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忽然變得落針可聞,氣氛卻有些莫名的焦灼。
片刻后,賢次郎支支吾吾憋了一句,“白蓮那次,不過是那小子運氣好,偷襲才……”
“呵呵,偷襲也好,強攻也罷,你行你上啊?!变鰷u長名抱著膀子,學(xué)著剛剛賢次郎的表情,輕佻地說道,“我可是記得,你賢次郎當(dāng)時躲在最后面,弟子死了,你屁都不敢放……”
“你!”賢次郎拍了下桌子,“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欸欸?!蹦歉墒莸闹心耆嗽俅纬鰜韴A場,“長名,別這么說,死者為大,任何為巖隱村捐軀的忍者都是英雄。
賢次郎你也是,消消氣,長名他也不是有意的,大家都是巖隱的精英忍者,抬頭不見低頭見,沒有必要把火藥味扇的這么濃……”
“哼!”
見有人出來圓場,賢次郎冷哼一聲,就坡下驢重新坐了回去。
而漩渦長名則攤了攤手,一臉的無所謂。
這時,會議桌左側(cè),距離土影最遠(yuǎn)的座位上,一個面容憨厚的中年人站了起來。
他徑直看向土影,開口道:“那個……土影大人,空是個優(yōu)秀的年輕忍者,這必須承認(rèn),完全可以成為我們土之國下一輩的中流砥柱,但……這畢竟是挺重要的議事會議?!?p> 他抬手指了指座位上的眾人,手指在半空比劃了個圈,“您看看,村里的高層都在這了,咱們也不能為了等一個孩子浪費大家的時間吧?!?p> 說完,他繼續(xù)站在那里看著土影,嘴角露出純善的微笑。
土影石河看了他一眼,奇慢無比地點了點頭,在眾人的目光中,他的上下嘴唇碰了碰,但是誰也沒聽清他說了啥,然后就沒了下文。
靜。
空氣忽然變得無比安靜。
大廳中所有人都在等著土影發(fā)話,可他像是睡著了,卻又明明是睜著眼睛的。
“咚咚?!?p> 這時,會議室的門忽然響了起來,寂靜被打破。
一直在門口候著的良太如蒙大赦,他最后看了一眼會議桌上的眾人,隨后趕緊跳到門口,肥肥的肚子一顫一顫。
門打開了,沉寂的空氣流動起來,就像揭開了陶罐的泥封,讓微涼的風(fēng)透進(jìn)去。
“都在等我嗎?”
一個溫潤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哎呦,俺滴個親娘哎,空大人你可算來了,里面都快打起來了!”
“???這么嚴(yán)重?”
“可不!哎呀快別說了您先進(jìn)去吧!”
空邁步走入會議室,身后的門緩緩關(guān)閉,而良太與池野的話語聲也逮著空隙傳了進(jìn)來。
“良太,里邊啥情況?”
“這……我也看不太懂,賢次郎大人跟長名大人吵起來了,氣得賢次郎差點掀桌子?!?p> “啥?他瘋了?敢在土影大人面前掀桌子?”
“千真萬確!你是不知道,當(dāng)時賢次郎大人那張驢臉拉的老長,戴著斗笠都藏不住!”
“真的假的?我咋就不信呢?!?p> “嘖,是真的!我剛剛在里面看的清清楚楚……”
“啪”的一聲,談話聲戛然而止,大廳正門徹底關(guān)閉。
會議桌上的幾人面色古怪地看了賢次郎一眼,而后者則雙拳緊握,呼吸都變得粗重許多。
“真是不好意思,讓各位前輩久等了。”
空面帶微笑,迎著九人的目光緩步前行。
整個大廳燈光通亮,地板是一塊塊被打磨的光滑平整的大理石,在燈光的照耀下有些明晃晃的??站瓦@樣一步步走在上面,腳步輕盈身姿靈巧,似乎只是一晃神的工夫,他就站在了無的身后。
“土影大人。”
空先是對著石河行了個禮,隨后在無的身邊俯下身子,輕聲問候一句。
“師父。”
“嗯。”無看向空,原本陰沉的目光此刻變得無比溫和,如同冰雪消融,陽光普照大地。
他低聲說了一句,“來了就趕緊站好吧,這次會議很重要,好好看,好好學(xué)。”
空笑著應(yīng)了一聲,隨后直起身子向數(shù)位高層點頭致意,算是打過招呼了。
“嘿!長名老師!”
目光無意間瞥到了那個發(fā)絲赤紅的青年,空眉眼含笑,連忙湊了過去,站在無與漩渦長名座位中間。
“呵呵,小空來了啊?!?p> 漩渦長名面皮僵硬地笑了笑,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剛才還談吐無忌、指點江山的他,此刻竟然佝僂起了身形,并……
默默將自己的座椅搬離了半步,盡量離空遠(yuǎn)了一些。
“哈哈,人都齊了啊,”土影眨了眨眼,仿若睡夢初醒,他輕咳幾聲清了清嗓子,嗓門洪亮地說道:“那么本大人現(xiàn)在宣布,此次會議,正式開始!”
隨后,他抬起雙手緩緩結(jié)了個“未”印,會議桌正前方的版圖瞬間變化,土石挪動,地標(biāo)橫移,僅是片刻便形成了一幅完整的忍界地圖。
“這次五影會談,是五大國首次接觸,暫時放下一切仇隙,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聊聊天。我希望各位能化干戈為玉帛,為整個世界締造和平。當(dāng)然,有什么條件盡管提?!?p> 土影手指微動,敲了敲正前方放在會議桌上的土影兜帽,目光掃過眾人,“嗯,這是會談開始之前,柱間的原話?!?p> 無站起身,聲調(diào)緩慢、吐字清晰的開口,低沉的嗓音在整個大廳回蕩。
“此次五影會談的主要內(nèi)容,就是簽訂條約,一個五大國不再交戰(zhàn)的和平條約,一個給世界帶來和平的條約。
簽訂條約的條件,是柱間閣下把收集到的部分尾獸分配給五大忍村,但前提是,我們要出資購買。
很明顯,這是一次交易,也是一次近乎強制性的交易。
而且,五大國都同意了這個條約,而且都或多或少從木葉隱村獲得了利益?!?p> 賢次郎立刻舉手,見土影石河點頭才站起身來。
“我們土之國地廣人稀,平民百姓雖不貧瘠但也談不上富庶。耗資巨額去購買我們并不需要的尾獸,這個……”他沉吟幾聲,把目光轉(zhuǎn)向無,“我并不認(rèn)為我們巖隱村獲得了利益?!?p> 他剛剛說完,那個面容憨厚的中年人也舉起手掌,得到土影應(yīng)允后站了起來。
“既然這是強制性的交易,為何要同意呢。”他看向會議桌中央的土影,開口道:“雖說是為了和平,但如此輕易就簽訂了合約,未免有些太過草率了吧。
我想,大名閣下是不會太滿意的?!?p> “我理解你們的意思,但事實就是這樣?!睙o輕嘆口氣,開口解釋道,“當(dāng)時的確有忍者提出了不滿,砂隱村的風(fēng)影甚至提出把尾獸換成富饒的土地資源,差點引起眾怒導(dǎo)致開戰(zhàn)?!?p> 他先后看了一眼賢次郎,以及那個中年人,緩緩道:“但是柱間閣下用自己的人格魅力征服了大家,當(dāng)時我與石河大人都在現(xiàn)場,其余三個影也同我們一樣。
只能說,木葉的火影,的確讓人佩服啊?!?p> 會議室沉默了片刻,那個中年人再次悶聲開口:“與其說是敬佩其魅力,不如說臣服其實力吧。
同樣都是影,怎么差距就這么大?!?p> 霎時間,包括賢次郎在內(nèi),整個會議室共有十二道目光“刷刷刷”地落到他的身上,來自上忍的強悍威壓如同山河海浪,直接讓他臉色蒼白,禁不住倒退一步,直接坐回了椅子。
“弘深君啊,我知道你是大名閣下的守護(hù)上忍,是代表土之國的領(lǐng)袖而來,但是……”賢次郎面色陰沉地開口,“這不代表你有權(quán)利審視巖隱村,審視我們的土影?!?p> 身材細(xì)瘦的“和事佬”舉手站了起來,直接開懟:“我們這里幾乎所有人都收到過石河大人的恩惠,就連大名閣下也對他敬重不已,你怎么敢說出這種話!
你這樣意圖煽動我們對土影不滿,隨意質(zhì)疑巖隱村的實力,分明就是居心叵測!”
漩渦長名適時補刀:“對,我一眼就看出來你不是好人,剛剛通過忍犬翻了你的資料,聽說你是近幾年前才成為大名守護(hù)忍者的,而且似乎還不是土之國人。
如此說來,你這家伙一定是其他國家的間諜!”
那形容枯槁的老者也站出來表達(dá)了自己的不滿,他直接指著中年人,道一句:
“你,不對勁?!?p> 此言一出,整個會議室直接炸開了鍋,各個高層紛紛站起身對這中年男人口誅筆伐,直罵的他冷汗直冒,不敢抬頭。
但,他的身子顫抖的越厲害,嘴角的不屑便越濃。
“我們大家先不要說了,這家伙似乎有話要說呢?!?p> 許久之后,一位徐娘半老卻風(fēng)韻猶存的女人叫停了此次聲討。
中年人深呼吸幾口氣,撐著椅子站了起來。
“說夠了沒有?嗯?”他掃量著眾人,眼神銳利滿是不屑,“你們罵的越狠,就證明你們對柱間的恐懼越深,無非就是畏懼其實力罷了,何必說的那么冠冕堂皇,承認(rèn)自己的恐懼有那么難嗎?”
“砰”的一聲,在威壓潮汐到來之前,他自己主動落到了座椅上。
正當(dāng)數(shù)位高層握緊拳頭面露不善、賢次郎甚至曝出殺意之時,幾聲拍掌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眾人循著聲音看去,卻是無身旁一直站著的空。
空輕輕放下雙手,欠著身子問道:“土影大人,各位前輩,能否讓晚輩說上幾句,替這位弘深前輩排憂解難呢?”
主椅上的石河瞇了瞇眼,笑呵呵地說道:“當(dāng)然?!?p> 會議桌上的七人立刻面色古怪,有幾人甚至對弘深投去了同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