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胖子坐在陸子游家門口等了一天,這天都黑了也沒見陸子游回來,便悻悻往家的方向走去!
剛走了幾步,就看到陸子游抱著一物急匆匆走了過來。兩人擦肩而過,陸子游徑直進了家門。唐胖子也尾隨了進來,張口就問。
“你一整天去了哪里,懷里抱的什么寶貝給我看看?”
陸子游哪里還有力氣管他,他感到嗓子眼火辣辣的疼,徑直進了門把孩子往床上一放就去拿了水瓢從水缸舀了一瓢水嘩啦啦往嘴里灌,水像瀑布一樣從嘴溢到下巴有流到胸膛嘩嘩嘩流到地上,倒也是酣暢淋漓。
唐胖子看到孩子,顯然他不敢相信,他走過去湊到陸子游耳邊像做賊似的悄悄說:“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嗎,你可是偷了個小孩?。 ?p> 陸子游沒搭理,他取了一些米準(zhǔn)備煮粥。
“這可是犯法的啊,被抓到要被殺頭的,你快偷偷放回去吧……。”唐胖子還在小聲絮絮叨叨的說著。
“這孩子是我在山里撿的?!标懽佑蔚闪怂谎郏瑳]好氣的說到。
“撿的?鬼信哦,你沒事去大山里撿孩子去了?”
“……”
是啊,怎么讓人們相信他,怎么讓孩子留下這是陸子游目前遇到的問題,他想了一下,把經(jīng)過一五一十告訴了唐胖子。
“行了你快回去吧,你家那位還等著呢!”陸子游催促到。
唐胖子到了門口又想到什么似的停下腳步。
“這孩子你打算怎么辦?”
“養(yǎng)著!”
……
唐胖子走后,陸子游并沒閑著,自己喝了點粥,急忙又給孩子喂,他把米粒過濾掉只把清的粥給孩子喝。
孩子吃了幾口之后卻怎么也不吃了,頭左右擺來擺去就是不吃,撒的衣服上地上都是湯汁。
“乖啊,再吃一口”。
陸子游苦口婆心的哄著。他也不知道孩子有沒有吃飽,便又給孩子喂了幾勺子,卻也全沒有吃進去,都被它舌頭一頂一頂?shù)亩冀o吐了出來。
陸子游看著這個小小的人,想著可能是吃飽了吧,便不強行喂它吃的,孩子卻也安分了。
他就這樣靜靜抱著,兩個人大眼瞪小眼,雖然陸子游知道小孩子什么也不懂。卻也想和它說點什么,正想著說點什么呢。
突然聽到襁褓中噗噗噗幾聲,他瞅著孩子,小家伙對著他笑。
陸子游解開襁褓。里面是一層銀白色帶有鱗形的軟布,陸子游有用摸了一下,涼涼的,質(zhì)地說不上的好。再往里瞧,是一件金色軟緞做成的衣服,左袖繡龍,右袖雕鳳,袖口縷花,整個緞料上都布滿形態(tài)各異的小龍,或戲水或吐珠或翱翔!
陸子游一看便知道是非尋常人家所有,青城村怕是沒有哪家哪戶所能穿的起的啊。
“是個小姑娘啊”,陸子游拖著孩子下掖輕輕抱起放在床上干凈的地方,用剪刀把自己洗干凈的衣服剪成塊給孩子擦干凈,然后又開始收拾襁褓中穢物。
他拿起襁褓,只見紅光一閃有一物件掉在地上,陸子游隨即蹲下?lián)炱穑|手細(xì)膩冰涼,肌膚所碰似乎有脈搏微微跳動。一個葉狀金色物件,像是一個玉質(zhì)掛飾,上面有一個小小的孔,背面刻著一個小小的“鏡”字。
他瞅了瞅,掀起來床上一角便將這個東西壓在了下面。接下來陸子游想孩子穿的這身衣服肯定再不能穿了,于是就粗針引線,硬生生自己給做了一套粗布小衣服,雖然難看,卻也是有袖子有領(lǐng)子的可以將就著穿。
忙完這一切,時候已經(jīng)不早了,外面的天空漆黑不見五指,能聽見的只有陣陣蟲鳴。
“你說這么黑的天,兩個小蟲蟲頭抵著頭在那里琴瑟和鳴,今天的還是昨天那對嗎?”
躺在床上的孩子,目光一直注視著陸子游,仿佛聽懂了他的話!
陸子游哈欠連連,眼淚都出來了,他揉了揉眼睛,是時候睡覺了呢,就抱起孩子走來走去,輕輕晃動想讓她早點睡覺。
誰知道小姑娘左看看右看看對一切充滿了好奇,卻也沒有想睡覺的意思。
走了好幾圈,陸子游感覺自己快要睡著了,孩子卻眼睛睜的大大的,一會看看他,一會瞅瞅別處,好在沒有哭鬧。陸子游困得不行了,上了床靠在墻上抱著孩子,卻不知不覺自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睡夢中的陸子游夢到自己添了新房,全村老少都來祝賀他,小孩子在院子里跑來跑去的玩耍,年輕人和老者站的站,坐的坐都在交談,這盛景好不熱鬧。
陸子游伸長耳朵仔細(xì)聽著,發(fā)現(xiàn)談的卻不是自己新房,而是關(guān)于孩子的事情。他腦袋昏昏沉沉,懵懵懂懂的醒來。
天已經(jīng)亮了,孩子還躺在自己懷里,是醒著的,不知道昨晚睡了沒有,反正他是睡著了。
他聽到院子吵吵嚷嚷一片,便想起來看看究竟,結(jié)果一動,全身上下都疼,他勉強活動了一下,將孩子放下,說來也奇怪,這孩子從來都不哭,他起身走了出去。
好家伙,院子里擠滿了村里的人,他家屋前從來都是門可羅雀,今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見他出來,所有人望著他。
這時候唐胖子急急忙忙鉆出人群跑到陸子游耳邊悄悄說。
“我把你撿到小孩的事情告訴了村長”。
陸子游這才明白過來,看來都是沖著小孩子來的啊!
氣氛沉默了一會,人群中傳出一個老者的聲音“聽說你在山里撿了一個孩子回來?”
陸子游抬頭望去,正是村長陳導(dǎo),此時他坐在人群中居中靠前位置。
“是的”,陸子游回答道!
“是男孩女孩,你打算怎么處理?”老者繼續(xù)問道。
“是個女娃兒,我打算收養(yǎng)她”。
陸子游剛說完,頓時人群中就炸開了鍋,吵吵嚷嚷一片,村長用拐杖磕了磕地面,吵嚷的局面慢慢恢復(fù)了平靜。
村長繼續(xù)說到“娃兒來歷不明,況且在深山老林中,是人是妖,我們村里這么多人,你要為他們著想??!”
“好端端的一個娃兒,怎么就不是人了呢”
說著三步并作兩步進屋就把娃兒抱了出來。
“你們看這是不是個娃兒!”
陸子游走下去把孩子抱到眾人面前,村里調(diào)皮的孩子立即圍上來觀看。
“好可愛??!”一個小孩叫到,這時候大人們也都紛紛過來觀看。
“確實是個孩子啊”!有人說到。
“她的眼睛好大啊”。
“咦,你看她,她在對我笑”。
“哎呀呀,好可愛呀的娃兒啊,讓我也抱抱”,村民們議論紛紛。
“咳!咳!”村長干咳了兩聲,村民紛紛散去。
“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命數(shù),你還是把他放回去吧”!
“是啊,你還是把他放回去吧”,有人附和。
“可是他還只是個孩子啊”一個婦女說到。
“是啊,她還是個孩子”,二娃家的王氏也附和到。
這時候村長站了起來,用拐杖大力的戳著地面,“婦人之仁,婦人之仁啊!”
“送走,送走,直接送走”。緊接著又有人大喊送走。
“哎吆,你踢我干嘛”,眾人回頭一看,原來剛才喊到送走的正是二娃,被王氏狠狠地踢了一腳。
陸子游環(huán)顧一周,此時的情景,像極了當(dāng)年初到這里的自己,他瞅著這群人,一個個來者不善的樣子,但他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