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較喜歡小姑娘嘛,你看霜兒整天板著個臉,跟你就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仿佛你才是他親爹一樣。”越澤有些憤憤不平。
“所以越兄要我的孩子長得像你不成?”柳均面無表情的將他“請”出門外。
“誒誒,別啊別?!?p> …………
“小均,你要小心皇帝?!?p> “為何?”他不解。
“狡兔死,走狗烹。小均,我知你忠心,但,切記不可愚忠?!?p> “我……”
…………
“柳卿,朕聽有人說,越將軍私通敵國?!被椟S的大殿上,年邁的帝王背著手,低聲念叨著。
柳均心下一跳,瞳孔猛縮,下一秒,跪倒在大殿下。
“陛下,越將軍他并非這樣的人,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p> 帝王沒有點頭,也沒有反駁,只是緩緩轉(zhuǎn)過身來,一片寂靜中,緩步走向柳均。
“越卿他心不在朝廷,卻又手握重兵。他今日向朕提出了歸隱之想。朕向他允以厚諾,可他心意已決。”
“那陛下……”
“柳卿,你同越卿共事多年,應(yīng)當(dāng)是了解他的能力吧?!?p> “是……論戰(zhàn)場廝殺,越兄不及臣,但若論行軍用兵,列國之中也無出其右。”
帝王點了點頭。
“這樣的人,能效力我大寧,自然也能效力他國。”
“不會的!越兄決不是這種忘恩負(fù)義之人。即使他人不在朝廷,卻也絕不會負(fù)了我大寧百姓?!?p> “是啊,只要不負(fù)了百姓,其他的對他來說,便不算什么。”帝王意有所指。
柳均怔怔的盯著帝王,全然忘記了平日銘記在心的君臣尊卑。
“朕老了,太子頑劣,難當(dāng)重任,倘若還有選擇,朕當(dāng)然會毫不猶豫的廢掉他,但……天意如此,朕卻也不能負(fù)了祖宗的萬里山河?!逼饺绽锿?yán)的帝王終于顯出面具下蒼老的一面。
…………
“將軍,不好了,皇上派人包圍了越將軍的府邸,怕是情況不妙啊?!?p> “什么!”柳均一把拽過下人的領(lǐng)口,萬分焦急,“你為何不早說!”
“這……皇上他還送了道圣旨,要……要將軍您親自……親自察看。”那人被勒的面色通紅,說話斷斷續(xù)續(xù),一面從懷中掏出明黃的卷軸。
“……拿來?!绷聊藭海砷_手。
一目十行的看完圣旨,柳均徹底沉默下來了,嘴唇煞白。
“行動總指揮……皇上他……還真是,信得過我啊……”他嘴唇顫抖,喃喃道,連手也控制不住的哆嗦。
…………
“父親,您……”柳顧裳看著出神的柳均,權(quán)衡再三,還是開口打斷了他,“您最后……”
“這是,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一件事?!?p> “那越成霜……”
“那孩子……我其實看見了的,他就那么死死的盯著我,全家人死在面前,卻愣是忍著沒出聲?!?p> 柳顧裳嘆了口氣:“父親,你其實,不應(yīng)當(dāng)留下活口的?!?p> “這,我卻沒后悔過?!?p> “我這條命,就是給他留的。”
柳顧裳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剛想提高警惕,手指剛觸到梨花白的銀鏈,下一秒,腦海卻混沌一片。
“為父犯下的錯,就由為父自己償還吧……”
不要。柳顧裳努力想要保持清醒,卻,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