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新年
“是呀，他還就是逮著天帝殺了。”想到這一任天帝的死，可不就是如此？從魔尊出現(xiàn)開始，到最后全部退出戰(zhàn)場，就是只死了一個天帝。說起來，神域相當丟臉，八大神尊眼皮底下，竟然都沒護住一個小輩天帝，被魔尊好好的扇了一巴掌。
“為什么？”卓冰沁一聽，興趣更加濃厚了。
“應(yīng)該，是戰(zhàn)尊那代的天帝跟他有仇吧。那時候，戰(zhàn)尊似乎有身死道消的傳言，雖然后來，他還是出現(xiàn)了，不過那時候，他直接出現(xiàn)在魔域的陣營與神域?qū)ι狭?。”為什么？邪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叫戰(zhàn)尊與月尊鬧翻了。其實，魔尊最想殺的，應(yīng)該是那個他名義上的師叔才是。
卓冰沁點頭，怪不得呢，原來如此，難怪神域沒人提?！皩α?，那個藍色的牡丹花有什么用？只是雙修的話，我并不十分需要。”她幾乎不需要雙修，前世哪怕被采補，她的修為也一直是飛速的暴漲，只是落下落雨軒一線。
邪風想了想，才道：“花精對月靈親近得多，雖然都需要日月精華，但他們體內(nèi)月華會多一些。你的體質(zhì)偏陽性，作為女孩子，其實是不太好的。那個楚嘯或者那個楚宸，他們月華內(nèi)斂，你若是不與他們雙修，是得不到好處的。但是那個小花精可不行，他現(xiàn)在還沒有開始修行，只能自動吸收月華靈氣，之后就會慢慢散去。你可以把他放到身邊，就可以現(xiàn)在吸收月華，對你身體好?！?p> 卓冰沁沒有再說什么，既然有用，那就留著吧?？粗琅f開心的吃著點心的秦嫻，她不由得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這才是真正的小孩子。
秦粟幾個人回到父母身邊，將卓冰沁要他們挑的布料放在父母面前。幾個長輩非常驚喜，這樣的布料，他們私下賣出去就能好好拿到一筆。
入夜，秦粟偷偷跟他的母親躲進一個小角落，把白天卓冰沁給的荷包交到母親手里：“母親，快收起來?！?p> 秦母掂了掂，又趕緊塞回秦粟懷里面：“你自己收好，別叫你父親看到，不然，又拿去撒給青樓那群小妖精了?！?p> “母親收好吧?！鼻厮谝琅f推了回去，“父親那里拿我沒辦法，過兩天我再跟他手里弄點兒。哼！不就是敗家？他敗得，我就不行？”
這邊兩個母子掰扯著，其他幾個則把荷包打開，里面是幾個銀豆子。
沒錯，是幾個銀豆子。加起來大概就是三五兩銀子，只是外面的荷包樣式一模一樣，根本沒有秦嫵擔心的全是金子。
宮梅她們跟了卓冰沁這么長時間，哪里還能不明白她的心思？秦粟嘴甜，眼神也比較正，被引著走過來的一路上一直規(guī)規(guī)矩矩，絕對不會是外面表現(xiàn)出來的紈绔。卓冰沁既然被他哄開心了，她們當然不介意多給些好處?？墒莿e人，總還是要多多小心，貪婪的人可不能被他們養(yǎng)得更貪才好。
雪園與音園早就被幾個丫鬟帶著人好好清掃了一通，幾個不急著回去的林氏小輩也依舊在客房住著。
前幾日宮里希望卓冰沁能參加宮中晚宴，被卓冰沁推了，現(xiàn)在，她還不想見楚嘯。
卓驍專門準備的年禮今天上午才被送來，別的不說，幾十頭牛羊可是叫人難以相信。估計不是秦箏就是宮梅她們傳的話，卓驍心疼女兒，除了那些，還有一批珍禽異獸就當食材送來了。
卓冰沁對于珍禽異獸的食材無視，大部分珍奇異獸可不一定能比普通的牲畜肉質(zhì)更美味，她倒是對母親送來的牛羊很感興趣，專門去城外莊子里看了卓驍送來的那些年禮。
“這牛羊似乎跟我以前見過的不太一樣。”卓冰沁看著，這些牛似乎更加高大，野性竟然也有，可也不像野生的呀。另一旁清一色的黑羊，角都是彎曲的，跟從前見過的羊都不一樣，似乎特別溫順。
一旁專門跟來管飼養(yǎng)的管事連忙上前回話：“回殿下，這些是親王殿下專門叫人去草原弄來的。您站在這兒也能感覺到，這氣味兒特別小，吃起來肉質(zhì)非常鮮嫩。您看那幾頭牛，就是黑白花兒的，那幾頭是專門用來產(chǎn)奶的，據(jù)說，每天都能收不少牛乳。不瞞您說，小的還是第一次見過?！?p> “行了，今天先殺頭羊我嘗嘗，若是味道不錯，一定好好賞你?！弊勘咭呀?jīng)盯上了那黑色的棉團子，還真想上手摸摸。只是鼻尖還有淡淡的膻味兒，想了想還是放棄了。大過年的，搞了一身怪味兒可不行。
可惜，到最后，新年晚宴卓冰沁還是要去。
轉(zhuǎn)眼是新年，鞭炮聲大作，炸出無數(shù)飛花。瓊雪夾著紅炮紙，從房頂?shù)降孛妫邢矚?。宮門大開，百官們大多嶄新朝服，邁著方步往宮中去行禮。
命婦們花枝招展著，頭上全是誥封的珠冠，顫巍巍地去往皇后宮中。
大紅宮門下，一乘軟轎分外顯眼。四個有品級的太監(jiān)抬著，從宮門緩緩而入，兩邊還有侍衛(wèi)們相送，在轎后，才是這轎主人的家人。宮字四個大丫鬟分別抱琴、托劍、棒花、提燈，后面跟了十六個婢女托著各色物品。
軟轎雖然行得不快，也比緩慢行走的命婦們要快，不多時，后進來的軟轎拋下這一行人，轉(zhuǎn)過垂花門先行一步。
命婦們中，當然另有人問：“這是哪一位？”太張揚了。
就有人低聲回答：“卓殿下?！?p> 這就沒有人再說話。前面的不僅僅是定寧王的女兒，還是精女國承親王的唯一女兒，精女國皇嗣，哪怕卓驍沒有在，卓冰沁自己的身份也夠高。
這一次，卓冰沁并沒有跟著秦箏一起走，也沒有同王妃她們同路，而是以自己精女殿下的身份進宮。本來，她已經(jīng)準備好了要當一個安靜的小美人花瓶，但提前太子楚宸就多次邀請，看起來這宮宴似乎并沒有上次的宮宴那么無聊。
隨駕在二門外接著，出來到大門外上車。護衛(wèi)們?nèi)瞬欢?，不過三十六騎，都是新衣錦裳高頭駿馬乘坐著，一同往宮門來。
宮門外下車呈請等候時，為著上次入宮母親護的太嚴實，卓冰沁把這宮門口兒看了一個仔細。紅色宮墻上遍鋪琉璃瓦，鐘樓深又廣大，三重檐四角攢頂。樓檐四角如鳳展翅，綠琉璃覆蓋的攢頂上為金色寶頂。數(shù)不清的雕龍繪龍，不在墻壁上，就在重檐下。
拜見過太后皇后和皇上，卓冰沁帶著人隨意在各個開放的宮室間走動游覽。
先頭四個紅衣太監(jiān)開道，之后兩排宮女引路。卓冰沁的架子可比宮中貴妃和皇后，款款行走在后面。她今日大紅鳳凰錦宮裝，頭上是九鳳遍綴寶石的金冠，正中間一顆鴿子蛋大的紅寶石，大白天里閃著光澤直射多遠。梅蘭竹菊四大丫鬟也將原本手中之物交給再后面跟著的十六婢女，一左一右扶著她。這氣派，在宮中算是首屈一指。
轉(zhuǎn)了個彎，迎面便撞上了芝蘭玉樹的太子楚宸。
今天的太子殿下，身著一件杏黃色繡云紋飛龍的宮緞面衣裳，織錦腰帶上描金綴珠的五彩盤龍圖案，盤龍中間隔著水頭上好的羊脂圓白玉，腰帶下系著透雕寶相花福字的青玉佩，黑發(fā)緊緊梳起一絲兒不亂，冕冠上是九旒九玉，用金簪別住。腳下在日頭底下放著珠光，是名符其實的一雙鑲珠履，履上珠子都有指甲那么大，足有十數(shù)顆。
再看他的面龐，原本就清秀，今天更是被這杏黃衣服襯得面白如敷粉，紅唇潤澤像著了火一樣嫣紅，兩道濃眉自然生得直而黑密，兩道眼眸中含著毫不掩飾的笑意，正笑得雙眼彎彎地看著卓冰沁。身旁火紅的梅花襯了他的人，也襯了他的聲音：“小殿下原來在此，倒是叫孤好找?！?p> 卓冰沁微笑著行了一個禮：“見過太子。不知太子找我，可有何事？”
“小殿下不必多禮?！背纷屃税攵Y，“只是多日不曾有親王殿下的消息，心中，總是有些惦念。”他對于這件事情，很直白的與卓冰沁交談。
卓冰沁仔細看了楚宸一時，才笑著開口：“前日母親派人送了東西過來，我問過了，皇姨身體時好時壞，母親她估計近期是來不了，且也顧不上許多事情了?！彼龑⒁幻毒伦嫌癜庵杆偷匠访媲埃斑@，是母親托我轉(zhuǎn)交太子的禮物?！?p> 楚宸原本黯然下來的目光頓時變得驚喜，雙手小心翼翼接過。他的事情，卓驍已經(jīng)專門派人來私下同皇上說明了。
皇上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只是從那之后，更加約束楚嘯，真正不許他與卓冰沁見面了。兩個兒子，他終究還是選擇了大兒子。也不是他不信那天定姻緣，而是很明顯的，他的所有兒子都不及卓驍，只要精女沒有大動蕩，霞國百年里都是不及。既然已經(jīng)分明，那就先牢牢抓住眼前的利益。
楚宸很開心，道：“今日宮中熱鬧，殿下可多四處看看，據(jù)說，您的母親之前還是很喜歡一些景致的。”
“是嗎？”卓冰沁的興趣這就被帶起來了，“這里我也一點不熟，不如，太子帶我逛一逛吧。”說著便將自己的左手伸了出去。
看著笑嘻嘻的小丫頭，似乎那個女人就在他的面前伸出了手，那一夜的一幕幕，仿佛又出現(xiàn)在眼前。楚宸不由得握住了那只小手：“那我們走吧，孤記得前面有個地方掛了不少小玩意兒，小殿下要去看看嗎？”
“勞煩太子了?！弊勘咭膊凰粕洗蔚奈撵o，更少了幾分疏離，眼眸中有著一絲俏皮。
太子楚宸大了卓冰沁十二歲，兩人這般走著，倒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想歪。實在是卓冰沁太小，人也顯得柔弱嬌美，叫每一個看到的大人都忍不住想要當孩子呵護。
曲水朱梅中，幾個英挺的身影一眼就可以認出來。身邊，朱衣翠衣彩衣大紅衣，明鐺玉鳳秀簪寶石鈿，把人圍了一個密不透風。不遠處，幾個明顯未出閣的貴女們也不走遠，卻是滿面通紅。貴族們的風流與庶民們的嚴規(guī)一樣，風流自許的夫人們，是一個天地，沒有出嫁的閨中女兒們，自成一個天地。
一箭之地處的草坪上，一群打扮艷麗的夫人們都帶醉，身邊全有人陪。不遠處的各家主母有面色尷尬的，也有毫不關(guān)心的，看起來，這是常態(tài)了。
弓箭響聲中，哄笑聲起。只見一人一箭射偏另一人所發(fā)之箭，在大家的笑聲中，從容不迫地舉箭，把兩個鑲著寶石為眼睛的風箏射下來。其中一個粉衣夫人氣得嘟了嘴把身子一扭，見另一個蘭衫夫人得意上眉梢，更是氣得把手中折扇給生生拗斷。
“夫人，給?！边^些日子正是可以放風箏的季節(jié)，宮中的風箏全是進上而來的，大而斑彩。聽秦嫵說過，每年，她們姐妹都會得到好幾個放著玩。
“這多的一個，請夫人笑納?！蹦俏荒腥诵τ陌蚜硪粋€送給了粉衣夫人，這樣的舉動，倒叫卓冰沁看了個驚奇，比射箭不想還有這么多的花頭兒，先把人箭打飛，再自己從容拿彩物。
太子楚宸皺起了眉頭，他并不想卓冰沁這樣的孩子看到這種不干凈的畫面。民間女子，大家女子等，都是三烈九貞的守著。只有京中貴族之間，風氣靡靡，王爺也好，小王爺也好，皇子們、世家公子……。都是勾女人的好班頭。
卓冰沁笑了笑：“那邊，是比試射箭嗎？我也想試一試呢。”
“這……”楚宸很少參與這樣的事，今天也是皇上讓他招待這位小殿下的。只是現(xiàn)在，他似乎有些后悔帶她來這邊了。
“太子放心，美色而已，這類事情精女皇宮也有見到過?！弊勘卟桓拿嫔?，“那個人射箭很厲害呢，你看，又得了一個彩頭?！睂m中糜爛，這是哪個國家都有的，不說前世見過的，就今生，也這么光明正大看過不少，不過是男女身份換了而已。
見卓冰沁并無不妥，楚宸這才帶了人過去。正玩鬧的眾人見到太子竟帶了一個小女孩過來，連忙有所收斂，匆匆行禮。能站在太子身邊的，他們還是知道身份的。
“看你們玩得開心，我也想玩，就要太子帶我來了。打擾了?！弊勘叻浅１傅恼f著。
眾人忙說不敢。
那個蘭衫夫人見太子面上并沒有不虞，便笑著從一旁拿來了弓箭：“殿下既然有了興趣，那當然殿下請了。”卻見卓冰沁半路截下，連忙阻止，“這弓太重，妾身叫人換一副?！?p> “不用，我只是看那風箏眼饞，也想要呢?！弊勘咝Σ[瞇的擺好架勢，很輕易就拉開了弓。只聽得一聲，最高處的那只色彩斑斕的孔雀大風箏就飄飄而下了。
“好！好箭法！”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大家立刻開口稱贊。這可不違心，卓冰沁用的弓是軍中的制式弓，這張弓搭箭的姿勢沒有一點兒錯處，箭法更是快準狠，眾人還沒回過神來就已經(jīng)射中目標了。
卓冰沁抱了自己喜歡的風箏，在眾人面前就像一個驕傲的孩子。楚宸的心也放松下來。是了，她的孩子，怎么可能會不優(yōu)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