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慕凌霜一縷魂魄站在張瑞霖面前月寒刺旁邊,而見到面前魂魄也是驚訝異常。
只見丹七子笑著跟慕凌霜打招呼,道:“師妹,又見面了?!?p> “師兄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慕凌霜一臉的疑惑,只見丹七子指了指張瑞霖身后左側(cè)的月寒刺道:“你也知曉了這寒月咒的能力,這多出來的一支月寒刺便是那七魄一魂所聚,只不過,咒術(shù)剛成,這一縷魂魄還可以暫留一時,也算是咒術(shù)的留情,讓你與受術(shù)之人有個分別的時間?!?p> 慕凌霜瞬間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不禁問道:“既是如此,那師兄所施寒月咒也應(yīng)當(dāng)存有一支月寒刺,師兄魂魄所成月寒刺在此,那原有的月寒刺又在何處?”
“當(dāng)然是已做他用,不然你以為為何會三番兩次受我指點呢?”
聽到這里,慕凌霜漸漸意識到丹七子所行之事皆有計劃,如今在此出現(xiàn)自然也是如此,不禁又問道:“師兄如今在此,所為?”
“師妹聰慧,這一次可就不是指點師妹了?!?p> “那是?”
“想借師妹魂魄之中的殘余之力?!?p> 慕凌霜思索片刻,頓時笑了,說道:“是為了師父?”
丹七子點了點頭,看著靜坐在鬼愈蓮臺之上的張瑞霖說道:“如此便害得師妹無法與他道別了?!?p> 慕凌霜雙眼之中頓時涌現(xiàn)傷感,回憶瞬間充滿整個神識之地,快速的經(jīng)歷了一次初遇至離別,隨后神情緩了過來,輕聲道:“無妨,已經(jīng)道過別了?!?p> “那便多謝師妹成全了。”
慕凌霜看著丹七子笑著說道:“師兄,若是你還活著就好了?!?p> 丹七子頓了一下,隨后笑道:“若是師父也是這般想,那就好了?!?p> 說完,丹七子右掌抬起,瞬間雙指一并,直指慕凌霜額頭之地,只見那魂魄之中的殘余之力順著丹七子手指引出,慕凌霜魂魄身形頓時發(fā)生閃爍,已成半隱半現(xiàn)之態(tài)。這時,丹七子直接將那一縷殘余之力點入自己魂魄之中,看著半隱半現(xiàn)的慕凌霜道:“師妹,這一次便是我們最后一面了?!?p> “師兄保重!”
在慕凌霜魂魄消失的最后一剎,丹七子咒術(shù)之力顯現(xiàn),雙指間咒文涌出,隨后喝道:“連心咒,解!”
隨著咒術(shù)解開,慕凌霜魂魄歸于月寒刺之中,其上再無半點波動,三支月寒刺頓時失了懸浮之力,直接落向寒水潭,剎那間,只見潭面之上再起層冰,月寒刺全然立于冰面之上。
同時,隨著咒術(shù)的解開,一道絲絲縷縷的力量從蒼云山之地直接連接到妖界的一處大山之中。這時,只見丹七子魂魄瞬間消失,順著這絲絲縷縷的力量直接顯現(xiàn)在這處大山之中的一間木屋之處。
木屋略顯簡潔,月光之下竟顯得有些清冷,然而已是深夜,那門前竟有著一縷炊煙,順著炊煙向下尋去,只見是一個用石頭壘砌的小灶臺,灶臺之上放著一個茶壺,此時正咕嘟咕嘟的開著。丹七子降落于門前,眼神之中略顯緊張與膽怯,在茶壺前徘徊幾步,最后還是看向木屋內(nèi),視線從屋門看去并沒有看見人影,然而卻看見墻上有兩張畫像,一張便是自己,而另一張則是新掛上的,那是慕凌霜的畫像,顯然,墨緣對自己的小徒弟所做之事已是了然,于是便掛此畫像。
看見自己的畫像出現(xiàn)在這,丹七子心中很是驚喜,同時內(nèi)心之中也是一番酸痛,自己傷了師父的心,到最后師父卻還是留著自己的畫像,一時間滿是歉意流露在眼神之中。
丹七子在門前看了一會兒,遲遲不見有人出來,然而卻聽見屋內(nèi)撥弄竹簡的聲音,頓時心中欣喜,知曉師父就在屋中。丹七子習(xí)慣性的向灶臺之上的茶壺抓去,可自己現(xiàn)在的境況是魂魄之體根本無法抓起茶壺,于是只得用剩余的那丁點靈力使茶壺漂浮起來,跟著自己進了木屋。
一入木屋門中,尋著竹簡之聲看向左邊,只見那破舊的窗前,墨緣正端著竹簡借著月關(guān)看著,即使丹七子所見是墨緣的背影,但依舊能看得出她的那分憔悴,慕凌霜的離去也是令她傷心不已。丹七子想到,這又怎能不傷心,自己所行之事對于師父來說就相當(dāng)于背叛,而且還殺了他摯愛之人,而如今,小徒弟也離她而去,內(nèi)心之中所牽掛之事便少之又少,怎么能不孤單失落,看著地面之上的影子,丹七子有一種錯覺,好似墨緣已是人間普通的老者,經(jīng)歷了一生的艱辛,終于得到了老年時的平靜,只不過無人守在身旁,百無聊賴,使得深夜之時并無睡意,只得需要煮茶讀書才可安靜的打發(fā)了這一夜。
丹七子手浮茶壺,幾次想要邁步向前,但還是猶豫再三,一是不想打破師父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寧靜,二是自己不知要如何面對于她。然而,自己魂魄所剩之力并無多少,丹七子不想消散之時還存有遺憾,于是走上前,靈力催動茶壺向墨緣茶杯之中添水。
這倒茶所成的水流之音驚醒了墨緣的寧靜,一時間有些呆住了,如此時刻不知是何人來此,墨緣心中竟激起了一絲波瀾,她希望來者是自己熟知之人,如此,便可抵消內(nèi)心之中失去徒弟的傷心。于是,墨緣放下書簡,緩慢回身,見來人正是丹七子。
丹七子見墨緣看向自己,頓時呆滯住了,手中懸浮的茶壺也還在流水,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溢出茶杯,這時丹七子才緩了過來,頓時將手中茶壺放在桌子上,內(nèi)心之中無比緊張,但看見那熟悉的臉龐,丹七子還是不禁露出笑容,輕聲的說出了一句:“師父!”
見來人是丹七子,墨緣心中也是一驚,不過見其熟悉的笑臉,墨緣心中倒是涌現(xiàn)出一絲溫暖,隨后也是微笑起來,溫柔的說道:“小七,是你來啦?”
這時,丹七子才意識到,事已過千年,人已逝三生,一切都已經(jīng)釋然了,師父終究還是自己那親切溫暖的師父,那初遇時的師徒之情又回到了心間。于是,月光之下,師徒二人皆是開心的笑了起來。
反觀黃昏時刻,無痕燃起鳳凰一族的本源之火跳下葬龍淵,初時并未感覺到有何異樣,然而落入深淵深處之時,自身靈力頓時激起葬龍淵中的死淵水氣,那白色霧氣頓時將其包裹其中,那霧氣之中的銷骨蝕魂之力瞬間侵入肌膚,一瞬間,那劇烈的疼痛感直擊靈魂,無痕頓時難以控制自身本源之火,逐漸有熄滅之勢。
然而,此時的無痕還沒有落入深淵底部,定然不會屈服,不能見都沒見到就死于此地,于是靈力驟起,那本源之火頓時再次熊熊燃燒,是以火勢的洶涌沖擊霧氣的侵蝕之力,隨后雙臂大展,速度更快的落下,一直到達深淵底部。
無痕落入深淵底部,那速度的沖擊,致使海底灰塵四散開來,隨后無痕便見到腳下竟是一根骨頭,無痕不知這是何物之骨,但也想不得其他,只是靈力一震,將腳下灰塵全然散去。這時,無痕所見乃是真正的埋骨之地,灰塵之下所覆蓋的是一片白骨,奇形怪狀,并不單單就是龍族之人,還有其他異獸之骨。如此所能看清內(nèi)中情形,但靈力的擾動使得霧氣翻滾而來,又一次壓制了無痕的本源之火,頓時感到無比的壓力,其中的寒冷已然侵入骨中,即使是本源之火也難以抵消。
無痕艱難的運轉(zhuǎn)著靈力,使得自身本源之火再次放大,使之乍現(xiàn)鳳凰本體之形,隨后火鳳之體雙翅大展,一時間竟也是令霧氣散開一段距離。只不過,霧氣散開之后,只見面前空中乍現(xiàn)龐然大物,無痕一時驚訝異常,不禁喊到:“這是?龍族?”
葬龍淵本就是龍族罪身的葬身之地,罪龍在此經(jīng)歷銷魂蝕骨必然怨氣層生,而無痕面前所成龐然大物便是這怨氣凝聚出的邪念之體,見無痕尚存生機便直接咆哮而來。無痕劍指一并,青鳳與赤凰二劍同出,直抵龍頭,只見一股波動爆發(fā),其力量將無痕也是彈出好遠,而且此時乃是水中,無痕又處在與死淵水氣對抗之地,于是身形不穩(wěn)直接托著身體倒滑出去,而地面之上又是白骨累累,不禁被一巨骨所絆,直接翻滾坐于地面之上。
無痕雙手向后拄著地面用以支撐這身體,然而,手下感覺更是冰涼徹骨,不僅如此,無痕能清楚的感覺到手下之物竟緩緩動作,已是將其雙手抬了起來。無痕不禁好奇,向后看去,這一看更是驚訝異常,其龐大的身軀竟令無痕一時間不能看清全貌,只見得滿口尖牙,正大嘴張著俯沖而下,想要直接將無痕吞噬。
無痕手下一震,借水中浮力瞬間閃至一邊,躲開攻擊,同時也與此異獸拉開距離。這個角度看去,無痕看清了這巨獸之貌,這巨獸狼身魚尾,臉下有鰓,無痕不知此獸是為何獸,但此時攻擊未成,雙鰓震動,巨頭也緩緩晃動,隨即便尋到了無痕的方位。只見此獸魚尾瞬間擺動,其身體極為靈活,海中一個弧線便沖向無痕之地。無痕縱身一躍,直接跳過巨獸頭頂,隨后雙劍持于身體兩側(cè),頓時施展大荒流,利用水龍卷之勢加之雙劍之鋒利,直接劈開巨獸脊背。巨獸狂暴怒吼,巨大魚尾瞬間掀起,直接將無痕掀飛,隨后又是一道弧線,大嘴已然張開。無痕情急之下頓時大開神庭雨,一道陣文瞬間在面前展開,內(nèi)中氣劍不斷涌出,直接穿入巨獸嘴中,頓時穿身而過,只見那巨獸瞬間化為怨氣消散。
無痕消耗不小,維持自身本源之火就極耗靈力,如今又是一場惡戰(zhàn),消耗就更是巨大,本想著落下休息,但只聽背后龍吟之聲再起,波動也隨之而來。無痕瞬間轉(zhuǎn)過身,只見游龍奔襲而來,千鈞一發(fā)之際,無痕雙劍并與胸前直接抵住龍頭。游龍速度極快,力道也是巨大,剎那間便直接推著無痕沖了出去,瞬間淹沒在死淵水氣之中。其中壓力已然超過了無痕所能承受的住的,頓時一口鮮血噴出,本源之火再一次瀕臨消散。
無痕被游龍推出二三里遠,本源之火越來越小,本以為就此淹沒于葬龍淵中,可就在這時,只見無痕身后海底出現(xiàn)波動,地面也隨之震動,片刻過后,只見地面之上瞬間沖出一巨大尖銳石柱,直接穿透龍頭,使得無痕頓時卸下了游龍強推之力。有了緩和之地,無痕身體之上的本源之火也漸漸恢復(fù)過來。而這時,只見那尖銳石柱漸漸顯現(xiàn),那地面瞬間凸起,下方之地露出一兇悍巨獸,這時無痕才看清楚,這原來并不是尖銳石柱,而是此巨獸之尖角。
無痕騰空而起,俯視下方,只見那巨獸形似犀牛,但身側(cè)生有無毛巨翅,雙翅大展之時,頓時借海水浮力沖天而起,直接將角上巨龍頂?shù)孟⒊稍箽?,隨后雙翅再展,與無痕前方翻轉(zhuǎn)而來,直奔無痕。
見此情形,無痕雙劍懸于身側(cè),雙手頓時結(jié)印,瞬間在前方乍現(xiàn)陣紋,正是流云浮生陣。此陣開啟,陣中浮力加之海水浮力,使得巨獸雙翅無法掌握平衡,頓時失了方向,直接從無痕頭頂飛過。這時,無痕趁機手握青鳳劍回身一斬,一道劍氣沖出,直接從后方劈開巨獸,也是消散成怨氣。
無痕剛緩過一口氣,突然察覺自己腰間受到捆綁之力,低頭一看,只見一黏滑長鞭束縛在自己腰間,突然一股大力直接將其拉走。無痕轉(zhuǎn)頭一看,此物好似蜥蜴舌頭,而另一邊正是海底地面之下。無痕雙劍一引,劍勢流轉(zhuǎn)迅速,順著舌頭交錯劈斬,直接將此舌頭斬斷。這時,那巨獸所在地面瞬間凸起,一聲怒吼之后,只見巨獸一個擺尾,直接結(jié)結(jié)實實的拍在無痕身上,瞬間好似投石車一般將其拍了出去,直接陷入海底地面之中。
無痕頓時以本源之火施展離火陣,直接將周圍地面擴散出去,同時離火陣所建火障也將自己與巨獸隔開。只不過,無痕此時靈力所剩無幾,本源之火漸漸減弱,體內(nèi)感知到的疼痛越來越深,不禁又是一口鮮血吐出。那巨獸很是會抓住機會,見離火陣屏障閃爍,頓時又是一尾甩來。還好無痕早有防備,離火陣之下,無痕單掌前推,直接便是封天陣,借巨獸一尾甩來之力向后方退出幾十丈之遠。無痕再做準備,落地之時,二話不說直接便是溟神鎖陣,以此陣法來提防周圍其余異獸。
然而這一次無痕略顯驚訝,不止周圍沒有異獸,就連剛剛的那只巨獸也沒有跟過來,而且不僅如此,就是那死淵水氣也不在此蔓延,倒是一個相對的清凈之地。無痕好奇,忍著劇痛發(fā)散感知之力,頓時察覺到異樣,只感覺其右后方所在之地出現(xiàn)一絲異樣氣息,無痕不禁疑惑道:“這是血氣?”
對于血氣的感知,無痕還是要敏感一些,畢竟落入今日之境地便是因這血氣所致,所以對其記憶深刻,于是無痕便走向那處。無痕來到此地,見面前白骨之中竟有鮮紅之色,而鮮紅之色包裹著的便是一個人,雖然那人如今已是面目全非,但胸前所刺入的兵器無痕記憶猶新,那是龍淵之劍,而面前之人便也就不難猜測了,正是戰(zhàn)龍神——楚天風(fēng)!
無痕頓時欣喜若狂,以至于忘了收回本源之火,靈力消耗太大,瞬間又是一口鮮血吐出,無痕這才意識到,此地已然可以不用本源之火抵抗了,便頓時坐了下來,這才緩了緩氣。
“玄天鏡呢?”氣息稍稍勻稱,無痕便尋找起來,畢竟這才是他最主要的目的,也是必須要完成的事情。無痕四下尋找,皆無半點線索,此地白骨累累,完全看不見有類似鏡子一般的寶物。于是,無痕手掌微微抬起,掌中凝聚靈力,隨后便是一掌拍出,直接將面前白骨掀飛,一時間白骨四散,砂石紛飛,頓時便能看見海底之地面,可上面并無任何特殊之物。無痕繼續(xù)拍掌,一掌、兩掌、三掌......就這樣一直向楚天風(fēng)尸體之地靠攏,不斷的搜索著周圍之地,可直到最后尋到楚天風(fēng)面前,無痕也沒有找到關(guān)于玄天鏡的任何線索。
無痕不禁有些失落,心中有些懷疑這玄天鏡是否已經(jīng)被別人所得,不禁內(nèi)心之中有些慌亂,氣息也稍稍紊亂,致使死淵水氣所侵蝕的疼痛又回歸于身體之上。感覺到疼痛的無痕頓時一驚,此地沒有死淵水氣,那便是說這玄天鏡有著凈化此般氣息之力,也即是說這死淵水氣懼怕玄天鏡。想到這里,無痕直接飛到邊緣之地,伸手一招,將這死淵水氣引動而來,漸漸聚集在手掌之上一小團,這倒是令無痕更加疼痛,但他不得不這么做,因為他想以這死淵水氣找到這玄天鏡。
只見無痕再次回到楚天風(fēng)尸體之地,隨后青鳳劍一引,以靈力指引青鳳劍穿過掌中死淵水氣的氣團,頓時在劍身之后引出尾巴,隨后靈力指引劍身流轉(zhuǎn)飛出,帶著水氣之尾向外圈擴散飛出。終于,在距離楚天風(fēng)兩丈之地,那水氣之尾斷開了。無痕頓時扔出手中剩余水氣,果然,水氣經(jīng)過那處地方瞬間四散開來,無痕便一個瞬身飛向那處,低頭仔細尋找,只見那里除了白骨之外,只有一塊圓形石頭。
看著這塊石頭,無痕心中頓時一驚,不禁道:“我真是愚蠢,玄天鏡乃天地所生,自是相近天地之氣,融于天地之間,怎么就忽略了這平凡之態(tài)呢?”
于是,無痕撿起那圓形石頭,靈力注入其中,只見石頭變換,漸漸露出鏡面,其上金光泛起,那死淵水氣又一次向外退出一圈。無痕迎著金光看去,不禁異常高興,終于找到了這玄天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