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少年不識情滋味
“那便是我拿方子入股,不管是閩洲江浙亦或者其他地區(qū),只要售賣蛋糕魚丸,便將這所得抽三層給我可好?”
“你便不怕我們將方子學會便過河拆橋?”
“自然是不怕,我能隨意出手兩個方子,我便還有三個四個,想來你們能開這么大的酒樓,也不是目光短淺之輩,干不了殺雞取卵的買賣吧?不過為了穩(wěn)妥起見,你們酒樓的賬我是要過目的,當然也不全看,我只看我該看的那一部分。”
“你這小娃娃好大的口氣?!焙谀樥乒駲M眉瞪眼的,似是惱了江歌兒,筍哥時刻觀察的地形,以備不時之需。
“既掌柜覺得我是小娃娃,不能與您往來,我便去尋找下一家了,還望掌柜的將來勿要后悔才是?!苯鑳赫凵肀阕撸駱O了在現代砍價的模樣。
筍哥不明就里有些埋怨江歌兒:“這下連四十兩也丟了?!苯柚谎b作不理,一個勁的往集市上走去,黑臉掌柜果然急了,出言喊住了江歌兒等人:“一塊蛋糕五十文便五十文,立下契約,明日便開始送貨?!?p> “掌柜的英明。”江歌兒轉身高興的福了福。
“哪有你小娃娃英明,照一天5兩銀錢的送貨,不過八日便能賺夠方子錢?!?p> “還是掌柜的英明,一塊蛋糕花五十文便得了鎮(zhèn)樓之寶,且還無需擔心人工材料制作,只撿現成的賺錢。”
“你個小女娃還真是精明的緊,若非我膝下兒子全已娶親,孫子尚未足歲,否則我定搶你回去當媳婦......”
白紙黑字落鍥,江歌兒總算心安,拿了黑臉掌柜給的定金,帶著筍哥去集市買了石磨一起抬著往家走。筍哥看了江歌兒幾次,目光驚疑。江歌兒只當不知,心內惴惴不安,只盼著筍哥兒與原主不熟,并不知原主原來的性格行事。好在筍哥并未開口問,江歌兒也不打算多話,抬著石磨回家,將鮮魚捶了,將自己從府中帶來的一包調味品按量撒下攪拌捶打,這魚丸的方子定是要交給筍哥他們的,否則仰仗自己每日過來可趕不上給酒樓送貨,至于蛋糕,酒樓定量不多,畢竟無甚婦女千金會無端跑到酒樓宴飲,還是男子過路歇腳吃茶的多些,蛋糕又不易保存,若是有人需要,便派筍哥來安府知會一聲,現做了送來。
忙忙碌碌一日,待回過神來已到了安府落鎖的時辰,幸得今日提前跟采買的婆子打了招呼,她自會幫忙遞話給安家小姐。
夜來無事可做,江歌兒秉燭院中,將從胡商處買來的東西在細細挑揀,將各色調料搭配好,央著筍哥拿銀子去相熟的嬸子家抓了兩只雞來,將就著現有的鍋爐用炭火慢慢的煨著,福伯筍哥等人也不敢去睡,便生陪著,江歌兒卻是十分不自在,檀哥年紀小熬不住早就睡了,福伯擔心檀哥兒睡不老實,只好回房守著,留著筍哥兒看護著大小姐。
這房子狹小,便只得一廚一房,福伯檀哥兒兩人擠在一房內睡覺,房間相鄰的廚房跟前有一塊空地,福伯用竹竿圍了個院落,在院角搭個床便是筍哥睡覺所在,實在找不出房間安置江歌兒了。這般拮據的生存條件是賺來銀子后首要解決的問題,自己贖身的銀子倒不慌準備。江歌兒精打細算著,眼皮卻越來越重,慢慢慢慢慢慢的點頭驚醒,點頭驚醒,最后跌入一個柔軟的懷抱便再無動靜了。
灶火名字火種瘋狂的扭動,明明滅滅的燈火映在江歌兒的睫毛上,筍哥兒的心臟忽然便漏了一拍,待回過神來,便咚咚咚的跳個不停。少年不知情滋味,欲語還休,欲語還休......
“杏香,快把你個破什子的詩集扔了,幫我將那紗布遞來。”桂香眉頭緊蹙,滿手的蛋液糖渣。
“我又不會做哪些個蛋糕,你非自己應承,又拉我作甚?”杏香不耐煩的將書放下,杏眼微嗔。
“我還不是想著當初在太太跟前,你時常做些豆沙水晶方糕很得夫人夸獎,想來應是跟蛋糕做法同出一轍,總能幫襯我些,若最終蛋糕未成,你再做些豆沙水晶方糕也能哄得小姐開心。”
“君子遠庖廚,我雖非君子,卻也不想染了著惡俗氣味,也就江歌兒那起子小人用這吃食討人歡心,與用歌舞取悅男人的女子一般自甘低下?!?p> 桂香眉頭越發(fā)緊縮,將手中攪打得不成樣子的面粉放下,語重心長道:“我知你不喜江歌兒,可如今小姐喜愛她,連夜不歸宿的罪行都能替她遮掩,假以時日,哪還有你我立足之地。”
“小姐年幼好欺,總還有旁人向著我的?!毙酉銣啿辉谝?。
“我知道你一門心思都在大少爺身上,太太也有意抬舉你,可你別忘當初和我們一塊進府的桃香下場如何!”
“那是張小娘心思深沉容不下人?!?p> “那你又怎知將來大少奶奶就心思單純有容人之量了呢?左不過是我們這種低賤的奴婢,,即便抬為妾室,不還是奴婢,隨時都能被主家打殺,你又何必一門心思的往那見不得人的地方鉆?!惫鹣憧嗫谄判?,可杏香并不領情,抱著詩經不愿撒手,滿目懷春:“我與少爺情分深厚,少爺總是會護著我的。”
桂香苦勸無果,蛋糕亦是沒法成型,氣鼓鼓的將手洗凈自去小姐處請罪去了,杏香本就不欲呆在這腌臜之處,桂香一走,立馬抬腿走人,心里念著離少爺休沐還家還有小半年的光景呢。
安家小姐見桂香兩手空空的上來,自是知道結果,也不吭聲,自去軟塌睡下,桂香心下惶恐多時,生怕惹了安家小姐厭棄,輾轉反側一晚,天明造舊端了玫瑰汁水來安家小姐處服侍,偷瞧了小姐兩眼,見小姐一切如常,懸了一晚上的心終于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落進肚里了,也是,她可是自少服侍小姐長大是得力丫鬟,豈是幾塊吃食便能離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