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大婚,一封信紙
“叩叩叩!”書房門響起了敲門聲。
“進(jìn)?!崩镂莸瓊鞒隽艘粋€聲音。
聶卿縈推門而入,走上前去。
他抬眸問道:“夫人,你怎么來這兒了?”
“咋了,難不成我不能來嗎?”聶卿縈聽完他的話,心中有些不大高興了。
“夫人想去何處,想干什么事,本殿都不會攔著……”當(dāng)然除了背著他干些出格的事。
“少說漂亮話!”聶卿縈連忙制止。“我過來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的?!?p> “嗯?!彼皇禽p嗯一聲。
“……”算了,不和他一般見識。
“今日嘉寧郡主登門拜訪,與我說了一些事情……”聶卿縈直接一口氣將她自己的看法全都告訴給了他。
可他卻半絲反應(yīng)都沒有。
“誒?”泡沫星子都說出來了,是不是該給一個反應(yīng)來著?
“你怎么一點也不吃驚?”聶卿縈滿臉好奇地問道。
“本殿知道?!?p> “……”她徹底無語了。
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她這樣同他說話了。和他說話,簡直給自己氣得夠嗆。
“夫人與嘉寧郡主如今能同處一處,談及事情,并非壞事。只是本殿并不想將你牽扯進(jìn)來……”蕭奕辭解釋道。
“你可是在擔(dān)心皇后會拿我的性命來要挾你?”聶卿縈突然問道。
“如今朝廷局勢不容樂觀,掉以輕心,就會給暗中之人可乘之機(jī)。謝皇后的手,私底下已經(jīng)伸得很長了。今后會如何,本殿也無法預(yù)斷?!?p> 聶卿縈上前一步,站在他跟前,仰著腦袋問道:“如果有一天,夫君必須要做一個選擇,我的性命與那至尊之位只能選擇其中一個,我想知道,夫君會如何選?”
蕭奕辭心中一頓。為何她突然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
看著他猶豫的神情。自己心中頓時清楚了。
江山和女人,是個男人都拎得清楚,誰會為了兒女私情,放棄那志高無上的權(quán)利?
只見他淡聲開口道:“本殿絕對不會允許此事發(fā)生?!?p> 聶卿縈只是勉強(qiáng)地笑了笑。
世上從始至終,都沒有絕對不會的事……
他的回答只是在告訴自己,江山和美人他都不愿放棄。所以他現(xiàn)在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守住儲君之位。
自己又在奢求什么?奢求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自己嗎?
不知為何?她勉強(qiáng)的笑意,總會給自己帶來不安。
他害怕失去她,但卻無法做到只顧及她。
因為他無法去告訴她,謝皇后的野心,朝中的暗流涌動,前朝余孽的虎視眈眈……
這所有的一切,讓他獨自面對就好了。
若是他放棄了那個位置,那些暗地之人,誰又會放過他,放過眼前對自己一心一意之人?
身在帝王之家,他無法給她承諾,告訴她為了她,自己可以放棄一切。
她突然道:“沒事,我知道你很為難,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抱歉,我不該逼你做這樣的選擇……”
“你無需向本殿道歉。你只需要記住,無論如何,哪怕是拼了性命,本殿也會護(hù)著你?!彼麍远ǖ亻_口道。
“……”她真的能相信他的話嗎?
他只是微微抬手,替她攏了攏耳旁的碎發(fā)。
隔日,一道圣旨直達(dá)左相府。
傳旨公公捧著圣旨,走進(jìn)府門。
高聲道:“圣旨到,嚴(yán)將軍接旨!”
府門口聚集的人連忙跪在地上?!俺嫉嚷犞?!”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嚴(yán)漠嚴(yán)將軍作戰(zhàn)英勇,凱旋而旭,朕之愛女紫菀婚嫁之年以至,特賜予姻緣,擇十日后成婚,欽此!”
嚴(yán)漠接過圣旨,道:“臣謝主隆恩!”
“哈哈……駙馬爺還是起來吧!圣旨已宣,咱家給該回宮復(fù)命了?!?p> 他真的沒有在做夢嗎?紫菀公主真的要嫁給自己了?
一旁的嚴(yán)夫人推搡了一下,提醒道:“漠兒,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無事,母親還是請回吧。”嚴(yán)漠淡聲道。
剛才稱他為駙馬,皇帝的意思是,紫菀公主就算與嚴(yán)漠成婚了,也不能居住在左相府,反而是在公主府。
可見皇帝有多寵紫菀公主……
成親前一日,皇宮——長秋殿內(nèi)。
紅晃晃的喜服掛在一處。
繆月仔細(xì)地掃視了一眼。“哇!公主,這趕制出來的婚服可太漂亮了?!?p> 蕭菀韻頓神:漂亮又如何?反正又不是穿給自己喜歡的人看的。
“公主,你怎么了?”繆月見她不應(yīng),連忙關(guān)心地問道。
“無事……”蕭菀韻簡單地答了句。
“公主心中,還是放不下君神醫(yī)嗎?明明公主為他做了那么多,甚至為了不讓他有性命之憂,答應(yīng)了與嚴(yán)將軍的成婚??墒蔷襻t(yī)卻什么都不知道……”繆月埋怨道。
“繆月,好了,不要再說了。一切都過去了?!?p> 繆月見狀,只好乖乖閉嘴。
次日,晨。
蕭菀韻一襲大紅喜服著身,頭帶金冠,坐在銅鏡前。
繆月替她挽好發(fā)髻,插上發(fā)簪,便拾起紅蓋頭,蓋在她的頭上。
“公主,可以了?!笨娫碌吐曁嵝训?。
蕭菀韻微微站起身,仗著繆月的胳膊,朝門外走去。
婚輦已經(jīng)在宮門外等候多時。
樂鼓聲聲響,本該是歡樂的日子??墒撬男闹胁o半點高興。
如果能用自己的終身大事,去換自己喜歡的人平安,就算重給她一次機(jī)會。她也會如此選擇……
所有人都來參加她的婚宴了,唯獨只有君暮瀾不曾來過。
請柬送出過,卻連那么一個面子也不愿給她。有時候,她甚至覺得這樣的自己,很厚臉皮……
前堂之處,身著喜服的二人,站在一起行了三禮。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主持成婚的人高聲道。
“送入洞房!禮成?!?p> 眾人皆歡喜地拍手叫好。
可唯有站在最是顯眼的身著喜服之人,有各自的心思。
待眾人皆已經(jīng)離去,已經(jīng)是入夜了。
嚴(yán)漠才邁著步子,朝婚房走去。
太子府,絳雪閣內(nèi)。
聶卿縈卻心不在焉地呆坐在窗臺前。
不知何時,身后多了一個人,將她給輕輕攬入懷中。
“夫人在想菀菀之事?”
聶卿縈點了點頭。“你心里都清楚,為何還要多此一問?”
“本殿只是隨便猜的,萬一猜錯了,夫人又要怪為夫,說為夫的不是了?!笔掁绒o為自己打抱不平道。
總之自己已經(jīng)盡力了,對菀菀和君暮瀾的事,已經(jīng)不知道該如何去做了。
也許是他們二人無緣吧……
聶卿縈沒有否認(rèn)?!坝行┦麓_實強(qiáng)求不來……”
“天色已晚,夫人還是該就寢了?!笔掁绒o提醒道。
可他壓根沒有給自己回話的時間,便將她抱了起來,朝內(nèi)室走去。
公主府,玉粹閣。
嚴(yán)漠一襲大紅喜服,站在門外,猶豫良久,才決定推門而入。
蕭菀韻聽見了敲門聲,手心緊張得出了薄汗。
嚴(yán)漠小心翼翼,挑開了她的蓋頭。
她眼眸微垂,不敢去正視面前的人。
他心中清楚,她如此拘謹(jǐn),恐怕是做出的最大退讓了。
隨即他轉(zhuǎn)過身去,端起合巹酒,走到她跟前。
遞了過去。蕭菀韻微頓,接了過來。
合巹酒入腹。他放回酒杯,坐在她面前。
盯著這個像受了驚的小白兔一樣的蕭菀韻。
他微微抬手,去觸碰她的面頰。
蕭菀韻心頭更是緊張。
手慢慢移至她的下巴處,微微抬高她的下巴,逼她正視自己。
可他從她的眼中,并未看到半絲喜悅。
與他成婚,她當(dāng)真就那么不愿嗎?
他真的好想告訴面前之人。
公主,你看看我好嗎?他不值得你那樣付出……
隨即,他慢慢靠近她的紅唇。
就在離其還有一個大拇指寬的距離的時候,蕭菀韻卻別過了頭。
閉了閉眼,道:“嚴(yán)漠,抱歉,本公主現(xiàn)在……”做不到。
她做不到把心中的那個位置騰出來,給眼前之人。
要不是謝皇后以君暮瀾的性命相要挾。她哪怕形影單只,也不會這樣勉強(qiáng)自己嫁給不愛之人。
嚴(yán)漠頓神,尷尬地收回了手。
他就知道,結(jié)果會是如此??伤尤贿€在說服自己,試一下吧?
半會兒,他從袖口掏出一把匕首,朝自己的掌心割去。
蕭菀韻會意,連忙按住他的手阻止道:“嚴(yán)漠,你在干什么?”
他難道要逼著自己去做不愿的事嗎?
“我知道公主心中另有他人,所以不會強(qiáng)求公主。”手掌的血快速涌出。
他伸出手,將血滴在了那白布之上。
蕭菀韻頓時明白了。自己是一國公主,若是新婚夜當(dāng)晚未與駙馬圓房。
到時候?qū)m中的嬤嬤將其取回去證實,若是她新婚當(dāng)夜未圓房,恐怕會影響皇家聲譽(yù)。
蕭菀韻連忙撕下自己的裙擺,替他包扎傷口。
雖然動作很笨拙,但他的心卻是暖暖的。
“公主,我可以等,等到公主愿意接受我的那一天……”
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驚得她半天反應(yīng)不過來。
“若是你等不到……”
“不會的,公主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之人,只是需要時間罷了?!眹?yán)漠連聲安慰道。
“你真的是這樣以為的嗎?”蕭菀韻抬眸問道。
他堅定地點了點頭。而她只是強(qiáng)顏歡笑了一下,低聲應(yīng)道:“好。”
這夜,嚴(yán)漠雖與蕭菀韻共處一室,卻只是睡在軟榻之上。
蕭菀韻躺在床上,良久才能安心入睡。
翌日,晨。
絳雪閣內(nèi),聶卿縈剛用完早膳。本打算去藥房,卻被突然來后院的侍女給叫住了。
“奴婢參見太子妃!”侍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行禮。
“何事?”聶卿縈頓足,問道。
“紫菀公主在正廳等候,說是要見太子妃?!?p> 聶卿縈無法,只好朝前院走去。
正廳,蕭菀韻一襲緋色縐紗宮裙站在一旁。
“奴婢參見太子妃!”繆月見狀,連忙行禮。
“菀菀,你怎么來了?”聶卿縈淡聲問道。
“嫂嫂……”蕭菀韻欲言又止。
“菀菀,既然事情都過去了,你也不要再想那么多了。其實嚴(yán)將軍挺好的,你可以試著去接受他的。”聶卿縈拍了拍她的肩頭,安慰道。
“可是嫂嫂,放下一個人真的很難……”哪怕君暮瀾一次又一次拒絕自己,給自己難堪。她還是放不下他。
也許她便是這天底下最大的傻子吧?
“菀菀,人都是要學(xué)會成長的。我們也無法預(yù)知未來的事。”
“是??!一味地去糾結(jié)一件事,只會讓自己的心更累。菀菀愿意學(xué)會去接受……只是需要時間罷了?!?p> 送走了蕭菀韻,已然快到午時了。
午膳之后,聶卿縈便收拾了一下,前往醫(yī)館。
同和醫(yī)館內(nèi)。
二人忙活得差不多了。
趁著君暮瀾在后院內(nèi)收拾草藥,她也朝里面走去。
“公主不好好在外坐診,來此作甚?”他淡聲問道。
“你可知,昨日菀菀成婚了?”聶卿縈試探道。
“也好,公主替君某道一聲喜便好?!?p> “我才不去,要去也該你本人親自去。菀菀說,她派人送了請?zhí)^來,邀你參加婚宴??赡銥楹螞]有去?”聶卿縈問道。
“不去就一定需要理由嗎?”他冷聲問道。
“誒?”她思來想去,確實不需要理由。
如今同他講菀菀成親之事,他沒有半分不滿。果然,不愛的人,是無法強(qiáng)求在一起的。
夕陽西下,聶卿縈如往常一樣,回到府中。
在藥房里小待了一會兒。便被叫過去用晚膳。
而一旁的竹瀝驚呼?!皦牧恕?p> “嗯?竹瀝,怎么了?”聶卿縈抬眸問道。
“有一個重要的東西,竹瀝忘了交給公主了。竹瀝這就去拿過來……”
良久,一封信紙被擺在她面前。
她拆開信紙,仔細(xì)讀著里面的內(nèi)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