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重陽真的傻了。
他知道戶神昌賴是自己的代持股人,這在孫叔給自己的資料里面有說,但是具體多少,資料里面是沒有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這個資料是屬于安氏集團的,而不是安氏基金會。
持股人顯示為戶神昌賴,安氏基金會只是持有很少部分股權(quán),所以安重陽才會有這個集團的資料,但是因為只有收益權(quán)沒有管理權(quán),所以資料不是很多。
但是現(xiàn)在知道了這么一個情況,安重陽確實有點懵。
自己叔叔不止一個集團自己是知道一些的,因為安氏基金會資料有,雖然不全,但是也不至于這么多吧?
要知道根據(jù)基金會現(xiàn)有的資料估計,遠盛投資的資產(chǎn)只占據(jù)安氏集團總資產(chǎn)不到百分之五!
如果真的這么多……
安重陽不敢往下想了。
“你叔叔的財富不是你能想象的?!睉羯癫嚊]有顧忌旁邊的張羽惜,他覺得這點錢對于安重陽的三叔來說實在是不值一提,“等你真的知道你叔叔的財富之后,你才能知道什么叫財富自在我身。”
安重陽和張羽惜都是說不出話來。
三人又來聊了聊別的,然后當(dāng)服務(wù)員將米飯、醋汁和切好的魚片端上來的,戶神昌賴興致很高的給安重陽現(xiàn)場制作了好多種手握、手鞠、福袋等吃食,到最后還是安重陽和張羽惜都說吃不下之后才給自己也做了幾個。
“叔,你的手藝怎么這么好?”案重演好奇地問道。
“嚴(yán)格來說我可是算是現(xiàn)在櫻島壽司之神的師弟呢!”戶神昌賴笑呵呵地說道,“那時候還沒認識你叔,我就在老師手底下打下手,不過那時候我?guī)熜忠呀?jīng)出師開始自己的生活了,所以見面很少?!?p> “厲害!”安重陽佩服的豎起大拇指,“原來您老還是壽司界的老前輩,真是沒想到!”
“算什么老前輩啊!”戶神昌賴笑著擺了擺手,“也就是被你叔安排到大周之后才算是徹底撿起來,跟你叔之后基本上也就閑的時候碰一碰,其他時候哪有這個閑工夫?!?p> 安重陽伸了個懶腰,然后拿出煙,對戶神昌賴指了指外面。
戶神昌賴自然是秒懂,然后起身跟著安重陽去外面。
安重陽一邊起身一邊對張羽惜說道:“你先在這待會,想吃什么喝什么自己先吃喝,我一會就回來。”
“嗯?!睆堄鹣П緛砭凸郧?,聽了戶神昌賴的話之后更是拘謹了很多,自然也更是聽話。
。
跟戶神昌賴來到餐廳外面,在戶神昌賴的帶領(lǐng)下來到一處比較隱蔽的小過道,接過安重陽遞過來的煙。
“嗯?”戶神昌賴?yán)懔艘幌拢婀值膯柕?,“你什么時候開始抽雪茄了?”
“剛開始?!卑仓仃栃χf道,“我秘書剛從BJ給我買的,抽嗎?”
“抽?!睉羯癫囆χf道,“大老板給的能不抽嗎?萬一以后被穿小鞋咋辦?”
安重陽沒接話,笑著搖了搖頭。
“那個不是你的正牌女友吧?”戶神昌賴指了指屋里。
“不是。”安重陽搖搖頭,“最多是情人,不可能再多了?!?p> “唉?!睉羯癫噰@了口氣,“當(dāng)初你只愛一個人的事跡,可是在我們幾個里面都傳遍了,沒想到這才幾年,你就成了這個樣子。要我說,這都是你叔放任的結(jié)果。”
安重陽沒有接這個話,因為他知道,戶神昌賴、孫叔,以及其他幾個還沒有見面,但是已經(jīng)在叔叔遺書里面見過其名的人,都是叔叔留下來給自己的“顧命大臣”,是完全可以信任的,所以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情也是正常的。
“你對這個正宣集團這么有想法?”戶神昌賴見安重陽沒有接這個話,便很有眼力見的自己換了個話題。
“算不上?!卑仓仃枔u了搖頭,“這次對它的收購,與其說是想要賺錢入股,不如說是讓我的那幾個朋友積攢點實戰(zhàn)經(jīng)驗,成不成都是無所謂的。”
戶神昌賴點點頭,問道:“你對他們幾個這么看好?我看過他們的資料,也聽他們各自的老師對他們的評價,算不上特別的驚才艷艷?。 ?p> “這些重要嗎?”安重陽笑著搖了搖頭,“我叔給我的錢,那可是已經(jīng)相當(dāng)多了。不說你代持的遠盛投資,光是一個安氏基金會,這一下子可就是給了我六百多億大周幣,明年還會更多,聽那個什么總經(jīng)理的意思,應(yīng)該明年就有七百多億了?!?p> 戶神昌賴點點頭,說道:“那你看中了他們什么?”
“人。”安重陽毫不猶豫地說道,“他們幾個如果沒有意外,就是我在政界、商界和法界的代表了?!?p> “這么快就準(zhǔn)備好了人選?”戶神昌賴感覺有點不可思議,“你早就知道自己有一天會繼承這么多的錢?”
“從來沒想過?!卑仓仃枔u了搖頭,“以前我們就有計劃,所以這也不算提前準(zhǔn)備好的,只是叔叔這一波,讓很多事情起點變高了很多,也能夠提前開始布局。”
“你們安家人都是這么變態(tài)的嗎?”戶神昌賴忍不住感慨,“我在你的這個時候,才剛剛認識你叔叔,那時候他還只是跟我聊天,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那時候我就是表面笑著應(yīng)對,心里頭就想,這個人神經(jīng)病吧?說的都是什么做夢的話?結(jié)果,沒想到都實現(xiàn)了,甚至比他說的都多的多。”
安重陽笑了笑,沒有打斷已經(jīng)年近六十的大叔回憶感慨。
“再后來認識了你的父親和另一個叔叔,在你們這叫二叔吧?”戶神昌賴有點不確定,便向安重陽求證。
“對?!卑仓仃桙c點頭。
“當(dāng)時來的倉促,見得時間很短,對你二叔的印象不深,但是你父親……”戶神昌賴深吸了一大口終于點燃的雪茄,感慨道,“那是真的有智慧啊!”
“嗯?”安重陽驚了!
怎么今天的事情發(fā)展總是出乎自己的預(yù)料呢?自己那個看上去很平常的父親,怎么就在別人嘴里成了有智慧了?不就是一七品芝麻官的人嗎?
“那時候他給了你三叔很多的建議,我當(dāng)時覺得不明白,總感覺這個人也就是小地方?jīng)]眼力見,但是回去印雅聯(lián)邦的總部后你猜怎么著?”戶神昌賴對安重陽感慨道,“你叔全按照你爸說的做了!當(dāng)時我們不明白啊!相當(dāng)?shù)牟幻靼祝 ?p> “但是啊,過了小十年吧,”戶神昌賴感慨道,“那時候你好像才剛出生沒多久,一下子,印雅聯(lián)邦政府那邊就開始出手要對付我們了?!?p> “這時候你爸的建議就顯示出他的威力了?!睉羯癫囌f道,“那些原本只吃不吐的貔貅們就開始發(fā)力,直接懟的聯(lián)邦政府里外不是人,最后迫不得已,只好自己打了自己的臉,把那些命令全部撤了回去,而我們,不但沒有受到一點損失,反而還獲得了相當(dāng)多的額外收獲,其中尤其是安氏實業(yè)集團,更是直接吞并包括原來的聯(lián)邦國有實驗室、精工集團在內(nèi)的數(shù)十家高精尖工業(yè),一舉成為真正的世界第二高端精工集團。如果這個集團被消滅,科技水平至少保持原狀三十年動彈不得。”
安重陽越聽越是麻木,越是認識不清自己的家人們——甚至就連自己那看上去沒什么特點的爸爸,都顯得神秘了起來。
“隨著這一次事件,安氏的四個集團算是徹底的一飛沖天,安氏基金盈利能力你看到了,我就不多說。安氏集團,別說我們這些外人,就算是你叔叔他自己,恐怕都不知道到底涉及了多少產(chǎn)業(yè);安氏實業(yè)集團,現(xiàn)在真的是沒幾個能和它相媲美了,如果只看技術(shù)不看市值,那么就連被譽為高精尖第一集團的泛洋集團都只有它三分之二的實力;安氏金融集團,它控制的國家經(jīng)濟命脈,只要想,隨時可以讓你經(jīng)濟危機,而且不是簡單地政策就能解決,而是要等到它心情好了,想恢復(fù)了,否則誰來都是送死。”
。
等兩人抽完回屋,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將近四十分鐘。
“羽惜,走啦!”安重陽沒有再進去,站在屋外對張羽惜說道。
“不再待會?再喝點別的酒什么的?”戶神昌賴笑著問道。
“不了?!卑仓仃栃χ鴵u了搖頭,然后背對著張羽惜擠眉弄眼,“晚上的月亮這么亮,可不能浪費時間?!?p> 戶神昌賴瞬間秒懂,便不再多說,拍拍肩膀算是鼓勵,然后便送兩人出門。
等安重陽上車走了,一直看不到后,這才轉(zhuǎn)身回屋。
“以后記住這位,這也是你們老板,不用給錢,直接記賬?!睉羯癫噷Φ昀锏膸讉€服務(wù)員說道,“而且只要他一來就記得打電話通知我?!?p> “好的老板?!狈?wù)員們都點頭回答道。
吩咐完了自己的員工,戶神昌賴這才走向自己的車子,讓司機送自己回家。
石市雖然是州府,但是面積屬實不算太大,很快就到了自己家。
戶神昌賴的家很小,只有五六十平,并不是別墅、復(fù)式或者大平層什么的,只能勉強算是精裝修過的小戶型。這點面積對于戶神昌賴來說完全夠用,甚至還有些顯得大了——因為這里只有戶神昌賴一個人住。
戶神昌賴不是沒有老婆孩子,只是因為他們在櫻島,所以就顯得現(xiàn)在的戶神昌賴很是孤獨。
戶神昌賴進屋的時候燈已經(jīng)開了,甚至在沙發(fā)上還坐著一個人,只是那個人整個都隱藏在黑袍之下,就好像被什么屏蔽了一樣,就算你兩個面對面,你看到的除了黑暗什么都沒有。
“你還滿意嗎?”黑袍人先開了口,聲音“呼呼”直響,感覺像是一個破風(fēng)箱。
“想聽真話還是假話?”戶神昌賴從冰箱里給自己拿了瓶啤酒,沒有管坐在沙發(fā)上的人。
“先聽聽假話吧,畢竟假話總是讓人滿意嘛!”黑袍人“呼哧呼哧”地說道。
“挺滿意的,是個人才,以后絕對能扛起安家的大旗?!睉羯癫嚭攘丝诰?,說道。
黑袍人點點頭,然后說道:“既然聽到了我想聽的答案,那我就先走一步?!?p> “你不想聽真話?”戶神昌賴雖然對眼前的人很是了解,但還是忍不住想要問。
“不想。”黑袍人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地神經(jīng)病??!”戶神昌賴無語地說道。
“我現(xiàn)在可是病人,隨時都可能會死的那種,請你對我好一點,謝謝?!焙谂廴恕昂蛇旰蛇辍眱陕暎膊恢朗切€是什么,“就當(dāng)是你夸我了。”
說罷,便只見其與沙發(fā)緩緩地融為一體,最終消失不見。
戶神昌賴靜靜地一個人喝起了啤酒。
過了一會,手機響了起來,是從櫻島打來的視頻通話。
“喂?!睉羯癫囜j釀了一下情緒,然后才笑著接通電話,“今天怎么視頻這么晚?”
兩邊說話自然都是櫻島語。
“這不是怕你忙?!睂γ嬲f話的是一位中年婦女,但是保養(yǎng)得很好,“主要是閨女和兒子今天都回來了,所以就想吃完飯再給你打?!?p> “小琪和小野都回來了?”戶神昌賴?yán)懔艘幌?,然后抬頭看向?qū)γ鎾熘娜諝v,這才想起來今天是自己妻子的生日,“對不起美玲,我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樂!”
“沒關(guān)系啦!”美玲笑著搖了搖頭,“而且孩子們都在呢!”
然后扭頭對旁邊的人說道:“小琪、小野,跟爸爸說兩句?!?p> 但是兩個孩子顯然對自己這個“父親”沒什么感情,小琪還好,跟戶神昌賴稍微聊了兩句;小野就過分多了,直接就說了一句:“困了,我先睡了?!比缓缶椭苯踊亓俗约悍块g。任憑自己的母親在后面喊,頭都不回。
戶神昌賴連忙安慰自己的妻子,生怕性子軟弱的愛人又被自己兒子氣哭:“沒事沒事,小野還小嘛,以后就沒事了?!?p> “他都已經(jīng)二十多了!怎么還這么不懂事!”美玲生氣地說道。
“畢竟我跟孩子們呆的時間少嘛!沒有辦法的事?!睉羯癫嚢参康?,“等他跟他姐姐一樣大的時候就好了?!?p> “嗯嗯?!泵懒狳c了點頭,“我去勸勸小野,先掛了,一會再給你打?!?p> “好?!睉羯癫囆χc頭答應(yīng)下來。
等掛斷電話,戶神昌賴便一口喝干了自己手里的酒,將易拉罐扔到垃圾桶里,然后便回了房間。
坐到床上呆呆地看著掛在床對面的墻上那一張照片——那是戶神昌賴家唯一一張全家福。
照片里面的兩個孩子,分別就是他的大女兒小琪和小兒子小野。那個時候小琪剛剛八歲,而小野才剛幾個月。
從那之后,自己就很少見到自己的孩子了。
至于為什么,這個鍋就得讓安重陽的三叔來背了——有的時候,事業(yè)太大,也是一種高風(fēng)險,尤其是在印雅聯(lián)邦這種可以持槍的國家——安重陽的三叔就是最好的例子。
看著照片發(fā)了會呆,戶神昌賴便打電話給自己的外甥:“睡了沒?”
“沒呢舅舅?!倍硒欇x說道,“怎么了?”
“你要是最近沒事的話就去看看你妗子吧?!睉羯癫囌f道。
對面沉默了一下,然后問道:“是不是小琪小野他們的事情?”
“嗯?!睉羯癫噰@了口氣,“你也知道兩個孩子的脾氣,他們是見你也不會見我的。剛才跟你姐姐打了個電話,小琪還好,但是小野……”
“我知道了?!倍硒欇x點了點頭,“我這兩天把手頭事處理完就去櫻島?!?p> “辛苦你了?!睉羯癫嚫兄x道。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段鴻輝說完便掛了電話。
段鴻輝的母親是戶神昌賴的姐姐,而他的父親是在和戶神昌賴的姐姐在櫻島留學(xué)時認識的,然后經(jīng)過一番努力,總算是把姐姐娶進了門,還直接帶到了大周。戶神昌賴來石市未嘗不是奉了父母的命令來這里照顧老人和孩子。
“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戶神昌賴終于是躺了下來,看著頭頂?shù)膲Ρ卩溃罢嫦肴以谝黄鸢 ?p> “上一次一家團聚是什么時候了?”
“七年?還是十年?”
。
安重陽帶著張羽惜離開后沒有直接去換好了家具的新家,而是去了夜市。
張羽惜顯然對這些小東西很是有興趣,在那里又是買吃的又是挑東西,零零總總買了得有十來個。
不過東西雖然多,但是花的卻很少,一共也就五六十塊錢,錢甚至都是她自己付的,安重陽幾次想付,卻都被拒絕了。最后安重陽便不管了,隨她嘛!
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
“我看到你了。”
安重陽耳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亂入局的人,總是不自量力。”
“貪得無厭不是一個好習(xí)慣。”
“我會派人去找你的。”
“神石的竊賊?!?p> 安重陽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逗逗,”安重陽輕聲說道,“找到是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