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流言
陳石和郝蕓在路口分別,郝蕓的出租屋位于老舊的小居里面,透過狹窄的馬路,陳石看到數(shù)排高高低低的矮房子,他又想起上次到出租屋修空調(diào)的事,問,“你屋里的那臺空調(diào)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這句話問得有點沒頭沒尾,郝蕓回答,“房東已經(jīng)找人來修好了?!?p> “以后房門要鎖好,不要隨便讓人進(jìn)去,就是房東也不行。”
“嗯?為什么?”郝蕓不太明白,她不知道陳石曾經(jīng)冒充修理工,進(jìn)去過她的房間。
“沒什么,我就是隨口一說?!标愂掳停陲椬约旱目诓粨裱?。
郝蕓和陳石道了聲再見,轉(zhuǎn)身走了幾步,陳石叫住她說,“那塊石頭,你先留著吧,等我回W城的時候再給我也不遲?!?p> 剛才回來的路上,陳石就一直在糾結(jié),究竟要不要接受石頭,最后他還是決定了,雖然自己很需要幸運(yùn)石的幫助,但相比較而言,現(xiàn)在的郝蕓也許更需要它,尤其是在她面臨麻煩的時候。
再等等吧,等她渡過了這次難關(guān),再把石頭要過來也不遲。
“嗯?”郝蕓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
“我還要在S市呆幾天?!标愂忉屨f。
“你的事情還沒辦完嗎?”
“你不會急著想讓我走吧?!标愂冻鲆粋€微笑。
郝蕓瞪他一眼,“行啊,你走的時候再問我拿好了?!?p> ——
晚上郝蕓接到母親打來的電話,埋怨她說,“難得一個休息日,你姐姐不回來,怎么你也不回來看看?”
郝蕓說,“今天帶一個外地的朋友逛景點去了,下個休息日一定回來。”
“你姐姐成了海歸后,氣性越來越大,昨天又和我頂嘴,不僅把我的話當(dāng)耳邊風(fēng),還盡拿些我聽不懂的大道理壓我。”郝母今天憋了一肚子的氣,打這個電話就是來向郝蕓訴苦的。
“姐說什么了?”
“我和她說你年紀(jì)也不小了,是時候找個對象了,她說她要單身,我說你一個女孩子單什么身,只會被親戚嘲笑嫁不出去,她就拿什么未來社會趨勢分析,大數(shù)據(jù)和我講了一通大道理?!?p> “說來說去,還不是她眼界高,一般人看不上唄。”郝蕓耐著性子,聽著母親的嘮叨。
“所以你還是不要挑三揀四的,找個差不多的就行了。上次梅姨給我介紹了一個小伙子,聽說是名校的國際關(guān)系學(xué)院畢業(yè)的,雖然暫時還沒找到正當(dāng)職業(yè),但家境好,人長得也不錯,我想著你姐肯定是不會要的,要不你考慮考慮?”
郝蕓都要哭了,“媽,你對我的要求還真是不高,連女婿都是姐挑剩下來的。”
“你怎么能那么說,我對你們一向都是一樣疼愛的。”
“這么好的對象,你還是介紹給姐吧,和她多說道說道,沒準(zhǔn)她會同意的,感情的事,誰說得準(zhǔn)?!焙率|想好了,她是決計不會去相親的。
“這丫頭,我一句玩笑,你還真放心上了,好吧,等你什么時候回家來再說吧?!?p> ——
酒店內(nèi),陳石打電話給黑子,“這兩天工作室沒什么事吧?!?p> 黑子說,“今天接了個做婚慶的,我還剪了一段婚禮的視頻,放在網(wǎng)上,播放量還不錯,加了幾百粉絲?!?p> 陳石已經(jīng)在網(wǎng)上看了那段視頻,說,“帥蔥的拍攝技巧這次有提高,就是過渡生硬了點?!?p> “你在S市有兩天了,怎么也不發(fā)些圖上來?!?p> “去了幾個地方,沒什么好拍的?!?p> “不會吧,該不會是被更好的風(fēng)景吸引住了,連風(fēng)景都忘記拍了?”黑子指的當(dāng)然是郝蕓這道風(fēng)景。
陳石聽出了他的含義,“少陰陽怪氣的,你又不是沒見過她,我能被她吸引住?”
講真的,郝蕓不是那種一眼驚艷的美女,放在外面,也不是特別吸引路人目光的那種。
“那你怎么現(xiàn)在還沒回來,呆在酒店可是要花錢的,我?guī)湍闼闼悖夥垮X你已經(jīng)花了近千了吧。”黑子在電話里一本正經(jīng)的算起帳來。
“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好不好,我正在和幾個婚紗攝影公司聯(lián)系合作業(yè)務(wù)呢?!标愂缇鸵呀?jīng)算清楚了,雖然他住的只是最普通的標(biāo)間,一天也要三百多元,照這樣計算,很快大胖捐獻(xiàn)給工作室的那點錢又要見底了。
但是他還是想再等等。
“那就等你的好消息吧?!焙谧釉陔娫捘穷^嘿嘿地笑。
——
今天客房部要召開晨會,郝蕓一早就去了酒店,走進(jìn)更衣室,見幾個員工以蘇小妹為中心,圍坐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說著什么,還不時爆發(fā)出哄笑聲,看到郝蕓進(jìn)來,不約而同地一起住了嘴。
憑感覺,郝蕓就知道她們講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蘇小妹,說什么這么高興呢,說來讓我也樂樂。”
“沒說什么?!碧K小妹掩飾著表情的不自然。
“她說郝領(lǐng)班新找了一個男朋友,聽說是個高富帥,還是咱們酒店的客人?!闭f話的是羅薇薇班上的一個高個子員工。
“這話是你說的嗎?”郝蕓轉(zhuǎn)向蘇小妹。
蘇小妹恨恨地瞪了高個子一眼,嫌她多嘴多舌,“我也是聽別人說的?!?p> “你聽誰說的?”郝蕓板起臉來。
蘇小妹不說話了,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高個子打圓場說,“郝領(lǐng)班,你也不用生氣,這不是好事嗎,誰不想認(rèn)識高富帥,從此擺脫辛苦的工作,嫁入豪門變富太太?”
郝蕓幾乎被氣笑,“你到是說說,你怎么知道他是高富帥的?”
“不是說他是什么工作室的老板嗎,能入住咱們酒店的,不可能是窮屌絲吧?”
這種思維邏輯,簡直是無法理喻,郝蕓都懶得和她們解釋,說,“就算他是高富帥,我和他說幾句話就成了男女朋友了?”
“不是說你們都已經(jīng)一起吃飯了嗎?”
“我們都是朋友,吃個飯又怎么了,哪條法規(guī)說一起吃飯的就是男女朋友?”
高個大還想再說,被人拉起來出了更衣室,大家見郝蕓動怒,也都識相的散開去。
郝蕓把蘇小妹叫住,“蘇小妹,你留一下?!?p> 蘇小妹一個哆嗦,很不情愿地在門口站住。
“看來你今天很空啊,有這么多的時間閑聊,今天下班后留下來把服務(wù)臺打掃一下?!眲e人郝蕓管不著,蘇小妹是她班上的,當(dāng)然要讓她吃點苦頭,誰讓她這么多嘴多舌,無事生非的。
“郝領(lǐng)班,我——”蘇小妹的眼眶紅了,郝蕓無視她,徑直走出了更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