
許茂生躲避不及,從他自小到大生活中只有練武縱兵,接觸中的大多都是軍中的糙漢,哪怕還有許多是永安城中名門貴府人家送進來鍍金的小公子,能忍受的了日?;A(chǔ)訓練的,他們這些小公子也多是性格堅毅之人。
最多只是偶爾聽幾個公子哥在休息時,分別提到了自家的一些姊妹,言語中無意暴露了身為女子一些與他們有本質(zhì)區(qū)別的性格。
可這些也并不全面。
至少許茂生在面對面前這位行事總是出乎意料,以前是真的嬌嬌寵長大的嬌小姐,卻委實不懂得她什么想法。
無奈,只好硬生生站在原地,尷尬地受了這一份禮。
手心微許的出了些汗,他悄無聲息的在腰/下/衣擺處擦了擦,覺得這姒府小姐也跟他曾經(jīng)聽來的完全不一樣,他心底有些迷茫的想,難不成這姒府小姐本身就是與永安許多貴女是不同的,不然她也不會是這京中滿朝文武也皆知認可的第一貴女了。
許茂生心底什么想法,姒煙塵不知道,現(xiàn)在的她也并不在意知道什么。
她說著,眉眼低垂,言語戚戚,端的是好一副可憐可嘆,說,“若是無大人吩咐看顧,只怕煙塵初到此地,就算不會遭受什么大難,平時也怕是地痞閑人驚擾?!?p> 說著就要再行禮。
這一次許茂生終于是緩過來了,趕明兒上前了一步,他步子大,一步都快相抵姒煙塵的兩步距離。
臨近了,卻顧忌著什么,硬生生在姒煙塵面前幾步距離位置停下來,要扶的手微停在半空,他趕忙擺手,搖頭道:“姒姑娘不必如此多禮,本也不是在下想起,此時受姑娘一禮,也實在受之有愧?!?p> 姒煙塵微垂下眼睫的眸子微微有些發(fā)亮。
她停著半蹲的身子,抬頭時臉上已然滿是一個無知茫然,受盡委屈妄裝鎮(zhèn)定,卻明顯未經(jīng)風雨的尋常貴女會有的脆弱。
她搖搖頭道:“煙塵知許大人不喜功勞,但煙塵既然受了恩惠,就不能坦然受之?!?p> 說著又要將這一禮行完。
許茂生正直,公義,但是卻太過正直了,連他人恩惠都不愿染指半分。
“姒姑娘說的什么的,在下為圣上為官數(shù)載,從未有一絲虛假之言?!?p> 半晌,他嘆口氣,還是難過心頭這一關(guān),又或許背后之人根本就未曾吩咐他隱藏他人身份。
他道:“是為朝中國公大人所托付罷。”
撐舟渡水呀
發(fā)布晚了,晚上跟朋友打賭,誰熬到早上,誰先罷聊誰輸,就沒時間了。 現(xiàn)在奉上呀。 別急,塵塵都及笄了,我們男主也就快出現(xiàn)了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