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再次啟程
第二天一早，陽光灑在寨子里，小路上彌漫著一層薄薄的晨霧，昨晚婚禮的熱鬧仿佛還未散去。
殷白白和練又韜站在寨子口，包袱已經(jīng)背好，準(zhǔn)備啟程前往嘉定城。
寨子里的鄉(xiāng)親們?nèi)季墼谝慌运蛣e，小刀拉著殷白白的袖子不肯撒手，眼淚止不住地流：“白白姐姐，你一定要記得小刀！還有奶奶！還有大刀！”
殷白白輕輕摸了摸小刀的頭，聲音溫柔：“當(dāng)然會記得。小刀要好好練功，保護(hù)奶奶，知道嗎？下次見到你，我希望能看到一個更加厲害的小刀呢?！?p> 小刀用力點頭，但還是忍不住抽泣。
他奶奶站在旁邊，眼里泛著濕意，卻故作輕松地笑罵道：“哭啥哭?。堪装捉憬阌植皇遣换貋砹?。你練好了功夫，將來她肯定愿意回來看看咱們?！?p> 她頓了頓，又看向殷白白，臉上帶著幾分真誠的樸實，“白白，奶奶沒啥文化，不會說啥花里胡哨的話，但咱們都是把你當(dāng)自家人看待的。以后記得?；貋?，行不？”
殷白白眼眶微熱，輕輕點頭：“一定會的，奶奶?！?p> 這時，傅哥邁著大步走過來，手里拎著一壺酒，憨憨地說道：“練兄弟！你真要走?。窟@才剛吃過喜酒，我還沒跟你喝個痛快呢！”
他抓了抓后腦勺，臉上滿是不舍，“你們倆要是再晚幾天走，我還能想辦法弄幾只野雞來給你們補補身子?！?p> 練又韜無奈地笑了笑：“多謝傅哥的好意，我們確實要走了?！?p> 傅哥一聽，連忙說道：“那你們也記得回來??！不回來就是看不起我傅哥！”說完拍拍練又韜的肩膀。
他把酒壺往練又韜懷里一塞，咧嘴笑道，“這是我藏了三年的好酒，你們帶著路上喝！當(dāng)是咱們寨子的心意?！?p> 殷白白和練又韜對視一眼，接過酒壺道謝后，背上行囊離去。
眾人簇?fù)碇土撕苓h(yuǎn)，小刀忽然從人群里沖出來，朝著他們大聲喊道：“白白姐姐，練哥哥！你們一定要幸福！”
殷白白回頭，眼里帶著笑意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情緒：“小刀，你們也要好好的?！?p> 練又韜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一眼遠(yuǎn)處的群山，轉(zhuǎn)身跟著殷白白繼續(xù)前行。
晨霧漸漸散開，山林的鳥鳴聲伴隨著鄉(xiāng)親們的喊聲，久久回蕩在耳畔。
走了很久，找到了一個小鎮(zhèn)。兩人決定換乘馬車，加快趕路的速度。
小鎮(zhèn)的馬市上，人聲鼎沸，馬匹的嘶鳴聲此起彼伏。
殷白白挑了一匹棕色的駿馬和一輛木質(zhì)馬車。
練又韜親自檢查了一遍馬車的車軸和輪子，確認(rèn)牢固后，才牽著馬車付了銀錢。
“這輛車雖然簡陋，但足夠結(jié)實，勉強還能湊合用?！本氂猪w說道。
殷白白坐上車廂，掀開簾子，看了一眼遠(yuǎn)方的山路，輕輕說道：“只要能快些趕到嘉定城，就很好了?！?p> 練又韜跳上馬車，握住韁繩，輕輕一抖，馬兒打了個響鼻，穩(wěn)穩(wěn)地拉著車駛向前方。
車輪碾過砂石的聲音伴隨著兩人一路上的交談，漸漸遠(yuǎn)離了喧鬧的小鎮(zhèn)，朝著他們的目的地駛?cè)ァ?p> 是夜。
山野夜晚微涼，篝火點燃，火光驅(qū)散了林間的黑暗，隱隱可聞蟲鳴聲在夜里回蕩。
殷白白從包里拿出提前備好的肉和蔬菜，簡單處理后，用木棍串好，架在篝火上燒烤。香氣漸漸散開，練又韜坐在一旁，目光落在火光里跳動的火焰上，半是好奇地問：“這樣把肉串起來烤，真的能好吃嗎？”
殷白白微微一笑：“試了才知道。你別小看它，這可是靈魂的吃法，尤其是在這樣的地方?！彼龑⒌谝淮竞玫娜膺f給練又韜，隨后拿起第二串放到火上，手法嫻熟。
練又韜接過肉串，低頭咬了一口，外皮微焦，肉汁飽滿，帶著一絲炭火的香氣。他點點頭：“味道確實不錯?！?p> “我就說嘛?！币蟀装椎靡獾?fù)P了揚眉，將烤好的另一串遞到他手里，“還有蔬菜，搭配起來吃更好。”
練又韜接過蔬菜串，咬了一口，目光不由得落在她的身上，帶著幾分探究。
眼前的這個女人，明明身處陌生的環(huán)境，卻仿佛總能找到一種從容的方式去適應(yīng)，讓人忍不住沉迷。
笑起來的時候皎潔又明媚。
殷白白抬頭望向夜空，笑著問：“柚子，你有沒有過什么特別想做的事？”
練又韜一怔，想了想答道：“保家衛(wèi)國，保護(hù)對我來說重要的人?！?p> “保護(hù)重要的人啊……”殷白白低聲重復(fù)了一遍，目光落在遠(yuǎn)處的山頭上，語氣漸漸低了下去。
她看著漫天的繁星，心里浮現(xiàn)出幾張熟悉的面孔：父親嚴(yán)肅的眼神，母親溫柔的微笑，還有爺爺常摸著她頭，眼里滿是慈祥……如今，不知道他們是否也在思念著自己，真的好想他們啊。
不知道真正的自己是否還活著，自己什么時候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練又韜見她發(fā)呆，問道：“在想什么？”
殷白白回過神，笑著搖了搖頭：“沒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
夜風(fēng)吹過，火光搖曳。
殷白白抬起手指著夜空中的幾顆星星，帶著幾分興致說道：“柚子，你看，那是大熊座和小熊座?！?p> 練又韜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是幾顆星星，怎么看得出是什么熊？”
殷白白忍不住笑了：“你得發(fā)散下想象力！大熊座像是一頭熊，四肢伸展開。至于小熊座，像是熊媽媽的孩子，繞著北極星打轉(zhuǎn)呢。”
練又韜挑了挑眉：“熊還會繞著星星打轉(zhuǎn)？”
殷白白抿唇一笑，開始給他講星座的故事：“傳說中，大熊座和小熊座是一對母子。熊媽媽本是個美麗的少女，生下孩子后，卻因為別人的嫉妒而被變成了一頭熊。后來，她的兒子長大成人，有一天，他誤把自己的母親當(dāng)成普通的熊，拿起弓箭要射殺她……”
殷白白說到這里，故意停頓了一下，目光中透出幾分戲謔，“你猜接下來怎么樣？”
練又韜蹙眉：“射中了？”
“當(dāng)然沒有。”殷白白搖搖頭，輕輕笑了一聲，繼續(xù)講述著星座的故事，聲音低柔而充滿溫情。
“就在箭要射中的時候，男生的父親出手救了她。他把母子倆都送上了天空，變成了大熊座和小熊座，這樣他們就再也不會分離了?！?p> 練又韜抬頭看著夜空，輕聲說道：“所以，這片星空里也有母親的守護(hù)?！?p> “是啊?！币蟀装滋稍诓莸厣?，仰望星空，目光閃動，“每一顆星星背后都有它的故事，有些是守護(hù)，有些是陪伴，有些是思念。雖然不知道這些故事有多少是真的，但只要相信它們，就能找到一些屬于自己的意義?！?p> 練又韜靜靜地看著她，火光映照下，她的側(cè)臉顯得格外柔和。
這個女人，和他以往認(rèn)識的任何人都不一樣。她沒有嬌貴的矯揉造作，也沒有多余的虛偽掩飾，明明看起來纖細(xì)柔弱，卻帶著一股深埋心底的倔強與溫暖。
火把逐漸變小，周圍的夜色更顯寂靜，只有風(fēng)偶爾拂過樹葉發(fā)出的沙沙聲。
“柚子，”殷白白忽然開口，語氣輕快，“你說，我們會不會有一天，也像這些星星一樣，被后人傳頌成一段故事？”
練又韜轉(zhuǎn)頭看向她，眼中帶著一絲探尋：“如果有一天成了故事，你希望別人怎么記住你？”
殷白白低頭想了想，嘴角揚起一個輕快的弧度：“也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吧，一個陪伴別人走過一段旅程、留下些溫暖的人?！?p> 她抬頭看著他，目光微微閃動，“你呢？你的故事會是什么？”
練又韜垂眸，沉思片刻后說道：“我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也不在意是否會成為別人眼里的故事。我只想保護(hù)我想保護(hù)的人，其他的……并不重要?！?p> 殷白白沒有再追問，心中卻涌起復(fù)雜的情緒。她知道，夢西得才是練又韜最重要的人，而她想的就是守護(hù)好他，跟他一起找到夢西得。
夜風(fēng)吹拂，兩人不再言語，火光漸漸熄滅，山林夜色變得更加幽深，漫天星斗依舊閃爍，仿佛在默默注視著這片天地間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