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昱,這些天功課做得怎么樣?”
一回到書房,慕長風(fēng)問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關(guān)于慕長昱的功課。
慕長昱一囧,他撓了撓頭,說:“還、還行吧?!?p> “那就是不行嘍?!?p> 慕長風(fēng)的話帶著幾分薄怒,其實是剛才在偏殿還未散去的怒意,慕長昱理所當(dāng)然成了出氣包。
“……行,太行了!皇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優(yōu)秀,廢寢忘食夜以繼日地研究治國之道,拳腳功夫也長進了不少”
慕長風(fēng)眼色一如既往,他坐在輪椅上,眼波微蕩,說:“試試你有多長進,來攻擊我。”
慕長昱一愣,眼神向下看著慕長風(fēng)的腿,說:“皇兄,這不好吧,你的腿——”
“用不著腿。對付你這個臭小子,一只手綽綽有余了。”
慕長昱:“……”
靠!瞧不起誰呀!
慕長昱要緊牙齒,向后撤了一步,雙手置于胸前做出攻擊的架勢,說:“皇兄,你可別小瞧我,這皇宮里還沒幾個人是我的對手,都沒人敢做我的陪練師傅?!?p> 他并沒有說大話,小皇帝的功夫可是在北寒皇宮出了名的,別看他長得瘦瘦小小,能耐大著呢,曾經(jīng)他一個人手無寸鐵對付一個拿著刀的刺客,直接把對方打得半身不遂。
當(dāng)時這小子才九歲。
慕長風(fēng)挑挑眉,“來吧?!?p> 慕長昱眸光一凜,全身的力量集中在兩掌之間握成拳頭,像一陣風(fēng)動作非常快朝慕長風(fēng)打去,動作狠厲絲毫不像一個十二歲的孩子。
慕長風(fēng)眨了眨眼睛,慕長昱的拳頭正面打過來,他沒有躲,從容地伸手用兩根手指夾住了慕長昱伸的手腕,讓他瞬間動彈不得。
“皇、皇兄……”慕長昱倒吸一口涼氣,吃驚的神色定格在他稚嫩的臉上。
他的身體怎么動不了了??!
慕長風(fēng)手腕一轉(zhuǎn),稍用巧力,打在慕長昱的手掌上,慕長昱連著栽了好幾個跟頭倒在幾丈之外的地面上。
“哎呦~~~”慕長昱揉著屁股抱著腦袋趴在地上,黃袍有些凌亂。
“看來你的陪練師傅得換換了,明天我讓即墨來教你功夫?!蹦介L風(fēng)淡淡開口。
慕長昱一聽到“即墨”兩個字,像被踩了老虎尾巴似的從地上跳起來,一點皇帝的威嚴(yán)都沒有,完全像個小屁孩兒似的朝慕長風(fēng)大吼大叫:
“我不要!即墨安那條瘋狗會咬死我的!”
慕長風(fēng)忍不住悶笑,說:“你是皇帝,他是臣子,他哪有那個膽子咬死你?”
慕長昱跑到他皇兄身邊委屈巴巴的一副快哭了的亞子,搖著他的胳膊說:“皇兄,我跟他交過手,差點沒被他‘虐殺’!那個傻大憨打起架來不要命你是知道的!”
即墨將軍,也就是即墨安,他是北寒第一高手。這位將軍心眼實,老實憨厚,一顆赤膽忠心全都給了慕氏皇族,而且特別聽話。
然后那天,年少無知的慕長昱把即墨安叫來要和他比試,還特意囑咐即墨安“別讓著他”。
然后,老實巴交的即墨將軍真真一點都沒讓著小皇帝。
然后,小皇帝在床上躺了十多天養(yǎng)傷,從此以后對即墨將軍產(chǎn)生了心理陰影。
慕長風(fēng)聽后,抬手摸了摸小皇帝的頭,幫他正了正已經(jīng)歪掉的發(fā)冠,說:“你別害怕,我說的即墨不是指即墨安。”
“不是即墨安那條瘋狗……”慕長昱捏著下巴想了想,眼睛倏地一亮,興奮道:“難道是輕輕姐?”
慕長風(fēng)點點頭。
即墨輕輕,即墨家大小姐,剛剛過了及笄之年,芳齡十五歲。
出身即墨武家,即墨輕輕也是“女將軍”一般的人物,性格潑辣,愛好打架,是個狠角色。
慕長昱一臉激動毫不掩飾,“太好了!我正愁沒理由出宮去找輕輕姐玩兒呢!”
慕長風(fēng)淡淡一笑,心里都明白,但什么都沒說。
他這個弟弟,六歲開始當(dāng)皇帝,見慣了皇宮里的腥風(fēng)血雨,心智有些早熟。
慕長昱只喜歡兩個人,一個是他的兄長,一個是即墨家大他三歲的輕輕姐姐。
一個,是敬畏,是依賴;
另一個,就是單純地喜歡賴著。
慕長風(fēng)轉(zhuǎn)移話題,臉上的笑意褪去,換成一副嚴(yán)肅的樣子,問:“長昱,我動了厲太后,你不怪我?”
慕長昱臉上稚氣消散,他擰了擰眉頭,成熟之色絲毫不似一個十二歲的孩子。他沒有直接回到慕長風(fēng)的問題,而是抬頭用一種復(fù)雜的目光看向慕長風(fēng),說:“皇兄,你不必再瞞我,當(dāng)年厲太后殺母奪子的戲碼,我已經(jīng)知道了?!?p> 慕長風(fēng)心里一驚,他下意識別開目光看向別處,沉聲問:“什么時候知道的”
“很久以前就知道了,我都快忘了有多久?!蹦介L昱苦笑著說。
“……為什么到現(xiàn)在才告訴我”
“我怕自己感情用事,會耽誤皇兄對付厲家的大計,不過我猜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最后的時候,可以說了?!?p> 慕長昱的聲音顯得有些哽咽,他突然撲到慕長風(fēng)的腿上跪倒地上,帶著哭腔說:“皇兄,我早就知道你是我的親哥哥,厲太后,她殺了我們的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