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茉荷遇害,你來了
“好,為了嫂嫂,菀菀一定會勸勸太子皇兄,讓他過來見嫂嫂……”蕭菀韻應道。
太子府,絳雪閣內。
小豆芽趴在涼亭內的石桌上,哭得稀里嘩啦的。
“嗚嗚……公主……”
竹瀝滿臉無奈地上前安慰道:“你就別哭了,這幾天下來,你都哭了好幾回了,再這樣哭下去,公主沒有救到不說,你自個兒眼睛都給先哭瞎了。”
小豆芽直了直身子,“呸呸呸!有你這樣安慰人的嗎?竹瀝姐姐,嗚嗚……”
“是是是!我可說不過你?!?p> “竹瀝姐姐,你一向就很聰明,肯定有法子救公主出來的……”
“我要是有法子,也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了。”
“那怎么辦?總不可能一直讓公主待在大牢里,那里老鼠肯定到處都是,公主晚上肯定很難入睡……”
“要不……還是去劫獄吧!我們帶著公主遠走高飛,再也不出現(xiàn)在這里了?!?p> 竹瀝連忙捂住她的嘴。“小豆芽,你胡說什么,不怕掉腦袋啊?”
“還有,就憑你和我,去劫獄?”
“反正就死馬當活馬醫(yī)了,大不了,我們雇人去劫獄……”
“誰敢?。磕膫€人腦子發(fā)抽,不顧危險去劫皇家的獄?這可是掉腦袋的是事!”
“……”小豆芽再次被堵得眼淚汪汪?!皢鑶琛@也不行,那也不行,該怎么辦???”
“找太后娘娘,太后一向寵公主,興許還有一線生機。”竹瀝猶豫良久,開口道。
“可是……就憑我們這些下人,如何入得了宮啊?”小豆芽滿臉為難。
“你可還記得靈杞?我們可以找她去太后娘娘那里陳述一下?!?p> 小豆芽聽著也認為可能這個法子是最好的了。
書房內,并沒有點燭,到處彌漫著酒味。
蕭奕辭躺在地板上,時不時地往口中倒著酒水。
他精神不振,滿臉失神,仿佛此時,他已然只剩下一具軀殼而已。
明明在不停地往自己口中灌酒,麻痹自己的神經,這樣,他就不會難過了。
可他還是控制不住回想起過去的事。
明明不久前才見到的姨母,才一日不到,便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那個小時候經常鼓勵自己的人,現(xiàn)在已經永遠地離開了他。
他看著暗漆漆的天花板,總是能回憶起謝夫人雙目已閉,就這樣靜靜地躺在棺木里……
以及他在御書房聽了證詞,見了證物,他幾經崩潰的得知那個殺人兇手,是他自己心愛的女人……
除了愧疚,就是無法原諒自己……
房門吱嘎一聲被打開了。
強烈的光線射入眼睛讓他感到很不適……
蕭菀韻走進去,看著蕭奕辭一蹶不振地躺在地板上,不停地往自己口中倒酒……
“太子皇兄……”她輕聲喚道。
她從來沒有想過,曾經那個一直以來讓自己崇拜的皇兄,才幾日不見,如今成了這個模樣。
他如今下頜處滿是青色的胡渣,衣裳也已經皺巴巴的……
她走上前去,問道:“太子皇兄,你如今怎么成了這個樣子?”
可是他卻半分沒有理會……
蕭菀韻見狀,直接奪過他手中的酒壺。
“不要再喝了……”蕭菀韻含著淚吼道?!澳憔退惆炎约汉人酪矡o濟于事!”
蕭奕辭終于有所動搖,強撐著自己的身體緩緩坐了起來。
良久,他開口問道:“你來干什么?”
“太子皇兄,你如此頹廢下去,真的是謝夫人愿意見到的嗎?”蕭菀韻問道。
“……”他沉默不語。
“嫂嫂她如今在牢中過得艱難,太子皇兄……”更應該去看她還沒說出口,便被打斷了。
“不要提她!”
“太子皇兄,你難道真的要選擇逃避嗎?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姨母她……她不在了,她把我拉出深淵,現(xiàn)在卻自私地離開了……”蕭奕辭微微低眸,愧疚道。
“既然心中疑問未解,何不親自去問清楚?也好比在這里折磨自己得好?”蕭菀韻勸道。
“……”蕭奕辭輕微一怔。
去問清楚,問什么?自取其辱嗎?還是再揭開一次自己的傷疤。
“太子皇兄,聽菀菀一言可好?”見他并未反對,她補充道:“去牢中見一見嫂嫂吧?”
“也許此事真的另有隱情……”
“當日御書房內,本殿親耳所聞,姨母與她起了沖突,糾纏之際,匕首插入姨母的身體。本殿也親眼所見,那把匕首,是本殿贈給她的物件。人證物證俱在,證據(jù)確鑿。”
“由不得本殿不信?!?p> “……”沖突?什么沖突,為何自己沒有聽嫂嫂提及過,此案絕對有問題,她一定要讓太子皇兄去見嫂嫂。
“可是太子皇兄,你也未曾去找嫂嫂,問問她想說些什么?這些時日,刑部之人以刑法逼供,讓嫂嫂認罪……”
“可是嫂嫂她就算被以刑逼之,也未曾服軟,更沒有認罪。菀菀了解的嫂嫂,她是一個敢作敢當之人,不認罪定是有什么原由。太子皇兄何不見見?”
蕭奕辭猶豫半晌,最終還是應下了?!澳阆然貙m,容本殿好好想想……”
蕭菀韻只好作罷,站起身朝外走去。
回頭看了看里屋的人,心中暗道:太子皇兄,別讓嫂嫂等太久……
隨后,便朝前方走去。
刑部大牢,蕭璟翎朝里面走去。小獄卒連忙行禮:“參見熠王殿下!”
聶卿縈牢房外,蕭璟翎冷聲吩咐道:“把門打開?!?p> “是!”小獄卒應聲,便麻溜地開了門。
聶卿縈微微抬眸,便看見來人,心中頓時一陣失落……
她以為那個來看自己的人,會是蕭奕辭,可終究是她想多了。
“阿縈,你怎么樣了?”他蹲下身問道。
“茉荷可有抓住?”她卻直奔主題。
蕭璟翎搖了搖頭,道:“有人先動了手,茉荷已經死了。”
“……”她早該料到的,做偽證之人,又怎么會活得長久?
“可有查出是何人動的手?”
“本王的手下看見茉荷的尸首是從謝府被抬出來扔進亂葬崗的。”
“謝府?”這讓她不得不懷疑嫁禍之事會不會與謝婉寧有關。
可思考良久,又覺得不對。
如果是謝婉寧的話?她沒有必要為了陷害她把自己的娘置身危險,更不可能在她娘死后還要做局嫁禍給自己。
如果是另一種結果的話?那便是……
“茉荷是謝婉寧的人?!彼_口道。
“茉荷確實有所懷疑,本王讓人查過了,茉荷私底下與嘉寧郡主身邊的素檀有所交集?!钡埠芟氩煌?,為什么謝婉寧會縱容茉荷利用她娘的死去陷害聶卿縈。
“是我不該那么輕信他人……”她頓時有些后悔了。當初若不是因為茉荷不顧自身危險替自己擋了一刀,她完全不會把茉荷留在自己身邊。
她現(xiàn)在也算想明白了,為何當初謝婉寧會那么快得知她私會外男之事了,原來是在太子府放了一顆棋子。
“阿縈,這不是你的錯,你不必自責?!笔挱Z翎安慰道。
“如此說來,茉荷定是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都坦白給了嘉寧郡主,然后就被滅了口。那么這兇殺案,必定還有其他人在搞鬼……”聶卿縈分析道。
且一定是謝夫人知道了什么,才會被追殺,然后恰巧自己碰見,就嫁禍給了自己。
“阿縈的意思是,嘉寧郡主知道內情?”
聶卿縈點了點頭,“她不是知道內幕,而是可以證明我的清白。而且我敢肯定,她一定會私自派人調查殺害她娘的真兇?!?p> “既然如此,本王便去把她抓過來,也好替你申冤!”蕭璟翎徑直道。
“璟翎,不可,此事不宜沖動?!甭櫱淇M連忙阻止道。
謝婉寧本就對自己很是厭惡,又怎么可能給她證明清白?
可自己明明有法子的,卻不想把蕭璟翎給牽扯進來。驗尸之事本與他無關,若是因為自己的事遭到謝皇后不滿,她豈能過意得去?
“可本王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你蒙受冤屈,更不想你一直待在這個地方?!?p> “璟翎,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不想你因為我的事,被母后言說?!甭櫱淇M抬眸看著他,解釋道。
“可是……”
“璟翎,不要插手此事,好不好?”謝皇后與蕭奕辭本就不對付,若是自己被扣上離間謝皇后與蕭璟翎的帽子,她豈不是將蕭奕辭給置于更加為難的境地。
她知道自己此次定是讓蕭奕辭傷透了心,添了麻煩。所以她不愿意再給他添麻煩了。
他終是背過身去,緊了緊拳,應道:“好!”
隨后,便朝外面走去。
永福宮內。太后拄著拐杖快步走進屋內。
孫嬤嬤看著也是心慌,生怕太后一個不小心踢著哪兒給摔著了,連忙扶著太后。
“娘娘,您當心些!”孫嬤嬤好意提醒道。
“哀家這骨頭還動得,用不著扶!”太后口頭阻止道。
“縈丫頭那么大的事,為何不早些告訴哀家?”太后質問道。
“這……是皇上與皇后娘娘怕娘娘知道了,心中會很難過,就不讓消息傳進永福宮了。”孫嬤嬤解釋道。
“要不是靈杞將此事告訴哀家,哀家恐怕到現(xiàn)在還被瞞在鼓里。”
“縈丫頭那性格,哀家自然了解,殺害謝夫人之事,肯定也另有隱情?;实蹫楹尾慌扇藦夭椋俊碧髿鈶嵉貑柕?。
“此事皇上確實有查過,但所有證據(jù)皆指向太子妃。已然是證據(jù)確鑿,再無回轉的余地了……”
思考良久,太后開口問道:“塵兒那里如今怎么樣了?”
“太子殿下他……這幾日把自己關在書房內,以酒麻痹自己。怕是一時半會兒……也無法接受謝夫人之死?!睂O嬤嬤吞吞吐吐地解釋道。
太后只能為難地嘆了口氣。眼下也只能看蕭奕辭自己要什么時候能夠走出來了。畢竟當年宸妃之死可謂是讓他深受打擊,如今又再失重要之人……
刑部大牢,蕭奕辭在大門外猶豫良久,終是踏步走了進去。
牢房門的開鎖聲再度響起??伤齾s已然習慣。
從蕭菀韻去太子府找他那日算起,已經過了兩日了。
她知她終是傷他太深了……
她本意明明是想從刺客手中救下謝夫人的,可是人沒有救到,反倒是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聶卿縈微微抬頭,映入眼簾的是那個熟悉的人臉。昔日的散發(fā)的朝氣蓬勃現(xiàn)在已然不在了,現(xiàn)在的他眼睛周圍有些略微的青色。從他眼中看得出,這幾日,他定然也很是煎熬。
最親愛之人殺了自己的姨母,換做是誰,也不能那么快接受事實。他如今能來,定然還是愿意聽自己解釋的。
她緩緩站起身,喉嚨由于未曾喝水而感到干痛。她艱難地開口道:“你……來了?!?p> 蕭奕辭掃視了她一圈。這也是他第一次看見她這么狼狽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開口問道:“菀菀說……你想見本殿?”
她點了點頭,開口問道:“你可愿信我……不是殺害姨母的兇手?”
“……”他沒有回答,只是一直沉默。
見他連信還是不信如今都那么難說出口了。她心中不免嘲笑自己一番。
不該抱有期望的……是你自己想多了。他怎么可能會信你?
要是信她,他在她被下獄之時不久,便會來找她的??墒菐兹者^去了,他沒有。好不容易來了一次,還是因為菀菀的幫忙……
是她自己犯賤了,她不該再抱有期望,以為他還會如往常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