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又翻墻
天蒙蒙亮，許靈均已經(jīng)醒了，看著身邊熟睡的賀靜嘉，不禁心里一喜。他從來沒跟賀靜嘉說過，每天早上看見賀靜嘉窩在他懷里，他心里都極其開心。這種細(xì)水長流的感情，讓他感到很舒服。
他把被汗粘在臉上的細(xì)碎發(fā)絲撥開，輕輕吻在了她的臉頰處。
做完這一切，他才依依不舍地把手拿出來穿好衣服，收拾好去上朝。
馬車走到宮門口時，已經(jīng)有很多官員到了，其中也包括林晉。
“哎，這些人怎么不進(jìn)去啊，在外邊等著做什么？”
林晉低聲說：“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應(yīng)該是跟韓相有關(guān)?！?p> 許靈均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明白了。那我們先進(jìn)去吧?！?p> “嗯?！?p> 說罷，林晉看了那些人一眼，就跟許靈均一起進(jìn)了宮門。
不消一刻，成群結(jié)隊的官員走進(jìn)來，皇上還沒來，也不知道他們在竊竊私語什么。許靈均不緊皺了眉，這幾天沒在，難道發(fā)生了什么大事？應(yīng)該不會吧，有什么事昨天也應(yīng)該知道了呀，沒必要拖到今天。
“皇上駕到?！贝蠊现?xì)長的嗓音在殿前正中央喊著，已經(jīng)雙鬢微白的天下之主在這叫喊中緩緩走上了大殿，坐在了龍椅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許愛卿，林愛卿，此行可還順利？案子查的怎么樣？”
許靈均看了林晉一眼，才緩緩站出來，大聲回答：“回皇上，案子的來龍去脈已經(jīng)清楚了。不止王侍郎之子的案子，還有鹽稅的事情也已查明。臣已寫好折子遞上去了。”
“好。那林愛卿呢？”
“臣與許大人一同查的案，確已查明，只待抓捕了。”
皇上龍顏大悅，笑著欲站起來時突然神經(jīng)恍惚，險些暈倒在殿上。
“退朝！”
這個早朝上的不明不白，許多官員出了大殿還在探討著。
“皇上身體是不是不太好，放才差點(diǎn)就暈倒了?！?p> “看著是不太好，但也不是現(xiàn)在才這樣。從今年春天開始就時常生病，問太醫(yī)，太醫(yī)也支支吾吾地不肯說?！?p> 許靈均和林晉正好經(jīng)過，卻被他們攔下來了：“許大人，林大人。”
“原來是李大人，有何指教？”
“不是指教，皇上向來對兩位大人器重有嘉，不知兩位大人知不知道皇上的身體究竟怎么樣了？”
許靈均心里輕哼一聲，明面上是關(guān)心皇上身體狀況，誰知道心里究竟想知道什么。這群官員看著皇上的身體與日俱下，怕不是心里都在想立誰為太子，好趕著現(xiàn)在去巴結(jié)一波。
“李大人真是高看我們了，您都不知道，我們怎么會知道呢！”
“林大人這么說就太貶低自己了，皇上分……”
還沒說完，就被背后大公公的聲音打斷了：“許大人，林大人留步，皇上急召兩位大人去御書房?！?p> “李大人真是不好意思，失陪了?！?p> 許靈均笑了一下就跟在林晉身邊走去。只是心里不免有些慌張，皇上從來沒有單獨(dú)召見過任何一個官員，現(xiàn)在事情剛查清楚，馬上就能收網(wǎng)了，這個時節(jié)召見他們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進(jìn)了御書房，許靈均忐忑地站在遠(yuǎn)處低頭想著心里的疑慮。
“許愛卿，林愛卿，知道為什么把你么召過來嗎？”
“微臣不知?！?p> 皇上放下了手中的毛筆，把折子拿起來端看了一會，才看向殿下的兩個人：“因為這個朝堂上朕只信任你們兩個。你們遞的折子朕看了，實在是沒想到會是他。馬上找出證據(jù)，把案子結(jié)了。”
“是?！?p> 出了宮門許靈均才說話：“你說皇上是不是早知道他圖謀不軌？”
皇上雖嘴上說沒想到，可看他的表情分明是意料之中的神情。
林晉淡淡的回答：“不知道，可能吧?！?p> “你今天也不太對勁啊，平時這話我覺得應(yīng)該是問我才對，今天怎么一句話都沒有？”
林晉抬頭瞇著眼看看懸著的太陽，還是淡淡的語氣，像是化不開的寒冰：“沒有吧，我一向都是這樣啊，上朝我從來都不多說話?！?p> 許靈均也沒再問，細(xì)想一下之前那么些年，確實是這樣。只有必須要說的時候才會像今天這樣淡淡的回幾句，不必要時他都一個人聽著別人說。
*
入夜
林晉生無可戀地蹲在墻根，面無表情地看著看著天上的星星，無力地問許靈均：“我們?yōu)槭裁匆@么早出來？”
“……”
沒有人回答，林晉又壓低聲音問了一遍：“我們?yōu)槭裁匆@么早出來？”
“我們得出來蹲點(diǎn)?！痹S靈均抬頭看看墻的高度，再加上他平時對韓府的觀察，這個地方是最低的，也是守衛(wèi)最少的。
林晉仰著有點(diǎn)累了，他緩緩低下頭，抵在膝蓋上，好像要睡著了。
許靈均輕輕踢了他一腳：“行了，快起來，別像要是要死了一樣。”
林晉簡直懷疑這是不是他朋友，這么多年的感情終究是到了今天這一步嗎？
“別這么看著我，時間快到了，我們準(zhǔn)備翻墻了?！?p> 林晉瞥他一眼，掙扎著站起來，無語地看著比旁邊的杏花樹還高的后墻：“這就是你說的最低的地方了？”
“對呀，我平時觀察的很仔細(xì)，就是這，而且這個地方不容易被守衛(wèi)發(fā)現(xiàn)?！?p> 林晉瞇著眼問他：“你平時觀察韓府做什么？韓家沒有女兒，只有一個兒子。”
原本林晉問到他為什么觀察韓府時，許靈均的臉色明顯變了，但他又突然說了這么一句，許靈均簡直想把他一腳踢到那樹下。留著也沒什么大用，干脆就當(dāng)給樹施肥了。
“快點(diǎn)，趕緊過去！”
“唉行，知道了?！?p> 嘴上說的墻太高，但實際行動卻不是這樣。只見林晉后腿一步，一下就借著旁邊那棵杏樹的力翻了過去。
果然是安靜的很。
“許靈均，這邊。”
“笨呢，書房在那邊！”心太累了。
許靈均貓著腰迅速地走到書房門前，放里還亮著燈，他們只能原地等待。終于不知道等了多久韓建州熄了燈出門。
許靈均招招手推開了門，重復(fù)著之前的動作，點(diǎn)火折子，翻書。
“你說他能把東西放哪？”
“不知道，如果是我，我可能就隨身攜帶了。”
“我不這么想，我覺得會放在密室里，你看……”林晉說著，不知道手按了哪里，又讓他按著了，密室門開了。
許靈均沖他伸個大拇指：“你也太厲害了?！?p> 林晉驕傲地在許靈均的注視下進(jìn)了密室。
看著里面的金銀珠寶，林晉搖搖頭，這得貪了多少民脂民膏啊，貪官無恥，天理不容。
翻了半天，他們才在箱子底下找到東西，翻看一下，果然是這個。
“行了，找著了，我們走吧。”
“等等！”
許靈均又看見了一本賬簿，他咽了一口唾沫，抬起微微顫抖的手把它拿起來。賬簿已經(jīng)發(fā)黃了，看起來有些年代了。是那本嗎？應(yīng)該是的吧。
“這是……是你父親生前查的那個嗎？”
許靈均沒有回答，翻開盯眼看著里面的記錄。真的是這本，這么多年了，他終于找到了。這次一定不能放過他，不能再讓他跑了。
“許靈均，你……”林晉嘆口氣，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了。
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找這個賬簿。當(dāng)年就是因為這個賬簿，他父親才被害。查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查出還有一個老管家活在這世上，那是唯一可能知道真相的人，然而他也死了。許靈均原以為這輩子再也查不到了，他以為這輩子沒機(jī)會給父親報仇了，沒想到天無絕人之路，竟在這找到了。
“我沒事，我就是太高興了，這一天終于要來了。”許靈均把東西裝起來轉(zhuǎn)過身沖林晉笑笑，示意自己真的沒事，“我們走吧，別被發(fā)現(xiàn)了?！?p> 等出了韓府，許靈均才又把東西拿出來看了又看，似乎在確認(rèn)是不是這個，也在確認(rèn)這一切是不是真的。
“行了，別看了，回去再看吧。這次一定讓他身敗名裂?！绷謺x和他這么多年的兄弟了，自然是知道他現(xiàn)在的感受。只是現(xiàn)在也不早了，再不回去天都要亮了。
許靈均把東西收回去點(diǎn)點(diǎn)頭：“嗯，好。明天準(zhǔn)備收網(wǎng)了?！?p> 林晉笑笑，是啊，準(zhǔn)備收網(wǎng)了，這一切都要結(jié)束了，新的一天要開始了。
找到這些東西，一直壓在心里的石頭終于落了地，他放心了，娘的心結(jié)也該解開了。
“你回來了？”賀靜嘉聽見響聲一轉(zhuǎn)身就對上了一聲黑衣的許靈均，想起了他說的“方法不要好”，不禁心里發(fā)笑，“你說的方法就是翻墻啊？”
“你怎么知道的？”
賀靜嘉指指他衣服上粘的泥：“這就是你翻墻的證據(jù)。”
“哎呀，被發(fā)現(xiàn)了。那你要去告我嗎？”
許靈均走過去，不管什么還有泥，一把摟住了賀靜嘉的腰，埋在她頸見：“我太高興了今天?！?p> “怎么了？”
“這么多年的心血沒有白費(f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