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陳石陪著郝蕓一起走出地鐵站,郝蕓說,“你坐過頭了吧,酒店可不是在這一站下車的?!?p> “反正今天也沒什么事,我陪你走走?!?p> 這段路并不好認,已經(jīng)是很老舊的小區(qū)了,到處是彎彎繞的小道和毫無標識的建筑,陳石當初假扮空調(diào)修理工來的時候,可是找了很長的時間。
“你為什么自己一個人在外面租房?”陳石問她。
“我父母有很強的控制欲,住在外面可以清靜一點,再說了,這里離上班的地方也近。”郝蕓回答。
“我也有同感,”陳石感嘆著說,“我們看上去很自由,其實從未真正自由過。”
他突然轉頭,“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其實我們是有很多共同之處的?!?p> 郝蕓瞥他一眼,今天他是怎么了,盡說些不著邊際的話,還這么曖昧,要不是自己對帥哥有一種天生的免疫力,怕是要把持不住了。
陳石說著,拐進了左邊的一條小路。
“咦,你怎么知道是往這里走?”郝蕓停下腳步,這里是一條三岔路口,初來乍道的人通常到了這里都會停下來,向過路人問個信什么的。
“哈哈,真的是左拐啊,被我猜中了。”陳石一秒反應過來,打著哈哈說,“我的運氣看來還不是太差的。”
郝蕓到是沒想太多,陳石這么一解釋她也就信了,“不用再送了,前面就到了。”
她向陳石揮了揮手,沒走幾步,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過來,照例穿著他那件黑色T恤,如果不是胸口那朵黃色的雛菊,幾乎要和黑夜融為一體。
來的人正是嚴棟。
郝蕓點點頭,算和他打了個招呼。
嚴棟放慢步子,走到郝蕓身邊,用一種審視對手的目光看著陳石。
陳石也用同樣的目光回擊他,這是一種只有男人之間才能感受得到的敵意。
“你今天回來得晚了。”嚴棟轉頭對郝蕓說。
“這是我的一個朋友,他叫——”郝蕓覺得有必要介紹一下陳石。
陳石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嚴棟就打斷了她,“回去以后把門鎖好,現(xiàn)在晚上不安全,不要讓不明身份的人進來。”
嗯?郝蕓有點摸不著頭腦,這語氣,怎么跟她爸一個樣了?
嚴棟冷冷地看了陳石一眼,抽身走開。
“他是什么人?怎么用這種口氣和你說話?”陳石心里也別扭起來,嚴棟一離開,他就問郝蕓。
“和我住一起的租客。”
陳石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你和一個男人住在一起?”
“你不要說得那么難聽,什么叫住在一起,我們只是租住在同一個套間里?!?p> “好吧,你為什么要和一個男人租住在同一個套間里?”陳石滿滿的質問語氣。
“房東太太要把房子租給他我有什么辦法,再說了,他住他的,我住我的,井水不犯河水的,有什么關系?!焙率|覺得他太小題大做了。
“這也不成體統(tǒng)啊,兩女一男,同住一個套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有什么不正當關系。”
“你怎么知道我們是兩女一男同???”郝蕓記得自己從來沒和他說過秦芳滿和嚴棟的事。
“咳咳——”陳石意識到自己又說漏嘴了,看來撒謊也是個技術活,需要超高的記憶力和超強的應變力,一般情況下還是不要輕易嘗試的好。
他急忙掩飾說,“甭管是幾男幾女,反正就是男女混住吧,傳出去多難聽,你媽知道這事嗎?”
郝蕓奇怪的看著陳石,今晚上也沒喝酒呀,他怎么象喝醉似的,胡言亂語的,該不會是這頓飯吃太飽了撐的吧。
“你沒有哪里不舒服吧?”
“我跟你說正經(jīng)事呢,現(xiàn)在渣男很多,剛才那個人,看著就痞里痞氣的?!?p> 這么長時間的相處,郝蕓覺得嚴棟是個特別一絲不茍的人,不知道陳石是怎么看出他痞里痞氣的。
她不想再和他糾結這個問題,揮手說,“謝謝你的提醒,今天就到這里吧。”
郝蕓回到出租屋,秦芳滿正穿著條大褲衩,支著兩條光溜溜的大腿,坐在客廳晃啊晃的,手里拿著酸奶瓶,喝得吱溜吱溜地響。
“你終于回來了,這么晚,跟誰happy去了?”秦芳滿說。
今天這是怎么了,一個個都當起自己的家長來了。但比起陳石來,秦芳滿的話郝蕓可不在乎。
“只能你到處和人約會,就不許我偶爾出去浪一下?”郝蕓脫了鞋,也在沙發(fā)上坐下,揉搓著酸痛的腳趾頭。
“乖乖女也學會浪了,”秦芳滿嘖嘖兩聲,“我看你八成是跟著嚴棟學壞了?!?p> 郝蕓不明白,大家怎么都和嚴棟較上勁了。
“我找到了一處新的出租屋,過兩天就搬出去,”秦芳滿和郝蕓攤牌,“房子我已經(jīng)去看過了,絕對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那種,小區(qū)環(huán)境好,屋子也寬敞干凈,房租便宜,最關鍵的是,住在那個小區(qū)的都是高素質的人?!?p> “哦,有這么好的事?”
秦芳滿傲嬌的口氣,跟馬上就要住宮殿似的,“我一朋友介紹的,這么好的房子,一般人他是不介紹的?!?p> 她拿眼睛瞟著郝蕓,指望她問問新租房的價錢,誰知郝蕓壓根兒就不關心這個,只說,“那就恭喜你了,你什么時候搬?”
“你想不想和我一起搬出去???”秦芳滿忍不住了,靠近郝蕓問。
郝蕓等這一天已經(jīng)很久了,正巴不得她早點搬出去,說,“我哪里有你這么好的運氣,還是這種破房子將就著住吧。”
“好吧,”秦芳滿一副‘給你機會你不要,真是不識相’的表情,“你愿意跟那個黑保安住就住吧,我馬上就要脫離苦海,不陪你們住貧民窟了?!?p> 看著秦芳滿一扭一扭地走進房間,郝蕓心情特別地好,終于可以和她說拜拜了,她決定破一次晚上不吃甜食的例,又從冰箱里找了盒冰淇淋來吃。
——
今天郝蕓經(jīng)過前臺的時候,被李木子一把拉住,神神秘秘的樣子,“我和你說個事兒?!?p> “你這個消息發(fā)布中心又有什么驚人的大新聞了?”郝蕓問。
“聽說董事長馬上要來咱們的新開店巡店了。”李木子咬著她的耳朵說。
“他要來就來好了,干嘛這么緊張兮兮的?”
“你是不知道,這位董事長是個不走尋常路線的人,聽說超級有個性,喜歡搞微服私訪?!?p> “微服私訪?”郝蕓一腦袋問號,又不是乾隆皇帝下江南,還搞什么微服私訪?
“別人家的董事長都是提前打好招呼,約定日期,然后在相關人員的陪同下,大張旗鼓的才去巡店,可是他偏不,一聲不響地就跑去人家店里,聽說還假冒住店的客人,暗地里查看酒店的服務態(tài)度和經(jīng)營情況,走了以后再打電話給那家分店的經(jīng)理,通報批評或是表揚獎勵,你說這招是不是太損了?”
李木子想起這個場面就有點心驚膽顫,每天來來往往的人那么多,說不定那個董事長就混跡其中,自己又沒有火眼金晴,他也沒有長三頭六臂,萬一哪天自己心情不好,服務態(tài)度差了點,不是要被抓個現(xiàn)形?
“以后是個客人我就得小心伺候著,搞不好就是那個什么董事長,這日子還讓不讓人過了。”李木子唉聲嘆氣的。
郝蕓可沒當回事情,董事長來不來她無所謂,反正她干她的,該做的事一樣都不能落下。
“知道董事長叫什么名字嗎?”
“關鍵就是這個,誰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更別提長相了,否則大家早看過照片,提防著了?!?p> 李木子又朝門口快速地瞄了一眼,“不過也有個好消息,是關于我的,你想不想聽?”
郝蕓看她那恬不知恥的表情就猜到了,肯定是和新來的帥美男有關。
“經(jīng)過兩天的觀察,我終于掌握了他的習慣和作息,趁中午吃飯的時候,和他搭上了話,你知道么,他就比我大了一歲。”李木子眼睛眨巴眨巴,表情象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樣。
“我還以為進展有多快呢,兩天的時間,你就打聽到了這個啊?!焙率|嗤之以鼻。
李木子推她一把,“我可是女生,總不能太主動吧,這叫點到即止,話說三分,剩下的讓他自己慢慢體會?!?p> “我到是覺得你直接一點,走野蠻女友的路子更加合適一點?!?p> 李木子要掐她,郝蕓閃身躲過,轉頭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