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猜忌
“見過”,君若塵沒有否認(rèn),不過言辭之間卻也有意避過。并未談及是否認(rèn)識,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何處見過?”看君若塵的樣子,倒不似說假,想必是真的見過,如果知道這玉牌產(chǎn)自哪里,是不是就能找到幕后之人了。
這些日子,她也想了很多,她的身世,她的寒噬,加上這次夜浩宇的失蹤,還有師傅的異常舉動,都讓她覺得幕后一定有一個人在推動這一切,而這一切和或多或少都有著聯(lián)系,準(zhǔn)確的說是和柳怡馨有聯(lián)系,她這個所謂的娘,來歷神秘,她派秦魅調(diào)查的結(jié)果居然是一片空白,在認(rèn)識夜浩宇之前就像是憑空出現(xiàn),難道她也是穿越的?如果是這樣,那和她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她來到這個世界,究竟是一個偶然還是有人蓄意為之?太多的謎團(tuán)縈繞在心頭,現(xiàn)在碰到個認(rèn)識這玉牌的人,不得不說,讓夜離殤還是有些激動的。
“你是不是應(yīng)該先回答我,這玉牌你從何處而來?”君若塵卻不再回答夜離殤問題,不過眼底閃過一縷誨色。
“這是我娘之物”,夜離殤并不回避這個問題,既然認(rèn)識,必定也知道這玉牌為何人所有。她倒要看看,這個人和她那個所謂的娘,是什么關(guān)系。
“柳怡馨?”君若塵喃喃的說著,眉間閃過一抹沉思。
“你認(rèn)識她,也識得此玉牌,你是誰?”夜離殤此刻可以肯定,這個人和柳怡馨定是來自一處。
“夫人,你在這里呀,為夫找的甚是辛苦呢,哦,這位是?”一直在旁邊看著的宮湮陌,再也藏不住了,以為夜離殤很快就會離開,沒想到卻和他聊了起來。
“你怎么過來了?”夜離殤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宮湮陌,這個家伙,剛剛不是還和她生氣呢嗎?怎么,這么快就氣消了,看來她也不用再費(fèi)心了。
“為夫想你了,來看看夫人你呀,嗯?”宮湮陌一把伸手?jǐn)堖^夜離殤,手下加重了力道,此話聽上去,有些不甘的意思。
“別鬧了,我有正事”,夜離殤有些無奈,這個宮湮陌,真是拿他毫無辦法。
“夫人的事,就是為夫的事,你覺得呢?君若塵…”,不待夜離殤回話,宮湮陌便轉(zhuǎn)頭反問道君若塵。
“宮湮陌”,君若塵卻沒有意外宮湮陌知道的名字,仍是那幅寡淡的模樣。
果然和他的名字一樣,好個有一君子,飄若無塵,冷情冷心,涼薄如斯。
“你和他,不合適”,不再理會宮湮陌,君若塵轉(zhuǎn)頭卻對夜離殤說著,半合雙目,卻自有一種儀然之意,涼薄無波的眼眸里此時卻有著淺淺的悲憫,如同一層薄霧,籠在上面,化不開,吹不散。
“君若塵,你最好收起你的心思,我宮湮陌的人你碰不起,也動不得”,宮湮陌霍然回首,目光如刀,眼里閃過一絲殺意,這個人來歷神秘,武功莫測,早就看出他居心不軌,沒想到竟是存的這般思量。
君若塵坦然對視,在刀般目光中涼薄如斯,半晌,君若塵目光漸斂,眼中迷霧散去,道:“但愿…”,輕拂衣袖,轉(zhuǎn)身而去,腳下輕盈,轉(zhuǎn)瞬便沒了蹤影。
夜離殤無語,看來有些事,需得改天再問了,抽身離開宮湮陌的懷抱,心事重重的向前走去。
而宮湮陌卻未追于其后,目光沉沉,如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樹陰的投射下,一陣涼風(fēng)刮過,掉下幾片樹葉,被風(fēng)吹散,宮湮陌嘆息著,“入秋了…”,言語輕輕,被風(fēng)吹散在空氣中。
夜深時,宮湮陌才回到房中,屋內(nèi)沒有點燈,月色從窗戶的鏤空花紋上印射進(jìn)來,地上有著星星點點的光亮,濃郁的酒香四散而來。
“別喝了”,酒氣如此重,看樣子是喝了一會了,宮湮陌眉頭微蹙。
夜離殤確實有了些醉意,眼眸有些迷離,抹了抹唇邊的酒液,不禁凄然一笑,道:“一起?”
不知是月色過于皎潔,還是兩人均心事重重,此刻夜色的籠罩下,反倒都異常的平和,沒有了往日的針鋒相對,冷言相向。
宮湮陌回眸相視,看著夜離殤微紅的臉頰,瑩瑩的薄唇,還有眼底積蘊(yùn)的凄然,突然胸中煩躁更勝,半晌,接過夜離殤手中的灑盞,一飲而下。
“好酒量”,夜離殤雙眼微醺,慢吞吞的說道:“不想冥王不僅長于朝政謀算,更擅這杯中之物,想來這般豪量,定是在官場時常宴飲之中,久練而成?”,許是真的有些醉了,酒量一向極佳的夜離殤此時話也多了起來。
這是譏諷他擅于虛與委蛇,周旋于官場之間,時常胸中多謀算,看來今天的事,她是計較上了,宮湮陌一笑,舉杯不勝感慨的道:“官場飲宴頻繁,諸國皆如是,久而久之確實也就練出來了,可不想面對夫人如此海量,以為必要狼狽扶醉而歸,卻不料極不上夫人的萬分之一,呵呵?!?p> “論酒量,你的確不如我,不過論城府,我卻是望塵莫及,呵…”,夜離殤又給自己斟了一杯,眼里卻無半分笑意。
“你知道了?”宮湮陌眉毛一挑,語氣悠悠。
“你做的這么細(xì),毫無紕漏,整日于此,卻只字不提,宮湮陌,你是覺得我夜離殤很蠢嗎?被你如此戲弄”,夜離殤雙眸如刀,凌厲冷冽,此刻竟無一絲醉意,說出的話也寒氣逼人,夜深露重,即使美酒下肚,卻無半分暖意。
在夜離殤如刀的眼神中,宮湮陌卻一時無話,頓了頓,道:“如果我說我不是,你會信嗎?”,宮湮陌語調(diào)很緩,仔細(xì)聽去,呼吸有些加重,眼底略過一絲期冀。
“不信”,夜離殤沒有一絲猶豫,脫口而出。
斬釘截鐵的話,讓宮湮陌眼底的期冀轉(zhuǎn)瞬消散,只余下濃濃的黯然哀涼,嘴角抹起一絲弧度,拿起杯中酒盞,一欽而下,道:“今日這酒,真苦”,然后便轉(zhuǎn)身離去,空氣中,只余下沙沙的風(fēng)聲,咯吱咯吱的門聲。
夜離殤未有動作,想著白天發(fā)生的事,起初看到信的時候,有那么一瞬是相信師傅平安無事的,是相信宮湮陌說的一切的。本來她應(yīng)看不出的,宮湮陌做的滴水不漏。
可是信紙的一角油漬卻讓她心生疑惑,師傅喜好吃烤雞,所以經(jīng)常在山上自己做著來吃,調(diào)料是她走之前特意配好留在師傅房間的,這上面的油漬,師傅一向懶惰,即使是出門,卻從不攜帶任何物品,師傅曾說過,雖然她的調(diào)料好極,可是不易太過貪戀,出門在外,還是收斂一些的好,所以也只有在山上的時候,師傅才會烤來吃。
而宮湮陌卻說是他們找到的師傅,師傅寫下信來,才回到的青國,以她對師傅的了解,如果真的一時貪玩,絕不會這么快回去,
不過字跡的確是師傅筆跡。說明這封信是師傅還在青國之時寫下來的,那么現(xiàn)在,師傅一定不在青國,至于究竟在何處,看來,宮湮陌是知曉的。
夜離殤想不明白,宮湮陌這么做的目的,他明明在她之前見過師傅,還能帶回師傅寫給她的信,師傅那樣的人,應(yīng)該不是受人威脅,可是師傅為何又要配合他,不愿見她,卻將信托付給宮湮陌,而宮湮陌又為何要騙她,會是師傅交待的嗎?還是他擅作主張,阻攔她找到師傅?
那么師傅又知道些什么,是她想問的嗎?今天的那個君若塵又是誰,知道些什么,要不是宮湮陌的突然出現(xiàn),她是不是就會問到什么了?
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個又一個謎團(tuán),縈繞在夜離殤的心頭,久久揮之不去…
果不出所料,君若塵已經(jīng)走了,這個人,來時一陣風(fēng),走時更無跡可尋,算了,她有感覺,他們還會再見的。
==分界線==
安城,是青國與離國的邊境之地,安城以北則是青國境地,以南則為離國境地,不過安城甚小,兩國也從未因此有過爭論,到底應(yīng)歸屬于哪一國。
忽有蹄聲如雨,飛馳而近,街道旁瞬時便沙塵飛起,便看見有人單騎匹馬,從旁而過。
“唉,剛剛那好像是青國的士兵呀”,有人發(fā)現(xiàn)馬上的人穿著的是青國軍服。
“可不就是嗎,看他那樣子,好像還挺著急,難道是邊境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不會是離國打過來了吧?”有人猜測道。
“哎,這離國還真是不安分,剛打下了戰(zhàn)國和良國,現(xiàn)在又來打我們青國了,這是要變天了呀”,戰(zhàn)爭波及最大的永遠(yuǎn)是百姓。
“快走吧快走吧,這天真是越來越冷了…”
那飛馳而過的馬匹一路朝青國軍帳而去,“吁…”
“報”,赫連安正在帳中商討攻打離國之事,只聽帳外有人上報,難道…頓了頓,道:“進(jìn)來?!?p> “安王,不好了,離國大軍正在朝此處而來”,侍衛(wèi)說道。
“領(lǐng)將是何人?兵力多少,可有離稀辰?”赫連安是有些詫異的,沒想到這個時候,離國竟還有余力來攻打他青國。
“領(lǐng)兵之人正是離國大將,李威,兵力約十萬左右,暫沒有發(fā)現(xiàn)離國太子身影”,侍衛(wèi)一一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