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痕與非凡帶著眾人踏著白雪向上走了一些時候,道路開始變得平緩,迎面便是雪山全貌,又走了一段距離,眾人便來到了這雪山的山腳下。無痕指向山腳一處,只見那一處黑色比較明顯,借著月光定睛細看,那是一處山洞入口,無痕說道:“此來匆忙,無法建立眾位住的地方,只能委屈各位在此山洞住下,不過,此山谷風景秀麗,物產(chǎn)豐富,且一谷之中便有四時之地,幾乎能夠滿足日常所需,所以在這里生活是不成問題的。”
眾人四下望去,倒還是比較滿意這處地方,無痕說完便已經(jīng)有人向山洞走去,同樣也有人站在那山坡之處向下觀望,也有人選好了地方,準備搭建木屋,一時間倒是沒了抱怨。張瑞霖放下心來,不過心中終還是有些歉意,與面前留下的眾人道了聲抱歉,隨后走到父母面前,說道:“爹、娘,我們還有急事,這就要離開了,便不能留下來陪你們了?!?p> 周向雪拉著張瑞霖的手,二人知曉自己兒子的所作所為,這是為了救人,心中雖是不舍,但是選擇支持他,臉上露出笑意,說道:“去吧,兒子,注意安全?!睆埲鹆匾埠苁遣簧幔膊坏貌浑x開,臨走之時,幾次回首看向父母,都能看見二人溫暖的笑臉。直到彼此看的模糊,張瑞霖才長嘆一聲,變快了腳步。同樣,周向雪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直接依偎在張生懷中,張生安慰著,說張瑞霖會很快回來的。
山谷中的陣法石臺在山洞的不遠處,張瑞霖幾人來到此處,那石臺已被積雪覆蓋,非凡伸手一揮,直接掃清積雪,眾人眼前便露出了一座大約五丈寬的圓形石臺。石臺看著很是普通,就是靈力凝聚砂石所成,不過無痕手掌向前一拂,便看見石臺之上陣紋在逐漸顯現(xiàn),遍布整個石臺。
這時非凡走到前來,稍顯一副驕傲的姿態(tài),笑著對張瑞霖與慕凌霜說道:“知道嗎,這陣法的啟動非我不可?!?p> 張瑞霖看向無痕,只見無痕點了點頭,隨后張瑞霖問道:“為什么?”
非凡解釋道:“兩座石臺之上的陣法雖可彼此感應,但通道卻是靈術(shù)構(gòu)建,二者共鳴需要靈力相通,我身為靈族,有勾動靈力之能,所以可以做到這一點?!?p> “原來如此!”
見張瑞霖與慕凌霜浮現(xiàn)佩服的神色,非凡則是更加得意,然而這時,火兒說道:“他就是相當于一把鑰匙。”火兒見非凡關子賣的太多了,有些不耐煩,直接對非凡說道:“趕緊開門吧。”
如此比喻倒像是澆了非凡一盆冷水,得意之色立馬消失了,隨后乖乖運轉(zhuǎn)靈力,將靈力注入石臺之中。只見石臺之上陣法運轉(zhuǎn),靈力繼續(xù)向下流入連接通道,隨后一股波動散出,只見石臺之下,靈力鎖鏈顯現(xiàn),穩(wěn)固石臺之上陣法運轉(zhuǎn),剎那間光芒大盛,眾人登上石臺,準備傳送出去。然而,片刻之后,光芒散去,石臺之上陣紋停滯,鎖鏈也隱入地下。
“怎么回事?”非凡異常驚訝,在此之前已經(jīng)試驗過很多回,陣法穩(wěn)定,可以來去,為何這一次無法啟動。
張瑞霖試探著問道:“這鑰匙錯了?”
“不可能!”非凡堅定的答道。隨后非凡靈力再起,再次注入石臺之中,而結(jié)果還是一樣,這座陣法無法使用,通道根本打不開。
“有兩個可能!”無痕分析道:“第一種,陣紋與通道遭到破壞,無法彼此感應,所以啟動不了。第二種,便是有什么東西影響通道,使彼此之間的聯(lián)系建立不起來,這樣也啟動不了?!?p> 張瑞霖跟著分析道:“不管哪一種情況,我們面前的這座陣紋完好,那便說明是另一座石臺或是中間通道出了問題,也就是說鬼島之上或許已經(jīng)遭遇危險了?!?p> “不行,我需要回去看看?!狈欠矟M臉擔心,一來是因為陣法損壞,二來鬼島之上還有其他人,云瞳也在其中,而且之前還有傷在身。越想非凡越是焦急,說著便要起身飛去,這時張瑞霖拉住了他,右掌伸出,穿云梭懸于掌中,靈力運轉(zhuǎn),說道:“我們一起?!痹捯魟偮?,幾人便瞬間消失于谷中。
東海之上,月光之下,鄰近鬼島的一片海面之處,空中出現(xiàn)裂縫,隨后一道流光從內(nèi)中沖出,浮在海面之上,正是張瑞霖等人。因為怕鬼島周圍有人監(jiān)視,所以落地之處還未能看見鬼島。幾人立于海面之上,張瑞霖不禁彎下腰,氣息稍有些亂,有些喘息的說道:“這么遠的距離施展穿云梭當真消耗巨大?!?p> 一旁的無痕看著自己的手掌,再看看遠方鬼島的方向,不禁擔心起來,說道:“鬼島真的出事了,現(xiàn)在這個距離,按理說我能感應到鬼島周圍陣法的流轉(zhuǎn),但現(xiàn)在一絲波動都感應不到了?!?p> “那還等什么?趕緊走!”非凡焦急,話音剛落,幾人瞬間化為流光飛去,停在鬼島周邊,面向鬼島,幾人大吃一驚,不禁驚訝道:“渾天鎖?”
非凡明白過來,說道:“怪不得,原來云瞳姑娘開啟了渾天鎖,將陣法感應全都隔絕了?!?p> 張瑞霖看向四周,靈力運轉(zhuǎn),感知著周圍的波動,想要看看還有沒有人在此監(jiān)視,隨后說道:“看來幽界已經(jīng)來過了,云瞳姑娘不得已才開啟渾天鎖的?!痹捯魟偮?,張瑞霖斜眼向左,眼中殺意暴起,靈力瞬間運轉(zhuǎn),一劍召出,在海面之上畫出一道十丈有余的白痕,隨后劍氣縱橫向下,一息過后,周身之地猛然爆炸,隨即便看見幽界之人被震了出來。張瑞霖劍刃飛旋,劍氣上下交錯,只見震出的幾人只留下一個活口。
“誰派你們來此監(jiān)視的?”張瑞霖一劍刺穿那人肩膀,挑在海面之上,滿眼怒意的問道。
“??!”那人痛苦喊叫,張瑞霖再震劍身,大喝道:“說!”
“是,是宮主,是宮主吩咐我等在此?!?p> “是哪一個宮主?”
“厲,厲川宮宮主暮水溪弦?!?p> 張瑞霖聽見此名字不禁覺得陌生,對幽界一族的信息實在太少,僅有幾次見面,幾乎認都認不全,這樣下去可不行,還是要有所了解才行。
張瑞霖隨后問道:“他人現(xiàn)在在哪里?”
那人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可還有其他人在此?”
“沒了,其他的都被你殺了?!?p> 張瑞霖知道,一宮宮主確實不可能將行蹤告知這么一個小兵,再問他也說不出什么,隨后一劍甩出,劍氣入體,將其沉入大海之中。
張瑞霖回頭看向幾人,有些無奈的說道:“我們對幽界了解的太少了,如此下去可不是辦法?!?p> 幾人望向鬼島,商議接下來的行動。
鬼島上這渾天鎖一開,只能從內(nèi)中打開,此時也不是讓云瞳打開的時機,而且幽界虎視眈眈,這渾天鎖倒還幫了大忙了。因為從外界若是想要打開渾天鎖難度很大,上一次便是借用星云四象旗才強行打開,如今星旗下落不明,幽界若是想要打開倒是可以一試臨王血隙,這樣一來,本就不確定能否打開天地法盤,就更不會把臨王血隙的力量消耗在此處了,只能另想辦法,如此倒是可以拖延一段時間。
如今棲鳳谷被毀,人界與妖界的聯(lián)盟未能建成,要想有妖界的助力便必須修復棲鳳谷。魔界剛剛結(jié)束戰(zhàn)亂,需要時間恢復平穩(wěn)局勢,所以也無法插手人界之事。天界諸神需要各司其職,冥界之人進入人間也有諸多限制,靈界本就討厭紛爭,而人界之中說好的九派聯(lián)盟也早已是面目全非了,為今之計只能盡可能的尋找助力,聯(lián)合一切所能聯(lián)系之人。
如此,幾人決定,非凡駐守在此處,渾天鎖不能被破。云瞳之前便有傷在身,開啟渾天鎖自然消耗更甚,若是渾天鎖再受震蕩,萬一術(shù)法反噬,那對云瞳來說更是致命。而非凡在此駐守,有危機情況也能及時的通知幾人,還有就是小千傷好之后自然也會與靈兒來此。無痕與火兒前去棲鳳谷相助,如今棲鳳谷被毀,人界與妖界的聯(lián)盟未能建立,所以各門派應該前往恢復,這樣在恢復人妖通道的第一時間便能更有機會達成聯(lián)盟。同時,無痕與火兒也擔心妖界情況,擔心自己的爺爺,開啟天地法盤之后便沒了幾位十圣的消息,也不知情況如何。張瑞霖與慕凌霜二人決定先去星月樓,再去蒼云山,這樣他們應該能收集到更多的信息,至少對幽界之事要有所了解。
幾人商議已定,事情結(jié)束之后便還在此集結(jié)。這時,非凡靈力集于掌中,向下一吸,凝聚五顆水珠,隨后靈力一震變?yōu)楸?,靈術(shù)附加之上,隨后遞向幾人說道:“我已將靈術(shù)注入其中,如有危險捏碎此珠,其他人便能感應的到,屆時可相互支援?!苯淮戤?,幾道流光沖向天空,行進各自所去的方向。非凡御水鼎召喚而出,自己躺進御水鼎中,隨后沉入海面之下,便在此監(jiān)視周圍動靜。
“嗯?怎么會這樣?”月光之下,張瑞霖一聲驚訝,慕凌霜也不敢相信自己所見,因為他們所見到的星月樓竟已被燒成廢墟一片。長橋已斷,斷木漂浮,看來,這星月樓是遭受到了重創(chuàng)。
“幽界的行動真是迅速,竟快了我們這么多。”張瑞霖感嘆,同時四下感應,希望自己還能感應到活著的人。
“也不知樓主怎么樣了?”慕凌霜上前查探,走在斷橋之上,靈力運轉(zhuǎn),邊走邊翻起左右殘木斷瓦,隨后又說道:“還有影姑娘?!?p> 張瑞霖也跟著上前查探,也更希望眾人平安無事。聽見慕凌霜提起花落影,不禁也想起了自己的徒弟,不敢想象童新若是知道星月樓這般模樣,會是什么樣的心情,畢竟這花落影是他喜歡的人。
“奇怪?!睆埲鹆貙ふ乙粫?,不驚疑惑起來,慕凌霜連忙問起,只聽張瑞霖說道:“霜兒,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水面之上少了些什么?”
“少了什么?”
“竹簡,星月樓中滿樓的信息記錄,即使大火燒樓,那水中也不至于零星漂浮這點?!?p> “你的意思是,樓中之物事先已經(jīng)有所轉(zhuǎn)移了?”
“不錯?!?p> “也就是說,大火之中或許只是座空樓,樓主還有影姑娘她們都還活著?!?p> “我想有這個可能,只不過,不知道她們現(xiàn)在在何處?”張瑞霖說道。
就在張瑞霖猜測星月樓可能在何處隱藏之時,突然一道暗箭襲來,張瑞霖側(cè)身一躲,雙指瞬間夾住暗箭,回頭看去,只見遠處一道殘影消失,張瑞霖與慕凌霜瞬間跟上,追尋而去。
過了些時候,那殘影氣息已入山中,張瑞霖與慕凌霜倒是停下了腳步,不禁懷疑這是陷阱。只聽慕凌霜說道:“霖哥,這人似乎故意引我們前來,恐怕另有文章。”
張瑞霖看向大山之中,并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樣,隨后說道:“我也察覺到了,只不過不太確定是敵是友,我在猜測是不是星月樓人將我們引到此處?”
慕凌霜看著張瑞霖問道:“那我們進不進去?”
張瑞霖思慮一會兒,若是敵人應該不至于這般打草驚蛇,還是朋友的可能性大,于是答道:“進!”
二人瞬間飛入山中,落地之時,只感覺一股靈力順地面擴散,行至很遠之處,張瑞霖不禁說道:“感知法陣?!边@陣法是故意讓張瑞霖察覺布下的,這倒是令張瑞霖更加愿意相信來者是朋友。
果然,陣法穩(wěn)定之時,只見山上走下一人,正是星月樓樓主慕容劍詩,張瑞霖與慕凌霜連忙抱拳施禮道:“見過樓主?!?p> 慕容劍詩看見二人便笑著說道:“二位,請隨我來?!?p> 張瑞霖與慕凌霜跟隨慕容劍詩向上走了一段距離,來到一顆大樹跟前,只見從大樹樹干之處走出一人,正是花落影?;溆昂傲艘宦晿侵髦螅瑪[手示意張瑞霖與慕凌霜向內(nèi)中走去,說了聲:“請?!?p> 張瑞霖與慕凌霜看著眼前一幕,不禁驚訝道:“幻陣?”說著便也走進了大樹之中。隨后慕容劍詩撤下感知法陣,與花落影也走進大樹之中。張瑞霖進入大樹之中,只見眼前所見是一處山洞,洞內(nèi)燈火通明,每隔三五步便有石球發(fā)光,張瑞霖知曉這是以靈力催動的。
洞內(nèi)空間很大,連行進道路都能容得下六七人并排走,洞壁之上還有孔洞,孔洞之中放著各種各樣的竹簡與卷軸。順著這山洞向里,一直走了很久才見到更加寬闊的地方,此一處,更是有三丈之高,墻壁之上同樣是各種書籍,內(nèi)中有人忙碌著,打理著收集來的各種信息。
“樓主,這個地方是?”張瑞霖問道。
慕容劍詩指著山洞石壁,笑著答道:“這才是我星月樓根基所在,千年之前,三位初代樓主創(chuàng)建星月樓之時便建立了此間幻陣,樓中書簡可通過湖底暗道直接送往這里,也是為了保證情報安全。”
“原來如此?!睆埲鹆刂獣哉嫦嘀蟛呕腥淮笪颍粋€經(jīng)營了千年的情報組織,暗樁遍布天下,怎會不知危險臨近,焚樓不過是對外做做樣子而已。
“二位此番前來可也是為了這幽界?”慕容劍詩問道。
聽見慕容劍詩這番說道,張瑞霖反問道:“這么說,攻擊星月樓的還真是幽界?”
慕容劍詩并未作答,而是對花落影點了點頭,只見花落影瞬間明白慕容劍詩的意思,便直接向山洞更深處走去,慕容劍詩對張瑞霖與慕凌霜說道:“二位,請隨我來?!?p> 花落影走到一處墻壁前,手掌靈力運轉(zhuǎn),按下石壁一處,只見旁邊出現(xiàn)一道石門,隨著花落影按下機關便打開了,里面是一狹長的小道,順著小道行進,兩側(cè)有著不少的岔路,過了一些岔路,幾人從令一道岔路走了進去,來到了一間石室。
石室門剛一打開,張瑞霖便察覺異樣氣息,不禁疑惑道:“混沌之氣?”于是張瑞霖與慕凌霜連忙走了進去想查看情況,可剛?cè)胧覐埲鹆嘏c慕凌霜便大吃一驚,只見石室墻壁之上鐵鏈禁錮了三個東西,鐵鏈之上也有封印術(shù)法,只見這東西有些像人參,有頭,有身子還有觸須,全身是半透明的,渾身散發(fā)著混沌之氣,二人不禁驚訝道:“這是,邪魅?”不過更令二人吃驚的是,當年在蛟龍?zhí)稌r,那邪魅沒有五官,而這三只卻是五官齊全,竟還能發(fā)出聲音,所聽得的聲音竟是與人的聲音一般無二。
張瑞霖記得非凡當時說過,邪魅,一種半隱半現(xiàn)的邪道靈體,生命力極其強大,能控制他人意識,有強大神識,但修為較弱,所以它所展現(xiàn)的大多都是控制其他生靈。而最主要的是,它并非六界生靈。
“敢問谷主是從何處抓得這侵識邪魅?”張瑞霖問道。
慕容劍詩答道:“就是他們來此攻打我星月樓?!?p> “什么?難不成他們又控制了我們六界之中的生靈?”
只見慕容劍詩搖了搖頭,說道:“并不是,他們所控制的是幽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