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雄一回府,便在柳姨娘的聽雨軒歇下了。
柳氏差人去拿了鳳雄的換洗衣物,伺候他沐浴更衣,而后讓小廚房備了精致可口的小食,與鳳雄一道用膳。
桌上是一碟泡椒檸檬鳳爪,一碟五彩醬豆,鮮嫩爽滑的豆腐用醬油腌上,一捧焯過水的白玉菇淋上熱冷冷的紅油,簡簡單單,卻勾人味蕾,讓人不覺食指大動。
溫香軟玉在側(cè),嬌笑倩兮斟酒布菜,直哄得人心花怒放,胃口大盛。鳳雄硬是用了兩大碗飯,才停下銀箸。
柳姨娘見狀,揮手叫來銀杏,泡上一壺烏龍茶。
頃刻間茶香泗溢,無比舒暢。
“這茶怎么跟平日里喝的不太一樣?”鳳雄抿了一小口茶,轉(zhuǎn)頭看向柳姨娘。
“回將軍,這是妾侍閑來無事新研究出來的。”柳姨娘柔柔說道。
隨即目光如水,看向鳳雄的眼睛:“您嘗著怎么樣?”一副期盼的眼神。
“不錯,不錯!”鳳雄點了點頭,緊接著又嘗了一口,道:“此茶回味甘醇,夾帶著茶葉的清新醇香,入口清新,再嘗香醇,隱約有桃子的味道,稍微掩去了茶的苦澀,只覺回味無窮啊。”
“說到桃子,這茶中可是放了桃子?”鳳雄好奇道。
“將軍這嘴,真是瞞不過你。”柳姨娘頓了頓,接著道:“不過,這茶中放的可不是鮮桃,而是曬的桃干?!?p> “哦?你且說說看。”鳳雄贊賞的看向柳氏。
柳氏掩嘴笑道:“法子倒也簡單,六月產(chǎn)的鮮桃切成片曬干,與精選的烏龍茶混在一起,密封風(fēng)干,隨喝隨取,方便的很?!?p> 鳳雄打量著眼前這個年逾三旬的妾侍,姣好的容貌,明艷動人的身軀,許久未曾仔細看過她,沒想到她竟還是如此心靈手巧的女子。
不覺中擁她入懷,帷幔低垂。
銀杏悄悄退下,關(guān)上門,掩起一室旖旎。
大約一個時辰左右,陳氏被大理寺的人送回鳳府。
馬車到了將軍府門前,大理寺侍衛(wèi)把人放下,便趕著馬車,掉頭離開。
李嬤嬤已在大門口等候多時,看到陳氏,便按照鳳雄之前交代的話,直接將她帶到鳳府最偏的梨苑,讓陳氏在此吃齋念佛,好好反思自己的過錯,沒有鳳雄的允許,不可踏出梨苑半步。
不一會,齊寒騎著馬飛馳而來,人還未下馬,便喊:“驍騎將軍齊寒求見,速去通傳?!?p> 府里小廝急忙跑去通傳,此時鳳雄已穿戴整潔,與鳳輕舞在墨韻堂下棋。
齊寒一下馬,將馬繩往門口侍衛(wèi)手中一塞,跟著小廝,駕輕熟就的走到書房。
看見鳳雄,忙行禮道:“末將齊寒,參見大將軍?!?p> “嗯?何事如此慌慌張張?!兵P雄道。
只見齊寒因快馬加鞭趕來,發(fā)絲略顯凌亂,又因走的太急,此時還喘著粗氣,胸口起伏不定。
一旁的鳳輕舞見狀,雙手斟茶奉上:“齊將軍喝口茶,坐下慢慢說。”
“孫仁死了?!饼R寒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什么?”鳳雄內(nèi)心震驚不已。
“孫仁死了,隨行的十幾名護衛(wèi)也被殺了,一個活口未留,大街上血流成河?!饼R寒以為鳳雄沒聽清楚,又重復(fù)了一遍。
孫仁做了如此蠢的事情,景仁帝也饒他不得,此番放他一馬,便是想查出幕后兇手,沒想到那幕后之人竟如此迫不及待的除之而后快。
鳳雄心道:究竟是誰,膽敢枉顧君恩,天子腳下,殺人滅口。
“不過,在清理現(xiàn)場時,發(fā)現(xiàn)了一枚不慎掉落在地的暗器。那暗器上好像是雕刻的‘燭龍’印記,此前從未見過有哪個勢力或家族有‘燭龍’印記,現(xiàn)在已經(jīng)交給大理寺審查了?!饼R寒竹筒倒豆子般的說著。
聽到‘燭龍’二字,鳳輕舞仿佛石破天驚一般,渾然無主。
這不是皇后的勢力,怎會如此早就冒出來了?前一世,二皇子奪位時,‘燭龍’印記才始現(xiàn)于世。
難道,這一次全是皇后在背后操控的嗎?如果皇后是重生而來,如此便能說通了。
當年,二皇子奪位,正是借助了鳳家勢力,這場奪位斗爭中,最終太子慘死,皇后自縊,二皇子君天霖成了最大的贏家。
如此想來,孫仁這一出蠢戲,確實改變了歷史發(fā)展軌跡,一切的走向也都隨之發(fā)生改變。
莫非皇后真的與我一樣嗎?那現(xiàn)在的皇后,斷然不會放過鳳家、二皇子、甚至其他的皇子??磥肀仨氉龊萌f全的準備,應(yīng)對這場與皇后的廝殺。
現(xiàn)在唯一的優(yōu)勢,她在明處而我在暗處,我已知曉她的計劃,但她卻以為我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鳳輕舞心下慌亂不已,遂告別齊寒將軍,轉(zhuǎn)身回瀟湘院去。
收到鳳雄安然歸府的消息,云起一刻也坐不住,與云修瑾駕著馬車一同趕往鳳府。
馬車到了將軍府門口,立即有腿腳輕快的小廝上前問好,徑直帶人進入府內(nèi)。
因云起在鳳輕舞回府那日見過,守門的下人還記得他曾與嫡小姐一起回來的,看鳳雄也對那老者畢恭畢敬的,便料知來人身份非同凡響。
已有下人疾步趕往瀟湘院,向鳳輕舞通報。
鳳輕舞聽到后,派白芷前去迎接,轉(zhuǎn)身回內(nèi)院吩咐李嬤嬤備些茶點水果。
片刻功夫,精神爍爍的云起帶著風(fēng)流倜儻的孫兒云修瑾來到瀟湘院中。鳳輕舞摒去多余的下人,只留幾個同去云州的心腹在一旁伺候。
看到二人,鳳輕舞笑道:“祖父,您來了?!闭f罷得體的福身作禮。
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云修瑾,道:“表哥,安好?!?p> 云修瑾點了點頭。
三人坐定后,云起說:“此番送你回京,已在京城耽誤了數(shù)日之久,我想了想,準備明日回云州,過來與你說一下。”
云起滿臉擔(dān)憂、不舍的表情。
“怎么如此倉促?”鳳輕舞說道。
“今日收到飛鴿傳書,你五舅舅翳然信上說嶺南爆發(fā)了嚴重瘟疫,需人過去幫忙。我打算讓修瑾和逸寒兩人去協(xié)助翳然,這樣我也不便在這多打擾,便一同回去?!?p> 云州與嶺南正巧是一路的,去嶺南途中便經(jīng)過云州。
“瘟疫?”鳳輕舞喃喃自語。
在前世的記憶中,并不曾發(fā)生瘟疫,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鳳輕舞百思不得其解,好像有一張大網(wǎng),正在無形的收緊,所有人,俱是著網(wǎng)中之魚,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