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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鏡殿
楚慎坐在長椅上,呷了一口茶,太后看著楚慎,皇后孫念知也坐在一旁。
太后年近四十,眉梢間并沒有婦女的擔憂,臉上只有隨和與慈祥?!奥犝f祁施被降職了,陛下又提攜了趙家的孩子?!?p> 楚慎放下茶盞,“嗯”了一聲。
太后說道:“也好,給那些狂妄小人一些驚醒?!?p> 楚慎卻沒有放松,說道:“可祁施不這么想,他現在還想著過段時間接著相黨勢力讓自己官復原職呢?”
這時,孫念知連忙問道:“那陛下的意思呢?”
楚慎看了一眼孫念知,笑道:“朕自然不會隨了他的愿,從前朕也忍了許久了,阿尊手里拿了不少他的罪證,是時候讓天下人看看了?!?p> 太后聽后點了點頭,說道:“自然,咱們現在不比從前了,該還手了?!?p> “嗯,不過也不能做得太絕,免得他們有了戒心,就漏不出馬腳了?!背髡f道。
太后與孫念知一同贊成。
太后急忙問:“阿尊那邊如何?”
楚慎解釋道:“母后別擔心。孩兒已經讓人去跟阿尊通信了,讓他好好養(yǎng)傷。也下過旨意了,城門為阿尊留著?!?p> “那就好,只是阿尊受傷的事先別告訴你皇祖母,免得她病中憂心?!碧髧诟赖?。
“是?!背髋c孫念知一起答應。
趙府
趙容七跟陶堇銘說了事情的來由,陶堇銘不懂官場的事,趙渠在一旁用陶堇銘理解的說法給陶堇銘解釋一番,陶堇銘倒也沒有責怪,說正好在家陪著她跟笑笑。
趙容七走到自己的書房,看著窗外的春景,如果說之前她有些心急而沖動,但是現在她平復了心情,心里沒有半分后悔,因為她覺得值得,她守護了她在意的人。
“殿下,肅王府的白澤與曲即攬大人來訪?!卑族\調養(yǎng)了這么些天,臉色也好了許多,身體也恢復過來。
趙容七有些驚訝,說道:“讓他們進來?!?p> 白錦走出去,不一會白錦帶著兩個男子走進來。
“屬下參見世子殿下?!卑诐膳c曲即攬說道。
“你們怎么來了?我被禁足了,你們怎么還能來探望?”趙容七詫異道。
白澤解釋:“殿下得蒙陛下垂憐,若是真的禁足,趙府門外恐怕早被士兵圍了起來,陛下如此不過是堵住悠悠之口。”
趙容七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曲即攬有些難以開口,為難的樣子被趙容七看在眼里,趙容七說道:“曲即攬你有什么話盡管說。”
曲即攬站出來,問道:“殿下,那日若是知道會用如此辦法,屬下就攔著了,也不至于讓殿下受如此委屈?!?p> 趙容七聽后,先是一愣,笑道:“我受什么委屈了?我本來就是翻了祁府的墻,這是事實,躲躲藏藏的說不定還會被祁施擴大罪行。倒不如我自己承認了,他們反倒奈何不來我?!?p> 白澤與曲即攬聽后,心里寬慰了不少。
趙容七看著二人還是愁眉不展的樣子,安慰道:“反正之前一直忙著軍器庫那些事,這幾天就當是休假了,再說了,幫殿下就是幫我自己。話說回來,你們兩個今日就是為這事特意來質問我的?”
白澤連忙說道:“并非如此,我等來拜訪殿下,是因為白澤今日就要啟程去跟肅王殿下、太師幾人匯合了,特來感謝殿下傾力付出。殿下可有信或者話要帶去?”
趙容七轉眼想了想,說道:“還是等殿下他們回來再說罷,畢竟殿下與太師他們奔波回來,只說我一切安好即可,暫時不要將我的事說給他們聽?!?p> “是,屬下告退?!闭f完,兩人走出去。
趙容七半躺在長椅上,雙手枕在頭下,歪著腦袋看著窗外的園林景象。
白錦幾人看著也是干著急,黃凝最是沉不住性子,說道:“殿下,您心是真大,還這么有閑情逸致?!?p> 趙容七閉上眼,笑了笑,一臉歲月靜好的樣子,慵懶地說道:“那我該怎么辦?去找祁施打一通還是貿然頂撞陛下?這樣我就不是禁足這么簡單了,恐怕要在大理寺吃牢飯了?!?p> 黃凝一想也是,問道:“那殿下何時才能出去?”
趙容七睜開半只眼,一臉的懶氣洋洋,笑道:“你就這么希望我出去惹事?再說外面有什么好的,都是一個個揣著心思的人精,跟他們打交道還不如窩在家里。”
青茗這時說道:“殿下,原來您也知道您出去是去惹事?!?p> 藍淺碰了一下青茗的手臂,一臉無奈地看著青茗。
青茗吐了吐舌頭,笑著躲在一旁。
白錦看著不靠譜的三人,說道:“殿下不必憂心,車到山前必有路,祁施城府極深,但為人狂傲,很多朝臣早已對他有彈劾之心了,之前不過是被他壓了下來。如今陛下給他一個重擊,那些不滿的人肯定不會放過他?!?p> 趙容七聽著白錦的分析,慢慢睜開了眼,眼神幽微地看著白錦,看似調侃,實則審問:“白錦知道的不少?!?p> 白錦沒有隱晦,直接承認:“之前侯爺吩咐的事都是我來處理的,對于朝堂的事也是多多少少知道一點?!?p> 趙容七直勾勾地看著白錦,兩人一直對視著,趙容七忽然一笑,閉上了眼,說道:“還好有白錦,不然我得惹出多少事來?!?p> 趙容七直接在長椅上睡著了,白錦抱來一床被子,為趙容七小心蓋上。她看著趙容七沉睡的面容,一旦接受了趙容七是女扮男裝的事實,她們就再也無法用男人的目光去看趙容七??粗w容七眼角的疲倦,白錦輕輕嘆氣,一個女孩子,是經歷了什么,撐到今天如此地步。
趙容七這幾天府上常有人來探望,搞得她都有點不還意思了,明明是她犯錯了,大家爭相來探,總覺得有些愧疚。不過來探望的人像是商量好的,都沒有提禁足的事,只是來找她聊聊天,給她解解悶。
慕容姮與李大錘來的次數最多,不過每次來的時候都避著趙渠。安未銷與安未央也來過兩次,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楊潯也來了,有一次是跟陸南鐸一起來的,還有兩次是自己來的。司徒小殊也是心急的不得了,趙容七為了不讓司徒小殊擔心,特意讓白錦與藍淺去跟司徒小殊解釋了一番。之前與楚臣尊相識的緣故,也認識了岳華,岳華也來了一次。
趙容七在府里也不悶,時常有人找她說話,說完了就跟陶堇銘與笑笑在一起,然后練練功夫,讀讀書籍,跟趙渠下棋、品茶,累了就在涼亭上搬來長椅,跟白錦幾個人說說笑笑,日子過得瀟灑。
而楚臣尊這邊一邊緊忙趕路,一邊等著都城的來信,他們見宗明曦去了這么長時間還沒有回來,愈發(fā)急了,覺得宗明曦應該是出事了。所以他們不得不加緊了腳程,楚臣尊忍著傷痛,一路上顛簸不止,敷著最好的藥傷口依舊沒有愈合,時不時滲出血來。讓明靖瑜和殷良幾人也是急得團團轉,一路上搜集了不少軟墊,拿來給楚臣尊墊上,避免磕著碰著。
在用了半個月后,白澤與幾人匯合,但是由于他們趕路太快,只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就到了紫都,白澤將這幾日的情況跟明靖瑜說了,明靖瑜問楚臣尊還走不走,楚臣尊說:“都到家門口了,自然是繼續(xù)?!?p> 明靖瑜徹底妥協了,不過也覺得還是回府里養(yǎng)傷最好,外面不安全。
楚臣尊問:“趙容七呢,她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