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側臉,看向了秀樓的門口處,只見滿頭銀發(fā)的索中堂,一路小跑著沖了進來,滿臉的惶恐。
吳越站起身來,緩步上前。
索尼在看到吳越之后,臉色稍稍放緩了一些,身子一個踉蹌。三德子則是快吳越一步,上前一把將索尼縐住,防止他身子朝后仰了下去。
“太子!”索尼眉頭緊皺,輕喚一聲,隨即朝著吳越緩緩的躬下了身子。
“奴才索尼,見過太子爺?!?p> 吳越剛忙抬手,上前將其攙扶住,溫和的說道,“索中堂,這里并非宮中,沒必要行禮的?!?p> 索尼站起身來,對于吳越的話語,并沒有回應,而是沉聲的說道,“太子,再有兩天的時間,您便要登基大寶了。這段時間,您必須多多注意,不可讓有心之人,趁機鉆了空子,而使我大清國運受損。”
吳越知曉索尼的意思,一臉慎重的點了點頭。
“索中堂的心意,我心領了??墒?,再有兩三個月的時間,便是您六十歲的壽辰了。等兩日之后,我便是大清的皇帝了。其身份,會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我想趁著我還是皇子的時候,為您送上壽禮。這可是皇子對您的祝福?!?p> 吳越說著,轉過身來,朝著三德子點了點頭。
三德子趕忙從后背將那副唐伯虎的真跡輕輕取下,雙手遞到了吳越的面前。
吳越雙手接過,而后轉遞給了索尼。
索尼此刻,似乎被吳越的舉動感動了,漲紅著臉,顫顫巍巍的抬手,將吳越遞過來的卷軸接了過來。
“奴才......奴才......”索尼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眼圈發(fā)紅,嘴角耷拉的松垮肌肉,一個勁的顫抖。
吳越抬手,輕輕的拍了怕他的手臂,將嘴巴湊到了索尼的耳邊,輕聲的說道,“索爺爺,別激動,這些是你應該得的?!?p> “奴才......”索尼的眼睛瞬間決堤,兩顆老淚,順著臉頰滴落了下來。
吳越抬手,趕忙拭去滴落下來的淚珠,笑著說道,“索中堂,您這老毛病,可得找御醫(yī)好好看看,一定要保重您的身子,大清江山,可離不開您啊。”吳越沉聲的說道。
索尼知曉自己失態(tài)了,呵呵的笑著,“太子爺放心,老奴這身子還算硬朗,足以支撐到您親政的那一天。太子爺放心,老奴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將大清江山治理好。等您親政的時候,給您奉上一個富足的大清王朝。”
吳越一個勁的點頭。
“索中堂,對于這一點,我一直都堅信!”吳越的臉上,揚起了“激動”的笑容,一雙小手,攥緊了拳頭。
“呵呵...太子,您這邊請?!彼髂彷p笑著,朝著吳越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吳越順勢,拉著索尼在不遠處的座椅之上坐了下來。
吳越側轉身子,將旁邊茶桌之上的茶杯端起,小抿了一口之后,緩緩抬頭,看向了索尼,說道,“索中堂,我年紀尚幼,對于朝政之事,一竅不通,皇祖母交代,讓我跟著索中堂多多學習。今日早課之后,我便出的皇宮,想來府上,看看索中堂是如何處理政事的。順便,將我的壽禮送上?!?p> “多謝太子、老祖宗對老女的厚愛。”索尼說著,雙手上拱,朝著皇宮的方向拜了拜,接著說道,“太子爺,學習處理朝政之事,不是一朝一夕就可學會的。等您親政之后,魏承謨魏大人負責您的日常學習,而老奴則是在上書房恭候,教您處理朝政的方法?!?p> “嗯?!眳窃轿⑿χc了點頭。
“可是,像今日這種,您踏出皇宮的事情,這兩三天的時間,還是不要發(fā)生了。”索尼說話間,眉頭緊皺,雙眼直直的定看著吳越。
吳越點頭。
“索中堂的擔心,我今后一定會注意的??墒?,有一點我卻是不明白,皇位的繼承,乃是先皇的遺旨欽定的。就算對此決定有疑義,他們也不敢冒著抗旨的風險來阻止吧?這可是砍腦袋的大罪?!?p> 索尼雙眼微瞇,道道弒殺的冷光,穿梭其內,沉聲說道,“太子爺,您年紀還是尚小,不明白其中的道道。如果冒險能取得皇位,為什么不搏一搏呢?那可是萬里江山啊?!?p> 吳越故作疑惑之狀,點了點頭。
“當今朝政,若非先帝獨掌皇權,鎮(zhèn)壓四方,早已分崩離析。而如凈先皇駕鶴西游,那些主張八王議政的小火苗,就會死灰復燃。如果這個時候,有心之人推出一個皇室子弟出來,打著八王議政的旗號,力挺他登上皇位。那您的皇位,可就岌岌可危了?!彼髂嵴f話間,眼睛瞬間瞪得溜圓,沉聲的說道。
吳越搖了搖頭,“不明白?!?p> 索尼聽得吳越的話語,哈哈大笑,“太子,您現(xiàn)在年紀尚幼,這些事情,你想不明白也很正常。不過,您放心,只要老奴在朝一日,這種情況,老奴就不會讓他發(fā)生!先帝好不容易集權回來的大局,就不可再破!”
吳越聽言,趕忙站起身來,朝著索尼輕輕的躬身。
“我代父皇,謝謝您了?!眳窃揭荒樴嵵氐恼f道。
索尼趕忙站起身來,雙手將吳越攙扶。
“太子爺,您折煞奴才了。萬萬不可!”索尼此刻說話的語調,與其動作,嚴重的不符,給吳越一種“我是你的恩人”的感覺。
但吳越并沒有發(fā)作,順勢站直了身子,有一次攙扶著索尼坐回到了座椅之上,而他自己,這是也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索中堂,我對您行禮,除了我自己之外,同樣也是皇祖母的意思?;首婺父嬖V我,大清朝可以沒有她,孝莊皇太后,但不可沒有您大清首輔索中堂。我是晚輩,而您是大清朝的擎天一柱。而我的皇位,必須依仗您,多多庇佑?!?p> “老祖宗言重了?!彼髂徇@次說話的語調,連剛才推諉的口吻,也沒有了。仿佛在說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一般。
吳越秦瓊的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秀樓之內,隨著吳越和索尼談話的終止,陷入了短暫的寧靜當中。
數(shù)分鐘之后,索尼側臉,看向了吳越,輕輕的拱手,說道,“太子,您該回宮了。奴才這里雖為首輔府邸,但是守備程度與皇宮相比,還是差了很多。奴才擔心您的生命安危,所以......”
吳越站起身來,笑著點頭,而后轉頭看向了旁邊躬身站立的赫舍里婉兒。
“嗯,那我回宮了。但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得到您的首肯?!?p> “太子您說?!彼髂嵬瑯右彩钦酒鹕韥恚鴧窃轿⑽⒐?,說道。
“婉兒今后讓她進宮讀書吧。我喜歡跟她待在一起的感覺。”吳越滿臉溫和的微笑,看著低頭的赫舍里婉兒,輕聲的說道。
“這...遵旨!”索尼出現(xiàn)了短暫的遲疑,最后躬身回應道。
吳越抬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額頭,側臉低頭,將嘴巴湊到了她的耳邊,輕聲的說道,“我在上書房等你!”
之后大笑著,抬腿踏出了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