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波(一)
第二天一早,八皇子遣人送了封信過來,約我今日黃昏去清涼亭,我有些意外,他也實(shí)在太沒分寸了,怎么說我也是秀女,私會宮中男眷是很嚴(yán)重的罪名,而他做為皇子居然私約秀女,真不明白怎么想的。于是打定主意不去,信隨手就放在桌面上。
中午回到房間,信仍然穩(wěn)穩(wěn)的放在桌上,可我卻感覺老有人看過,從前看金枝玉孽和大清后宮的時候里面常有冤枉秀女和別人通奸而鏟除的情節(jié),那么今天會不會有人借著這封信做同樣的事呢?我有些佩服自己的思路了,在古代熬了這么久終于沒白費(fèi),于是打定主意去試試,起碼能證明我的推論是否正確。
傍晚臨去的時候,我托倩碧姑姑帶了一封信給德妃,剛走出春蘭殿,安玉蓉從后面追了出來,一把拉住我“你要去哪里?”,我一愣,平常她都是叫我姐姐的,今天怎么這么直接,看她的神色似乎有點(diǎn)急,難道她知道什么?我決心繼續(xù)裝下去,“我只是隨便走走,并沒有要去哪里”,見我這樣回答,她有些不相信,終究也不能說得太明白,“那你自己小心,在宮中不比別的地方,千萬注意自己的言行”她從來沒有這樣嚴(yán)肅的語氣說過話。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明白她為什么如此幫我,卻也來不及多想,往清山的方向去了。
今天的時間比昨天早,到了清涼亭的時候,太陽還沒有下山,隱約落在樹枝之間,整棵樹都染上了顏色,而清涼亭的一角在余輝的照耀下,竟有些金色的光芒,春蘭殿前的湖泊此刻也能看到,于是呤道“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看不出來你還會做詩”八皇子在身后笑道。
我一回頭,卻發(fā)現(xiàn)他居然是一個人來的,他怎么如此大膽,真的就不擔(dān)心被人發(fā)現(xiàn)嗎?見我不說話,他微微一愣,旋即恢復(fù)了平常,“昨天煮的蘑菇味道不錯,想來你也是個會品嘗的人,今天我?guī)Я松虾玫奈骱埦屇阍囋嚒?,說完從隨手提的食盒里拿出了茶具和火盆,他在我們面前各擺了一個杯子,“還有杯子嗎?”我問,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擺上”我說。
他只看了我一眼,有些疑惑卻并不說話,專心的泡茶去了,不多時,一位婦人坐在了我面前,這便是我專程請來的德妃娘娘?!拔艺f什么事這么重要,原來是玄清親自煮茶,看來是值得一來了”德妃看著八皇子熟練的手法說道。
“玄清可是練了好久呢,要不怎么敢在母妃面前露一手”八皇子一笑。
看著他們兩這么高興,我卻有些緊張了,按照我的推論,一會就該有人過來了,于是有些心不在焉,再者我本來就不會品茶,于是越發(fā)有些懶散。隨便喝了幾口,味道居然真的不錯,清涼又有些甜味,“這茶真不錯呢”我說。
“那當(dāng)然了,這是用君山的泉水泡的,我專程派人騎馬取回來的,這茶葉是父皇賞的,連賢妃淑妃那里都沒有呢”八皇子得意的說。
我一聽這么珍貴,又多喝了一杯,可是居然遲遲不見有人來,難道是我的推論出了問題?那安玉蓉為什么要勸阻我?一定要回去弄清楚。
風(fēng)波(二)
回到房間,我的思緒有些亂,滿腦子都是剛才在湖旁邊八皇子的那句話,“以后叫我玄清”,這話讓我想起了另一個人,玄凌已經(jīng)多年沒見了。
真該死,現(xiàn)在不是要查真相嗎,我怎么還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收斂了一下心神,我敲開了安玉蓉的房門。這些天我從來沒有主動找過她,見我過來,她有些意外,卻仍然很熱情的邀我進(jìn)去,她正在畫畫,桌上是一副梅花圖,枝椏都已經(jīng)畫好,每一筆都蒼勁有力,花才畫了幾朵,稀稀疏疏,卻多了些凄美的氣息。
“真漂亮”我拿著畫有些愛不釋手。
“姐姐喜歡送給你就是了”安玉蓉淺笑道。
她說話的語氣根傍晚的時候已經(jīng)截然不同,但我不能忘了來這里的目的。
“我今天去了清涼亭”索性開門見山。
“哦,那里的風(fēng)景應(yīng)該很漂亮吧”她語氣淡淡的。
我知道這樣問下去她什么都不會說,畢竟今天根本沒有人去抓我,我平安無事,她又何必得罪人。但我不喜歡做人如此中庸,既然她之前示好于我,也就代表有求于我,那么現(xiàn)在我不逼她是不行了。
“你今天聽說我要出去,很是緊張,你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我無意讓你為難,既然今天大家都相安無事,也不會有人追究,但我一直以來對你都是有姐妹之情的,這一屆的秀女就跟你關(guān)系最好,如果你知道什么都不告訴我的話,你說會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我冷冷看著她。
她有些遲疑,顯然此刻她也在腦海里盤算著,見她不說話,我也不急,只是拿著筆在她原來的畫上畫了幾筆,一朵梅花就成了,方擱下筆,看著她。
她嘴唇一咬,終于開口了,“今天你出去的時候,我見付如呤和倩碧姑姑在說些什么,隱約提到了你的名字”。
這個答案我是沒有料到的,原以為倩碧姑姑是德妃那邊的,想不到跟付如呤也有些關(guān)系,不過這也不奇怪,在宮里面當(dāng)奴婢的當(dāng)然不敢得罪主子,只怕付如呤背后還有其他人吧。
“謝謝你”我拿了畫走了出去。
看來付如呤之前知道那封信,只要我去了她就可以借此機(jī)會除掉我,不料我卻讓倩碧姑姑給德妃送了信讓她一道過來,倩碧姑姑不愿意得罪德妃,因而把信送了,但也不想得罪付如呤,因此又告訴了她德妃要去的消息,付如呤無奈之下只能作罷。本來這一切我是沒有理由知道的,卻讓安玉蓉發(fā)現(xiàn)了,這里果然步步殺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