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報告廳里準備演講的人,是剛剛從中國熱帶農(nóng)業(yè)科學院南亞熱帶作物研究所歸來的陳啟華教授。他去南亞熱作所做課題研究已經(jīng)有四年了,今天是要給大家做新型熱作物研究成果的科普講座。
廣告是早早就打出來了,就貼在去食堂的必經(jīng)之路上,楊鶴羽一眼就看到了手抄報上的四個大字“澳洲堅果”。
大一上學期并沒有安排專業(yè)課,圖書館里關(guān)于熱作物培植的資料不少,可是有關(guān)澳洲堅果的卻并不多,彼時這個洋物種在中華大地上仍舊是個不受重視的邊緣物種。
楊鶴羽正苦于不知該和誰求教,就撞上了這場講座,仿如大旱遇甘霖欣喜不已。
他趕到時講座正好開始。
但出于楊鶴羽的意料,參與聆聽的人并沒有想象的那么多。他在門口觀察了一番,就貓著腰跑到了前排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此時,陳教授也拍了拍話筒,說道:“哎呀,我才走了四年,就少了那么多忠實票友?。 ?p> 他幽默的談話讓臺下聽講的同學都笑出聲來。
“90年我去南亞加入澳洲堅果這個課題小組的時候,我們小組有8個意氣風發(fā)的教授。后來我一年就熬掉了兩個,兩年就熬掉了四個,最后就只剩我一個人了??磥砦沂菐е敲匆唤z清冷的氣質(zhì),有一些些孤寡大氣,是吧?”
臺下的同學更是笑得厲害,連楊鶴羽都笑出了聲音,但他的眼睛里還藏著一種淺淺的憂傷。
“他們都跑去研究荔枝和芒果,還是那個比較容易出成果?!标悊⑷A推了推眼鏡,輕咳了兩聲,算作熱場結(jié)束,正式開始了講座。
楊鶴羽從背包里掏出了一個老舊的筆記本,那是父親的遺物,他翻開楊世慶曾經(jīng)記載的澳洲堅果的些許資訊,并在后面開始補充。
短短兩個小時的講座,陳啟華教授對澳洲堅果物種特點以及在我國的培植現(xiàn)狀,未來和問題點做了全面的普及型介紹。
從陳教授的講述里,楊鶴羽知道了澳洲堅果在廣西受到的重視。它的種植發(fā)展被廣西農(nóng)業(yè)部發(fā)展南亞熱帶作物辦公室列入星火計劃,種植面積逼近200公頃,主要集中成片種植于南寧以南的華山農(nóng)場和金光農(nóng)場等地,大部分現(xiàn)已開花結(jié)果。
陳啟華沒有把講座弄得很學術(shù),他更希望能夠通過他的講述吸引年輕人的興趣。最后,他留了一些時間給感興趣的同學提問。
楊鶴羽立刻就舉了手,他坐在前排,陳啟華一眼就看到他,讓他起來發(fā)言。
“教授,我想請問一下,澳洲堅果的座果率低可能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楊鶴羽的這個問題問得很專業(yè),出乎陳啟華的意料,他立刻反問道:“這位同學是大幾了?”
“我是大一新生,農(nóng)學專業(yè)的?!?p> “哦,你怎么想起來問這個問題?”陳啟華一聽他是大一新生,更是對他有了興趣。
楊鶴羽回道:“我家里也有兩顆澳洲堅果樹,十年了,一直沒有掛果,所以很好奇。我在圖書館里查資料,針對澳洲堅果這個物種的專業(yè)性書籍我還沒有找到?!?p> 楊鶴羽見陳啟華好奇的神色愈發(fā)濃烈,主動補充道:“我父親曾是云南國營農(nóng)場的職工。84年的時候,曾去聽過一場澳洲堅果的講座,有緣得了兩棵樹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