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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為將君侍側(cè)

第五十六章 表白

毒妃為將君侍側(cè) 子一二12 2370 2020-08-31 09:20:00

  眼前忽明忽暗,耳畔有篝火“噼啪”。

  又是一個(gè)好長、好陰森的夢:從無邊黑暗中跌落,落入無盡黑暗之中。為什么自己會怕水呢?在水里,腳踩不到底、口鼻無法呼氣與在夜空中墜下何其相似?

  朦朧間,秦蒼勉強(qiáng)睜開雙眼,周圍昏暗,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身上有些冷,緩緩動彈雙手抱住雙臂。

  墜崖前的記憶清晰。霧氣所包容的地方很大,自己本已探清出去的方向,就往外走;然而行至一處,蠱蟲突然失去了辨尋方向的能力一般,慌張?zhí)痈Z。那里宛若有一個(gè)隱形的罩子,四面無形,四方希聲,無法逃離。

  忽而颶風(fēng)起,這不是普通的風(fēng),自己一下記起這與常蛇洞窟卷載的一個(gè)故事極其相似。于是,按照失落的方法,尋高地暗紅色苔蘚處猛挖,果然幾次下去,便出現(xiàn)一個(gè)巨大的深洞,跳入其中,飛沙走石不可侵襲。自己快速用石塊擋住洞口,欲向內(nèi)移動至苔蘚所依附的空心巨木中去。眼見壁壘堅(jiān)固自己可以躲過一劫,但下一刻,秦蒼卻看見了一個(gè)熟悉的面孔。于是......

  眼下,自己身上只穿了白色單衣,披著一件男子外袍。剩下的衣物正架在身側(cè)不遠(yuǎn)的枝桿上,挨著火堆旁烤著。

  活著就好。

  秦蒼勉強(qiáng)撐起自己,頭很暈,說不出的難受,口鼻中還有被山洪、深潭水灌入過后特有的疼痛。然而細(xì)細(xì)檢查,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外傷。

  “蒼蒼!你醒了!”

  回聲很大,他們在一個(gè)洞穴中。

  陸歇正從洞口進(jìn)來,也著著單衣,手中還提著什么。見火堆旁的女子醒來,大步跑過去,將手中東西朝地上一扔,蹲跪在秦蒼身前。

  “你怎么樣?心口痛嗎?口鼻中有異物嗎?長時(shí)間閉氣身體會受損的。你呼吸一下試試?”說著扶住秦蒼坐好,又做出深呼吸的樣子,讓她跟著學(xué)。見她面上竟沒有多少反應(yīng),突然想起曾經(jīng)有老兵對自己說過:兒子跌進(jìn)河里,被救起后人就傻了,誰都不認(rèn)識。陸歇突然就慌了神,兩手握上秦蒼雙臂,急問:“蒼蒼,你……你還認(rèn)得我嗎?我……我是……”

  “我知道。”

  陸歇一時(shí)間動作和反應(yīng)都太激烈,與平日差距甚大,秦蒼沒有反應(yīng)過來,嘆口氣:“我沒受傷,也沒事。”

  “你……”對方依舊眉頭緊鎖,似乎不相信的樣子。

  秦蒼這次可不是“忘情”赴死,于是微微笑出來,但這一笑看上去更虛弱:“我早知懸崖下是深潭,有你在,我們肯定死不了。懸泉的環(huán)境,我的毒蠱比人類更能應(yīng)付得來,我跟著下來是有用的?!?p>  有用的?

  多少年前,在那座山上,她為了求自己帶她回家,也說自己是有用的。是不是她認(rèn)為“有用”才能被留下,“有用”才是一切意義所在?

  男人不想再聽她辯白,一把將秦蒼摟進(jìn)懷里。陸歇的雙臂交疊擁在女子背后,一只手扶住她的頭,將自己的臉埋在女子脖頸間。他不說話,也不再動,就這樣靜靜地、慢慢地呼吸,想把她的溫度記在腦中。

  他的動作很有力,身體很結(jié)實(shí),擁得秦蒼有些疼。洞中本就只有木柴燃燒的響聲,此刻更加寂靜。女子不知他怎么了,也不敢動,也動不了,許久,覺得自己快要被壓碎了,才輕輕喚他:“王爺?”

  半晌,聽男人在自己頸間“嗯”了一聲。秦蒼輕輕抬起一只手臂,慢慢攀上男人的胳膊:“……我腿麻了。”

  陸歇聽?wèi)阎信有÷暸c自己說話,才依依不舍慢慢放開她。這時(shí),陸歇眼眶通紅,眼中滿是血絲。秦蒼一愣,一下不知該如何面對,趕緊把目光移開。兩人都穿得極少,她不知兩人落入深潭后都發(fā)生了什么,別過臉:“……你帶了吃的回來?”

  “嗯。”陸歇也漸漸收斂情緒,看對方的目光落在那幾條還在撲騰的魚上面:“我來烤,多少吃一點(diǎn)。”說著站起身。

  相繼烤干的衣服,一件一件都蓋在秦蒼身上。秦蒼想說“自己并無大礙,可以幫你打打下手”,但統(tǒng)統(tǒng)被男人駁回。

  陸歇背對著秦蒼,刷啦啦磨掉魚鱗,三兩下開膛破肚,再用接來的清水洗涮干凈,一條條逐一穿上木枝,搭在烤架上。半晌,魚就烤好,盛在清水洗過的草葉上晾著。

  自他之前再三認(rèn)認(rèn)真真問過自己是否有不適后,就再沒說一句話。陰沉的嚇人。秦蒼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cuò)覺,總感覺男人似乎氣鼓鼓的。不看自己,也不再和自己講話。二十多歲的人,挺高大的個(gè)頭,往地上一坐,活像個(gè)鬧別扭的小孩子。

  “嗯……原來錦衣玉食的王爺,做吃的這么熟練啊?”秦蒼想起之前,即使荒郊野外陸歇也要帶一大隊(duì)人給他整一桌魚盤珍饈,就故意問他,嘗試著打破僵局。

  “誰說我錦衣玉食了?!标懶膊惶ь^,啞著嗓子回答。

  “總比我這樣的貧民百姓好吧?”

  陸歇思忖半晌,終于側(cè)過身子,看向秦蒼。秦蒼見他一直不對勁,以為眼下是憋了什么大招,下意識就向后挪一挪,蓋緊衣服:“怎……怎么了?”

  “我往那和尚院子里搬了那么多箱寶貝,就是為了他對你好些。怎么,他待你不好?!”

  陸歇顯然氣不打一處來,越說聲越大。秦蒼嚇得連忙擺手:“不是,不是,夕詔對我很好的!只要他在家,平日都是他下廚,他做的魚可好吃了。他也從沒虧帶過我!”

  “是嗎?”陸歇怒氣并不見熄,陰著臉:“他對你有多好?怎么好的?”

  “你……你怎么了?我又沒惹你,你干嘛發(fā)脾氣啊?!鼻厣n覺得今日陸歇像換了個(gè)人,陰晴不定。

  “我……”見女子生了氣,陸歇語氣軟下來,低下頭不語,又隔半晌,才再次看向秦蒼:“……對不起,我不是沖你。我是恨我自己不能保護(hù)好你,卻又總叫你涉險(xiǎn)。我覺得自己對不起你。你……你就不恨我嗎?”

  沒死成,是好事。然而接踵而至的是未竟的事情依舊要去面對,亟待解決的矛盾仍然無法調(diào)和。陸歇說完,整個(gè)人都沉下去,像一只耷拉著耳朵的獸。

  秦蒼這半個(gè)時(shí)辰內(nèi),見陸歇變了幾次臉,根本來不及細(xì)想,單單覺得可怕。莫不是摔傻了?

  “我干嘛要恨你?”秦蒼頓一頓,又道:“一開始,我是不愿意離開常蛇、離開師父,可是這不也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了嗎?你有你的責(zé)任、你的信仰,我理解。我能保護(hù)好我自己的,你無需擔(dān)心?!?p>  這才是陸歇最怕的:自己怕給不了,她卻不需要。

  陸歇感覺自己很矛盾,他希望她責(zé)怪、怨恨,至少這樣還能證明她期待。可她根本誰都不需要,誰都不依靠,沒有牽掛、也沒有聯(lián)結(jié),她似乎總是做好了下一刻就離開的準(zhǔn)備。

  “可我是你的夫君?保護(hù)妻子難道不是天經(jīng)地義?!”

  “我們是假的夫妻啊?!?p>  “可我當(dāng)真了!秦蒼,我心悅于你,你看不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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