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喜歡?
“安王,末將愿領(lǐng)兵前往”,營帳內(nèi),身旁的大將請命道。
“不,這一戰(zhàn),本王親自來”,赫連安伸出左手阻止道,另一拳捶在桌面上,眼里盡是肅殺之意。
“安王,萬萬不可,您是將領(lǐng),怎可輕易犯險?這一戰(zhàn),還是由末將上吧”,王勇卻極不贊同,雙手握于胸前,躬身說道。
“就這么決定了,你去整理五萬兵馬出來,隨時等本王的號令”,赫連安雙眉微皺,將目光緊緊鎖在眼前的地圖上,似是在思考著什么。
“安王,您是軍中之帥,這里需要您坐鎮(zhèn),更何況,離稀辰并沒有在此次軍隊之中,十萬兵馬而來,您如何率領(lǐng)五馬與之抗衡?末將請安王收回成命”,王勇當(dāng)時便反對道,單膝跪地,態(tài)度強硬。
“到底你是主帥,還是本王,軍令如山,王勇,你想違抗軍令嗎?”只見赫連安揮袖甩下桌上的令牌,雙目怒瞪,負手背后,行至王勇面前,居高臨下的呵斥道。
“安王?”王勇還在掙扎,看上去仍然想阻止。
“嗯?”赫連安從鼻間發(fā)出的冷哼,讓人知道他的決定。
“末將領(lǐng)命”,雖然仍有不愿,可卻不得不遵守。
“下去準備吧”,赫連安冷聲說道。
“是,末將告退”,王勇不甘不愿。
“你們也都一并退下吧,哦,張副將,你等一下,本王有事與有你說”,赫連安揮手讓人退下,隨后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張順。
“安王可是有事交待?”,張順雙手抱拳,躬身詢問,一雙小眼中精光流轉(zhuǎn)。
這個張順不同于王勇,雖然都是青國大將,可是卻截然不同。
王勇就如同一介莽夫,有勇無謀,為人又過于死板,不知變通,卻是打仗的一把好手,一手蠻力威懾軍中,多年戰(zhàn)功累累,在邊關(guān)的這些年,獨自帶兵鎮(zhèn)守,為人也倨傲了些。而張順則與之相反,為人精明,有些滑頭,原本是一介布衣,因家道中落,后淪于官場,宮裴還在世的時候,追隨左右,可謂是軍師一角,之后封為將領(lǐng)。宮裴死后,憑借自己的圓滑處世,在朝中也混的如魚得水,這也才能在宮裴落勢后保住一官半職,不過卻長期被壓在王勇的威權(quán)之下,心里自是壓抑了許多的不滿。
“王副將為人魯莽,本王擔(dān)心他沖動行事,希望張副將能幫本王從旁指點一二”,赫連安慢步上前,雙手一托。
“末將惶恐,承蒙王爺信任,定會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張順忙低頭應(yīng)道。不過眼里精光閃現(xiàn),可以看的出這個人并非是全心全意。
“張副將言重了,眼下只你我二人,不必拘于這些禮節(jié),張副將的本事我還是知道一些的,老戰(zhàn)王在世時,張副將便追隨左右,當(dāng)年的事情我也是聽過一些的,很是佩服”,赫連安不再以本王自稱,言辭間倒是有不少真心,轉(zhuǎn)身走到桌前,看著作戰(zhàn)地圖,不待張順答話,道:“如今離國收復(fù)戰(zhàn)良兩國,地域擴充數(shù)倍,日下已與我青國不相上下,雖然內(nèi)朝政上還未人心穩(wěn)定,可是以離稀辰的手段,不需要太久,便能重新整頓,即便我青國自詡國力雄厚,根基扎實,恐怕也不是對手”,赫連安分析著眼下兩國的形勢,手下卻在紙上勾勒出一個“腐”字。
張順抬眼看到赫連安筆下的字,眼里有些暗沉,隨后便上前,頓了頓,道:“恕末將直言,青國雖然根基雄厚非一日比擬,可是長久以來的內(nèi)斗卻從未停止,制度腐舊,任人為親,朝中皆是親信黨羽,無一真心為朝廷做事之人,眼界狹窄,離國勢力日漸強大,可是朝廷卻無人重視”,說到此處,張順有些停頓,抬眼看著赫連安,表情有些沉重。
“但說無妨”,赫連安抬手將溫好的茶倒了兩杯,拿起一杯遞到嘴邊,熱氣氤氳下的面龐有些模糊。
張順頓了頓,眼中閃過一抹肅厲,道:“朝廷腐朽不堪,早已根深蒂固,如同毒瘤,憑安王一已之力,恐難以力挽狂瀾”,只聽“嘭”的一聲,赫連安將茶杯用力擲于桌面,杯中水瞬時便灑了出來。
“嘀嗒…嘀嗒…”,帳內(nèi)二人一時皆沉默不已,只余茶水灑在地面的聲音。
赫連安靜默良久,直到張順以為他不會開口,冷汗浸濕額頭之際,卻聽赫連安一聲大笑,道:“好,好,好。”
張順一時難以摸透赫連安的心思,有些不安。當(dāng)下便跪于地面,道:“安王恕罪,末將知錯?!?p> “哦,那你說說,你錯在哪兒?”,赫連安嘴角微微一挑,眼里略過一絲狡黠。
“末將不應(yīng)。以下犯上,不該隨意揣測朝中之事,肆意評論,是末將逾越了”,張順吞吞吐吐的說道,額間冷汗不止,不過背卻依舊直挺。
“可是本王看,你雖嘴上認錯,心里好像不是認為的呢…”,赫連安站在張順面前,伸手將張順扶起,臉上笑意不減。
“安王?這…”,此刻,張順也算是看明白了,這個赫連安不過試他一試。
“這朝中,恐怕也只有你敢這么說,不過,我很欣賞”,赫連安微一躬身,朝張順一拜。
“萬萬不可,安王,您是君,末將是臣,受不起您這一拜,快快起來”,赫連安此舉倒是嚇到了張順,當(dāng)下立即微身欲扶起赫連安。
“如果你能答應(yīng)我的請求”,赫連安卻沒有起身,依舊躬身說道。眼里是堅定之色。
“安王請說”,張順臉上閃過一抹了然,看來今天赫連安是打算好了的。是注定要拉他下水了。
“那么張副將是答應(yīng)了?”,赫連安臉上笑意一閃,反口問道。
“末將能不應(yīng)嗎?”張順有些無奈,這赫連安是布了阱等著他往下跳呢,不過,這一跳,倒是有些心甘情愿。
接下來,赫連安和張順在營帳內(nèi)聊了好久,不進的傳來笑聲,張順的驚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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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夜離殤和宮湮陌在八方客棧內(nèi)吵完一架后,兩人便各自分開上路,眼下都已來到了安城。
“王爺,王妃她?”一路上,宮湮陌都冷著臉,雖然以前宮湮陌也經(jīng)常這般,可是今日尤為明顯,氣壓低了好多,遠遠的便能感受到王爺身上釋放的冷氣。
宮湮陌并不有理會冥二,可是冥二卻能感覺到宮湮陌的氣息波動了些,看來,王爺這樣還是和王妃有關(guān)呀。
“呼…”,不行,王爺這樣下去不行呀,不吃不喝,來到安城的這幾日,都是這樣一幅生人勿擾的模樣。較之以前更甚,以前王妃在的時候,王爺雖然不表現(xiàn),可是他看的出來,王爺只有和王妃在一起才是最開心的。才算是像一個人。
“王爺,屬下有話要說”,冥二大呼一口氣,像是做了一個重大決定一般,走到宮湮陌面前,一幅慷慨就義的模樣。不過眼中卻是認真之色。
“說”,宮湮陌淡淡的說著,戴著面具的他辯不清其神色。
“王爺,你應(yīng)該去找王妃,和她解釋清楚”,冥二沒有再遲疑,雖然還是有些緊張。
宮湮陌緩緩抬頭看著冥二,戴著面具的他辯不清其神色,不過卻能感覺到周身氣壓更強。
見宮湮陌沒有答話,冥二有些焦躁,不過還是繼續(xù)說道:“王爺,您是喜歡王妃的,您應(yīng)該和她去解釋,屬下相信,王妃是通情達禮之人,她會理解您的,否則,以王妃那樣的人,如果王爺不去找她,恐怕…”,冥二說到這有些停頓,抬眼瞟了一眼宮湮陌,一時摸不準宮湮陌的心思。
見冥二不說了,宮湮陌冷冷道:“繼續(xù)”,恐怕,恐怕她再也不會回來了吧,呵…不過,他喜歡她?喜歡…
見宮湮陌沒有生氣,冥二有了勇氣,又道:“王爺,王妃是個冷情的人,但不是無情的人,您對她的好,她肯定能感受的到,王妃以為您騙了她,雖然生氣,可是終究也沒有對您做什么,以您對王妃為人的了解,如果她真的責(zé)怪您,肯定不只是這么簡單吧?”
宮湮陌雙眉一皺,這個冥二,好像說的有些道理,可是他堂堂一個王爺,居然要委身去和一個女人求和嗎?
冥二見宮湮陌還是有些猶豫,便趁熱打鐵說道:“王爺,屬下就問您一句,您到底喜不喜歡王妃?”
“喜歡?何謂喜歡?”,宮湮陌智謀無雙,手段過人,在才智人,甚少有人能勝的過他,可是,從來沒有動過情,年幼時父母離世,連親情都未深刻感受到。那么,對于夜離殤,他卻有一種莫名的執(zhí)著,只是覺得有些興趣,不想放棄如何一枚有意思的棋子罷了,這會是喜歡嗎?宮湮陌有些糾結(jié)。
冥二嘆了一口氣,哎,看來王爺對這男女之情真是十竅開了九竅呀,一竅不能,作為王爺?shù)膶傧?,為了他以后的好日子,一定要替王爺把王妃追到手,道:“王爺,這兩天見不著王妃,是不是很難受,很想見到她,每次看見王妃開心的時候,您也很開心,王妃心情不好的時候,您就想替她分擔(dān),替她報仇,王妃和別的男人交好的時候,您就如萬蟻在心頭噬咬搬,躁癢難忍,甚至想殺了那個男的,只想王妃眼里只有您一人,王妃受傷的時候,您恨不得受傷的是自己,替她抗下這份痛…”,這邊冥二一直在說著,沒有注意到宮湮陌眼中的神色。
聽著冥二這么說,宮湮陌想到了他和夜離殤之間發(fā)生的事,從相遇,相識,相知,以至后來相處的每一幕,如同一個個小片斷在眼前播放,竟發(fā)現(xiàn)冥二說的這些,他的確都中了,難道這便是喜歡嗎?喜歡…他宮湮陌喜歡夜離殤,喜歡那個冷心冷情,不知好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