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星。安娜醒來的時候被眼前密密麻麻的腦袋嚇了一跳,她捂著胸口說:“媽的,你們想嚇死我?。 ?p> 洛西一把抓住了安娜的手,擔心地說:“你沒事真好,以后不準再自己一個人偷跑了。”
“我那是偷跑?我是去做正事了好嗎?”說起正事,安娜突然發(fā)現(xiàn)了站在角落里的安格,嚇得立馬蹦了起來,指著她說:“你怎么回來了?”
“我只是答應你不去于熙文的身邊?沒說我不回X星?!卑哺竦卣f。
安娜正要反駁,安格繼續(xù)道:“我做了飯,出來吃吧。”
“好誒,又可以吃到安格的飯了!”除了于昭,在場的所有人的反應都很慢。
安格又不是來賣藝的,管他們反應怎樣?愛吃不吃!
“小格,邵林怎么沒跟你們一起回來?。俊憋堊郎?,初獻問道。
安格眼皮都沒眨一下就回到:“蘇里教授給他安排了一個任務,要花點時間,所以這次就沒能回來。下次,下次我一定帶他一起回來。”
初獻笑道:“沒事沒事,蘇教授給他安排任務了,說明他學到本事了啊。我又沒什么事,不去打擾他?!?p> 安格看著瘦得只剩骨頭的初獻,輕聲道:“嗯。”
自從上次初獻在浮霜酒吧暈倒后,她就一直住在這里了。她們擔心她一個人住,萬一出了點事誰也不知道??伤岵坏盟切┧苫?,就把花也一起帶了過來?,F(xiàn)在,浮霜酒吧里到處都是水仙花,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走進花店了。
過了半晌,初獻突然問道:“蘇教授交代給他的應該不是很危險的任務吧?”
安格輕輕地笑道:“你放心吧,沒什么危險?!?p> “那就好那就好?!背醌I像聽到了什么天大的喜訊似的,高興地點著頭。
“你打算什么時候回蘇里星?”安娜看著滿桌子的菜,沒有什么胃口。
“看情況吧。”安格說。
“看情況?你以為你玩游戲呢?還要不要查看一下攻略啊?”安娜突然拔高了調子說。
洛西連忙拍著安娜的背,幫她順氣,嘴里還一直安慰著:“別生氣別生氣。”
安格奉行不抵抗也不配合的政策,幾下吃完了飯,把洗碗的工作交給了于昭,就縮進了自己的房間里。然后一直縮到了天黑。
“咚咚咚!”
安娜端著一盤水果笑瞇瞇地站在安格門口。
“怎么?威逼不行改利誘了?”安格坐在旋轉椅上,翹著二郎腿,挑眉看著安娜。
安娜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心情,化了個淡妝,看起來有點精神了。她笑看著安格,婀娜多姿地走了進來,把水果放在安格的桌子上,自己掐了一顆渾圓的葡萄,扔進了嘴里。
“你縮在房間干什么呢?”安娜一屁股坐在安格的床上。
安格進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她這個房間經常有人打掃,要不然她離開了這么久,這兒怎么會一塵不染?可是,她房間的東西除了安娜,別人是不準碰的。安娜居然幫她打掃房間?一想到安娜披著圍裙,戴著口罩的樣子,安格就想笑。
“看書。”安格淡淡地說。
安娜嫌棄地看著她,“整天看書,不怕看成個書呆子?!?p> 安格把書關上了,回頭看著安娜,問道:“為什么你和蘇里都那么討厭于熙文?他到底做了什么?還有蘇銀葉?她為什么那么害怕他?”害怕到每次見到于熙文的時候都要發(fā)抖。
安娜不能回答她這個問題,她和于熙文之間并沒有什么交情,她之所以說他是壞人,只是因為蘇銀葉說他是壞人而已。
“你只需要知道他很危險就是了,其他的不用管。”安娜說。
“那你就那么相信蘇里是好人?”安格挑眉道。
安娜驚訝地看著安格,“你不是喜歡他嗎?怎么會懷疑他?”
“我喜歡他和我懷疑他并不沖突。”安格說。安娜實在不能理解安格這種腦回路,過了半晌,才說:“你放心吧,蘇里不會傷害你的。”
安格:“我知道。”
安娜:“………”
安格掐了一顆有兩個大拇指那么大的葡萄,細細地剝著皮,說:“我覺得蘇里每次看我的眼神都有點奇怪。”
“哪兒奇怪了?”
“就是有點……有點抱歉的感覺?!卑哺裾f,把葡萄丟進了嘴里,好酸。
安娜扯了扯嘴角,有些別扭地笑道:“你怕是在幻想,蘇里比你大那么多,而且在被我救之前,你們根本就不認識,他怎么可能會做對不起你的事?!?p> 那股酸意一直浸透到了安格的舌根低,她秘了瞇眼,淡淡道:“或許吧?!?p> “那你到底打算什么時候回蘇里星?”安娜坐了半天,吃了一捧葡萄皮,終于問出了她最想問的問題。
安格手一滯,低著頭沒搭理她。葡萄皮紫色的光芒被燈光折射在她的眼睛里,她的眼里好像藏了一顆紫色的淚。
安格又沉默了,安娜繼續(xù)道:“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每個人都會死的………”
“閉嘴。”安格沉聲道,她扭過了頭,戴上耳機,不再搭理安娜。
安娜看著安格倔強的背影,無奈地嘆了口氣。她一直坐在那里看著她,直到把所有的葡萄都吃完才離開。
安格在X星待了半個月,每天就幫他們做做飯,澆澆花,頗有點退休老人的生活情調。安娜現(xiàn)在也不能每天出去晃蕩了,這樣一來,她和洛西在一起的時間也多了。浮霜酒吧依然正常營業(yè),大家好像并沒有為即將到來的死亡感到多么悲傷,或許是因為等待了太久了吧,以至于這一天真的來到的時候,心情反而很平靜。
一天,安格正在侍弄水仙花,蘇里來了。
他已經半個月沒給安格發(fā)消息了。安格很想很想他,但一想到自己為了X星盜取他的數(shù)據(jù)……又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
她想假裝沒看到,但是沒用。
“最近沒做噩夢吧?”蘇里在安格身邊蹲了下來。
“沒有?!卑哺裾f。
“那就好。”蘇里摸了摸白嫩飽滿的水仙花瓣,笑道:“真好看?!?p> 過了半晌,兩人都沒有說話。安靜的空氣里,安格在看花,蘇里在看她。
安格放下了手中的剪刀,看著蘇里的側臉,突然發(fā)現(xiàn)他蒼老了許多。臉還是那張臉,但眼神卻暗淡了,好像大病了一場。
“你不生氣嗎?”安格問。
“我不會生你的氣的。”蘇里說,“我只怪我自己,沒有能力保護這么美的花兒。”
安格突然伸出手,一剪刀剪掉了蘇里觸碰的那朵水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