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看客愈發(fā)激動,沖著高臺上扔了不少銀錢。
季婁透過二樓雅閣瞥見高臺上的牡丹,煩悶的喝了一口酒。
奇怪,這煩悶的感覺從何而來?
好友張玉寧自然也看到了牡丹,一雙丹鳳眼帶著別樣的冷,但也開口安慰:“這不是你想要的嗎?這牡丹如今滿打滿算已然二十六,你說要娶她過門,還不是至今還在這易紅樓?”
季婁臉色不好,陰沉的嚇人。
“她終于可以自由了,也好!”
說著將窗口給關(guān)上,不在看下頭牡丹。
似錦等著牡丹下臺,牡丹每走一步都像是步步生蓮,那婀娜多姿的姿態(tài),更是牢牢抓住下頭看客的心。
“牡丹!在來一曲兒!今兒個這十來個金葉子都是你的!”
“哈哈哈哈,這個色胚!家里都被他倒騰光了還在這充大頭呢!”
“這金葉子怕不是把老婆也給輸了出去?”
頓時場面鬧鬧哄哄的,剛剛說要出金葉子的人也不敢吭聲,悄無聲息的走了。
牡丹上了二樓,季婁的貼身保鏢大元在外頭看到牡丹,“牡丹姑娘!”
“季二爺可在里頭?”
似錦跟在后頭不曾說話,手指來回掐了掐保持鎮(zhèn)定。
“二爺自是在的,張四爺也在里頭,牡丹姑娘請!”
大元打開門,做出恭敬的手勢。
牡丹踏入屋內(nèi),屋內(nèi)就張玉寧和季婁在里頭。
“二爺,四爺?!蹦档さ穆曇魦擅模牭昧钊硕涠妓至?。
“牡丹,坐!”
季婁又飲了一杯,滿臉不痛快,“這劉家真是不怕死,趕在這個時候去討好那些外頭來的人,還真是個隨時倒戈的墻頭草。”
“好了,少說些。”張玉寧盯著似錦看了好一會,“牡丹,桃兒那丫頭你換了?這個倒是面生的很!”
牡丹回頭看了眼似錦,見她蒙著臉,帶著歡快的語氣:“林媽媽說了,把這丫頭教好了,我也就自由了?!?p> “新來的?那雙眼睛倒是不錯!”季婁看著似錦,很快又撇過臉,倒是很牡丹初識一樣的眼睛。
“叫什么?”
牡丹正要開口,張玉寧指了指似錦,顯然是要她開口。
“芍藥。”
似錦脆生生的開口,細(xì)細(xì)的嗓音帶著江南女子的軟糯,一雙手掐著衣服,顯然心里頭很是緊張。
“嗯!倒是個好名字。”說完張玉寧不看她,反而在一旁也喝起了酒來。
牡丹適時開口:“聽說前些日子徐家那六公子將杜鵑給打的落了胎,想來這杜鵑也是無比后悔了?!?p> 張玉寧笑了起來,“牡丹是覺得委屈?季二爺如今還未曾娶你過門吧?”
季婁給了張玉寧一個眼刀子。
“牡丹,別聽這玉狗子的話,我這說了娶自然是娶的?!?p> 牡丹眼光黯淡下來,這說著娶都過了八年了,人生有多少個八年呢?
“牡丹自是信二爺?shù)模臓斂蓜e取笑二爺了?!?p> “這還護(hù)上了?罷了罷了,本公子可見不得半點酸,芍藥帶著我去后院走走吧。”
似錦被點名,呆愣愣的就被張玉寧給帶走了。
說是帶張玉寧去后院,可實際上似錦半點不熟,反倒是張玉寧像在逛自己家后院一般。
張玉寧轉(zhuǎn)頭問似錦,“多久來這易紅樓的?”
“昨兒個剛來?!?p> 似錦聲音小聲小氣的,不仔細(xì)聽都要聽不見了。
“多大?”
“十二?!?p> 張玉寧看著她的眉眼,若有所思。
“你這眉眼倒是有些眼熟?!币粫r半會又想不起是誰來,拍了拍腦子,“罷了罷了,想不起來就隨遇而安吧!”
似錦不說話,就跟在張玉寧的背后。
心里滿心滿眼想著少爺,少爺怎么還不來救她?
也對,京都那么大,少爺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找到她。
張玉寧停了下來,似錦想著事情,一頭撞上張玉寧的后背。
“芍藥知錯,公子您沒事吧?”
這么說著,似錦看著更像是一只小鹿幼崽,眼里很快就積滿了水,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這下子到顯得是張玉寧的不是了,只得拿出帕子給似錦擦了眼淚,這下倒好,一擦似錦又想起少爺,這心里頭的害怕緊張都隨著眼淚給流了出來。
張玉寧手忙腳亂,這眼淚怎的越擦越多?
哭到最后那一層薄紗也給張玉寧拿了下來,實在是薄紗濕了貼在臉上,委實難受。
月下張玉寧瞧著小丫頭哭的模樣,像一只未入世的小鹿,潸然淚下的模樣更是令他心虛起來。
“好了好了,不哭了?!?p> 從懷里摸了摸,終于摸出一塊糖來,“給你糖,不哭了?!?p> 似錦頓住哭,打了個嗝。
抬著頭,眼巴巴的看著張玉寧。
這一抬頭,張玉寧才看清似錦的全貌,這不是……徐夫人的臉嗎?
徐家搬來京都是八年前,而八年前徐夫人上門曾說過,自己的小女兒丟失,如今人海茫茫怕是找不到了。
這……
“芍藥,從前是在哪的?”
“柏溪鎮(zhèn)的。”
柏溪鎮(zhèn)?離江南之地不遠(yuǎn)……
“跟我走?!?p> 想到什么就干什么想來都是他張四爺?shù)娘L(fēng)格,帶著芍藥上了二樓。
正巧聽到牡丹哭著,最后打開門走了出來。
面容慘淡,沒了剛剛的意氣風(fēng)發(fā)和千姿百態(tài)。
“四爺,二爺還在里頭?!?p> 說著頭也不回的走了。
季婁心煩意亂的將酒杯砸了,仿佛還不夠又用力踹了一腳桌子。
“小婁子,你看這丫頭!”
季婁轉(zhuǎn)頭,這臉!
“徐夫人什么時候有了這么大個私生女了?”
“小婁子,這可能是徐家八年前丟失的那個小小姐?!?p> 季婁抬眼再三看了看似錦,紅腫著眼睛顯然是剛剛哭了,那眉眼精致的在整個京都都能排的上號。
況且如今還沒張開,只是個小女娃的模樣,以后指不定是個傾國傾城的小妖精。
“徐家……”季婁手里的玉扳指轉(zhuǎn)了又轉(zhuǎn),“或許有辦法了?!?p> 張玉寧也知道季婁要干什么,這季婁和徐家的婚事一拖再拖,拖到如今都三十了,還在這里耗著,若是用這個小丫頭去談判,未必不可。
張玉寧讓大元去找林媽媽,這丫頭若是不是,府里養(yǎng)養(yǎng)也可以,到時候做個姨太太也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