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杏一下子老實(shí)了,吃過晚飯,她支開了屋里其他人。
秦凌正在鋪被褥。
方杏坐在桌子前,喊道:“阿凌……”
“有事?”秦凌早就注意到她行為鬼祟。
“你過來坐?!狈叫酉蛩惺?。
秦凌冷哼,不欲搭理之。
“阿凌……”方杏走過來,拉住她的手,道,“對不起,白天是我不對,我不應(yīng)該針對你……其實(shí),其實(shí)我也有苦衷的……”
“你有苦衷,就可以隨意針對我?你的苦衷與我有何干系?”秦凌推開她的手。
她像膏藥似的,又黏了上來,“阿凌,我錯(cuò)了……我本來也是正經(jīng)人家的小姐,不過后來,我七歲時(shí),我娘病逝了……”
方杏一臉委屈,硬是要拉著秦凌坐在桌前。
方杏為她倒了一杯水,道:“這杯水就當(dāng)我向你賠罪了?!?p> 秦凌接過杯子,看了看,并沒有喝。
“自從我娘去世后,不出半年,我爹便又娶了一個(gè),我看你和她長得很像……我就……”
“所以你就處處針對我?”這是有病吧?!
“可我發(fā)現(xiàn)你和她不一樣!你為人正直,是我錯(cuò)了,以后我們做好姐妹好不好?”方杏瞪大了眼睛,握住了秦凌手臂。
秦凌不置可否。
“喝水……”方杏推了推水杯,笑瞇瞇道。
秦凌看了一眼水杯,她不想兜圈子了,她能不能直接抽她一個(gè)嘴巴?
“這是誰掉了荷包?”門外傳來琳月的聲音。
“荷包?”方杏連忙起身,去自己柜子里查看。
秦凌揚(yáng)唇輕笑。
“哦,是小葉的呀!”門外琳月又說。
方杏尷尬一笑,扭頭望向秦凌,好像她并沒有動(dòng),又急忙走過來,道:“阿凌,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我那么做……”
“不用說了!”秦凌道,“以水代酒,咱們之間仇怨一筆勾銷。”
秦凌喝下一杯水,方杏滿意的笑了,端起自己跟前的水杯,也一飲而盡。
“呵呵……”方杏笑呵呵道,“以后我們就是好姐妹了?!?p> “好?!鼻亓钃P(yáng)了揚(yáng)唇。
此時(shí)的方杏,并未察覺,剛剛秦凌已經(jīng)偷偷換了二人的水杯……
是夜。
秦凌剛剛睡著,就聽到方杏起身的聲音。
她是發(fā)作了吧。
秦凌蒙上被子,陷入了沉睡。
方杏一夜去了無數(shù)次茅廁,她快崩潰了,瀉藥明明是下在了秦凌的水杯里啊!
方杏最后一次去茅廁回來后。
大家都起床了。
“方杏,你怎么了?”小葉見她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滿臉憔悴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我沒事?!狈叫右а?。
她想明白了,肯定是琳月在外邊喊的時(shí)候,秦凌偷偷換了茶杯。
這個(gè)小賤蹄子!
五個(gè)人很快收拾妥當(dāng),跟著雨姑姑去了司事坊。
司事坊專門負(fù)責(zé)新進(jìn)婢女的分配工作,新來的婢女一般也分不到什么好的任務(wù)。
“你倆!去那邊東溪打水!”負(fù)責(zé)分派的婢女說時(shí),指了指東處山巒,扔給秦凌和方杏一人一個(gè)手牌。
“你倆,去洗衣服?!?p> “你……”
“為什么呀?”方杏氣的跺腳,打水啊,多累?。?p> “不愿意做就滾回去!”雨姑姑毫不留情道。
“不不……”方杏連連搖頭,小聲兒咕隆道,“明明能引過來水,為什么非要爬那么高的山打水……”
“廢什么話?!”雨姑姑橫了她一眼。
秦凌默默領(lǐng)了水桶,直接走人了,打水不錯(cuò),正好熟悉一下這里的地形。
“喂,你等等我??!”方杏急道,拎著裙子趕忙追上秦凌。
秦凌沒有說話,自顧自走著,這里地勢奇怪,彎彎繞繞的,總以為到了頭,卻忽然又柳暗花明,別有洞天。
“喂!等等我?。 狈叫永鄣纳蠚獠唤酉職?,她都懷疑秦凌是不是人,手里拿著東西,還能跑這么快。
秦凌站在一處開闊處,隱約能看到群山掩映下,有一樓盤踞山間,云霧繚繞,如海市蜃樓。
“你看什么呢?”方杏終于追上了她,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那里是哪兒?”
“那是煙雨樓啊,車鸞山舞姬練功的樓。連這都不知道,切……”方杏冷哼。
“你知道的還不少?!鼻亓枧ゎ^繼續(xù)走。
“喂!歇一會(huì)兒不行嗎?”方杏實(shí)在堅(jiān)持不住了。
“你在這兒等我吧,一會(huì)兒再一起下山?!?p> “你的意思是你自己去打水?”方杏喜出望外。
“不然呢?”
“行!那你去吧!”她既然這么樂意干活兒,就讓她去吧,方杏輕笑。
秦凌繞著山走了許久,就下了一些記號(hào)。
車鸞山可真不小,這么隱秘的一處所在,又建的這樣奢華,難道上邊一點(diǎn)都不清楚?
秦凌拎著打好的水下了山,心頭疑惑愈重。
“救命??!救命啊……”撕心裂肺的呼救聲傳來。
秦凌放下水桶,急忙順著聲音找去。
“救命……嗚嗚……”聲音越來越近。
“方杏,是你嗎?”秦凌喊道。
“阿凌!是我,我在這兒!嗚嗚……”
秦凌順著聲音跑去,這才發(fā)現(xiàn),方杏正掛在崖邊的一棵樹上。
“方杏!”秦凌喊道。
“阿凌,阿凌……救我,嗚嗚嗚……救我……我不想死,阿凌……”方杏哭的凄慘。
“你別哭了,我想辦法救你!”秦凌道。
秦凌四下望去,尋了一根樹枝,伸了下去。
“方杏!拉住樹枝!”秦凌道。
方杏連忙攀住樹枝,就像是攀住一根救命稻草般。
秦凌用盡了全力……
“方杏,拉緊?。 ?p> “我拉住了!”
“咔嚓!”一聲脆響,二人誰也沒料道。
樹枝……斷了。
秦凌身子沒站穩(wěn),“嘩啦”一聲,連帶身邊的石頭,一起掉了下去……
……
“這下好了!我們兩個(gè)人都困在這里了!嗚嗚……”方杏嚎啕大哭。
“別哭了!”秦凌不勝其煩,“現(xiàn)在我們得想辦法上去,樹枝承受不住我們兩個(gè)?!?p> 秦凌抬頭望去,高度也就不到兩人高。
“你有什么辦法……”
秦凌仔細(xì)觀察了一下崖邊的情形,道,“一會(huì)兒你站在我肩膀上,攀著那邊那顆草,再登在那里……”
方杏一臉懷疑的看著秦凌,她竟然讓她登著她的肩膀。
“聽明白了嗎?”秦凌說完,方杏竟然不敢再懷疑,畢竟這是唯一的機(jī)會(huì)了。
方杏連忙應(yīng)聲。
“你上去以后,就趕緊下山,去喊人來救我?!?p> “好?!狈叫又刂氐狞c(diǎn)了點(diǎn)頭。
秦凌蹲下身子,忽然樹枝“咔”一聲,岌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