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破裂那霎,武天行已借勢翻身而起,雙掌一攏,便將那十六支箭合在一起,再又往下方甩去。
一紅一紫的兩道倩影飄然而起,四只似玉般的手掌如弄清影,將箭矢撥往兩旁。
眾人皆是一愕。
這車內(nèi)確是女子,且還是兩名。
但卻無一是那妙仙。
武天行更是顧不上看清這兩女容貌,于空中與兩人對過數(shù)掌,才借勢飄身往馬鞍落去。
兩女亦借勢往后,往遠(yuǎn)處落去的身形竟又在空中齊齊一轉(zhuǎn),如柳絮般落回車廂破裂的馬車之上。
只見那兩女皆是顧盼生姿,雖不說人間絕色,但也各有千秋,立于一處,更頗有一股爭妍斗艷之感。
武天行卻是怒目圓睜,道:“飄花六璇!你等是百花樓的人?!”
兩女先是面露愕然。
那紅衣女子盈盈作了一禮,道:“原來是武樓主,怪不得這掌力如此驚人,我姐妹二人實(shí)是險(xiǎn)些抵不住了?!?p> 那紫衣女子這才跟著作禮,續(xù)道:“我姐妹二人有眼不識泰山,出手冒犯,還請樓主大人大量,海涵一二?!?p> 武天行哼了一聲,道:“這些話于本樓主無用,還不快報(bào)上名來!”
兩女只是將頭垂得更低了些。
紅衣女子道:“百花樓十夏花“滿堂紅”?!?p> 紫衣女子道:“百花樓十夏花“紫羅蘭”?!?p> ——“見過武樓主與諸位?!?p> 兩女齊齊喏了一聲后,一同立身而立。
武天行惡笑了一聲,道:“好!果然是好!本樓主雖知她手下花魁共計(jì)四十,不但美艷出眾,更皆是當(dāng)世絕頂,亦曾見過那春十之花,卻不想夏十之花亦是名不虛傳?。 ?p> 滿堂紅又作一禮,道:“得武樓主繆贊,我姐妹二人不勝惶恐。”
紫羅蘭隨后作禮,道:“卻不知武樓主為何不等我姐妹二人出言解釋,便行這刀兵之舉,實(shí)是嚇到我姐妹二人了。”
武天行再笑,道:“別來和本樓主說這些鶯燕之語,你等可知,包庇朝廷欽犯,便是她出面作保,也討不得你二人性命無虞!”
滿堂紅與紫羅蘭相視一眼,面上皆是疑惑。
滿堂紅道:“不知大人所言何事?這車內(nèi)就我姐妹二人,又哪來什么朝廷欽犯?”
紫羅蘭道:“實(shí)是如此,我姐妹二人先前便是不知大人與諸位所言何事,這才未敢輕出辯解之言。”
武天行氣得再笑,卻突聽到后方傳來車軸之聲。
他回頭看去,卻見一掛著橘紅軟簾的香車緩緩向他們而來。
無人駕車,但那馬卻似有靈,竟自行拉著香車前行,在距他們?nèi)商幫A讼聛怼?p> 車內(nèi)傳出話來,“咦?這不是武大人嗎?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說著那馬竟又再往前行。
那聲音似嗔又婉,武天行一聽便認(rèn)了出來,更暗驚言之竟到,道:“你怎會來得此處?”
車內(nèi)人道:“哎喲……大人這話可讓奴家著實(shí)傷心,這地方便是那皇宮禁內(nèi),大人雖自是去得,奴家不也能來得嗎?”
言罷車已停在眾人一旁。
武天行立刻面上一驚,咳了兩聲,探頭往車內(nèi)低聲道:“慎言。此處尚有外人?!?p> 車內(nèi)人道:“喲!是嗎?待奴家瞧瞧?!?p> 那軟簾便拉開了些許。
武天行竟是呼吸一滯,想要去看,那簾子卻已落下。
那人續(xù)道:“大人莫不只是想要哄奴家開心?雖說奴家與夏雙夏六確是許久未見,實(shí)是心中歡喜,但又哪來的外人?”
武天行一怔,立時(shí)朝兩女所在馬車前方望去。
天甲九三人不知何時(shí)已不見了。
他身后八人也是齊齊皺了下眉頭,更是心下一驚。
那三人避過暗器時(shí)身形詭異,顯是殺手,藏蹤匿跡自是拿手。
驚得卻是香車之內(nèi),竟便是那“帝王花”慕茹煙。
且如樓主所言,這人應(yīng)在京城之內(nèi),卻不知因何來此千里之外,更恰好途徑此地。
滿堂紅與紫羅蘭已自車上飄然而起,落在車前,盈盈作禮。
滿堂紅道:“許久未見姐姐,不知姐姐可好?”
慕茹煙道:“夏雙你這丫頭,怎能這般問呢?姐姐自是好得很?!?p> 紫羅蘭道:“姐姐莫怪,實(shí)是我姐妹二人許久未去京城,對姐姐掛念得緊。”
慕茹煙輕笑了兩聲,道:“還是夏六會說話,卻不知兩位妹妹因何在此?且瞧這狀況,怕不是還開罪了武大人?”
兩女聽得此言,竟是立刻單膝跪在了地上。
滿堂紅忙道:“還請姐姐聽夏雙解釋?!?p> 慕茹煙卻道:“哎?這是做甚?快些起來,此間滿是塵土,莫弄臟了衣裳?!?p> “這……”兩女相視一眼,卻反將頭垂得更低,不敢再說。
慕茹煙便道:“呀?瞧這模樣,竟還給姐姐猜中了不成?”
武天行一聽這話,就已是心下暗嘆,道:“非是如此。看她二人模樣,確是不知本樓主要做之事,看來實(shí)是誤會一場,你二人快些起來吧,別顯得本樓主不講道理。”
慕茹煙便道:“聽到大人的話了嗎?還不快謝?”
兩女這才一同垂首道:“滿堂紅(紫羅蘭)謝過大人體察之恩。”
言罷盈盈起身。
武天行悶得找不出話來,望著馬車心下思忖。
慕茹煙卻沉吟片刻,道:“雖不知究是如何,但既是沖撞了樓主,自是要表現(xiàn)一二,兩位妹妹且先說因何在此吧?!?p> 滿堂紅道:“乃是因霖泉鎮(zhèn)龐縣令今日慶生,點(diǎn)名請去歌舞一場?!?p> 武天行聽到這話,忍不住冷笑了一聲,道:“霖泉亦是金城屬地,這胖縣令可真是雅興高得想要捅破天了啊。”
兩女趕忙又跪了下去。
紫羅蘭急聲道:“大人,我姐妹二人不過煙柳之人,有客來請,不便推辭,非是要讓大人失了顏面,望請大人恕罪!”
滿堂紅亦急聲道:“望請大人恕罪!”
慕茹煙立時(shí)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奴家來此之前,亦聽過大人奉旨要拿那六門統(tǒng)領(lǐng),該不想是將我這兩位妹妹所乘車馬錯(cuò)認(rèn),這才有了此番誤會吧?”
武天行重重哼了一聲,算是默認(rèn)。
慕茹煙道:“咦?如此一說,這莫知道竟敢抗旨跑了?”
武天行頓了一會,沉聲道:“若不是那妙仙不知使了什么魔術(shù),迷了那莫知道的心智,便是給他十個(gè)膽子,他又怎敢跑了?!”
慕茹煙道:“???這怎地又和那“妙仙無蹤”扯上關(guān)系了?”
武天行欲言又止,最后只得道:“此事說來話長。卻不知你究是因何千里迢迢至此?”
慕茹煙嬌笑了兩聲,道:“大人可真是念念不忘,但奴家此行亦是奉命至某地,實(shí)也是不便告知,還望大人莫怪?!?p> 武天行心中氣結(jié),卻又不好說什么,道:“既是如此,本樓主亦要先奉旨行事,這便告辭了?!?p> 慕茹煙卻道:“哎,大人且慢?!?p> 武天行剛要勒馬離開,便又只得停下,道:“還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