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涼意隨著太陽的升起很快就散去了。
青竹軒內(nèi)。
“你們是誰!”一個女子披散著青絲蹲在衣柜頂上,她無助的抱著手臂,赤著粉嫩的雙腳,一雙小鹿般清純的眼睛驚恐的看著眼前的兩個老奴仆。
“姑娘,還剩臉沒擦,你快下來呀!別摔著!”兩個老仆拿著打濕的毛巾在底下焦急的喊道。
怎么一個沒看住,這姑娘就竄這么高,屬猴的吧!
兩個老奴對視了一眼,互換了眼色,然后默契的從兩邊逼近,想把她從衣柜頂上揪下來。
“你們不要過來!”女子大聲喝道。
老仆們才不管,她們要保證的是這姑娘的安危,畢竟是王爺親口吩咐照料的人。
兩人一人趴一邊的衣柜木門,向上努力的夠著手,想去拽那姑娘的衣角。
這一幕,看上去極其詭異又有些滑稽。
兩個老婆子用力的已經(jīng)滿臉通紅,眼瞧著就要碰到,女子一個起身,輕輕點(diǎn)腳,又飛到了桌上,還碰翻了一壺新茶。
哐當(dāng)一聲脆響,在安靜的長王府后院顯得尤為引人注目。
果然,不出半炷香時間,門口有腳步聲匆匆靠近,段錦不客氣的推開門,怒氣沖沖的說,“那小子鬧什么呢?”
她隔老遠(yuǎn)就聽到這青竹軒有爭吵的聲音,又是碎瓷的聲音,以為帶回來那小子有什么問題在鬧事,才急忙跑過來鎮(zhèn)場子。
下一秒,門內(nèi)三個女人齊刷刷看向她。
“段大人,她是個姑娘。。。?!崩掀蛷囊鹿衲鹃T門邊緩了緩身子,一邊揉著酸痛的胳膊一邊解釋。
起初她們也以為要照看的是個男人,可給‘他’擦拭身子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該有的東西沒有,不該有的東西倒是出現(xiàn)了。
關(guān)鍵部位是發(fā)育不良了些,也怪不得段大人會認(rèn)錯。
“姑。。。娘。。。?”段錦怔住了,她仔細(xì)盯著桌上的人打量起來。
之前盤在頭頂?shù)念^發(fā)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散開,自然的披散在肩頭,有幾縷還俏皮的翹在頭頂,眼睛也是大大的,因?yàn)轶@恐帶著一絲水汽,也算是我見猶憐。身上只穿著一件純白色的貼身衣物,跟上一次見到的相比,身材確實(shí)明顯了些,雖不是十分明顯,但該凸出的還是凸出了幾分。
有一絲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意味。
嗯,確實(shí)是個姑娘。
姑娘啊。。。。。。段錦的腦子好像一下子當(dāng)機(jī)了,她撓撓臉,沒有做聲轉(zhuǎn)身離開。
留下這姑娘和兩個老婆子繼續(xù)“打鬧”。
王爺怎么就帶回一個姑娘呢?不對,王爺知道自己帶回的是姑娘嗎?
一想到這里,她的腳步又加快了幾分,往前院走去。
付尋正在院子里曬太陽,這也是段錦早些年立下的“規(guī)矩”,她不知道從哪里聽說多曬太陽對身體好,能夠少生病,能夠使心情愉悅。。。。。。??傊嫣幰淮蠖?。所以大晴天的時候,她總會勸自家主子在院里曬會太陽,說不定曬著曬著,哪天眼睛也能看見了。
可能也是自己的異想天開,連御醫(yī)都看不好的眼疾,曬太陽怎么會曬好呢。
她走到院里時,付尋正斜躺在貴妃塌上,像是睡著了,平日里白皙的臉龐此刻卻是泛著熱氣騰騰的紅潤,眼上的黑色綢帶顯得更加奪目。身旁的桂花樹此刻正枝繁葉茂,初夏的風(fēng)輕輕吹過,樹葉沙沙作響,陽光透過桂花樹的綠葉間隙,在付尋繡銀絲的白袍上映下一塊一塊的光圈。
此刻就像是一副空白畫卷上先是畫上美男臥榻的場景,再用潑墨,將墨點(diǎn)如梅花般撒在美男的身上。
段錦暗暗陶醉了會兒,眼睛看累了才眨眨眼睛。
要不等會再來找主子吧,她這么想著,扭頭就準(zhǔn)備回房,把那一肚子話憋到晚些再說。
“有事?”身后傳來懶懶散散的聲音,那是王爺剛睡醒的聲音。
段錦又止住了腳步,回頭一看,主子已經(jīng)從塌上坐起身來?!巴鯛?,是屬下把您吵醒的嗎?”
她悄悄抬頭看了看,王爺臉上還有剛剛睡覺的壓痕。和小時候一樣,睡覺要枕著東西睡,每次起來,睡紅的臉色總有奇形怪狀的壓痕。
想起小時候的王爺,多可愛,段錦又暗自笑瞇了眼。
“嗯?!备秾c(diǎn)點(diǎn)頭。
“那屬下下次走路再輕些。”她回過神,連忙請罪。
“說事吧?!彼麚]揮手打斷了她的自責(zé),將眼上有些松垮的綢子又理了理。
段錦深吸一口氣,像是整理內(nèi)心的復(fù)雜情緒,好久才說出,“王爺,您讓帶回來的那位是位女子!”
“哦?是嗎?”他這么回答,最平淡的語氣,連眉毛都沒有配合的揚(yáng)起。
這。。。算是驚訝?段錦迷惑的望著主子,有些試探的問道,“王爺,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嗯。”付尋點(diǎn)點(diǎn)頭。
王爺居然主動帶女子回府了?!而且還是從未交談過的女子,既看不見長相,又沒聽過聲音,她的主子怎么就敢隨便往府里帶呢!
想來想去,也只有那個玉扳指了。不過,那枚玉扳指到底為什么在那個女子那里。。。。。。
“押送到刑部的殘黨有結(jié)果了嗎?”
段錦還在一旁默默糾結(jié)主子隨意帶女子回來的事情,貴妃榻上的付尋開口。
“殘黨。。。哦哦哦,王爺您說的是那山匪的殘黨嗎?”段錦想起那件事兒了,她一回來就準(zhǔn)備和主子說的,只是女子身份的事情讓她分了心,倒是忘記主動提出了。
眼下主子問起來,段錦便連忙將消息說出,“回稟王爺,逃了一個?!?p> “逃了?”聲音不咸不淡,也不驚訝。
“是,屬下聽說是趁牢頭不備的時候,逃走的?!倍五\接著將自己聽聞?wù)f出。
“你信嗎?段錦?!备秾⒛樲D(zhuǎn)過來,臉上的睡痕已經(jīng)消失不見。
“。。。。。。不信?!倍五\篤定的搖搖頭,要說是關(guān)在普通大牢里,犯人跑了那她半信半疑,但這刑部大牢,可不是想逃就能逃出去的。
“走的是哪位?”他像是確認(rèn)自己的想法,也不說逃字了。
“山匪頭頭的妹妹,好像叫善蕭。”段錦憶著。
“哦?!彼c(diǎn)點(diǎn)頭??床磺迥樕系那榫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