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板藍根
?。ǘ?p> 半年前坐上這趟開往杭州的火車,在游明駿看來就是施鴻偉的主意。但施鴻偉不這么認為并且多次強調(diào)與他無關(guān),是火車站售票員將兩張開往杭州的火車票賣給了他們。施鴻偉的意思是如果售票員遞給他是開往廣州的車票,那他們就不會來杭州了,不否認施鴻偉當初預(yù)想就是去南方,在施鴻偉印象中這個時間點應(yīng)該有一趟開往廣州的火車,但當時售票員告訴他馬上出發(fā)的只有開往杭州的車次。
好在施鴻偉也并不在乎火車接下來是開往哪個方向,他認為只要馬上能離開曾經(jīng)這個不開心的地方,至于下一個目的地這些都不關(guān)鍵,也許離開就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去杭州也好去廣州也罷,都是一千多公里的路程,只是行駛方向和原來想象中不一樣,當然更關(guān)鍵的是既然此行目的地發(fā)生了變化,那后來所發(fā)生的故事都將改寫。
至于去何方,游明駿就更加不在乎了,四海為家,下一步去哪兒也都無所謂了,去哪都是流浪,去哪都是迷宮。并且施鴻偉這個人的主意與想法也多,他時不時還會冒出幾句頗有哲學味道的道理來,這些道理聽起來雖然不能說是受益匪淺,但在游明駿看來就當圖個樂呵也行。
來去杭州之前,施鴻偉覺得眼下這份工作絕不是他理想之中所想要的那種,施鴻偉原以為進了這家知名的藥企,仿佛陽光也就照進了他的生活,萬萬沒想到的是每天工作除了頂著太陽不停地刷墻壁廣告,然后就是往各大小藥店成箱成件的般運口服液產(chǎn)品。
這樣的工作與施鴻偉他當初在技校所學的專業(yè)不對口,游明駿也不知道施鴻偉所學的具體專業(yè)究竟是什么樣的專業(yè)技能,但據(jù)施鴻偉所說在他們村像他這樣如果能夠到省城讀技校,就如同杭州人能讀浙江大學的性質(zhì)是一樣的。
施鴻偉經(jīng)常用哲理性的邏輯讓游明駿聽上去感覺也像那么回事,短時間內(nèi)確實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施鴻偉郁郁不得志的同時,這家公司同樣也認為他工作不上心反而將他給炒了魷魚。
施鴻偉從來都沒在游明駿面前提及過他父親,倒是經(jīng)常提及到母親當年為了供他在省城技校讀書把家里茶園也賣了好幾畝,母親的這份希望或許影響到施鴻偉后來他立志一定要有所作為的原因之一。
同樣郁悶的還有游明駿,秋季開學他放棄了如期返校。施鴻偉不止一次說那你娃這個暑假白就辛苦了一場,但游明駿覺得這也沒什么,就當是一種磨煉。
游明駿也曾想返校,可是這扇校門對他來說如同一個人的心門,如今好不容易狠下心來將這扇門給關(guān)上,也就不在惦記跟這扇門一切有關(guān)的東西了。
游明駿接下來打算是去找另外一扇門,哪怕另外這扇門看上去也不怎么高大,但只要是通往人生新的起點就是希望之門。
兩個同病相憐的人,一個失業(yè),一個輟學。眼下當務(wù)之急還是得趕緊找份工作,施鴻偉感慨言道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大不了不在城市呆了,離開這個不開心的城市。
游明駿曾也問過施鴻偉,哪普天之下哪個城市可以讓我們過得開心點,那就直接就去這個地方不就得了。
但這個城市,這個地名,施鴻偉他也不知道。所以這個問題施鴻偉也沒有一個答案,但他有方法。
施鴻偉的方法是如果沒有更好的方法,眼前的方法就是一個好方法。
游明駿也就聽從施鴻偉這個大膽而不冒險的方法,兩個人說走就走,下午直接去火車站買眼前最近出發(fā)的這趟車,上了車,這趟車的終點站就是他們下一站夢想的起點。
如果說游明駿和施鴻偉兩個人是稀里糊涂坐上了開往杭州的火車,其實這也是生活在社會底層為了謀生的無奈之舉,有時候不得不做出這樣或那樣的選擇,其實也是沒得選。并且都到這個份上了,南方還是北方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游明駿也想重新選擇一次人生之路,前方定然荊棘坎坷同樣也會險象環(huán)生,但是眼下哪里又才是他的安身立命之佑所呢!沒有答案,以其如此不如重新選擇一次,選擇的結(jié)果就是答案。
如果說來到杭州純屬一種巧合,但也是冥冥中的一種天意。時間的車輪滾滾向前,每個人的生命中總會遇到這樣的人和那樣的事,你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了。但上天有好生之德,人有惻隱之心,路是自己選的,如何做人同樣也是自己所選,至于選擇做個好人,還是十惡不赦的壞人,明明都有選項并且也不難選,可偏偏有很多人選不好。
四季輪回,有條不紊的秋去春來,時間都是按他自己的方式一分一秒進行。來杭州已有大半年時間,游明駿這種特有的孤獨僅僅才是一個開始,而這種孤獨就是沒有找到所謂的共鳴,有時候游明駿只能自言自語來表達內(nèi)心的一些看法和想法。
街上的人們排隊搶購一款板藍根沖劑,如此瘋狂的行為自然而然導致價格瞬間水漲船高,變化之快完全始料未及,下午的價格比上午又貴了一倍。
大街上很多人都好像生病了,都需要買到一劑保命的良藥后心里才踏實,大家如此怪異的行為說明所擔心的問題都是一樣的,所重視的問題也是一樣的。在游明駿看來他們其實都沒有病,也可以說是確實也有病,而這個病就叫心病。
每個人都在根據(jù)自己的處方來買一種平時并不起眼的藥,而這個藥就成了這個春天最暢銷的靈丹妙藥。
游明駿沒有一絲恐慌,自己什么也沒有,有什么地方而值得去恐慌呢,世界末日又何妨。
施鴻偉卻恐慌了,而這個恐慌和大街上排隊那些人的恐慌其性質(zhì)上還是完全不一樣。
施鴻偉是覺得這個世界的游戲規(guī)則變了,變得讓他措手不及。在此之前那些藥店上班營業(yè)員平日里無所事事都閑到打瞌睡份上,萬萬沒想到這些藥店竟然就在一夜之間門庭若市成了香餑餑。營業(yè)員身也兼數(shù)職業(yè),似大夫,似期貨交易所會計師。
施鴻偉的恐慌是很多很多的錢都被其他人給賺走了,然而他什么也沒有賺到,他本來就是機會主義者,所以心里不由自主般冒出那種極其不甘心的恐慌。
其實從那時候游明駿就應(yīng)該能看懂施鴻偉這個人視錢如命了,只不過那時候的游明駿看人與看事物的本質(zhì),都很簡單。簡單到用單純的心白天早上看朝暉,晚上看夕陽,餓了看見包子饅頭,困了看見枕頭,因此那時候的游明駿并不能通過某一種現(xiàn)象就能看懂事物的本質(zhì)。
平日里施鴻偉和游明駿聊天的話題,大多都是圍繞商機這個話題,當然這個話題游明駿也不反感,賺錢這個中心思想對游明駿來說太重要了,游明駿吃苦吃虧都還不是因為沒有錢。
雖然都是因為錢但關(guān)于賺錢捷徑的問題,施鴻偉的思維比游明駿開闊不是一星半點,施鴻偉他不光在乎賺錢的方法而且更在乎賺錢的速度。
施鴻偉說:“明駿,你知道賺錢和掙錢的區(qū)別嗎?”
游明駿知道施鴻偉一般都有他獨特的見解,于是問道:“我壓根都沒仔細去想過這個問題,那你說說看?”
施鴻偉兩眼目不轉(zhuǎn)睛盯著天花板但實際他則看得更高更遠,眼神里透著那種炯炯有神的味道回答說:“賺錢的這個賺字就代表了一種智慧,而掙錢的這個掙字則代表了是用力氣而已!”
在如何賺錢這個方面游明駿確實沒有施鴻偉的境界高,施鴻偉立志在杭州他一定要有所作為而不是單純的找一份工作那么簡單。但萬丈高樓拔地起也需要地基,長征兩萬里也需要從第一步開始。
窗外對面小區(qū)的萬家燈火也不在乎他們的想法有多靠譜還是有多離譜,但最后還是一盞一盞以滅燈的方式來表示今晚已經(jīng)十二點半了,明天兩個人還得重新繼續(xù)找工作。
(三)
這次開會業(yè)務(wù)部經(jīng)理魏麻子明擺著就是沖著施鴻偉一個人開炮,連名帶姓毫不客氣的把施鴻偉罵了一通,連施鴻偉遠在老家茶園的母親也莫名的蒙冤跟著遭罪。
魏麻子叫魏文民,雖然魏麻子并不是真正一臉麻子,不過日常也很少見他面帶笑容,特別是他經(jīng)常罵人時緊繃著臉,沒有一點血色,鐵青色的臉頰讓人看著都瘆得慌。用梁強的話說魏經(jīng)理一生氣就是一臉麻子,并且白里透著青,講話大家不愛聽!
魏麻子這個頭銜也就成了團隊成員私底下對他的高級雅號,這次魏麻子雖然是罵著施鴻偉,但同在銷售部的五六個人大家心里都不舒服。
最初在游明駿看來魏麻子他是銷售部業(yè)務(wù)經(jīng)理,以經(jīng)理身份不尊重部門屬下也可以理解,畢竟大小是個官,但這三年時間的相處下來,對魏麻子尖酸刻薄的為人,游明駿也是頗有領(lǐng)教。
魏麻子在為人處事這方面的尺度把控與發(fā)揮簡直游刃有余,說他不好相處可時而可稱兄道弟,說他平易近人可轉(zhuǎn)眼面帶殺氣,
什么時候該鐵青著臉處世,什么時候該言歡人生,都被他表演的淋漓盡致。
魏麻子偶爾雖也會與游明駿他們稱兄道弟,但他從來不會對任何人掏心窩子,當然誰都知道他嘴上說說而已。所以有時候游明駿覺得用口腹蜜劍來形容魏麻子似乎也不準確,因為魏麻子的座右銘就是曹操有名那句:“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魏麻子他和身邊所有人所謂稱兄道弟把酒言歡,充其量也就是一種表演,一種逢場作戲。
游明駿入職到這家公司剛好三年時間,認識魏麻子也就三年之久,但編入到魏麻子的這個團隊也不過兩年時間。團隊所有成員和魏麻子的老婆也都一起聚過餐,讓游明駿感到最不可理喻是魏麻子對他老婆也是逢場作戲,可魏麻子他老婆偏偏非常樂意吃他這一套不說,并且還很享受。
但有一點游明駿對魏麻子的表現(xiàn)堪稱五體投地與贊不絕口,游明駿不止一次在不同場合目睹了魏麻子一流演技。
魏麻子老婆雖是廣西人但完美保留了廣東人愛喝湯的飲食文化,但凡赴宴就餐所到之處怎么樣都少不了一碗湯,在桌就算總公司趙總在場,魏麻子親自動手必將第一碗湯盛給老婆大人。
換一個場景時畫面與畫風簡直天壤之別了,以二夫人自居的瑩瑩就差將湯勺喂到魏麻子嘴里了,當然這是有前提的,一次撒嬌,一份奢侈品。一碗湯滿足了很多人的胃,一碗湯飽含了人生百味。
所以說生活就是這么諷刺,想見陽光,陽光偏偏很刺眼。反而似乎只有呆在一個看不見光的角落里,你看不見我的眼神,我看不見嘴角的詭譎,只有這樣彼此才沒有秘密可言,并且讓很多人覺得只有關(guān)上窗戶,心里也就踏實多了,也是啊!何必什么事情都動不動打開窗戶說亮話呢!
魏麻子徹頭徹尾習慣了只對自己好,所以他從來都沒打算去交幾個真心朋友,但是魏麻子總希望別人都把他當朋友,并且看上去還是很鐵的那種,他一個電話可以讓對方隨叫隨到的那種,只有這樣他才有存在感。不否認對方確實也拿他當鐵哥們那種,不然也不會隨叫隨到,但也不乏有些圍著魏麻子轉(zhuǎn)還不是因為公司每年上百萬的招待費用都是經(jīng)他之手或者經(jīng)他之嘴而落到實處。
魏麻子每天都過得很充實,上到酒肉朋友下到狐朋狗友時而小聚小喝,麻將K歌場場不落。朋友多了路子也就多了,從欲望到肉體每日每夜都過得很充實而飽滿。
誰都知道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并非真的交心,燈紅酒綠的喧囂背后是謀其利,當夜深人靜一杯熱茶才能暖胃,這道理魏麻子更加明其理,心里再清楚不過了當今社會如果自己不能給他人帶來利益上的好處,朋友!哪來的朋友?
魏麻子喝到爛醉如泥更加酒醉心明,所謂朋友無非就是平時吃吃喝喝逢場作戲,大家禮尚往來誰也不說破,誰也不點破。不過放眼一看人群之中也不止魏麻子一人看穿而不說穿,大家都一樣,大家都很忙,忙著交朋友、誰都不是這樣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每個人都在演,每個人都在裝。是的,這些人都沒有錯!錯就錯在是誰在較真,最后誰就錯了。
或許魏麻子早就看懂了這些,早就看穿了這些。或許魏麻子到最后沒看穿這些,根本就沒有看懂這些。
在游明駿看來人的一生如果跟虛妄打了一輩子交道,鬧騰到最后若連個知心的朋友都沒交上,其實也是一種悲憫。
人生在世到底圖什么呢?人的本質(zhì)雖然上沒什么區(qū)別,都是一坨凡肉來到人間,一堆俗肉離開人世。圖錦衣簇食,人間走了一遭好吃好喝到最后就腸胃得到了飽滿。圖朋友滿天下,可有些東西是高不可攀,好比名利和財富彼此天生就是朋友。那人格價值與精神信仰之間能不能成為朋友,最后就在于誰把誰當朋友了。如果在另外一個人眼里精神信仰就是人民幣,那人格價值則一文不值,但有一點游明駿深信不疑,那就是人類膚色不光分為黑人、白人、黃種人等,骨子里同樣分為愚昧、良知和類似于錢總這樣的人。
公司總經(jīng)理錢總成天一臉笑呵呵,油光滿面加上挺著大肚子典型的彌勒佛形象。錢總從不罵人但威而不怒,不管遇到什么樣事情說得最多的永遠是那句好商量的口頭禪。
錢總一年有三分之一時間都在公司膠東青島總部,只有每月的月頭或月尾在杭州分公司,并且形成了規(guī)律一般,公司平時大小事物還是魏麻子這個二把手說了算。當然藥業(yè)銷售公司最核心部門就是銷售部了,什么財務(wù)部,后勤部,行政部等等都是圍繞著銷售部來轉(zhuǎn),沒有銷售業(yè)績,所有部門都喝西北風,杭州分公司雖然不大卻分管整個華東區(qū)域,上上下下下在職人員也才24個人,可魏麻子眼里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來杭州的前兩年,游明駿和施鴻偉除了沒有在世貿(mào)中心這些高大上寫字樓里工作過,大小近十來個行業(yè)都滾打摸爬了一個遍。每個行業(yè)都做得不長久,其中離職最主要原因并不是兩人吃不了苦,而是施鴻偉覺得靠這樣掙錢速度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如今好不容易混進這家知名藥企駐杭州銷售分公司,從事終端市場業(yè)務(wù)拓展,只要肯堅持有耐心終究會出銷售業(yè)績。這家公司名義上是杭州銷售分公司,可業(yè)務(wù)范圍覆蓋華東五省市,公司核心產(chǎn)品胸腺肽系列在整個手術(shù)后增強免疫力恢復藥品的終端市場也有一定的行業(yè)地位,可這個行業(yè)競爭一貫都相當激烈,這也是杭州分公司存在的意義,終端為王,誰與終端打得火熱誰就能多分一杯羹。并且這些年膠東總部一直都將華東區(qū)域視為重點市場,其地位僅次于華南市場。
游明駿雖然曾癡迷于學醫(yī),成為一名醫(yī)生就是當初的志向,可剛進入這家藥品銷售公司時游明駿并不是特別喜歡這一行業(yè),因為游明駿骨子再也不想與藥品打交道了,但最終還是被施鴻偉一通洗腦之后就死心塌地跟著施鴻偉好好干,按施鴻偉的規(guī)劃就是以后不再隨隨便便想跳槽就炒老板魷魚,這次先慢慢熬,先從最基層的OTC業(yè)務(wù)開始,只要進入市場一部也就是魏麻子領(lǐng)導的這個部門,終究總歸會有出頭之日。
進入公司的第一年剛開始都是和一些連鎖藥店打交道,但畢竟現(xiàn)階段閱歷水平完全達不到直接和醫(yī)院藥劑科采購部門打交道。只用從OTC基礎(chǔ)業(yè)務(wù)開始,然后慢慢提升業(yè)務(wù)能力,沒有兩三年綜合業(yè)務(wù)水平的歷練就不能單槍匹馬式出征,但凡沒有磨煉到一定火候是不會輕而易舉從市場二部調(diào)至市場一部,也就是進入到公司核心業(yè)務(wù),現(xiàn)在能在魏麻子麾下說明游明駿和施鴻偉兩個人可以直接和藥劑科部門打交道了。
原以為苦日子終于熬出頭了,好日子開始了,萬萬沒想到這種苦日子竟然沒有個頭。
這次月總結(jié)會議有三分之一時間是魏麻子喋喋不休針對施鴻偉一個人,并且明明是賣藥的可偏偏像個醫(yī)生一樣拿施鴻偉開刀,這個開刀當然如同做手術(shù)一般,將施鴻偉這個病人推至手術(shù)臺上,一邊手術(shù)一邊講解。
好在施鴻偉生命力頑強經(jīng)得起折騰,刀子嘴也是刀,不然這把鋒利的刀在身上橫七豎八劃上幾十下,換做人一般人簡直生不如死,施鴻偉被魏麻子罵得只剩下最后一層皮,可以想像當時施鴻偉心里種種不痛快,以及憋在肚子里的那股怨氣。
如果換作游明駿,以他當時血氣方剛的脾氣很有可能現(xiàn)場就和魏麻子兩人給杠上,甚至拍屁股走人都有可能,因為在游明駿看來侮辱人可以但起碼也該有個底線。
這也是施鴻偉比游明駿不止要強一點的地方,游明駿很多事情也都能忍,但他卻受不了被對方反復性激怒。所以當他內(nèi)心告誡這是第四遍或者第五遍時就容易情緒失控,這方面完全不像施鴻偉雷打不動穩(wěn)如泰山般的定力,但凡遇到這樣的事情每次都是施鴻偉不停告誡游明駿小不忍則亂大謀。
這次施鴻偉同樣又忍了,施鴻偉心里還是非常清楚的明白,好不容易熬了三年,好不容易熬到這個部門。過去每年的工資也只能混一個溫飽,解決了衣食住行的基本生活問題而已,這個時候為一點小事和魏麻子鬧掰了完全不值得。
不過這一點游明駿和施鴻偉的看法也一樣,如今收入完全不同往日了,不能說是財務(wù)自由但最起碼在商場看見一款新潮的衣服會毫不猶豫花上大幾千,雖然和行業(yè)里幾個前輩收入相比仍有不小的差距,但如今連施鴻偉都覺得比較滿意了,好好再干上幾年小目標還是可以實現(xiàn)。
晚上散會后施鴻偉和游明駿傻傻地坐在公交站臺等最后一班公交車準備回到彭埠,雖然不是被魏麻子罵傻了但是誰也提不起精神來。
等車時的無聊加上施鴻偉的失落,游明駿懶散的靠在公交站臺的柱子上問道:“鴻偉!,如今咱們來杭州也都五個年頭了!我看你中途只回過老家一次。而我純粹是孤身一人四海為家,這輩子總不會就這樣呆在杭州了,但今后還要呆多久?我是沒概念,這個問題你是怎么想的?”
施鴻偉完全沒有想到游明駿就在此時此刻竟然會問這個問題,本來在兩人之間這個話題比較特殊,兩個都是能回避這個話題就盡量回避。
“堅持在干三年!,三年后回老家,我要開一家海鮮酒樓?!?p> 這句話不光回答了游明駿剛才的問題,同樣也是施鴻偉內(nèi)心堅定不移的奮斗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