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兩顆子彈從我身旁擦過去了,還有三兩顆打在我面前的鋼條掩體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我躲在角落里,拉出彈匣一看。
好家伙,只剩六發(fā)了。
這六發(fā)好像命根子似的,而對面則一梭子接一梭子的好像不要錢般。
不得已也要行動了。
現(xiàn)在還只是蝎一個,等到炙聽見這放炮仗般的槍響、蛇從腦震蕩中緩過勁兒來,我這邊就更加兇多吉少了。
可以感覺到,那個沒有感情的“打靶機器”正在向我步步逼近。
我沒得選擇,只有想著該找條路試試一邊撤退一邊還擊。
趁此短暫的歇火空檔,我飛快地掃視了一下環(huán)境——我眼下在三樓的出樓梯口平臺,前面是臨時推倒的一大堆廢鐵箱,后面是一條過道直通原先的各單元房門以及早已沒了電梯的電梯間……
擺在我眼前的只有兩個選擇——要么待在原地等蝎過來,豁出命去。但可氣的是我根本就不會用槍!和他這樣一個老手較量,無異于是自尋死路。要么往后逃去單元隔間或電梯口,再找伏擊地。然而過道完完全全地暴露在掩體之外,隔著隱蔽點也有一段距離,沒等趕到,我恐怕就已經(jīng)被亂槍打成篩子了。
也不知在這情急之中,我怎么想出的個損主意——竟把左手伸了出去,顫顫巍巍地作投降狀……
“砰!”
才剛一伸手,一發(fā)子彈就不偏不倚地正中我的手臂……
“啊啊啊啊!”
旋即是我撕心裂肺的一陣慘叫。
那邊的蝎想必是認(rèn)為自己贏了,竟不再補槍。因為他料定毒劑會在短短的三秒內(nèi)順著我的管道蔓延到我的全身——所以無論是哪兒,只要擊中,就基本上已經(jīng)定出了勝負(fù)。
然而真的是這樣嗎?
我的手癱軟無力地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毫無生氣地垂了下去……
見此情形,蝎便邁開流星大步,毫無防備地過來查看情況了。
數(shù)著腳步。
“一。”
“二。”
……
“七!”
我猛地飛身騰出,照著已然就在跟前的蝎一頓毒打。
插眼,毀掉視力。
擒拿,卸去武力。
他整個過程都是震悚與極度不解的。因為他實在沒想到我居然還活著,甚至還能進(jìn)行如此迅猛的反擊!
這不是因為什么驚為神人的意志力,在臨死前還能“撇著腸子勇猛反撲”。
這不過是付出了點代價換來的下策。
欲想把劣勢轉(zhuǎn)換成優(yōu)勢,就必要擁有一點犧牲的覺悟。我沒中毒的原因是——其實我把自己的整條小臂都給卸了下來,切斷了管道之間的連接。方才一直是用右手在“操作”著左手,讓他誤以為我已經(jīng)失去反擊的能力……
這聽起來血腥,但我可是原始種人啊。拆下一條手臂不算什么,反正幾天后也會長回來的。正巧我對卸骨術(shù)略有些了解,清楚關(guān)節(jié)該如何“拆裝”,清楚哪里的軟組織易于割斷。碰巧,眼前裂開的鋼條鋒利無比,于是我便咬咬牙,做出了這么個死里求生的決定。
效果還不賴。
一下就把他的槍也給奪了過來。
然而我高興得太早了。
礙于少了條胳膊,我在近戰(zhàn)這一方面的優(yōu)勢也就不再那么犀利,而他雖然暫時性地失明,但雙手都還健在。
加上這家伙功底不錯,依靠“聽勁”般的本領(lǐng),幾下也把我剛搶到手的槍并著原先的那把槍都一塊兒撇到了地上去。
沒辦法,我們兩個“殘疾人”又到了拳腳互搏的“休閑時刻”。
“呸!休閑個屁!”
不快點解決他,等炙趕到了,我一樣完蛋!我甚至已經(jīng)可以隱隱約約地聽到另一頭的臺階上傳來一串腳步聲了。
這樣想著,我連忙千方百計地牽引起蝎的攻擊方向——還是多虧了現(xiàn)在的他看不見,不然準(zhǔn)能意識到我正在把他逼向那個沒有門的電梯間……
好死不死的,他突然轉(zhuǎn)過身來扯我雙臂,給我對調(diào)了方向。
掉進(jìn)去就完了,花老大的勁兒都不一定能爬得上來。加上炙也馬上就會趕到,在里面是肯定要腦袋開花的。
“拼了!”
我用右手和那只殘缺不全的左臂吃力地并用了一下,使出了個走樣得不堪入目的背負(fù)投——好在雖然別扭到要死,但總歸還是把蝎給扔進(jìn)了電梯間。
“咚!”的一聲,又是一個頭著地。
我便知道現(xiàn)在僅剩的壓力就是炙了!
不敢遲疑,我撿起地上的雙槍。
伴隨身后傳來的一聲“你挺能跑的嘛!”我一溜煙地鉆進(jìn)了個一片漆黑的單元隔間里……