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斐帶著何故吃完了飯,又把人送回家,回過頭來想起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轉(zhuǎn)了方向又回了公司。
“言總好。”肖秘書拿著文件,向迎面而來的言斐點(diǎn)頭致意。兩人才擦肩而過,他就聽見言斐喊他。
“小肖。”
“言總有何吩咐?”
“小何那部劇劇組有個叫徐杳杳的女演員,你盡快挖過來。還有鐘清木,她要是個管得住的,就磨磋一下性子再捧上去,如果管不住,想辦法推給對家?!?p> “是?!?p> 何故回了家,閑得無聊在床上躺尸。然而躺了不一會兒,她又挺尸了。
躺是躺不出什么名堂的,不如出去找樂子。
何故在煙酒里混到夜幕降臨,終于是覺得有些累了。一飲而盡最后一杯酒,她起身準(zhǔn)備回家。
“何故?!?p> 何故回頭,一張笑的欠欠的俊臉湊到她跟前。
“何故,這才幾點(diǎn),就回去了?”
秦城分明是個男人,卻生了一張風(fēng)情萬種的女人臉,上挑的眼角帶著幾分邪氣,是目前為止最符合何故的審美的一張臉。何故甚至曾說他貌如其名,傾國傾城。
“不早了,秦少爺。您要是有興致,多的是人陪你,就不要為難我了。”何故涼涼的撂下話就走了。秦城也不惱,只追著她喊了一句:“下次來記得找我?!?p> 何故沒理他,直接出了酒吧,風(fēng)一吹,她覺得自己清醒了許多。
她摸出手機(jī)看了一眼:00:23
“原來真的還早?!焙喂枢艘痪?,然后就開始發(fā)愁,自己接下來這一晚上,到底該怎么過。
她沿著路一邊走一邊想,最終也沒想出個什么結(jié)果來,只好回家。
回了家,何故第一時間想喝杯熱水,可到了廚房,又暴躁的發(fā)現(xiàn)家里沒有熱水。她撐著廚房臺面,閉了閉眼,沒有燒熱水,從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
何故喜歡落地窗,這一特征體現(xiàn)在她家里的陽臺和臥室都是落地窗。她本來想在書房也裝上落地窗的,可是后來想想又放棄了。
總不能,走到哪里都只與人隔了一塊玻璃吧。
何故其實(shí)已經(jīng)喝了很多酒了,但她依然覺得自己很清醒。其實(shí)以前她酒量雖好,但也不是千杯不倒,只是后來喝多了,就再沒有醉過。
有時候酒量好也不見得就是件好事,比如現(xiàn)在,何故很想借著醉酒睡一覺,無奈酒不醉人。
何故捏癟了啤酒罐,隨手扔到一邊,然后躺在床上,繼續(xù)白天的躺尸。躺了沒一會兒,她又起來將啤酒罐撿起來,好好地扔進(jìn)垃圾桶。之后又去洗頭洗澡,洗去一身煙酒味,再把頭發(fā)吹干,換上睡衣。如此,才終于放心的縮進(jìn)被窩里,關(guān)上燈睡覺。
夜里何故睡得并不安穩(wěn),但總歸這么些年她也沒睡過幾個安穩(wěn)覺,所以并不覺得有什么。
何故是在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才起床的,起來之后直接去了劇組。
時逾明原本對何故的頻繁出鏡感到十分驚奇,而后一眼瞟到虞念忱,當(dāng)機(jī)立斷在心里唾棄了何故一下:好個色胚子。
唾棄歸唾棄,何故真往他那邊去的時候,他還是乖乖的給人端了把椅子,鋪上軟墊。
“咱們這個劇什么時候能拍完?”何故坐在時逾明旁邊,喝著水,閑閑的發(fā)問。
時逾明估摸一下,道:“算不準(zhǔn),快的話,這個月完事兒吧?!?p> 何故點(diǎn)點(diǎn)頭,放下水,奔著虞念忱就去了。
時間緊迫,如此美人,能多看一眼是一眼。
時逾明看著何故揚(yáng)長而去,毫不拖泥帶水的身影,在愣了足足三秒之后,吐出三個字:“色胚子?!?p> 何故拿著劇本,在虞念忱旁邊坐下。
“昨天虞美人說這個戲有些地方不懂,是哪兒不懂?咱們來探討一下啊?!焙喂蕼愡^去,笑的賤兮兮的。
虞念忱早在看見何故向他而來的時候,就將劇本丟到一邊了,是以這會兒他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其實(shí)沒有不懂的地方,主要是想跟你搭話?!?p> “跟我搭話?”何故挑眉,“虞美人這話可說的有些容易讓人誤會?!?p> “難道你認(rèn)為我喜歡你?”
“不,我覺得你瘋了?!?p> 虞念忱忽然笑了:“自從上次我們聊過了以后,你就一直躲著我。昨天我也只是覺得我們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所以找了個借口。如今,你想通了嗎?”
何故看似很認(rèn)真的思考了一下,隨后很沉重的嘆了口氣,道:“美人啊,我知道像你這種有錢有權(quán)有勢的人,做什么都不怕,可我就是個平頭老百姓,就想好好過日子,沒別的。”
“可我覺得你應(yīng)該同我一樣,何故,我查過你?!?p> 何故對這個消息并不感到驚奇,但還是閑閑的抬起眼皮看了虞念忱一眼,表示她在認(rèn)真聽。
“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那么委屈的待在那個家里,那種地方,怎么能適合你呢?你不如像我一樣,誰想掌控你,你就掌控誰,誰折磨了你,你就去折磨誰,痛痛快快的報(bào)復(fù),多好?!庇菽畛勒f這話的時候,一向平淡如水的眼里,終于多了些亮。
何故沒回話,只是再一次沉重的嘆了口氣。
“你有那個能力。何故,你怕什么?”虞念忱以一種誘惑的語氣同何故細(xì)細(xì)慢慢的說,“你難道對你如今的狀況感到舒服?”
“我還以為,這個問題我們已經(jīng)談妥了?!焙喂蕦”揪砹似饋?,“我不是說過了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何必要跟家里鬧得那樣不愉快?”
“可鈍刀殺人才最痛?!庇菽畛赖难燮ず鼙。廾荛L,眼神亮起來的時候,是真漂亮極了。
“十幾年如一日的掌控,甚至此后幾十年都想控制你人生的人,你真的一點(diǎn)都不怨嗎?不可能的何故,你不可能不怨的。任何人都有可能不怨,你不可能?!?p> 何故點(diǎn)頭,痛快的承認(rèn):“對,我怨。又怎樣?怨氣不一定要發(fā)泄出來。能控制自我的,才是贏家?!?p> 說完,她不等虞念忱反應(yīng)就大步流星的離開。
與網(wǎng)劇劇組相隔不遠(yuǎn)的地方,是《謀殺》劇組。
趙編劇年過四十,唯好養(yǎng)生,是以這會兒片場休息的時間,正捧著杯紅棗桂圓泡枸杞,一邊喝一邊看劇本,看著看著,就不自覺的皺起了眉。
“怎么了老趙,好久沒見你愁成這樣了?”姜梁身為導(dǎo)演,看著自己的老搭檔眉頭皺成一個“川”字居然也笑得出來。
趙編劇放下杯子:“我覺得,還是得把何故請過來,她在,總歸要踏實(shí)些?!?p> 姜梁一思量,正欲說好,溫少繾就湊了過來:“趙編,你說的何故是一位作家嗎?”
“對呀,”趙編劇提起何故也是很開心,“那個小姑娘可有才,性子也好,聽說現(xiàn)在在隔壁做編劇,就這會兒功夫我們還能去看看她,就是不知道她現(xiàn)在在不在?!?p> 提起何故,縱使趙編劇同姜梁說過無數(shù)次何故有才,何故有才,姜梁也只記得何故的酒量好。
“可是,我怎么聽說何故性情高冷,不太容易接近呢?”
溫少繾這話一出,就收到了趙編劇的刀眼。
“那都是外頭傳的瞎話,怎么能信?何故早年的時候性子活潑,后來大了,自然就變得沉靜些,怎么能說是高冷不易接近呢?”趙編劇皺著眉,“人言可畏的道理,你應(yīng)該懂啊,怎么也去信這些?”
溫少繾聽了趙編劇話里隱隱的訓(xùn)斥,一點(diǎn)兒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追問:“聽趙編的意思,您與何故認(rèn)識很久了?”
趙編劇掐指一算:“她十六七的時候,我正主編一本雜志,剛好她投了稿。我當(dāng)時就覺得這個人雖然筆力稍弱,但思維想法可取,所以就試著聯(lián)系她,一來二去就認(rèn)識了。算到如今,也有五六年了?!?p> “那您能說說她十六七,性子活潑的樣子嗎?”
“這個嘛……”趙編劇沉溺在同人安利何故的喜悅中,并沒有覺得溫少繾一再的追問有什么不妥,“她那時候,其實(shí)也算不上有多活潑,只是那個時候她特別好動,總閑不住,話多,也愛笑,很開朗。與她后來安安靜靜的樣子比起來,確實(shí)活潑很多?!?p> 趙編劇說到這里,不等溫少繾發(fā)問,自發(fā)的話鋒一轉(zhuǎn):“而且她轉(zhuǎn)了性子之后,文風(fēng)也有很大的改變。之前她的文章大多嚴(yán)謹(jǐn),措辭犀利,或詞藻華麗?,F(xiàn)在的話,她的文風(fēng)越發(fā)趨于平淡了?!?p> 溫少繾默然,一時之間竟沒想到還能再問些什么,同時也忽略了在一旁瞇著眼看他的姜梁。
姜梁覺得溫少繾的表現(xiàn)有些奇怪,人精如他直覺溫少繾與何故或許有些什么,但因?yàn)閷Ψ绞菧厣倮`,所以他不敢往那些旖旎的心思上去猜,覺得這是折辱了這位君子。
然而直覺來了,理智往往是不管用的,于是姜梁說:“老趙,你看什么時候,你聯(lián)系一下何故,請她來我們劇組跑一趟唄。”
溫少繾從方才沉默的狀態(tài)中走出來,問:“為什么要請何故來?她與我們這部戲有什么關(guān)系嗎?”
趙編劇大驚:“我難道沒告訴過你嗎?何故是《謀殺》的原創(chuàng)作者,我這劇本就是根據(jù)她的故事改編來的。”
溫少繾愕然:“她的作品我都讀過……沒聽說有《謀殺》啊?!?p> “《謀殺》只是她閑時寫來僅供娛樂的作品,所以沒有發(fā)表。我也是偶然看到這個故事,覺得好才同她討來的?!?p> “那趙編您能將《謀殺》的原稿借我看看嗎?”
“沒問題?!?p> 看著溫少繾坦然的樣子,姜梁有一瞬間覺得肯定是自己想歪了,溫少繾對何故一定只是欣賞,就像老趙對何故一樣。然而那一瞬間過了之后,姜梁又覺得自己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溫少繾不知道姜梁經(jīng)歷了那么豐富的心路歷程,只想著早早地拍完了戲,他好認(rèn)真讀一讀何故的《謀殺》。
何故從劇組離開之后,徑直回了家,拉上所有的窗簾,空調(diào)開到二十六度,縮進(jìn)了被窩里。
下午兩點(diǎn),太陽正毒,何故的家里卻伸手不見五指,仿若黑夜。
何故揪著被子,強(qiáng)迫自己睡著,但掙扎了半個多小時依然沒有一絲困意。她索性起來,進(jìn)了書房。
何故的夜視能力極好,對家里也熟悉,所以她毫不費(fèi)力的在書房里摸到一個匣子。
她打開匣子,靠著感覺數(shù)了數(shù)匣子里的信。一共六十三封。
八十一減去六十三,等于一十八。
數(shù)學(xué)師范專業(yè)的何故將這道簡單的計(jì)算題算了整整三遍。
“我還可以給你寫一十八封信,”何故突然停住,過了許久才終于扯著嘴角,極輕極緩的念出兩個字,“沫沫?!?p> 趙編劇發(fā)的是文檔,溫少繾將它打印出來,夜里在書房點(diǎn)了燈,細(xì)細(xì)的看。
《謀殺》的主角是賴昂,但賴昂只是一個代號。
賴昂與賴雪是一對雙胞胎。賴昂比賴雪先出生一刻鐘,但因?yàn)橘嚢簭某錾鹁蜕眢w不好,賴雪倒是活蹦亂跳的,所以賴家決定讓賴雪做姐姐,保護(hù)賴昂。
賴雪倒也是很樂意家里人的決定。她覺得她的小哥哥真是太漂亮了,這世上再沒有比他更漂亮的人,這樣漂亮的人本就應(yīng)該受到保護(hù),何況他的身子骨還那么弱。
可賴昂的生活并沒有因?yàn)橘囇λ谋Wo(hù)而變得更好。他本來是個男孩子,卻不知道為什么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像個女孩子。不僅僅是容貌,連他本就不明顯的第二性征都開始退化,他開始徹徹底底的變成一個女孩子。
賴昂還小,他不明白這樣的事情意味著什么,但賴家人卻坐不住了。他們想盡了一切辦法,看遍了所有的醫(yī)生,想要阻止這種改變,想讓賴昂做一個真真正正的男孩子。他們將這個秘密捂的緊緊的,不敢泄露分毫,但最終紙包不住火。
學(xué)校里流言四起。女孩子不接受賴昂,男孩子嫌棄賴昂,他們合起伙來捉弄他,連賴雪都不放過。
賴家沒有辦法,只能給兩個孩子請了家教。
但流言與暴力不會就此罷休。賴父受夠了別人的指點(diǎn),說他能生出這樣的兒子,他自己必定也有什么問題。賴母因?yàn)橘嚢海瑥脑绲酵斫邮芄诺牡箅y。脾氣溫和的賴父開始變得暴躁。一向強(qiáng)勢的賴母逐漸瘋癲。
暴躁的賴父會打人,但瘋癲的賴母卻對賴昂更加的好了。她給賴昂蓄起了長發(fā),穿上漂亮的裙子,甚至涂了口紅。畫了眼影。
賴雪不明白為什么她的小哥哥要遭受這些,她只是一直遵守著自己要保護(hù)賴昂的準(zhǔn)則,每當(dāng)有人欺負(fù)賴昂的時候。她都會撲上去同人拼命。即使那個人是她的父親。
賴昂漸漸大了,長到了十二歲,看起來像個徹徹底底的女孩子了,尤其是穿上裙子的時候,漂亮的讓人挪不開眼。也正是在這一年,在家養(yǎng)的好好的賴昂。終于被瘋癲的賴母帶出了門。
她帶賴昂去迪士尼,想讓他做一回真正的公主,高貴優(yōu)雅。事實(shí)上他的確如此,所以漂亮又優(yōu)雅的賴昂一路上收獲了不少陌生人的贊賞。賴昂也很高興,好久沒有人這樣稱贊他,喜歡他了。
那天會是賴昂人生中最完美的一天,如果賴母沒有把他一個人丟在街上的話。
賴昂至死都記得那幾個男人惡心的臉,淫邪的笑,和扒下他裙子之后震驚厭惡的眼神。
賴母在一個小巷子里找到瑟瑟發(fā)抖的賴昂,死死的抱著賴昂,神神叨叨的說著再也不帶他出門的話。
那之后的賴昂就變了。他不再被動的梳起長發(fā),而選擇努力的去做一個真正的女孩子。他開始留意漂亮裙子。口紅色號,和纖細(xì)的高跟鞋。
既然沒法做男孩子,那么至少要成為女孩子,總不能是個四不像。
賴昂的改變讓賴父更加暴躁,可賴母又不同意與他離婚,于是他索性錢,房子,車子,孩子,什么都不要,一個人去了另外的國家。
瘋癲的賴母,狠心的賴父,這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都讓賴雪感到害怕,倒是漂亮嬌弱的賴昂,讓她一看就覺得歡喜。
但她的歡喜并沒有維持多久。賴昂開始主動做一個女孩子的時候,他也開始在家里養(yǎng)起了蛇蝎蟲蟻,養(yǎng)了不到一年,他不慎被蛇咬了一口,毒發(fā)死了。
即便賴昂死的時候面色青紫,賴雪依然覺得賴昂漂亮,這世上不會有比他更漂亮的人。
賴昂死了之后,瘋癲了幾年的賴母似乎突然清醒了。她帶著賴雪去了另一座城市,開始了全新的生活,對過去絕口不提。
然而賴雪始終沒有忘記自己那個漂亮地?zé)o人可敵的小哥哥。她會在每個夜晚,借著月光,用食指在枕頭上一遍又一遍的寫他的名字:賴昂。
一遍一遍又一遍,賴雪寫多了之后,開始在自己的書上,作業(yè)本上,甚至衣服上,任何一個地方寫上賴昂的名字。倒是她自己的名字總忘了寫。
賴雪長到二十四的時候,賴母早已經(jīng)去世了,其它的親戚也早斷了聯(lián)系。她一個人煢煢孑立,隨心所欲。而且那個時候,別人都叫她“賴昂”。
賴昂在非洲辦事的時候,無意遇到一群逃難的人,其中不乏有許多小孩子。賴昂那時候可沒有什么大慈大悲的心腸,只是她一眼看見那個細(xì)瘦的小女孩時,就覺得這是她找了許久的人。
“你長得可真漂亮。這世上不會再有人比你更漂亮。”賴昂給小女孩穿上漂亮的裙子,涂上口紅,對著鏡子里的小女孩說,“從今以后,你就叫賴昂。”
小賴昂很聽話,基本不會忤逆賴雪。賴雪讓她叫自己“姑姑”,她也很聽話的叫了,然而每次聽見小賴昂這樣叫自己,賴雪都會覺得很難受,很暴躁。她一暴躁,就要打人。
小賴昂很害怕賴雪,但是她不敢說,更不敢忤逆賴雪。她記得她第一次忤逆賴雪,是因?yàn)椴幌敫R術(shù)老師一起騎馬,她想和那些同齡人玩,于是她趁著馬術(shù)老師不注意,駕馬與同齡人一起賽馬,贏了第一名。
賴雪暴怒,將她綁在柱子上,四周都是蛇蝎。賴雪站在高處,俯視著她。一遍又一遍的同她說:“你與那些人不一樣,你是生來就高貴的,是公主。所以你要時刻謹(jǐn)記著你的身份,不要再做那些有失顏面的事情。”
小賴昂喊破了嗓子,說她記住了賴雪的教訓(xùn),以后再也不敢了??少囇┻€是將那些蛇蝎射殺在她的腳邊,甚至有一條蛇猛然向她撲過來的時候,賴雪居然就這樣一槍打爆了蛇的頭顱,血腥濺了她一臉。
小賴昂八歲上開始生病,賴雪給她請了一個家庭醫(yī)生。家庭醫(yī)生人很好,好到在小賴昂十二歲的時候,幫她逃離了賴雪。
逃跑的那天晚上,小賴昂跑過了一片雜草地,草葉樹枝劃破了她的皮膚她也不在意,更不會注意到,她跑過的是一片墳場。
家庭醫(yī)生為小賴昂整了容,徹徹底底的整成了另一個人的模樣,原本絕色的一張臉變得平平無奇。他還為小賴昂準(zhǔn)備了新的身份。
只是有一點(diǎn),在整容之前他強(qiáng)奸了小賴昂。
小賴昂對于自己的新身份感到惴惴不安,但是家庭醫(yī)生告訴她,這個家原本的女兒意外失蹤了,她整容之后與這家人的女兒長得又像,所以這家人領(lǐng)養(yǎng)她之后,一定會好好對她的。
小賴昂信了家庭醫(yī)生的話,在這個家里安然無恙的度過了一年。一年后,這家人意外失蹤的女兒許月回來了。
許月原本是被人拐賣進(jìn)大山里了,可是她聰明,逃了出來,然而她運(yùn)氣不好,她回家的時候,家里只有小賴昂一個人。小賴昂害怕許月回來了,她又要開始漂泊,孤苦無依,于是她很從容的欺騙了許月,并且以極其精妙的手法謀殺了她。
許月死后一個多月尸體才被發(fā)現(xiàn),從案發(fā)到破案歷時四個月。那時候,小賴昂快十四歲了。
未滿十四周歲的孩子,無法判刑。
最后小賴昂,賴雪,家庭醫(yī)生,許月父母,甚至消失多年的賴父齊聚法庭,樁樁件件一一揭秘,震驚世人。
溫少繾讀過劇本,自然是知道故事內(nèi)容的,然而當(dāng)他知道這是何故閑時寫來娛樂用的故事時,他就沒法平靜了。
何故十八歲起,文風(fēng)開始變得平和,而這篇文章筆力偏弱,辭藻華麗,隱隱有賣弄之嫌,再結(jié)合趙編劇所說,這應(yīng)當(dāng)是何故十六七時的作品。
十六七歲,寫這樣的東西,還以這樣華麗的文辭。那個時候的何故,該是什么樣子的?
溫少繾曾經(jīng)覺得何故像個小孩子,一舉一動都像個小孩子。他不明白這樣的人怎么能寫出那么有深度,有力度的文章,如今到好像能摸索到一些原因了。
溫少繾注定是一夜無眠,何故也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