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申申再次去河內(nèi)看了個究竟,并且精準(zhǔn)丈量了河與這里的距離,認(rèn)為引水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并且同時可以解決村民們的飲水問題。
但是,薛爺爺擔(dān)心的事,她一點把握都沒有。
人是比小魚小蝦重要,似乎世上的一切生靈都沒有人重要,因為這,人便可以隨便。
申申也可以隨便,不管什么后果,左右不過是一地白肚皮,驚悚之后還是要拿回家里去大吃大喝。
可這樣滿足一時的口腹之欲真的好么?
可以種地了,也有水喝了,讓小魚小蝦付出血淋淋的代價,人就可以平安之后心安理得?
申申不能。
這條河流,天生就不是為人類服務(wù)的。
申申為難了。
到底應(yīng)該怎么辦?
申申甫一走進房門,那個舉止特別大膽的女人卻在房間里,拉她進門,眼睛跟刀子似的,“是你摔壞的?”
申申被問的莫名其妙:“啥?”
“賠吧,不多,一百個銅板?!?p> “你再說什么,我不明白?!币敲刻欤晟赀€能好好問,今天她實在沒有好心情,聽這不著頭不著尾的話。
“你還想賴賬啊,我就說你不是啥好貨色嗎,小余還和你走的這么近?”
“禾東,你把嘴巴擦干凈了再說話!”申申沒把下半句說出來?!拔也挥浀梦遗獕牧四闶裁礀|西,如果真的有,請?zhí)嵝盐??!?p> 禾東道,“盤子,記不記得?忘了,我看你是想就此罷了,快點把錢給我,回家做飯呢!”
“盤子?那盤子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那是我給周哥哥的。”
“多少?”
“一百個銅板?!?p> “那盤子是不錯,可也不值一百啊。五十!”
“兩百個銅板!”
“一個的都沒有。你沒看到,家徒四壁嗎?”
禾東上上下下的看看她,說:“你跑了兩趟縣衙,就沒多掙點銀子?”
“縣令只給了米面菜蔬,怎么可能給銀子?”申申說到這,突然臉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你想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一介女流,沒身份沒地位,縣令憑什么給你這么多東西?”
“這不是給我的,是給大家的?!?p> “呵呵,還是你有面子啊,我們?nèi)我粋€女子去都不行。誰讓我們沒你有姿色,也沒你夠能勾人,也不會使狐媚術(shù)?!?p> “如果我確乎做了你所詆毀我的這些事,便不需要在這里吃苦受罪。
縣令年近不惑,正值壯年,雖然這官是個七品,可晉升指日可待,不知多少人都想成為他的妾室。
如你所說,我有姿色而且勾人。但是,恐怕有一點我真真在你面前自愧不如,也正是因此才沒能讓你的思想變得更骯臟。”
“申申,你到底要說什么!”
“我不想說臟話,而且本姑娘今天心情非常非常不好,咱們一言不合打起來,我兩天沒剪指甲,你在你周哥哥面前抬不起頭可不要怪我?!?p> “無論如何,盤子的錢必須給我!”
“我?guī)讜r說過會賴賬,你私闖民宅,漫天要價,污言穢語,討債的都沒有你這般無理。
摔壞了你的盤子是我不對,可咱們做人不能太過頭。我現(xiàn)在沒錢,什么時候有了什么時候給你。”
禾東不干,說什么也要馬上拿一百個銅板回去,申申不管怎么說沒錢讓寬限幾天都不行,說著說著好像累著了,卻仍是不走,站著然后又坐下,最后干脆坐在地上了。
申申見她這樣子想到兩個字。
并且對這兩個字的理解更加全面了。
因為禾東對其進行了完美的詮釋。
但話說回來,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打破人家的東西確實該賠,就是這人說話太難聽,她受不了委屈。
禾東也是真的能等,并且還在睡了一覺,申申出去她都沒有察覺。
申申回來的時候,找來了余娣。
余娣拍拍禾東的臉,禾東突然驚醒,一看是余娣,納悶道:“我怎么到你家來了?哎,你家不是這個樣子的。”然后,她看到了申申,“一百個銅板,趕快給我?!?p> 申申無奈從身后拿出一個錢袋,“數(shù)一數(shù),五十個,不多不少?!?p> “五十?”
“別覺得虧?五十個已經(jīng)很多了。我打聽了,也就是四十,我這還是多給了,吃虧的是我?!?p> “五十,五十就五十?!焙號|拿著錢離開。
余娣道,“她這人就是視財如命,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p> “我也愛財,沒有錢萬萬不能。好了,不說了。余娣,謝謝你啊,等我有錢了,一定會盡快還給你。”
“沒事,不著急,只要你不忘了就行?!?p> “嘖,你也愛財,是不是自個還攢了嫁妝啊?”
“我沒有,我又沒有喜歡的人,攢嫁妝干什么?”
“你的意思是,有了就會攢?”
“還沒有,哎呀,你不要亂說了,讓別人聽到不好的?!?p> “你不好意思了?那好吧?!鄙晟旯止值奈⑿Γ骸拔以僬f一個讓你更不好意思的?!?p> “申申!”
“哎?!?p> “你再說,就馬上把錢還給我吧?!?p> “切,你也是小財迷一個。好,我不說要撮合你和沈大哥朋友的事行了吧?”
“你還說!”余娣起身就走,然后又回頭,“哪個朋友啊,我見過嗎?”
申申走過來,抬起她的下巴,一揚眉:“看來你對這挺感興趣的嗎,妞!”
余娣把她的手扒拉開:“不和你說了,我回家做飯去了。”
“回去吧,回去吧,改天過來,我仔細(xì)和你說說?!?p> 余娣走的很快,最后干脆用跑的了。
姿勢還挺奇怪。
申申搖頭笑了笑。
不過,她很快又笑不出來了。
做飯??!
兩個時辰后。
玟玉一進家門,就聞到了奇怪地味道,他褪掉外面的衣裳,拿著葫蘆瓢和木桶走了出去,約莫兩刻左右回來,隨意的披著中衣,汗水從脖子一路淌到肚子。
他一進門,和坐在那等著的申申打了個照面,申申一眼看到他的一點也看不出來的肚子,并且半天實現(xiàn)也沒挪開,并且有想摁一摁的沖動,并且這想法真讓她站了起來。
然而,玟玉卻將衣裳往旁邊一系,坐了下來,看著扣著的碗和盤子,驚喜萬分:“還說不會做菜,一二三,四菜一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