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注定
你得承認(rèn)有時候有些事是注定好的。
就像那天夜里,倘若不是陸執(zhí)卿心慌牢牢抓著小姑娘的手,那么那只別在袖口的袖扣也不會在小姑娘被安放在救護(hù)床上時被帶下來,掉在急救室門口。
也自然不會被后來趕到的密洲洲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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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洲洲的公寓距離盛大有些距離,平時就她一個人住,以前她時不時回來住上一段時間。
溫渝晚到的時候密洲洲在客廳看電視,兩人磨蹭了會等躺在一張床上,密洲洲這才開口。
她的第六感告訴她溫渝晚這兩天一定是有什么事。
假裝咳了咳:“晚晚,說吧,到底怎么了”
兩人平日里無話不談,可關(guān)于那件事溫渝晚卻只字未提過。
溫渝晚揉了揉剛剛吹好的頭發(fā),發(fā)梢還帶點(diǎn)水汽,帶得手心涼涼的。
表情沒多大變化。
“我和我媽說了些事,今晚估計正吵著?!?p> 她不想回去再摻和進(jìn)去,她媽作什么決定她都無所謂。
“阿姨和溫叔……”
密洲洲印象里溫叔叔是個很溫和的人,對溫阿姨也很好,這么多年也可以看出來了。
即便是溫阿姨賭了那么多年,溫叔也從沒為這事生氣過。
“你還記得我以前的那個老師嗎?阮容”
她的畫有名氣,密洲洲有些了解,于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知道,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
以前溫渝晚在阮容那學(xué)習(xí)密洲洲也去過幾次,見過幾面。
“她有個兒子,比我大,還是我爸的孩子”
“什么!”密洲洲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眼里充滿了震驚。
這是什么玩笑?!!密洲洲完全不相信溫叔會有這樣的故事。
“所以現(xiàn)在阿姨知道了?”
溫渝晚腦海中閃過阮衡言惱羞成怒的嘴臉,輕笑:“知道了,這樣對她也好”
與其被蒙在鼓里,還不如戳破那層玻璃紙,拆穿人心險惡。
密洲洲眼里的溫渝晚面色平淡,似乎并沒有情緒波動,但她知道,這小姑娘就喜歡裝作不在意,減少別人的擔(dān)心。
她在心里嘆了口氣,將溫渝晚的被子掖了掖,:“寶,該睡覺了,明早還得上課呢”
這天的夜很長,長到半夜驚醒時枕頭濕熱才覺得不釋懷。
溫渝晚,吸了吸鼻子,盡量不驚醒旁邊熟睡的密洲洲。
黑暗里,她眼角泛紅,嘴唇因為吸氣有些干澀。
把事情都說出來,在心里憋了好幾年的秘密也沒了。
可她卻不怎么開心,甚至心臟像被人揪住了,一抽一抽的。
一想到那些年阮容的臉,她的表情,冰冷諷刺,她靠在畫室門口看自己的目光,刻意和虛偽。
她唯一的指點(diǎn)就是掰斷自己的畫筆,沉默地盯著自己。
無聲的批判。
反觀蘇女士,看著自己的畫成名了,嘴里卻不停感嘆阮容對她的栽培。
很不甘,不甘到今天見了阮衡言才發(fā)覺自己也很可惡。
大不了九年前直接放棄,為什么非要自己待在畫室里,拿著筆一遍遍去證明自己。
這樣的執(zhí)著才給了阮衡言今晚那么理直氣壯的理由,是啊,你溫渝晚憑什么忘恩負(fù)義,借了阮容的名義出名。
兩年前借著那場意外好不容易擺脫了,讓蘇女士不再逼自己作畫,平平淡淡去參加了高考,考取了盛大,選了和美術(shù)毫無相關(guān)的金融。
可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就像手里的疤痕一樣留在腦海里,時刻讓自己后悔和無奈。
原來這就是她溫渝晚的青春。
良久,房間里有了些聲響。
密洲洲翻了個身,嘀咕了一句“晚晚,……乖……”
不經(jīng)意流露的關(guān)心最能撫平傷口。
黑夜里,小姑娘也轉(zhuǎn)了個身,輕輕拉住旁邊熟睡的人,手指蜷曲在密洲洲微微張開的手心里。
晚安
以閣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