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T行的新鮮血液
其他人都去桌上分馬卡龍了，走得有些遠，涂世欣卻就站在邊上，聽到了這段對話。他看著李洛，往后退了一步。李洛都能想象他的內心戲。以前她還是實習生的時候，總是會聽到一些小伙伴八卦自己的投行女上司，三十好幾了都沒對象，生活中的幽怨都發(fā)泄到了工作中來。在這樣的組，往往就是苦哈哈的命了。
李洛尷尬地沖他笑了笑，他卻又退了一步。李洛心想，有這么嚇人嗎？再說，自己也不能算是母胎Solo，只是一直沒有時間……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李洛看是林穆國內的手機，馬上接了起來，一貫地明媚：“林總，您總算有時間了，可是個大忙人啊?！?p> 電話那邊冷冷地答道：“我記得上次給你電話，都是你秘書接的吧？”
李洛被噎了一句，想著好像的確是這么回事兒。
林穆問她：“君倪給我這邊約的是明天下午，我去亦舟接你？”
“不用呢，這些天都在古立，跨個馬路就到了?！崩盥逭f，“到了給你電話?！?p> “哦，那好?！?p> 李洛剛要掛斷，林穆又加了一句：“明天結束了一起吃飯嗎？有事和你說。”
李洛有些驚訝，這個口吻，應該不是公事，她有些迷惑，還是回答道：“好呢，沒問題?！?p> 和林穆約的時間是下午三點半。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李洛想了想，反正要去T行，就發(fā)了消息給謝之遙，約她吃個中飯。謝之遙大李洛一兩歲，當時李洛是實習生的時候，她已經(jīng)是T行的分析員。這幾年謝之遙還是待在債務資本市場組，名頭也已經(jīng)升上了VP。
年初剛回來的時候，謝之遙大動干戈，找了A市一家高端大氣的日料店給她接風洗塵。日料店不僅裝潢頗內斂穩(wěn)重，連上菜也是慢慢悠悠。結果李洛還沒有吃到最愛的那一道海膽，就被莫飛匆匆叫回了辦公室加班。謝之遙自己一個人吃完了料理，對自己在李洛身上白花了的幾千大洋懷恨在心，一直嚷嚷著要李洛回請。
李洛中午給她發(fā)信息說要約飯，謝之遙沒過幾分鐘就回復：“請我去哪里？我中午大概有一個小時的檔期，太隆重的安排，還是晚上吧?！?p> 李洛回復，“就在你們二樓食堂吧?！?p> 謝之遙沒有再回了。
李洛笑出了聲，補了一句，“我下午還在T行約了人，今天中午你來不來吧？”
謝之遙過了一會兒，勉強回復了句：“唉……到樓下給我電話吧。真摳?！?p> 謝之遙從T行一樓接上李洛的時候，表情可是一個難看。一路搭著扶梯上二樓，話也沒有幾句。李洛倒是沒什么空理她，上一次來這里還是五年前剛加入T行的實習，而且才呆了幾個禮拜，就又飛去了倫敦加入林穆的項目。現(xiàn)在一切都大變樣了。李洛好奇地四處打量，二樓的畫風已經(jīng)從以前傳統(tǒng)的高檔寫字樓風格，變成了輕工業(yè)風的木質特色內飾，簡約清新。
T行畢竟是國際大行，歷史久遠。休息區(qū)展示著兩百年來公司的一些變遷，從還在芝加哥時與商業(yè)銀行Financial One的合并，到后來美國格拉斯-斯蒂格爾法案頒布后T行的拆分，還有這些年在國內參與的公益項目。
李洛駐足看了會兒，直到聽到邊上有人在叫謝之遙，“之遙姐，我們在這兒??！”
星巴克前站著幾個女生，都穿著深色西裝短裙套裝，妝發(fā)都很精致，應該還是剛入職不久的狀態(tài)。李洛看了看自己的裝扮，因為今天不見客戶，她穿了件白襯衫，搭了黑色西裝七分褲，因為從古立過來只要跨個路口，她從辦公室里踩了雙穆勒鞋就來了，顯得稍微有些隨意。
謝之遙應聲過去，李洛便也跟著。謝之遙和她一一介紹，這里都是組里這一兩年剛入職的分析員。朱羽萌入職時間最短，目前在M&A組，本科和李洛一樣也是在C大讀的；Helen是去年秋季加入的新人，是個醫(yī)學博士，專門負責一些生物醫(yī)藥類的項目；還有兩個女生的名字李洛沒記住。
朱羽萌聽說李洛也是C大的，很是親切。她看李洛好像不太熟悉這里的樣子，主動和她說，“你是之遙姐組里新來的分析員吧？之前怎么都沒有見過。今天一起吃飯吧？”
“我……”李洛剛要回答，謝之遙就接過了話茬，“是的，她上個月剛來，我組里的分析員?！?p> 李洛轉頭看向謝之遙，這個女人好像能夠在嘴巴上占她點便宜也很滿足的樣子，“她今天一定要請我吃個飯，我想不要太花時間了，就約在這里了。”
朱羽萌熱情地拉著李洛介紹了食堂各個窗口，哪些好吃哪些會踩雷，李洛一邊“嗯，嗯”地答應著，一邊白了謝之遙一眼。謝之遙跟在邊上，笑容都快憋不住了。
排隊結賬的時候，幾個年輕女生排在前面，謝之遙和李洛落在后面。謝之遙向李洛露出一個邪笑，說道：“怎么樣，被誤認為是二十二三歲，很高興吧？你這張臉，看來還能打。聽我的，親愛的，八個字，‘抓緊時間，享受青春’?！?p> 李洛不得不承認這話還真挺受用，嘴上卻不愿意承認，“你不怕她們以為我是你組里的，不忌口，說出什么內幕信息來？”
“你放心吧，這幾年的公司的合規(guī)培訓可是越來越過關了，你當是你??？電腦都能落在客戶辦公室。切爾茜和林穆也真是仁慈。”
李洛想起當時實習的時候犯下的糗事，本能地想解釋一下，朱羽萌已經(jīng)結了帳過來，叫她們坐到窗邊的位置去。
李洛悄悄和謝之遙嘟囔了句：“要不我們倆吃吧？咱們難得碰個面。”
謝之遙拉了拉她，“一起唄？都是很好的小孩子，你也認識認識林穆組的新鮮血液；知己知彼嘛，對吧？”李洛不曉得她這句“知己知彼”指的是哪方面，又有哪個誰是林穆組的分析員？愣神間，謝之遙已經(jīng)拉她在窗邊坐下了。
年輕人就是思維很跳躍，話題從暑期新上線的幾部影視大片衍生到了女演員的顏值和演技的負相關性，然后又跳躍到了投行部各個組新來的分析員，有哪些顏值擔當。
李洛看著她們眉飛色舞的樣子，興奮地討論著比自己小個五六歲的男孩子，覺得特別不好意思，就默默地吃著碗里的拉面。幾位女生只當她是初來乍到比較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