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原豐的預(yù)示
“真的只是這樣？”曹琦丹狐疑問道。
“真的，奴婢哪敢欺騙主子！”淺籬拍著胸脯，打著包票道。
“罷了，我也不想追究了，還是先去偶遇覃少府吧。”話盡，便朝前面走去。
淺籬被這句話嚇出了冷汗，連忙苦口婆心勸道：“主子，您小聲點，小心被有心之人知道后坑害您！”
她這下人真是為了自家主子操碎了心?。≈髯舆@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作案”了。
后宮那幫心機(jī)女要是知道了，定會大做文章，說不定哪天皇上就知道了，萬一再給主子打入冷宮了。
一切都玩完了。
“哎呀！知道了?！辈茜び行┎荒蜔┝?。
她這句話自己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
“公主，您在想什么？”竹瀝見她走了那么久，一路心不在焉的。
“我在想，今日咱們?nèi)ピ朴暗顣r，覃妃說過，那個看著眼熟的太監(jiān)是鄔良媛寢宮的。竹瀝，你說……殺害皇祖母的兇手和暗害小豆芽的兇手會不會是同一個人？”聶卿縈懷疑道。
感覺種種跡象表明，最近宮里發(fā)生的這兩件事，都與那個太監(jiān)有關(guān)。
看來她是時候去鄔良媛和姜貴人那里走一趟了。
“剛才淺籬說得很明白。再有公主您今日遇到那個身影眼熟的太監(jiān)，恐怕公主的猜測是對的?！敝駷r思考半晌，開口道。
此刻，公主府。
蕭菀韻得知君暮瀾要來這里，一臉高興的模樣，站在府門外望了許久。
車輪聲越發(fā)的近，馬車在府門外停了下來。
君暮瀾一襲錫白色輕衫著身，衣擺處有著藍(lán)青色紋路鑲邊。淺黃的發(fā)帶束著大半墨發(fā)，兩縷修飾側(cè)臉的頭發(fā)隨同那發(fā)帶，伴隨著陣陣涼風(fēng)，隨意搖曳著。
之前沒有細(xì)瞧，如今一瞧，她蕭菀韻看上的人長得果然不錯。
一副溫潤如玉，舉止文雅的模樣，卻又暗藏玄機(jī)，深藏不露，隱匿武功，在別人看來就是被欺負(fù)的弱公子一個。
可真正狠起來，與人交涉，還是很讓人有安全感的。
要不是君暮瀾曾經(jīng)偶然暴露了自己的武功，蕭菀韻都快以為他只是一個只會治病救人，懸壺濟(jì)世的醫(yī)者。
沒想到居然藏得這么深，瞞過了那么多人。蕭菀韻由衷的佩服。
還是君暮瀾已然走到她跟前，喚了她一聲，才回過神來：“菀菀？”
“啊？”蕭菀韻頓時尷尬得恨不得想找一個地縫鉆進(jìn)去。她怎么那么失態(tài)，直接看呆了。
想想就丟人，蕭菀韻只能絞了絞手指頭，緩解一下尷尬。
君暮瀾只是笑了笑，牽著她的手朝府內(nèi)走去。
正廳，二人誰也未曾先開口，打破沉寂的氛圍。
蕭菀韻實在堅持不住了，率先問道：“你是怎么看出來皇嫂嫂和皇兄有朝一日會不計前嫌，那么快和好的？”
“他們二人本來就是彼此誤會了，只要誤會解開了，一切都迎刃而解了?！本簽懙暯忉尩?。
“不是……本公主更好奇的是你是怎么知道皇兄和嫂嫂二人之間的誤會能解除的？”
“這還不簡單，皇后能選擇再次入宮，后面會發(fā)生什么，有很容易猜得到?！彼惹叭雽m的時候，還特意在聶卿縈面前提了句。只是那時聶卿縈態(tài)度堅決，他知道這皇宮，她是不愿意入的。
可他才入宮不過一個時辰，聶卿縈便改變了自己的決定，徑直入了皇宮。
這很好說明聶卿縈在此之前，已經(jīng)弄明白了之前?國發(fā)生的事以及那些誤會了。
聽他這樣一說，蕭菀韻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好像還真是，當(dāng)初嫂嫂刺傷皇兄后，從嫂嫂眼中和說出的話來看，確實恨意很大，字字都透露著憎恨。”
“可后來嫂嫂再次入宮后，本公主從嫂嫂的眼中，看不出來恨意了，相反取代的是憂心如焚……”
蕭菀韻腦中回想著之前聶卿縈的神色差異……
君暮瀾接下來一句話，直接像一盆冷水潑向了她?！凹热惠逸蚁惹翱闯鰜砹?，為什么還要極力抵制皇后入內(nèi)見你皇兄？”
“嗯？當(dāng)時……當(dāng)時本公主那是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皇兄是本公主最重要的親人，本公主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親人，自然就抵制了?！笔捿翼崻q豫半晌，解釋道。
君暮瀾笑道：“君某沒有責(zé)怪菀菀，你無需顧慮太多?！?p> “胡說，本公主能顧慮什么！”她長這么大還沒有什么怕過的，當(dāng)然除了死還有殘廢……
這底氣，說沒就沒，君暮瀾就算知道，也不能明目張膽拆穿了，否則蕭菀韻的面子掛不住。
是夜，欽天臺。
原豐一襲官袍，站在高臺手看著黑夜里的星空。
今晚的天府星格外的耀眼，竟可以和紫微星大差不差了。
天府星——南斗之主星，屬土，取卦為坤，司任脈，主守成。天府能制羊陀為從，能化火鈴為福，卻非常畏懼地空、地劫兩星。會使其人的命運(yùn)帶有空虛、孤獨(dú)。
此星屬凰，倒是整個星空之中，最能與紫薇星相媲美的。
只是方才還耀眼得緊的天府星，光亮暗了幾分，一直隔得甚遠(yuǎn)的地空、地劫兩星，竟在緩慢靠近天府。
原豐神色一變：地空、地劫二星一向不會朝天府移動，這幾日究竟是怎么了？
最近幾日移向天府的速度，是那么顯眼。這莫非有什么預(yù)示？
天府一向不受其他星干擾，可這二星卻恰好是它的劫難。地空二星的靠近，讓天府失了光亮，怕是宮里有人要出事了。
原豐暗了暗神，心中計劃著該以怎樣的方式將這個猜測告知皇帝。
天府有異常，他很意外，若是其他的，倒還好說。倘若一切都順著義父規(guī)劃的那樣進(jìn)行，才是真的有利。
只是多么湊巧，那不過才初次見面的皇后，竟會有義父想要的東西。
隔日，原豐得了召見，便直接去了一處涼亭。
此刻，蕭奕辭正坐在一處，盯著桌面上的棋盤，琢磨良久。
“皇上，原大人到了?！备吖p步走了過來，提醒道。
“讓他過來?！笔掁绒o冷聲道。
“是！”
原豐得了允，這才敢是上前，作揖行禮道：“臣原豐參見皇上！”
“原大人無需多禮？坐吧?！?p> “臣謝過皇上！”
原豐一眼掃向棋盤，又收回了目光。
“朕聽說，原大人入宮還不足兩個月，對嗎？”蕭奕辭突然問道。
“回皇上，是不足兩月。”
“那些人常在朕的跟前，說道原大人能干，行事果斷，實力不容小覷，都對原大人贊賞有佳。朕今日召原大人前來，便是要見識一下原大人的實力，究竟是不是他們說的那么厲害？”蕭奕辭放下棋子，開口道。
見蕭奕辭落了子，原豐神色微變。不過是一盤死局，為什么還要繼續(xù)，他想不明白。
“原大人好好瞧瞧看，這是朕與覃相對弈留下的棋局，是否有破解的法子？”蕭奕辭察覺到他的異樣，淡聲問道。
“皇上高看臣了，臣棋藝不精，怕是有負(fù)皇命了?！痹S壓低腦袋道。
“到底是棋藝不精，還是原大人看出了棋局的結(jié)果？可要想清楚了，莫要犯了欺君之罪?！笔掁绒o冷聲提醒道。
這宮里的大臣有哪些喜好，他再怎么也知道七八十。這原豐定然也是看出了棋局，卻連試上一試也不愿，竟拿棋藝不精當(dāng)幌子？
原豐知道他的脾氣，從來都是說一不二，除了當(dāng)今皇后娘娘，怕是沒有人可以左右他的想法了。
只好開口道：“既然皇上執(zhí)意要臣說出來，臣自然不敢違抗，只愿皇上可以免了臣的冒犯之罪?！?p> “準(zhǔn)?！笔掁绒o丟回棋子，爽快應(yīng)下。
這棋局乃是自己和覃相對弈之時留下的，可自己想破腦袋，也一直破解不了。
“不瞞皇上，此棋局乃是死局，沒有破解方法，執(zhí)意破解，也只能是死循環(huán)，倒不如推到重來……”
“倘若朕一定要破解了它，原大人難道就沒有解救之法嗎？”蕭奕辭嘴角微勾，低聲問道。
“臣……幫不了皇上。還請皇上降罪！”原豐直接站起身俯首跪地，請罪道。
“原大人，你大膽，竟敢當(dāng)著皇上的面說不字？”高公公怒斥道。
真是給他幾分薄面，還真將自己給當(dāng)回事兒了？
“罪？哈哈……原大人何罪之有？起來吧?！笔掁绒o擺手道。
死局要是能解，那這個世上也沒有死局存在了。
“皇上……”原豐一驚，差點兒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原大人，皇上發(fā)話讓您平身了?！备吖嵝训馈?p> “臣謝過皇上！”原豐連忙道。
“坐下說，朕前些日子讓你干的事怎么樣了？”蕭奕辭徑直問道。
“帝出乎震，齊乎巽，相見乎離，致役乎坤，說言乎兌，戰(zhàn)乎乾，勞乎坎，成言乎艮?！?p> “乾為天，澤天決，火天大有，雷風(fēng)大壯，風(fēng)天小，水天需，山天大畜，地天泰。天地否，澤地萃，火地晉，雷地豫，風(fēng)地觀，水地比，山地剝，坤為地?！?p> “帝離火，凰坎水。益之水火交融，浴火重生；糟之明火克之，水涸而辟。”
“原大人的意思是這是朕與皇后的劫數(shù)？”蕭奕辭似乎明白了什么。
意思是要么他二人都好，要么便是第二種結(jié)果……
原豐點了點頭，繼續(xù)道：“臣前些日子夜觀星象，發(fā)現(xiàn)天府星光澤逐減，地空、地劫兩星原先處于正常位置，卻突然在向天府靠近。一旦光亮滅之，注天府星隕。”
“這……不可能，地空二星怎么會靠近天府，原大人確信自己沒有誤判？”蕭奕辭一臉不可置信。
“觀星象一事，整個夜宸臣敢認(rèn)第二，無人敢認(rèn)第一。”原豐絲毫沒有畏縮，堅決道。
“天府星隕？可有解救之法。”蕭奕辭不死心地問道。
他不相信，即使一切決定早已經(jīng)注定，他不信命，只信自己。
“它就像這棋盤上的死局一樣，無論花上多少心思，依舊陷入一個又一個死循環(huán)，沒有破解之法?！痹S視線移向棋盤，開口解釋道。
“若是……為第二種結(jié)果。難道不能提前遏制嗎？”蕭奕辭思考半晌，還是不肯放棄。
“與命運(yùn)作對，只會萬劫不復(fù)。即使要逆天改命，付出的代價也是無法想象。天意不可違，皇上該明白這一點的?！?p> “朕不明白，即使萬劫不復(fù)，付出慘重的代價，朕也要扭轉(zhuǎn)戰(zhàn)局?！笔掁绒o徑直道。
與其等著被安排命運(yùn)，他更該逆天改命，博得一線生機(jī)……
“這代價，皇上付不起，也賭不起。”原豐依舊堅持己見。
有些人的出現(xiàn)，改變了原有的結(jié)局和歷史，縱使有千般不舍，也要塵歸自土，而不是飄零斑駁。
“呵，性命、錢財還是這至尊之位？”蕭奕辭突然猜測道。
若是三者其中一個可以挽回命局，那么他都可以放棄。
“臣說過，無法改變……”
天下人的命脈便在于此，蕭奕辭賭不起。只是他不能說出來。
見原豐依舊是面不改色堅持自己的觀點，蕭奕辭頓時有些氣餒了。
“……”難道真的沒有破解之法嗎？
真的要如這盤棋局一樣，是個死循環(huán)，沒有好的結(jié)果嗎？
“原大人可否透露一點給朕，那一天會什么時候到來？”蕭奕辭只好問道。
“自古天機(jī)不可泄露，臣若是說出來。那么結(jié)果只會比起初預(yù)料到的更差。”原豐回應(yīng)道。
蕭奕辭氣急敗壞，直接拂掉了棋局。
“皇上息怒！”一群人直直跪在地上齊聲勸阻道。
生怕皇帝惱羞成怒，直接命人摘了他們的腦袋，一個個膽戰(zhàn)心驚俯首叩地，不敢隨意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